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山城中,雖然依舊觥籌交錯,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大都偷偷的望向大門的方向,甘平已經出去有一陣了,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城外的那兩只頭領蠻獸,個個都有著十三階的實力,足可堪比元神修士,加之身旁有大批的蠻獸追隨,更是可怕之極,哪怕就是真正的元神修士,也不敢貿然出城,去擊殺那兩只魔獸。
可是甘平一介元嬰修士竟然獨自一人,仗劍而出,誓要掃平妖氛,這份豪氣,這份膽量實在讓人嘆服。當然,若是沒有那份實力的話,也只能被充作笑柄了。故此在場眾人才會這般關注著甘平是否歸來,若真的將那妖獸斬殺,定然是歡欣喜悅,一旦失手的話,方才的話只能是被認作吹牛了。
那沙利舉起一只大大的牛角巨杯,大口的咽了下去,那溢出的酒漿灑落了整個衣襟,整個人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眼見眾人向外張望,不禁大聲的嘟囔,“我就不信這小子能斬殺了那魔獸,外面的兩只魔獸都是十三階巔峰,前兩日險些將天門山城都攻破,這小子莫非以為自己比那護城大陣還要強悍不成?”
眾人悚然一驚,方才這李峴只是說城外有兩只十三階的魔獸,卻并未說這兩只魔獸已經到了十三階的巔峰,要知道這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僅僅是一線之差,但是卻是天與地的距離,這樣的事情為何方才甘平出去之時,這李峴并未提及?眾人不禁目光望向了高高在上的勇王李峴,他那頗為俊朗的面龐上也露出了尷尬之色。
頗為惱怒的瞪了這該死的沙利兩眼,就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今天自己的一番作為付諸流水,都怪這個蠢貨誤事,同時李峴也將甘平恨到了骨頭里。要不是這小子的話,自己怎會落得這樣尷尬的境地,氣量狹小的他卻并未思量自己的過錯,原本甘平與世無爭,正是自己逼得這個溫文爾雅的少年發出了雷霆怒火。
見眾人望來,李峴馬上換了一副嘴臉,連忙解釋道,“方才甘平出去的匆忙,我還未等仔細說清楚他便離開了,著實是小王的不是···”說著他偷眼望向了一旁的莫斂鋒,生怕這位大佬不悅,而莫斂鋒卻宛若未聽見一般,淡淡的喝著杯中的酒漿,一臉的淡然。
就在此時,整座山城宛若遭遇了重擊一般,狠狠的顫動了一下,這讓在場的人不僅驚慌的望向了外面,只見滿天星光紛紛灑落聚集,在將城外照得宛若白晝,而那熊熊的火光也映入了眾人的眼簾,“大羅諸天星辰劍?是甘平,他和那魔獸動起手來了!”一個曾經見過甘平出手的年輕弟子興奮的喊著,李峴和沙利的臉色立時難看了起來。
這小子不是只有元嬰初階的修為么?為什么能和這十三階巔峰的魔獸‘交手?莫非他是扮豬吃老虎不成?可笑這兩人還不知道甘平前些日子在歸元宗的戰果,竟然險些擊殺笑蒼風這等施展了元神域的高手。若是沙利知道的話,這個怕死鬼定然會拍額稱幸,多虧剛才沒有和甘平動手,否則的話,說不定自己已經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接連的撞擊巨響傳來,那耀眼的火光與星光引得眾人心中癢癢,但是都礙于氣度身份,不能出城觀瞧,立時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莫斂鋒和劍十七。劍十七雙目微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然而神識卻是已經散發開來,即便這劍十七不修神識,但是畢竟是元神高階的高手,這神念的范圍也足以籠罩數里。至于莫斂鋒則是更加的不在意,不時的逗弄著火兒,仿佛在外面拼命的不是自己愛徒似的。
之時只聽一聲長長的喊聲傳來,一個軍士慌慌張張的跑進了花園,“報——”一路小跑氣喘吁吁的跪倒在李峴面前,“稟告勇王殿下,城外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忽然火光沖天,小的看了半天,好像是正有人和那魔牛爭斗,不知我等該如何處置?”
“真的動起手來了?”不等李峴說話,早就有人按捺不住,跳了起來,“快,我們去看看!”說著便要駕起劍光飛上城頭觀戰,然而劍十七一句話卻阻住了他。“晚了,已經結束了!”此言一出讓眾人不禁心中一驚,莫非這甘平強悍如斯,這等蓋世兇獸竟然轉瞬間便擊殺,所有人的目光不禁同時望向了方才甘平離去時侍女點上的那一爐醒神香,煙氣裊裊,在其中殘余的醒神香赫然還有三寸長短!
一炷香未到,便斬殺了一頭十三階巔峰的絕世魔獸,這是何等的手段,何等的豪氣!眾人立時眼中露出震撼之色來,而那沙利則是面如死灰呆坐當場。而這時,王府的外面,穿來了響徹云霄的歡呼聲,方才的異象已經將城中的百姓驚動,這蠻獸封鎖整個山城,身在其中的百姓們更是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如今見到甘平大發神威,斬殺了那可怕的魔獸,自然為甘平的壯舉所歡呼了起來。一道劍氣長虹橫貫天際,漫天的星光凝聚成了一座長長的光橋,從城外直接通向眾人所在的花園。正是甘平施展神通,從外歸來,眾人不禁紛紛站起,望向了從橋另一端緩緩走來的甘平,甘平一身的白衣上面,墨綠色的血跡宛然,但是臉上卻是清爽無比,沒有一絲血跡,掌中拎著的,赫然就是一只水缸大小的牛頭,那長長白金色的牛角更是閃動著寒光,展現出這頭魔獸是何等的兇悍。
兇擘得誅,這等場面這等豪情,讓在場的男兒不禁紛紛叫起好來,那些守衛的士兵們紛紛敲擊起了兵刃,而王府外的眾人不知道甘平的名字,眼見其落入勇王府,還以為是勇王請來誅魔的勇士,登時高呼起勇王的名諱來。可是這樣的熱切的歡呼讓李峴的臉色卻是愈發的難看。
莫斂鋒望著遍身血跡,手持頭顱的甘平宛若戰神一般從橋上緩緩而下,登時忍不住拿起了酒杯,高聲贊道:“虎父無犬子,這等大好頭顱,當浮一大白,痛快啊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