第一〇八章再見 “回老祖,家里沒什么事。三天前有兩個金丹真人來拜訪太上長老,現在還在鳳家堡等著。”
鳳如山晉級金丹,家里的平輩不好再稱三弟什么的,就稱為太上長老,至于后輩,自然稱呼為老祖。
“兩個金丹?你以前沒見過?”
“沒有。兩個都是女修,我讓王茹清出面招呼,聽她說,其中有一個脾氣不是很好。”
“女修?她們沒說有什么來意?”
鳳南天長袖一甩,把鳳如莾也拉上白喙羽雁的后背,一拍白喙羽雁的脖頸,猛然加速,向鳳家堡方向疾飛而去。
新葉城金丹女修極少,總共就有三個,脾氣,可都不大好,鳳如山一下就召來兩個,令鳳南天大為不解。
“如山,你小心點應付,金丹女修,可是大麻煩。”
“嗯。”
鳳如山更是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師叔來了?那另一個又是誰?不,不會是師叔,師叔一定不會對別人提起我的。那又是誰?來干什么?”
白喙羽雁雙翅急扇,本來一個時辰的路程,只用了不到1刻鐘,就趕回了鳳家堡,一路之上,三人默不作聲,各想各的心事。
鳳南天神識掃過,見鳳家堡一切正常,不由舒了一口氣。
本地的金丹修士,大家知根知底,就是有些恩怨,行事也都要講究章法。陌生的修士,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何況還是女修,而且是兩個。
三人也不返回洞府,直接飛臨鳳家堡迎賓的院落,鳳南天和鳳如山對視一眼,心中小心戒備,面上卻不肯失了地主的氣度。
鳳家堡,是鳳家建立的一個修仙小城,自然有些防護,但如果沒有金丹主持,對兩個金丹修士而言,作用寥寥,鳳家的根本重地,是在鳳鳴山中的家族駐地。
近距離用神識探查同階修士,很犯忌諱,在自己家里,鳳南天和鳳如山都不愿在這些小事上失禮,免得無故招惹上喜怒無常的女修。
“你這個侍女有什么用?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鳳如山剛剛結丹,不再家里好好呆著,出去瞎跑什么。你說他很快就回來,這都三天了。你告訴我,他去了哪里,我去找他。”
“奴婢不知。老爺去了哪里,也不會告訴奴婢。”
鳳如山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師叔!”
鳳如山心情激動,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師叔?如山什么時間拜入別的宗門?怎么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師叔?鳳如山拜入了我們天元派?雪兒怎么沒有說過?”
“鳳如山,你死哪去了!”
慕容雪菲卻不管鳳南天和楊紫燁心中怎么想,柳眉一挑,嬌叱一聲。
她和母親離開天元派,也不著急,游山玩水一般,走了足足有大半年的光景,心情很是愉悅。
鳳家堡又不是什么秘密所在,母女二人不費力氣,就一路尋來,凡事有楊紫燁決定,她也不用操心。
豈料越靠近鳳家堡,慕容雪菲的心情卻變得說不出的煩躁,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什么原因。
等到了鳳家堡,知道鳳如山3年前結丹成功,她大為高興,聽說鳳如山不在,心中一松,同時又有點失望。
又等了兩天,慕容雪菲的脾氣越來越大,想走,舍不得,就這樣傻等下去,又怕人背后笑她。
特別是那個明眸皓齒的小侍女,明明和鳳如山很親密,一口一個老爺,嬌滴滴的讓人肉麻,卻什么也不說,防她如防小偷一般,令慕容雪菲甚為不爽。
其實,有些情況,王茹清是知道的,但不知道眼前女子和鳳如山的關系,她豈敢亂說。
關鍵是慕容雪菲最想知道的“師姐”的事情,她又不好意思問,旁敲側擊,王茹清確實不知道,自然是毫無收獲,在慕容雪菲看來,就是小侍女故意刁難。
好不容易等到鳳如山回來,慕容雪菲自覺滿肚子委屈,習慣成自然,聽雪樓養成的旁若無人的習慣脫口而出。
鳳如山卻不以為意。
他也習慣了。
“師叔,你來啦。師叔,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鳳家的家主,也是我老祖宗。老祖,這是我師叔,是,我師叔。”
鳳如山興奮之余,不及細想,話說到一半,不由頓了一下,這才想起慕容雪菲是岐嶺境的修士,鳳家堡可是在岐山境,二人孤身至此,不知有沒有什么關礙。
慕容雪菲此時也反應過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歡迎二位道友光臨鳳家堡,老朽正好有事外出,不克遠迎,贖罪,贖罪。小清,快換一杯茶來。”
鳳南天被鳳如山搞的一愣。但以他的老練,見到鳳如山的神情,知道來人沒有敵意,只是稱呼有點亂,又見鳳如山不肯直接介紹“女修”的名字,卻來一句‘我的師叔’,明白內中有些蹊蹺,隨口打著哈哈,先把王茹清支開。
楊紫燁被慕容雪菲一嗓子打了個措手不及,隨即反應過來鳳如山顧忌什么。見慕容雪菲和鳳如山兩個人沒有一點章法,不得不站起身來,對著鳳南天同輩見禮。
“岐嶺境天元派楊紫燁、慕容雪菲,見過鳳道友,我們冒昧登門,多有打擾,望鳳道友不要見怪。”
“老朽久聞大名天元派的大名。二位可是遠客,也是稀客,又是貴客。楊道友請坐,慕容道友請坐,二位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原來是岐嶺境天元派的。臭小子,我說怎么回事,我們跟天元派可扯不上關系,有什么不好說的,疑神疑鬼的,故弄玄虛,嚇了我一跳。”
鳳南天長出一口氣。
在無涯海內,兩境關系一般,雙方修士相見,往往大打出手。但那是無涯海,大家是開荒,開荒歷來如此。對方修士一旦入境,同是人類修士,只要遵守當地習慣,卻是無礙,鳳如山哪懂這些,顧慮重重,卻是出了洋相。
楊紫燁也知道自己的女兒暫時指望不上,一本正經的和鳳南天說著客氣話。兩人都是老江湖,就是說上三天,也不至于冷場。
幸好有兩個長輩在旁邊圓場,過了大半天,慕容雪菲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介紹鳳如山。
“鳳如山,這是我,師叔,師叔,這是鳳如山。”
“見過,楊道友!”
“這位楊紫燁也是金丹初期,怎么師叔還她喊師叔,難道是天元派的習慣?”
鳳如山稍一躊躇。
修仙界以實力為尊。除了血親和師傅、師娘,同階修士,就是平輩,慕容雪菲稱楊紫燁為師叔,實不常見。
“見過鳳道友,恭喜鳳道友喜結金丹。來的匆忙,沒有準備什么禮物,這朵雪蓮,對消除體內殘留火毒,還有些作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楊紫燁打開一個玉盒,遞給鳳如山。
鳳如山見楊紫燁遞過來的雪蓮有碗口大小,晶瑩剔透,散發出淡淡清香,房間中霎時充滿了一股清涼之意,仔細一數,竟有九片花瓣,知是雪蓮中的極品,趕忙推辭,輕輕的把玉盒推了回去。
“這雪蓮太貴重了。初次見面,楊道友如此厚禮,鳳如山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鳳如山,你啰嗦什么,我師叔給你,你就收下。第二次見面你就敢當了?你就當這是第二次見面好了。”
慕容雪菲見王茹清輕輕的端上四杯清茶,又一言不發的退下,乖巧伶俐,低眉順眼,和前面情形大為不同,心中不平,習慣性的拿鳳如山出氣。
“師叔,這個太貴重,我不能收。”
“吆嗬,結丹了,脾氣見長啊。我給你的東西也不要,是不是沒你師姐的凝虛丹貴重啊!”
不借助丹藥輔助,自然結丹成功,在如今的修仙界基本已成了傳說。鳳南天不愿鳳如山引人注意,向外宣稱鳳如山服了一顆凝虛丹,才結丹成功。
慕容雪菲問起鳳如山結丹的經過,王茹清自然“如實”相告,問起凝虛丹的來歷,王茹清又吱吱嗚嗚,她是真不知道。但慕容雪菲想來,肯定是林飛鳳幫了鳳如山。
幾十年來,她早就情根深種,別人都知道,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想到這顆凝虛丹,中間包含了鳳如山和林飛鳳兩人無數甜蜜的故事,慕容雪菲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心中一疼,不由脫口而出。
“唉,我這傻丫頭,平素眼高于頂,除了他爹,別的男人一個也看不上,不料對這鳳如山竟然如此傾心。真不知道,他倆在一起的三十年,是過得什么樣的日子?一定艱辛異常,環境大異平日。可惜,傻丫頭連對我這個親媽,也不愿意多說。要是沒有林飛鳳,鳳如山既然結丹,原是好事,現在,麻煩。”
楊紫燁心中暗嘆一聲。
“從哪里又冒出來個師姐?還有凝虛丹?這天元派的小師叔也不像個師叔的樣子,臭小子,別的本事沒有,惹麻煩倒是一等一的,連岐嶺境的都召來了,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師叔,這件事,我慢慢給你說。”
鳳如山心中微微泛起一股酸意,慢慢的收起玉盒。
“哈哈,楊道友,慕容道友,嘗嘗我鳳家堡的毛尖,關于這個茶,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鳳南天見事情不對,急忙搜腸刮肚的想找一個傳說出來,至于有沒有人聽,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