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盧龍保衛戰（2）
上午十點，日軍的第一發試射炮彈終于落在了盧龍城的城內，炮彈破片將一株碗口粗的小樹攔腰切斷，飛上半空近十米，“嘩”地掉落地面。
“敵軍炮擊，注意隱蔽！”城頭的兩個營大部快速跑下城墻，進入防空洞躲避敵軍大炮。緊接著，大片的敵軍炮彈隨即落下，炸起了漫天的硝煙塵土，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炸藥味道，直沖鼻息！
野炮兵第６聯隊三十六門75mm野炮與十二門120mm榴彈炮在聯隊長城島榮興大佐的命令下，對著小小的盧龍縣城展開炮擊。集群炮群開火，造成的破壞力是驚人的。城里的房屋瓦肆被炸塌了多處，殘垣斷壁間木質房梁、椽子噼噼啵啵地燃燒著，冒起了很大的煙霧。城墻上也落下了多枚炮彈，將城垣打得缺口豁牙，好幾處搖搖欲墜！留在城頭觀察的十多個哨兵也死傷了一多半。不過，大多都是被炮彈崩起的磚石碎片擊傷，問題不大！
炮擊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鐘點，才見到鬼子的先頭部隊一個中隊在聯隊屬下六門92式步兵炮、一個大隊屬下機槍中隊（八挺重機槍）的掩護下，緩緩推進。要說鬼子的陸軍基本戰術還是值得稱道的。一個小隊在前，兩個押后，呈“品”字形往前拱，很是穩妥。小隊里有嚴格按照二個步槍組輪流前出，一個機槍組（二挺輕機槍）跟進掩護，一個擲彈筒組（二個擲彈筒）時刻跟進準備打擊敵人機槍陣地的進攻順序前進。步兵是探路的、輕機槍組是陣前壓制敵方步兵的、對付敵人的輕重機關槍有擲彈筒解決，可以說，一個小隊就具備了對抗敵軍所有槍支輕武器的手段。當然，抵近了還有甜瓜手雷，打了照面還有日軍津津樂道的拼刺戰術，還有悍不畏死的武士道！身后支援的還有重機關槍、還有92步兵炮、37mm速射炮、還有野炮、榴彈重炮！當然，還有飛機炸彈！
不過，這會的飛機不是照著敵軍在扔炸彈，它們對準集結的日軍在呼啦啦的轟炸。因為人家機身上畫的是青天白日徽和兇惡的山鷹。前邊的鬼子尖兵剛挨到城墻邊，正準備和城頭稀稀落落的槍擊駁火的時候，空七師的一個大隊飛抵了戰場上空。一看鬼子都到城邊了，那還客氣啥？炸他狗日的唄！對著集結準備出擊的兩個大隊就是一通俯沖掃射，順便往下丟炸彈。嚇得排著隊的鬼子們四下逃散，亡命的扛著輕機關槍對空射擊。大部分的轟炸機奔著上場村的鬼子炮兵陣地飛去，冒著日軍高射機槍的對空火力，呼嘯著將一串串炸彈扔下。好在被突兀冒出的防空火力在飛機身上鉆了幾個眼的支那軍戰機迅速拉起跑了。所以，除了幾門75mm野炮被波及到了，其他損失不大！這讓第６野炮兵聯隊長城島榮興大佐慶幸不已，也氣憤不已！帝國航空兵們是干什么吃的？幾乎讓自己的炮兵聯隊報銷了！八格呀路！
他迅速起電話，直接向坂本師團長控訴了航空兵的不作為！緊跟著第11旅團長松田國三少將的電話也來了，請求航空兵快快出擊，我部勇士攻擊遭敵空襲，死傷嚴重！
“司令官閣下，我是坂本。我要求得到航空兵的支援，打退支那戰機！它們正在前線對我師團勇士猛烈轟炸。請命令它們快快出擊！”坂本一個電話直接搖到了關東軍司令部，大有要航空兵對戰局不利進行負責的意味！武藤司令官剛接到山海關海陽鎮機場的報告，這個小小的三等機場的三十多架飛機幾乎被支那空軍消滅殆盡，看來航空兵的日子也不好過！不過，一線的陸軍要求也不能不顧，他只得催調承德和錦州兩地的飛機支援。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一線攻擊的順利！
“李想你個嘎小子！誰叫你現在就發起攻擊的？鬼子的后續部隊還在渡河，你不要將它們嚇跑了。老子要是逮不了大魚，全是你的責任啊！”從高倍望遠鏡里看到一線集結進攻的鬼子被炸得東倒西歪的，連派出的尖兵都嚇得縮了回去，秦二愣急了。自己好不容易布設下的作戰計劃，可不能讓空軍這幫壞小子給禍禍了。不行，得馬上打電話制止！
“哎呀，老秦軍長，我們只是常例巡邏支援啊，沒有發起全軍突擊。其他幾個大隊正在休息備戰哩！”華北空軍指揮官李想簡直哭笑不得了，還有怪自己幫倒忙的！“成，成！我們馬上離開！等你的電話通知。是！下午兩點，全力封鎖青龍河。”放下電話，他不住搖頭。去，叫那幫兔崽子們把山海關那個機場給抄了！總不能全閑在家里吧？總得找點事給他們做做！
“各山鷹注意，緊跟鷹頭，出擊敵人巢穴！”無線對講機中傳出了大隊長懶懶的聲音，幾架正準備俯沖投彈的飛機也只得拉起，跟隨著向東北方向飛去。五十幾公里的路程轉瞬即到。機場上被空七師第一飛行大隊收拾慘了的五六架破損的飛機正在搶救維修。眨眼間就只見滿空48架飛機從南、西兩個方向撲來。這個小小的三級機場那點可憐的防空力量連一個回合也沒有擋住，幾門防空炮和高射機槍就被炸上了天。到處都是四散奔跑躲避的飛行員和技師等地勤人員，被呼嘯而至、貼近地面掃射的支那戰機一串串釘在地面上，鮮血四溢！
不說空軍炸毀山海關海陽鎮小機場并不輝煌的戰績。盧龍縣城前的鬼子再次收拾殘軍，換上一個大隊再次上前試探。炮兵依舊需要再次標注射擊諸元，試射調整！一切如第一次攻擊，只是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好在這次射擊只持續了半個小時，主要是到了午餐的鐘點。加上運送彈藥的汽車隊看到支那飛機在猖狂轟炸嚇得沒過河就折返了回去，這邊彈藥已經不多了！
城頭守軍忍著震耳欲聾的炮擊，開啟罐頭伴著壓縮餅干也開了午飯。主要是氣味太過刺鼻，大家的胃口都不怎么好。不過多少也得吃點，至少可以騙騙自己的腸胃不是？！等會兒鬼子上來就沒有吃飯的工夫了！
要說還是人裝甲部隊來的亦當。上午早早檢查了戰車，備足了油料彈藥，十一點準時開飯。熱騰騰的飯菜、油花花的肉圓湯，聽著遠處隆隆的炮聲權當伴奏的宏大交響樂了！吃飽喝足，還能在車上瞇瞪個半個鐘點。十二點一到，準時開拔！頓時，轟隆隆的轟鳴聲響徹營地。坦克旅由東面的下寨橫向運動到靠近青龍河岸的天主堂集中，等待出擊時機。
下午一點鐘，全體坦克旅坦克、裝甲車、各種后被支援車輛全部到位，進行最后的檢查準備。眼河岸一路向北，地勢平坦，正是適合戰車行動的路線。不過，接第一軍指示，要求做好隱蔽工作，全體車輛全部拉上了偽裝網。戰士們靜靜地休息等待出擊命令。
日軍的第二波打擊來的很迅速。炮擊尚未完全停止，剛向遠處延伸，一個大隊的鬼子就開始了進攻。這次鬼子一改小心翼翼的試探，直接奔著城墻缺口就往上攀爬。
“呯，呯，呯——，嘎嘎嘎，噠噠噠！”城頭的守軍也第一時間趕上，對著手腳并用往上爬的鬼子就是一通猛揍。跟著排排手榴彈下雨一般的往城下丟，居高臨下，延遲幾秒，一炸就是一片。
“吧呴，吧呴！突突突，嗤嗤嗤！”城下支援的鬼子也不甘示弱，輕重槍支全開，和城頭守軍對射！“咚，咚！”鬼子的擲彈筒兵也很有牛B，將一枚枚榴彈往城頭射。雖然有角度準頭不易掌握，可也十分的有威脅。尤其是對機槍。
“左邊，那個凹地里。距離200米，預備，放！”“嘭——轟！”城頭的槍榴彈兵略微瞄準就是一下，直線飛出的榴彈直接命中。兩個鬼子擲彈筒兵當即斃命，擲彈筒飛出老遠。而后，槍榴彈手就得迅速轉移，因為鬼子的92步兵炮已經在瞄準了！
“嗡——”天空中終于從西、北方向飛來了五六十架日軍飛機。看著城上城下你來我往打成一片，它們居然無法下手。離得太近了，弄不好就要炸到自己人！繞著盧龍縣城兜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么大的活動目標。好不容易看到城南增援的一隊支那軍隊，就是他了，于是幾十架飛機輪流將城南那一片幾乎炸成了平地！嗯，總算可以對第六師團有個交代了！
這103師一團3營不知道自己充當了鬼子出氣的對象。眼瞅著漫天的鬼子飛機跟著轟炸，大家唿哨一聲，以班排快速從小街巷突圍，到城北城墻再集中。可饒是如此正確的決策，還是在大轟炸中丟了半個營。
此時城頭已經打退了敵人三次進攻。正在抗擊著敵人的第四次沖擊。就這么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城頭幾乎損失了一半人！3營增援上來，顧不得平息喘氣，馬上抄起家伙投入戰斗，倒也很及時。
“李想嗎？請你空軍按照預案出動兩個大隊支援作戰！”秦二愣看著手表抄起電話說道。放下電話，又拎起另一個，“是于今嗎？坦克旅，出擊！”而后，他拿起桌上的鋼盔給自己扣上，看了一眼軍部全副武裝的警衛、文書、參謀，弟兄們，該我們上了！走！
“報告！警衛大隊已經奉命趕到，請指示！”剛出門，就見李家干和肥嘟嘟的汪和尚站在門口敬禮。“叔，咱們沒來晚吧！警衛大隊7500戰士，你可要安排到第一線啊！”
“好！來得正式時候！帶著你的兵，哪兒鬼子多，就往哪兒沖！出發！”秦二愣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