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皇后愕住,摸不準這丫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青衣道:“我要一張皇宮里的詳細地圖,每個暗哨,以及護衛軍的巡邏線路都要標明。”
皇后怔了一下,張口結舌,眼驚得慢慢睜大,“你想要做什么?”
青衣手支在臺面上,撐了愕,饒有趣味地瞧著皇后臉上多變的神情,“我想皇后了,就可以順通無阻地進宮與皇后談談心,賞賞月,或者喝杯小酒什么的?”
皇后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只恨不得從些再看不見面前這張絕色又無害的面龐,“我沒那東西。”
“你現在沒有,但可以弄到。”青衣露出迷死人不賠命的笑。
“你要那東西,怎么去尋你父親要?”皇后心里閃過一抹恐懼,這丫頭果然象傳說中的一樣,是瘋的。
果然…
青衣根本沒指望一個后宮女人能弄到這玩意,開這口,只是為了探聽點口風,結果真如她所料,這宮里一切,都由父親部署。
由此可見,父親顧忌的不過是外臣,而宮里根本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要逼宮,廢帝不過是覆手之間的事。
得到這個證實,青衣越加心驚,父親的野心只怕真不止扶持太子那么簡單。
躺在地上如同死般的假皇帝慢慢轉醒,這一醒,身下的痛鋪天蓋地地襲來,痛得他不住抽搐,呻吟著睜眼。
他失血不少,頭暈眼花,過了好一陣,才把昏迷前發生的事想明白,身上的那痛。知道自己怕是和太監沒有二樣。
又驚又怒,又是害怕。
回頭看清坐在一旁的青衣,她一身青衫,正是他昏迷前所見,立刻反應過來,是這丫頭廢了自己,急怒之下。張口就叫,“來…”
皇后忙將他的嘴實實捂住,低聲道:“快住口。”
假皇帝在宮里這些年,幾時見過皇后敢這樣對自己,更是怒不可遏,然嘴被皇后死死捂著,出聲不得。漲得一張臉通紅。
皇后道:“你不想惹惱了楚國公,就安份些。惹惱了他,他殺你這么個冒牌貨,和殺只雞沒有區別。”既然事發,她也沒必要再裝下去,假貨就是假貨。
假皇帝懵住,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揭穿?
青衣望望天色,也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就請皇后娘娘盡快善后。送我們母女出宮。”
皇后心狠手辣。青衣在離開皇宮之前,不敢讓皇后娘娘離開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這二十來年。都是皇后使喚別人,幾時被別人這般使喚,心里惱恨,卻不敢此時與青衣翻臉。
她縱皇帝在自己寢宮淫辱月夫人,現在皇帝的命根子又在她這兒毀去,被人傳出,她一樣脫不了關系。只得親手給假皇帝穿好褲子,又用被子蓋在他身上,遮去他身下血跡,喚了心腹進來,叫人將假皇帝抬回帝宮,并吩咐嬤嬤尋忠心的御醫給假皇帝治傷。
而她自己則叫人備了轎,與月夫人和青人同轎向宮門而去。
她雖然身為皇后,卻也不能隨便出宮,到了宮門口,道:“本宮只能送到這里。”
到了這里,青衣再無忌怕,扶了母親下轎,坐上來時所乘的轎子離開皇宮。
尚沒到楚國公府,青衣突然聽見一聲極輕的破風之聲,將母親一按,兩人雙雙后仰,緊貼在窗邊轎壁上,一支箭矢刺破轎簾,貼著她們面頰而過。
青衣將車簾一拋,見外頭刀光劍影,幾十號黑衣人正瘋狂屠殺隨她們出府的護衛和家人。
這情景恍如青衣當年醒來所見。
青衣眸子里閃過一縷慮色,難道又是平陽侯?
幾個黑衣人一路砍殺過來,其中一個撲到上車轅,青衣手中鳳雪綾脫手而出,鳳雪鈴割過那人咽喉,那人睜大著眼,不敢相信地向車下倒去。
青衣不敢遠離母親,只能護在車廂門口,但這樣的話,家人護衛很快會被對方殺個干凈,到時她一人之力對付這幾十號高手,又要保護母親,委實困難。
眉頭微蹙,正尋思對策,突然腰間錦囊里一陣燥動。
小蛟兒竟從錦囊中跌滾出來,在地上不住地痛苦扭動,二寶尚還好些,大寶小臉則漲得發紫,竟似透不氣來。
這種情況,青衣從來不曾見過,急叫道:“大寶,二寶,出了什么事?”
二寶哭道:“妖蛇上次飽吸了蛇瘴,養了這一陣,元氣大增,我們控制不住它了。大寶…大寶他支持不住了…”
青衣吃了一驚,“我要怎么幫你?”
二寶用力搖頭,“除非主人恢復仙力,否則…”
青衣急道:“我一個凡人,哪來的仙力。”
二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娘親說過,主人以前是赤水仙子的。”
外對殺得熱火朝天,偏偏這時,大寶二寶出事,青衣焦頭爛額,“我現在不是什么赤水仙子,除了這個,還有什么辦法?”
二寶見大寶神色越加不對勁,怨自己平時總偷懶,不好好用功,到了關鍵時刻就幫不上忙,急得哭得更兇,“那就是太子突然出現。”
青衣氣得笑,太子到底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會突然出現,“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二寶大哭,“沒有了。”
青衣眉頭一皺,正有些無計可施,聽母親急叫道:“平安,小心。”
青衣回頭,見外頭黑衣人已經將護衛殺得七七八八,群涌到車前,青衣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她要殺敵,又要護母,還得關注大小寶,再加上來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時間青衣竟被迫得有些狼狽。
就在危險之際,一道人影竄了過來,仍是一身黑衣,但款式與方才那些黑衣人完全不同。
他身形矯捷,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行,所過之處,無一活者。
那身手,就連青衣也自愧不如,不由慢慢心驚,雖然那人屠殺的都是來刺殺她們的黑衣人,但青衣不知來人身份,仍不敢有絲毫大意。
片刻間,來刺殺青衣母女的黑衣人就死得七七八八,靠近馬車的幾人也被青衣殺死,眼看對方只剩下一人,青衣叫道:“俠士手下留情。”
然她仍是叫晚了一步,那人手中刀刺正從最后一個黑衣人咽喉入撥出,黑衣人仰面躺倒,再不能活。
那人聽見叫喚,轉頭向青衣看來。
青衣這才看清,對方是個二十來歲,面龐削瘦,卻算是俊美的男子。
那人只是睨了青衣一眼,就閃身離開,片刻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他來得快,去得也快,青衣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他是什么人,更不知他為什么要救她們母女。
這一分神,突然聽見小蛟兒一聲慘叫,心臟猛地一跳,急忙回頭,恰好見一道眩目的紫色光影從車窗一閃而逝,而小蛟兒軟癱在地上,大寶一動不動,二寶的小腦袋不住地拱著大寶,嗚嗚地哽咽,聲音凄厲,聽得人催人淚下。
青衣臉色瞬間變白,俯身將小蛟兒抱起,入手冰冷,全不似平時那般軟軟暖暖,越加心驚。
顫著聲喚了聲,“大寶。”
大寶吃力地抬了抬眼,便再不動彈,這一剎間,青衣真是肝膽俱裂。
再看凄凄然,慢慢萎頓下去的二寶,一臟心沉了又沉。
她在平陽府里時,曾看過一本古籍,上頭說過,九頭蛟雖然長著兩個頭,但血脈相通,一般都是兩頭同思同想,一個死去,另一個也難存活,除非狠心斷去將死的另一頭。
而雙頭各俱思想的是少之又少,它們思想雖然不同,但卻更為心意相通,一個死了,另一個也就活不成了,就算是斷去另一頭也是不成的。
悔,自責,心痛,種種滋味全涌了上來。
它們母親為了救她喪身,臨終前將二小托給她,讓她尋太子送它們回去認祖歸宗,驅出體內蛇妖,可是她卻什么也沒為小蛟兒做。
既不曾尋過那什么太子,更沒設法為它們驅去蛇妖,害它們成這般模樣。
看著奄奄一息的大小寶,青衣心痛如絞。
將小蛟兒塞入懷中,躍出車廂。
車夫已經被黑衣人殺死,青衣坐上車轅,拉住馬韁,一揚馬鞭,趕馬向楚國公府急馳。
月夫人扶著車門,急道:“平安,這里死了這么多人,不等衙門來人?”
青衣現在只求設法救治小蛟兒,哪還理會什么衙門,更不會浪費時間與他們周旋,青著臉,在馬屁股上又加了一鞭,只恨不得把馬打得飛起來。
月夫人見青衣如此,不敢再問,落下車簾,坐了回去。
回到楚國公府,門口下人見青衣一身血衣,個個面面相覷,立馬有人飛奔進府報信。
其他人則飛奔上來接下青衣母女二人。
青衣將馬鞭一丟,顧不得一身衣裳被染紅了半邊,問明肖華在書房,略定了定神,如飛著朝肖華書房而去。
她不知,方才救她母女的黑衣人此時正在肖華的書桌旁,把青衣廢燕皇和被刺殺的經過細細說與肖華聽。
肖華聽完,平日暖如春風和曦的面龐冷如寒冰。
不久前,他才收到消息,合歡泉水是送往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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