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陣中的天云真人,此刻卻是暗暗叫苦,他試探著走了幾步,卻見身周云遮霧罩,根本連方向也辨認不清,勿論是尋找風小天等人了,心中暗暗著急,但他畢竟已然修道二百余年,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愈是慌亂,愈于事無補,便沉下氣,認準一個方向,慢慢摸索著前進。
一盞茶功夫過去了,天云真人約莫著自己便是幾里地也走出去了,可是還是沒有走出迷霧,心知自己已然深陷陣中,必定是在原地打轉,便心中暗自思忖,這布陣之人是那年輕人,他乃是凡人,布陣水平定然有限,俗話說:“一力降十會。”我何不用自己強大的法力破陣,量這區區小陣經不起我的寶劍。這天云真人此時卻還是沒有發覺剛才風小天以真力改陣,還以為風小天是凡人,所以生了這個念頭。
天云真人拿定主意,擰了一個劍訣,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的飛劍朝著前方的迷霧迅速飛出,口中大喝:“開!”
畢竟是修真者,雖然實力低微,但在凡人的眼里,這聲勢還真是驚人,只見那飛劍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朝著迷霧深處飛去,天云真人很是滿意自己這充滿威勢的一劍,面帶微笑,準備著飛劍破陣飛回。
陣外的朱孟達見天云真人使出了飛劍,心中一陣激動,對一旁的蔡天霸言道:“哈哈,師傅飛劍一出,天下誰能匹敵?估計那細作便要授首了吧!”
蔡天霸卻是頭一次見到天云真人使出飛劍,看著那耀眼的劍芒,連聲恭維道:“是啊,哈哈,老神仙果然法力無邊,這飛劍使得,天下無二…啊?”說話間,蔡天霸“啊”的一聲,話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著陣內,一旁的朱孟達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陣內的情形,心里一片黯然。
原來蔡天霸滿口地稱贊,卻見天云真人那充滿威勢的一劍,竟然朝前飛了五尺遠,便“啪”地掉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這招式便是七歲小兒也使得出啊!
陣內的盧家眾人本來見天云真人拿出劍來,還都一個個提心吊膽,卻沒有料到這劍剛一飛起,便落在了地上,不由都又松了一口氣,而看那天云真人的模樣似乎還一臉自得,并不覺得自己的飛劍掉在地上。
原來這天云真人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飛劍壓根就沒有飛起,這飛劍本來也只是法器,并非靈器,無須認主,和主人之間的聯系自然也不是很緊密,不能收回丹田,也不能載人御劍飛行,但是幾十里之外取人首級還是可以的,所以天云真人對于自己飛劍的情形并不知曉,可是又過了一會兒,天云真人感覺飛劍和自己那一絲輕微的聯系也沒有了,忙念動心法召回,可是卻無濟于事,根本與飛劍建立不起聯系,這才慌了神,心里暗忖,難不成這陣法如此厲害,竟然能隔斷自己與飛劍的聯系,這下該如何是好?
便在天云真人慌亂之際,風小天卻是已然朝前走了幾步,將那掉在地上的飛劍拾起,口中微微喟嘆:“這等微末技藝,也敢出來大吹法螺,實在是找死!”說著,將劍朝陣內一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天云真人的身前,斜插在了地上。
天云真人正自慌張,卻見自己的飛劍從天而降,不由大喜,他并未聽到風小天的說話,還以為是飛劍自己回來,忙拔起劍來,朝著四周大喝:“小子,快快放道爺出來,不然的話,道爺出陣之后,將爾等全部誅滅!”
風小天卻不答話,一彈指,手一召,一粒石子飛上半空,接著一縷真氣擊出,那粒石子登時被擊碎,化為粉末朝著陣中的天云真人罩下。
而在天云真人眼里,陣中的情勢卻是大變,他猛然發現迷霧一收,本來還以為那年輕人懾于自己的本領,要放自己出陣,心中大喜,不料空中落下登時落下了無數磨盤的的石塊,朝著自己劈頭蓋腦地砸了下來。
哎呀!天云真人不由大驚,忙展開身形躲避,不料那石塊太過密集,范圍又廣,自己將身形展到極致,卻仍是躲不開,只好舉起飛劍,朝著即將臨身的一塊大石劈去,只聽“咔嚓”一聲,那石塊應聲被劈成兩半。
天云真人方歇了一口氣,卻見又有一塊巨石擊來,忙又舉劍相劈,不一會兒,已然劈開了十來塊巨石,可是那漫天的石雨依舊是源源不斷地降下,天云真人不由心中喟嘆,如此多的石雨,便是自己法力耗盡,也劈之不盡,一招不慎,恐怕自己就會被砸成肉醬啊!
外面的朱孟達等人卻是看不見那石塊,只是看到天云真人揮著寶劍朝著天空狂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好目瞪口呆地看著天云真人在陣中“發瘋”。
果然,半柱香的功夫過后,天云真人感覺自己全身的法力已然告罄,幸虧天上不再又石塊落下,天云真人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道,這陣法還真是厲害,若不趕緊想辦法出陣,只怕是葬身其中了,想到此處,又朝著陣外揚聲喝道:“兀那小輩,快快放道爺出陣,你這小陣根本困不住道爺我,若是你不主動放我出來,等我破了陣,便將你全家殺得是雞犬不留!”天云真人不知道實情,把風小天當做是盧家的人了。
風小天一聽,心里暗道,看來這廝受的教訓還不夠啊!便暗暗運出一絲寒性真氣,在手上凝出一粒水珠,朝著陣內的天云真人彈了出去。
天云真人罵得正起勁,卻見天色一暗,傾盆大雨頃刻間從天而降,天云真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淋得渾身濕透,那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竟然生疼,天云真人連忙跳起,將殘余的法力運出,在身周撐起一個氣罩,將雨水隔絕體外。
就在天云真人又驚又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陣外風小天的聲音從雨簾外悠悠傳了進來:“道長,這陣中的滋味如何啊?”
天云真人聞言大怒,急聲說道:“小子,你休要猖狂,趕緊放道爺出去,不然的話,道爺我破陣之際,便是你全家喪命之時!”
“哈哈,我說道長啊,你現在便是那煮熟的鴨子,肉都爛了,嘴還硬著啊,好,那我再給你添點東西!”風小天說著,一縷寒性真氣又射入陣中。
天云真人聞聽風小天的話,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覺天上的雨點不知何時竟然都變成了雞蛋大的冰雹,朝著自己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而自己的法力已然不多,擋不住這密集的冰雹,一時間頭上、身上,被這無數的冰雹打的是疼痛難忍,就在當地亂蹦亂跳起來。
陣外的朱孟達等人更是充滿了不解,天云真人此刻已然沒有了“神仙”的氣度,剛才拿著劍朝著天亂劈,剛坐在地上沒歇一會,此刻又在原地像個傻子一樣地跳個不停,而且拿著拂塵到處亂甩,這到底是搞什么玄虛啊?
天云真人卻是有苦自知,冰雹的體積不大,寶劍已是不好使,只好將拂塵甩出,護著全身,可是冰雹太多了,饒是天云真人把個拂塵使得團團轉,可是還是又不少冰雹打了進來,打得天云真人叫苦連天。
好在一盞茶的功夫后,天上的冰雹終于停了下來,便是雨點也沒有了,就在天云真人驚魂未定的時候,風小天的聲音又悠悠地傳來進來:“道長,滋味如何?要不要再嘗一遍啊?”
“啊?不要了!”天云真人下意識地回答道,說完卻是有些后悔,這不是明顯的示弱嗎?可是不敢再改口,他可不想再嘗剛才的石雨、冰雹了。
“那道長是不是要考慮回答在下的幾個問題啊?”風小天很是好奇天云真人的來歷以及剛才對隱形陣的熟悉。
“這…回答倒可以,只是難道就這樣困著我不成?你先將我放出,我再回答你的問題!”天云真人想著先出陣再說,便出言講條件。
“好說!”風小天卻是不懼天云真人會耍什么心眼,痛快地答應道,說著,一縷真氣朝著陣腳射出,天云真人頓時感覺眼前一亮,自己便站在風小天以及盧家人的對面,而身周的石塊、水坑卻是統統不見蹤影。
盧家眾人這時卻是對風小天充滿了信心,雖然見天云真人出陣來到近前,卻是都不害怕,一個個站在屋門前,笑呵呵地看著天云真人。
陣外的朱孟達等人則是見天云真人身影一陣恍惚,又是不見蹤影,心里雖然詫異,卻是依舊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在陣外傻傻地等著消息。
“你這小子,害的道爺好苦,還不拿命來?”天云真人一見風小天那似笑非笑的臉,再想起剛才陣中的遭遇,氣便不打一處來,哪里還能按捺得住?毫不遲疑,拿起寶劍,擰了個劍訣,身形如電,朝著風小天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