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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嗎?也許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沒有人能看懂或聽懂兩人發生的這一切,也沒人明白為什么突然就是這樣結束了。不過也就像韓偉錚韓名勁叔侄倆的相似之處一樣,自己明白就夠了。別人不需要知道理由,而他們也沒想讓誰都明白。
只是一直在一邊的鐵肆,全程看著這整個過程。卻有些佩服韓名勁。盡管當年認識他的時候,他就總能體現他的不凡之處,可是感覺還是沒有看透他。
站在最頂峰,這是韓偉錚的目標。沒有做到,卻也差不多了。鐵肆當年從韓家毅然跟著他出來,也是為了這個目的。這些年遇到許許多多敵人,如今沒有一個活在人世。順昌逆亡,是韓偉錚的處事標準。而自己,是執行者。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我只用暴力解決問題。這句話,精辟地詮釋了韓偉錚的一生。然而死亡就是終點嗎?在韓偉錚真的朝韓名勁開槍那一刻,鐵肆相信韓偉錚明白了韓名勁所表達的意義。死亡不是終點,也不是人死了就算結束。
韓偉錚被韓名勁直言他走的路其實和韓名勁一樣,這句話激怒了韓偉錚。以至于面前是他親侄子,他也下意識要開槍殺了他。如果不是那顆子彈卡殼,韓名勁也許真的死了。但也正因為這顆子彈沒有射出去,也將韓偉錚救了。
韓名勁死了,可他說的話卻沒有消逝。已經聽進耳朵里。進入到內心。韓名勁活著。韓偉錚也許才有釋懷的一天。或者自己想通,認為自己沒錯。或者干脆認同韓名勁的說法,是自己錯了。但是要他活著,不管想通什么,才有意義。
而韓偉錚也明白了,韓名勁留下白浩賢性命的意義。真的和心軟不心軟沒關系。千葉龍平死是注定了。金光洙死韓名勁眼睛都沒眨一下。歸根結底要分人,分情況。千葉龍平和金光洙這樣的人,哪怕是白家除了白浩賢以外的所有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在韓名勁心里留下一丁點漣漪。
但是白浩賢不能。他只手造成韓名勁今天這一切。跳樓沒死醒了轉瞬間還想再死。韓名勁可以接受他得到任何報應,哪怕一個無辜的女孩今天成年禮自殺在他面前,韓名勁眼睛也都不會眨一下。可不能讓他死。
如果白浩賢就這么死了,韓名勁也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他的陰影。也走不出自己的。是救了白浩賢的命嗎?一個造成自己今天局面的人。對自己來說最該死的人,卻差點被自己叔叔開槍打死,還要留著他的命。算是救了他吧?
客觀來講,是的。韓名勁救了他。然而還是那句話,不管別人認同還是不信。人是自私的,韓名勁救他,也是救自己。好比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一名運動員,各大賽事鮮逢敵手。一生未嘗敗績。然而唯獨輸給了一個人。可是這個人在這次比賽之后,居然宣布退役了。從此不再參加任何一場比賽。哪怕后來這名運動員這一輩子都贏,得到所有榮譽。可是會不會有遺憾?會不會在心里永遠無法釋懷?
也許這個例子不恰當,韓名勁留著白浩賢也不是有朝一rì再打敗他。可是就這么讓他死了,韓名勁一定會不甘心,也無法釋然。人活著就為了自己,吃好穿好住好,物質上的需求其實也是因為精神上的滿足。開心和不開心,只是這個區別。如今白浩賢瘋了,韓名勁沒想過他是裝的。不過現在的結果…也許算是最好的結果吧。
韓名勁走到韓偉錚身邊,卻沒有打擾他看著那個彈夾出神。半響隨手丟掉,韓偉錚微微搖頭:“兩把槍。同一天居然子彈都卡殼了。是天意嗎?”韓名勁瞇起笑眼:“可能就是讓小叔明白一些事吧。”韓偉錚輕笑一聲,看著韓名勁捂著的手臂:“能堅持嗎?”
韓名勁點頭:“皮外傷,沒事的。”韓偉錚推開他的頭,拿起手機撥通,不一會開口詢問:“三哥…差不多了。就剩金家…嫂子醒了嗎…她對金家什么意思…呵呵。我明白了。不過現在得看你兒子…醒了。你和他說兩句…那就這樣。”
韓名勁等著接電話和父親說兩句,然而聽意思韓偉民居然拒絕了。韓偉錚將手機揣進兜里。玩味笑著攬著他朝一輛車走去:“你母親醒了,你爸照顧他。不過聽說你之后又割了手腕,他倆是真生氣了。不想搭理你。”
韓名勁摸摸鼻子,呵呵笑著:“那等以后再說吧。我現在也有點沒臉見他們。”停頓一下,韓名勁皺眉看著韓偉錚:“我媽對金家什么態度?”韓偉錚沉默半響,平靜開口:“任我處置。”韓名勁表情驚愕:“不會吧?那可是她的…”
韓偉錚擺斷他:“沒什么會不會的。金家沒有顧忌她就放棄你,甚至客觀來講,也算是和那些人聯壓你。那她也不可能再顧忌金家如何。”說到這,韓偉錚突然玩味看著他:“嫂子我一直很佩服的。如果不是嫁給了三哥,金家可不止今天的程度。這種殺伐果斷的氣勢,不遜色男人。”
見韓名勁低頭不說話,韓偉錚搖頭:“這次去金家雖然和那個理論沒什么關系了,不過還是交給你來辦。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不插手。”兩人上了車,車子緩緩開走,韓偉錚看著留在那和白浩賢一起抱著白美琳上車的林允兒,嘴角慢慢彎起,卻沒有說什么。
金家大宅門口。幾十輛軍車和士兵圍在那里。韓名勁出神看著大門,還有門頂的牌匾。他想不到自己有朝一rì,也能用這樣的身份和這樣的態勢來到這。不一會門輕輕打開。金宗寅獨自一人走出來。面容平靜。甚至看著韓名勁還帶著一絲笑:“來了?”
韓偉錚眉頭一皺,金宗寅卻已經上前開口:“偉錚,對我們金家下手,我沒想過有一天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面。”韓偉錚輕笑一聲:“和你不是很熟。”指著大門方向,韓偉錚詢問:“是戰略轉移了?還是根本沒當回事?”
砰地一聲槍響,鐵肆和鐵戰冷著臉上前護住韓偉錚和韓名勁。而身后的士兵已經下車,拿起武器齊齊對準金家大宅門口。因為剛剛那聲槍響,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不一會,金家大門突然涌出無數士兵,其中有幾個眼熟的。韓名勁知道,怒濤部隊也藏在其中。不過最眼熟的那位,卻是剃著平頭,面容平靜拿著槍站在一邊的金東煥。
韓偉錚一愣。笑著開口:“有意思,八個家族,哪怕白家最后都沒下定決心反抗,連軍隊都沒調。反倒是你們金家,居然有浴血奮戰的意思。呵呵。”美國第二步兵師的那個上校一直跟著,此時他卻最先不高興了。
“sorry。我想我們美國方面已經和總統閣下協商過了,所以希望你們別增加無謂的傷亡。否則第二步兵師也將不再沉默,你考慮一下能不能為你的行為負責。”金宗寅看著上校,沒有說話。上校臉色難看,對著一名美國大兵揮手。此時不遠處傳來轟鳴聲。幾輛裝甲車開來。頭上還盤旋著直升機。只是看型號,卻都是美軍的裝備。
韓名勁一直低頭沉默,此時金宗寅和韓偉錚都看著他。直到半響,韓名勁轉身朝著一個美國大兵走去。從他手里接過一枚火箭筒,裝上彈頭,毫不猶豫朝著金家大宅轟了過去。金宗寅臉色一變,沒等說什么,此時朝鮮士兵已經下令開火。雙方頓時激戰起來。
然而有些事,不是反抗就會對結果有影響的。金宗寅也沒指望用這些軍隊的士兵可以真的起到什么作用,只是一種表態而已。只是他沒想到。韓名勁居然真的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開火。甚至連一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看著滿地的韓國士兵的尸體,沒多久剩下的一些也漸漸放棄了抵抗。他們當然害怕,卻不是主動放棄,而是金宗寅的示意下。韓名勁拿火箭筒開了一發,便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金宗寅宣布放下武器。韓名勁才慢慢走過來。
金宗寅神色復雜地望著韓名勁,想說什么。最終只是低下頭。韓名勁沉默一會,笑著上前拽過狼狽的金東煥,此時他身上還有一些擦傷,額頭也被彈片劃破一個小口子:“東煥哥,你說如果有天和我在戰場見面,你會和我公平戰斗。現在呢?你覺得有機會嗎?”
金東煥輕笑一聲:“你命大,死兩次都死不了。我玩不過你。”韓名勁瞇起笑眼,抬腿踹了他一腳。最后走到金宗寅面前:“四舅。對錯不說了。不過從今天開始,金家家主是東煥哥。如果服氣就算了,如果不服,都可以去死了。你回去問問外公的意思,還有你們金家所有人。”
韓名勁說罷,沒再理會任何人。包括金東煥、包括金宗寅、包括鐵肆鐵戰、包括韓偉錚、包括所有在場的士兵。轉身捂著流血的手臂,沒有坐車,沒有用任何交通工具。就這么離開了金家大門,離開了這塊地方。
一一越過裝甲車,一一越過軍車。越過各種槍械,越過各種武器。韓名勁面容平靜地走過去。直到消失在不遠處的下山路,所有人都注視他的背影。沒有說一句話。半響,韓偉錚微微嘆口氣,笑著看著金宗寅,又看看金東煥,擺手帶著軍隊和軍車離開了。他不用再留下,因為他清楚金家會怎么做。
漢江邊。當少時眾女從鐵戰那里聽說了整個過程后,坐車趕到了這里。韓名勁坐在草地上看著湖面發呆。沒有人知道他是徒步走來的。此時太陽慢慢就快落山,有些發紅的余暉照在江面上,也照在了他的身上。Tiffany慢慢走到他身邊,咬著嘴唇坐在一旁。
韓名勁一頓,轉頭看著tiffany,微微瞇起笑眼:“怎么找到我的?”tiffany輕聲開口:“鐵戰oppa…”韓名勁恍然點頭,笑著看向江面:“也是啊。你倆最熟了。”“名勁…”韓名勁靠在tiffany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都結束了,感覺輕松了很多。”
Tiffany忍著淚,將他抱著:“名勁…累了就休息吧。”韓名勁喃喃開口:“可是突然好想唱歌…我好久沒唱歌了。”tiffany抹著眼睛:“你唱吧。Fany姐聽著。”
“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橫沖直撞,被誤解被騙。是否成rén的世界背后,總有殘缺…我遇見每天必須面對的分岔路…我懷念過去單純美好的小幸福…天空再大卻看不清楚…”
Tiffany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因為她怕吵醒他,怕吵醒已經慢慢睡著,卻還哼著不知名曲調的他。少時眾女慢慢走到一邊,捂著嘴嗚咽著。一輛車突然經過,慢慢行駛,卻最終沒有停留。只是車內傳出的聲音,注定也不會有人在意。
“你到底是誰啊…你要帶我去哪…你怎么哭了…你看美琳都不哭,她睡著多安靜…你哭的樣子真難看,鼻涕都流出來了…美琳都不流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