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后的那老者見到甘平拿出此劍,混濁的雙目中突然露出一陣狂喜的神色,一把搶過了甘平手中的飛劍,不禁老淚縱橫,“就是它,就是它,這些東西你都拿去吧···”說著便將那微微顫動的飛劍放在臉頰摩挲不已。與他同樣激動的還有一旁攤位那衣衫破爛的攤主,直列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面前的一個小物事,生怕自己的目光引起甘平的警覺,他早已經從那熟悉的劍光中認出了這把劍。小賊,殺我愛徒,滅我傳承,此仇不共戴天,不論你是誰,我定然要將你擊殺。
且不說各有各的心思,甘平也只是拿起了那巫鼓,一旁那紅衣大漢向著圍觀的眾人大聲喝道:“散了散了啊,沒什么事了都散了啊,快走快走!”說著就對線面的人群怒目而視,開始驅散人群。眾人見沒什么熱鬧好看,便各自嘀咕了幾句開始散去。
既然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還惹出了這么大的陣仗,甘平轉身也想離去,冷不防一只手攔在了他面前。“哦?這位公子有何見教?”甘平眼睛微微瞇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不高興的表現,攔路的正是先前那公子哥打扮的人。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甘平,火兒從攤位上一下子跳到了甘平的肩膀上,對著這人一陣的呲牙咧嘴。那公子哥打扮的人見到火兒,眼中閃現一絲異色,待到辨認出這彌火猴已經激活了將近五成神獸血脈傳承的時候,眼中禁不住流露出濃烈的驚詫和貪婪。
甘平見他如此神色,心中頗為的不悅,這火兒和自己相依為命,如今被人如此目光注視,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怒。一拂袍袖,甘平見這人不出聲,轉身便向走掉。那人卻如同一個狗皮膏藥般湊了上來,“這位兄弟,在下仙陵宗的張一凡,兄弟買下的巫鼓,可否打個商量?”這也是他看到了甘平親傳弟子的膚色,不敢妄自尊大,若是換了一個人,早就出言讓其交出來了。
對于他這話,甘平倒未加理會,方才他就已經催動靈龍煞目神通,觀瞧了此人,化液中期的修為,身體的屬性頁是偏于火屬性,顯然是法訣了這巫鼓中的秘密,想要和自己爭奪一番。這張一凡身后還有個老者跟隨,看著修為竟然是金丹初階,這讓甘平心中不禁微微忌憚,竟然能隨身跟著一個金丹修士保護,這張一凡顯然也不是仙陵宗的普通人物。
不想惹上這麻煩,甘平擺了擺手,“這位師兄,此物已經到了在下手中,同時修習火屬性的功法,想要讓出,你認為可能么?”妙成宗和仙陵宗表面之上還是盟友關系,既然人家表明了身份,自己倒也不便冷臉待人。那張一凡見甘平如此一說,不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似乎想要發怒,他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但是看著甘平的服色,便有硬生生的忍住。
“這位師弟,家父正是仙陵宗的首席長老,一峰之主,若是結個善緣,日后行走游歷也有個照應,否則說不定就會遭遇劫難身死道消,你以為然否?”這句話說完,甘平的臉色已經是鐵青。天財地寶有緣者得之,像這般巧取豪奪威逼利誘,他倒是第一次見到。一旁的護衛銅鈴見梁然之間關系頗為的緊張,連忙裝作沒看見閃到了一旁,快步溜走了。
開玩笑,這兩個少年雖然修為都不甚高,但卻都是兩個宗門中頗得重視的人物。自己一個小小的集市護衛統領,還是少摻和為妙。這大漢看起來外表粗豪,心思卻是極為的細膩,連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冷冷一笑,甘平不禁起了少年心思,若是你好言相商說不定還有那么一些機會,自己的身家也頗為豐厚,這巫鼓之上的物事雖然新奇,倒也不是不能轉讓。可張一凡這句話一出口,卻是讓甘平起了別樣的心思。竟然以勢壓人,莫說你是仙陵宗首席長老之子,即便是仙陵宗掌門之子,于我妙成宗何干?
今日若是就這么將手中之物交出去,不只是顯得自己露怯,而且還丟了妙成宗的臉面。若是自己這么做了,回去后自己那師尊莫斂鋒說不得會提著寶劍追殺自己,懲戒自己這無膽的弟子。
嘿然一笑,甘平轉向了張一凡:“這位張師兄說笑了,甘平自有宗門長輩護持,這安危之事倒也用不著師兄操心。倒是師兄你···”說著甘平瞄了張一凡身后的老者,滿臉譏誚的說道:“哪日與這位前輩走散了的話,自己嗑藥當心了,免得那狼蟲虎豹,占了便宜啊···哈哈哈!”
言語間那蘊含的凜冽殺機,讓比他高出兩個境界的張一凡也不禁不寒而栗,甘平話語中正是摻雜著那凌蒙殺劍的凌厲劍意,這讓一直在長輩庇護下長大的張一凡次啊了一驚,向后退了兩步。對于敢于威脅覬覦自己的人,甘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想要謀取于我,纖腰你付出代價。甘平的心性原本就極其狠辣,如今加上這凌蒙殺劍和莫斂鋒殺伐果決性格的影響,更是毫無顧忌的對著這張一凡說出了這狠厲的言語。
張一凡沒想到這小小少年殺氣竟然如此之重,對自己說話間那殺氣撲面而來,仿佛身臨沙場一般,他忍不住的后退了兩步,猛然間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少爺,小心!”回頭望去,正是老仆福伯。待到張一凡氣急敗壞的回過頭去看甘平的時候,發現這囂張的小子竟然已經走遠了,看著那瘦削的背影,張一凡竟提不起勇氣追上前去。
“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名叫甘平是吧?我與你妙成宗的大師兄也頗為熟稔,看到時候如何整治于你,定然乖乖的讓那將那物事雙手奉上,不要低頭下跪雙手奉上,還有你那靈寵,也要奉上,才解我心頭之恨。”又羞又氣的張一凡盯著甘平遠去的背影,心中陰狠的盤算著。人心果然不足,甘平此舉倒也不錯,若是剛才答應將這手中巫鼓送出,說不定這張一凡又要打火兒的主意了。兩人發生的這一幕,全被一旁擺攤的那瘋子般的攤主看在眼中,那微垂的頭顱斜斜的瞄著甘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甘平卻并未理會這張一凡,他早就看出這張一凡雖然修為比自己高出數個境界,但是根基虛浮,道心不穩,很顯然是憑借著長輩在強行提升上來的修為。否則的話,憑借著他那土火三七分的資質,想要如此年紀就修煉到如今的境界,根本不可能。
讓甘平驚訝的是,原來這凌蒙殺劍竟然還有這威懾敵人心神的功效,剛才那凜冽劍意一出,即便是對方高出自己數個境界,也驚駭欲絕,連連后退,若是生死相搏,甘平已經有把握將其斬于劍下。難怪這凌蒙殺劍當年如此的名頭,原來對敵時竟有這等奇效。
一路帶著火兒行進,甘平不時的向著路邊張望,但讓他頗為遺憾的是,并未再發現一件如同這巫鼓般的蒙塵寶物,這讓他不禁有些一笑。但是轉念不由啞然失笑,自己是在是太不知足了,有的人每日里都在這里盤桓,卻也不鞥得到一件寶貝物事,自己僅僅來了一趟,便尋得這等異寶,竟然還不知足的想要第二件,實在是太貪得無厭了一些。
嘆了口氣,甘平將路邊一個小攤的東西放下,那攤主是個笑瞇瞇的中年人,見甘平不買東西也不惱怒,而是笑著問道:“小兄弟,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囊中羞澀啊,為何不去前面的羅珍坊去看一看呢?在此盤桓作甚?”說著指了指前面不遠處那高大的建筑。
這時甘平這才看到了不遠處那雕梁畫棟轉斗鉤檐的建筑,面上一呆,自己倒是糊涂了,凈在這街道上轉來轉去,這名滿天下的羅珍坊就近在眼前,居然不進去一觀,實在失誤之極。敲了敲額頭,暗罵自己一聲糊涂,竟然被那張一凡弄暈了頭,連忙向著那老板一抱拳,“多謝提點!”轉身向著那數層高的木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