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煅真身,大道去蕪存一心,滿眼荊棘通天路,到達彼岸即為神!
甘平腦海中諸多道典流轉而過,宛若顆顆珍珠一般深深印入他的識海,對于天地法則的感悟升騰而起,一顆道心也在這熊熊烈火中晶瑩剔透,宛若精金一般純凈剛強。修為在增長,道心也同樣在增長,雖然短短一個多月,但是對于心境的感悟卻是前所未有的,最底層的生活,最艱苦的環境,最功利與的人心,都讓甘平再次的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尤其是這一個月都未曾修煉,甘平也正好有時間將曾經走過的路整理了一遍,重重得失功過重新梳理。這一個月,也使得甘平終于明白了自己所要走的道路,努力的方向。可以說,這一個月最底層的生活,雖然極其艱苦,但是卻種下了甘平大道長生的種子。從前的甘平一心修煉,從未想過自己為何要修煉,一心的追求力量,卻不知道自己這般心境卻已經是走上了歧途。
若非曾經在慶豐城救下百萬人眾,天降功德牢牢護持他的心神,即便他有化血神刀在身,日后也難免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生死成敗,一念之間,悟了,你便可逍遙天地,長生永存,不悟,只等得大劫來臨,身死道消,并無第三條路可以選。
一旁的火兒早已經取出了自己手鐲中的異果,大口的吞咽著。它并未像甘平這般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只不過是因為甘平強行發動秘法,抽取了它全部的真元法力,到了此界中無法補充罷了。接連十余粒丹藥下肚,再加上三四塊上品靈石,它早已經恢復如初,甚至更有精進。
雖然看起來是悠閑自在的啃著果子,但是火兒的另一只小爪子上卻是死死的攥著那根小巧的均天棍,這也是它遲遲沒有像甘平一般入定的原因。剛一進這洞穴,火兒便敏銳的覺察到了內中蠻獸的氣息,這種氣息蒼涼古樸,雖然不太強大,但是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有了火兒守護在側,甘平便可安心的入定修煉,熊熊的烈焰轉瞬間便將整條左臂吞噬,上面的殘留的空間氣息轉瞬間便被這蓋世神炎所吞沒,甘平整條左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開始血肉衍生,剎那間恢復如初。
火兒歡叫了一聲一頭撲到了甘平懷里,這些日子甘平受了這么多的苦,火兒自然也是郁悶不已,如今甘平實力盡復,而且修為更上一層樓,這小東西簡直欣喜若狂。雙目中光芒隱現,宛若兩道閃電照徹整個昏暗的洞穴,甘平微微笑著抱起火兒,站了起來。
全身的骨骼發出陣陣爆豆般的脆響,滿意的感受了一下身體的強度,甘平的目光便飄向了一旁那手臂粗細的柵欄。顯然這柵欄也是由奇異的金屬制成,否則的話也難以阻攔此處的惡獸。看了眼天色,甘平這才訝然的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夜,然而身后幽深曲折的山洞中,卻傳來了鏗鏘的碰撞聲,顯然正有一個大家伙從中慢慢走出來。
也罷,天色還早,那陰三成想要玲玲去侍奉什么三公子,顯然不會對她怎么樣,自己還有一些時間。在這里挖掘了一個多月,甘平連一塊那傳說中的源礦都未曾見到,心中實在不甘,或許在這挖掘出惡獸的洞穴中,能有所收獲卻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甘平轉身便向里面走去,這洞穴幽暗曲折,隨著那鏗鏘利爪撞擊洞穴的聲音傳來,還夾雜著低低的獸吼。“金毛犼?不對,只是有些金毛犼神獸血脈的惡獸而已,否則的話,豈會被困在這里?”望著面前出現的那奇異惡獸,甘平先是一驚,旋即鎮定了下來。
面前的這惡獸獅頭豹尾,然而卻是馬身熊爪,頗為的不倫不類,但是那獅頭之上一圈的金毛卻表明了它那一絲的神獸血脈。顯然這是一只有著神獸血脈的惡獸,否則若真的血脈純正,豈會被困在這小小的地方?要知道那金毛犼在上古之時可是比起大力神猿都不相上下的神獸,可是眼下見這惡獸雙目中混沌一片,顯然血脈已經被沖淡,不復往日的神威。
“可憐可嘆,血脈竟然蛻化到了這樣等到地步,實在是讓人心痛!”甘平眼中微微露出痛惜之色,慢慢的伸出手,向那惡獸走去。這惡獸的階位也不過九階而已,甘平反手間就能將其鎮壓,故此藝高人膽大之下,卻是也不怕這惡獸暴起發難。
那惡獸顯然已經覺察到了甘平身上的氣息,尤其是甘平肩頭上的火兒,那上位神獸的氣息使得它不敢動彈分毫,只是低低的吼叫,眼神充滿戒心的望著向自己慢慢走來的甘平。
要知道,這神獸血脈極為的珍惜,哪怕在天府大陸之上,有著神獸血脈的獸族,要么身處據天嶺中,成了一方的妖王,要么被某個宗門強大的修士尋得,成為了看門的護門靈獸,故此外界極為難得。甘平身具真龍精血和先天兜率寂滅真炎,從理論上說起來,可以幫助這惡獸淬煉血脈,幫助其進化,若是真的將這惡獸收服的話,顯然就能平添一大助力,與那碧竹天蜈一般,成為自己的一只靈獸。
手掌輕輕的放在了這惡獸的頭頂,甘平感知著這惡獸的血脈,不禁微微奏起了眉頭,一股神念慢慢的探入了這惡獸的神魂之內,向它表達善意。
除非是被逼無奈,甘平從來不會對任何的人或是妖獸施展強橫手段。眼下也是如此,若是這惡獸自愿和自己走的話,自己也不介意身邊多出一只九階身有神獸血脈的靈獸,自己日后自然會幫助其淬煉血脈,渡過天劫。但若這惡獸不愿離開這里,自己也絕對不會強求,更不會做出那種將自己神識印入這靈獸神魂中,強行控制其行動的行為。
感受著甘平傳來的善意,那惡獸不住的搖晃著碩大的腦袋,身子慢慢向后退去,顯然對于甘平所傳來的善意并不感興趣。這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許久,甘平終于嘆了口氣,將手移開了那惡獸的頭顱。
“既然人各有志,那我也不勉強了···”眼見這惡獸眼中的警惕之色并未散去,甘平也沒有強求,轉身想要離開。然而這時火兒卻是一下子從甘平的肩頭跳了下來,轉瞬間便躥上了這惡獸的頭顱之上,小爪子像模像樣的按在了這金毛犼的頭頂。
這猙獰的惡獸立時感覺到頭上一沉,那可怕的上位神獸威勢宛若山岳一般壓在頭頂,與甘平的善意不同的是,火兒的態度蠻橫而又果決。那小小的均天棍瞬時沉重如山,不停的在那惡獸的頭頂輕輕敲擊,這金毛犼登時一聲哀鳴,前爪一軟,跪伏在了地上。
“火兒,你!”甘平不禁有些無語,這小東西在哪里學的這么多手段,天地良心自己可從來沒有在火兒面前展現過這樣的手段,這小家伙現在是集諸多惡習于一體,嗜酒好色,偷盜打劫,更是滿嘴的污言穢語,如今逼良為娼這等事情也做了出來,這讓甘平深深的為自己的教育感到失敗,望著火兒不住的磨牙,在那金毛犼的頭頂威嚇,甘平甚至升起將這小東西送回張先生身邊的想法,或許只有張先生那等道學先生,才能管住這毛猴子吧?這小東西在自己和幾位師尊身邊已經被寵溺的沒了邊。
正在思忖間,只見火兒一聲憤怒的尖叫,那毛茸茸的小爪子立時重重的一拍,這巨大的金毛犼卻宛若豆腐一般脆弱,那碩大的頭顱被其一爪子拍到了地上。還沒等甘平出手阻止,火兒漫天的棍影已經宛若雨點一般落下,轉瞬間便將那金毛犼淹沒在這棍雨之中。
“火兒!”甘平重重一聲低喝,他真的有些生氣,雖然參悟煉化了諸多的元神碎片,但是甘平卻依舊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牢牢的將張先生曾經教導過的圣賢書記在心中。這種恃強凌弱的事情是甘平最為厭惡的,火兒眼下已經是十二階,覺醒了一半以上的血脈,實力之強簡直直追十五階的神獸,可眼前這惡獸血脈不純,等階也不過是九階而已。火兒拿著均天棍,簡直宛若一個潑婦往死里痛毆一條癩皮狗一般。
輕輕伸出一只手來,那修長的手掌轉瞬間便化作彌天極地的掌影,霎那間將火兒的棍影抓在手中,這一式,化繁為簡,大巧若拙!一把撈過了火兒來,甘平簡直氣急,將這小東西拎起,在它的屁股上惡狠狠的抽了幾巴掌,這小東西實在是需要管管了。
火兒委屈的扁了扁嘴,顯然甘平這幾下對它來說并未有什么感覺。誰然甘平那高高舉起的手掌,在看到這小東西楚楚可憐的表情之時,轉瞬力道減輕了千百倍呢?這一人一猴正糾纏不清之時,旁邊被火兒打得鼻青臉腫,生死不知的金毛犼,突然傳來一聲低低額吼叫,那聲音中充滿了屈服之意。
火兒大喜,扭動著身子掙開了甘平的手,拎著棍子興沖沖的跑到了那金毛犼身邊,在它身上摩挲了幾下,那巨大的身影霎那間化作一道流光,被火兒封印在了自己的均天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