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前面還有一更,大家別看漏了哦。)
馮婉兒嚇得面色慘白,又喊叫不出來,只有喉間能發現極低的聲響,“我不要,你這個賤奴才,快放開我。”
十一心里冷笑,情對這些人而言,不過是掛在嘴邊的玩意,哪里是真的有情,故作驚訝地道:“你不是很喜歡平陽侯嗎?難道你不想和他親熱,又難道他現在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不想幫一幫他?真心喜歡一個人,會為他做一切的。”
馮婉兒一時語塞,支唔道:“我…我自然是喜歡他的,也要幫他。”
“怎么幫?”十一逼視著她。
“我自是會求皇上,多賜些美人給他,泄去身上的毒,再請最好的大夫給他治病…”馮婉錢狠狠地瞪著十一,宮時的嬤嬤一走,這賤人就不好好侍寢,真是該死。
“你親自給他泄毒,他豈不是會更念你的好?”十一軟聲細語,眸子里卻凝上了冰。
“如果我死了,他去哪里念我的好?我為他做這許多,等他的毒解了,自然會念我的好。”馮婉兒看不得十一臉上是笑,卻笑得讓人渾身發冷的模樣。
她的命是命,死不得,而別的人命,就不是命,可以任意拿取。
換成以前,十一聽了這話,定會怒極,但這時卻除了鄙夷,再沒有其他,無意再與她糾纏下去,手掌一翻,指間拈了支毒針。
“你要做什么?”馮婉兒兩眼瞬間睜大,恐懼地盯著向她靠近的毒針。
“當然是讓平陽侯記得你的好。”十一眼角閃過一抹森冷寒意。
馮婉兒嚇得一哆嗦,恐懼瞬間放大,驚叫。“不要…”
話剛出口,只覺得身上微微一刺痛,就人不知了。
這七日是平陽侯朔月毒發之際。平陽侯隨時會到這屋里夜宿,而平陽侯毒發,是絕不容下人靠近的。所以這個時辰,十一院中沒有人敢隨意走動。
因此。屋里雖然有些動靜,卻無人察覺。
十一將馮婉兒弄上床,脫下她的衣裳,衣裳里掉出一塊金牌。
拾起,就光一看,卻是一塊標著賢貴妃身份的令牌,想必是賢貴妃方便這個妹妹到處行走。給她的。
十一將金牌收入懷中,又打散馮婉兒的頭發,用被子蓋了。
抖開馮婉兒脫下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
馮婉兒比她胖些,但高矮相仿,加上里面十一自己的外衫未脫,倒也合身。
十一將發型換成馮婉兒的發型,打開房門,大搖大擺地行走在平陽府。
這時天已極黑,雖然府中零星點著燈籠。但她微埋著頭,不到近處,哪能辯認。
馮婉兒雖然放肆,半夜三更地往平陽府跑。但她的爹娘不可能完全不要臉面,所以馮婉兒這個時辰不可能帶著一大堆人,明目張膽地出來,帶著一兩個親隨就已經頂了天。
果然如十一所料,平陽府外,馮婉兒的馬車上,只得一個車夫靠著車轅打盹。
十一上車,道了聲,“走。”
車夫驚醒,只看見十一上車的背影,哪里想到這身衣裳下并非他家小姐。
十一認得出城的路,等馬車離了平陽府,學著馮婉兒的聲音,道:“出城。”
車夫愣了一下,三更半夜的出城?迷惑回頭,“小姐…”
十一提高了聲量,帶了些怒意,“叫你出就出。”
馮婉兒慣來嬌橫,在府里時打罵人十分尋常,下人們都十分怕她,車夫聽她口氣不對,便是一驚,一時也沒分辨出聲音不對,忙調轉馬頭,向城門的方向而去。
這時候,城門早關,不容人進出。
十一遞了從馮婉兒那里得來的金牌,守城的官兵見是賢貴妃的人,不敢為難,開了城門,放他們出去。
車夫不知小姐要去哪里,又不敢多問,只能一味前行。
十一認準前往囚困母親的分岔路口,從車窗上翻躍而出,攀爬到車尾,躍下馬車,無聲地就地一滾,進入路旁的林子。
馬車無知無覺得向前駛去。
十一憑著上次記下的暗哨位置,避開留守的隱衛,潛到小茅院外。
此時天邊已經隱隱放了光。
十一不敢再有所耽擱,拾了一堆枯枝,一枝一枝地向無形的屏障擲去,木碎紛飛中測出屏障的位置。
月娘聽見外頭動靜,披衣起身,開門看見站在屏障外的十一,吃了一驚,忙奔了出來。
十一朝母親打了個手勢,示意母親不要出聲。
月娘意會點頭。
十一照著夢中青衣的做法,尋到屏障右方盡頭,刨開地面上的枯葉,下面果然埋著一塊不小的青石。
以夢中所知,青衣與應龍是夫妻,應龍布下的屏障,青衣能用自己的血解去屏障。
十一與平陽侯雖然并非夫妻,但她與他終是有了夫妻之實,不知能否解去平陽侯布下的屏障。
不管如何,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當下割破手腕,仍血濺上青石,撕下身上衣角,胡亂裹了傷口,兩眼定定地望著面前無形的屏障,焦慮而期盼。
十一的血液片刻間被青石完全吸收,只留下淡淡地一層暗紅。
就在這時,原本肉眼無法看見的屏障突然顯現,接著一道微光在屏障上閃過,那道屏障漸漸淡去,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一再次將一枝枝枯枝拋向消失的屏障方向,枯枝全無阻礙地穿跌落到前方地面上。
看著眼前的景象,十一眼里沒有絲毫喜色,心里更五味雜陳,不知平陽侯此時是生是死。
月娘張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著十一安然地奔到她面前,“你怎么會解這封印?”
“在平陽府,無意中得知的。”與平陽侯之間的事,十一不愿與母親多講,“娘,快些收拾一下,我們先離開再說。”頓了頓叮囑道:“多帶些合歡林的水。”
到了天亮,平陽府里的人定會發現床上的馮婉兒,不管平陽侯生與死,他們都不會放過她,她們時間無多。
她服過蛇皇幼蛇的膽,合歡林的瘴毒不會再發作,但母親體內瘴毒卻沒能解去,不能完全沒有準備就離開,至于以后,只能見步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