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十四章 賀瘋子馬上揮舞著巨劍,高聲喝令著手下的軍校道:“速將云梯與本將架起,但有登復城城頭者,本將答應他,可以城內對那些大清官員以及大清的富紳府上任意的劫掠一日,所得財帛各歸自己所有,本將一概不予過問。”隨著一聲令下,軍校們一聲怒吼,架起云梯,奔到復城城下。將那云梯,一架接著一架的直抵到復城的城垛口處。其手下的軍校,抄著長刀,潑了性命如同泄洪而下的洪水一般,順延著云梯,朝著復城的城頭之上登援而去。此時的復城東城城頭上的大清守軍,一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紛紛各自為政的忙活著,想要用守城的灰瓶以及火炮與弓箭等物,來將這波兇悍迅猛的東北軍,從這城頭之上再驅趕下去。
可城頭上因無一個統一的指揮,一時之間眾軍校如同無頭的蒼蠅相仿,只顧著看到哪里有敵軍登上來,急 忙奔過去,再設法將其趕將下去。但凡已經登到城頭上的敵軍,軍校們只是將其給圍住,令其不得前進一步。頃刻之間,城頭上已然轉化成一座人間地獄似的沙場。
雙方的軍校,都想著能將對方一刀便砍翻地。亦或是,好一槍,就將對方給挑落城下去。使刀的,刀已然都砍卷了刃,卻依舊拿起來,照著對方的頭盔和身上胡亂的砍著。平時訓練時的那些招數,此刻,早就沒有人會去用,只剩下一種本能。刀砍斷了,掄起手的盾牌,沒頭沒腦的對著對方的頭頂部位痛砸。
長槍戳折,拿著余下半截充作棍棒,依舊是沒命的與對方互博著。也有的守城軍校,手的兵刃失,沒奈何只得抱住對方,雙雙從城頭之上一同跌墜下去。可以說東城城頭這一次攻守之戰,慘烈之際。雙方互有傷亡,一時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可時間越拖越長,也就愈對大清守軍不利起來。畢竟,這幫子軍校沒有一個統一約束,和指揮的將領來統轄著。只是顧著自己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不讓城底下的東北軍登上來即可。又哪里肯管其他的地方,有無東北軍已然登了上來?再者一說,這守城作戰本就非是這些大清守軍所擅長的。雖然其摻雜了不少,被李永芳帶過來的原先大明的軍校。可畢竟是少數,多數人還是后來被招進隊伍當來的。雖然日常訓練,一個個都顯得十面威風,似乎自己已成天下第一軍。可這守城之戰,哪里有如陸地之上作戰的那么好打?
再加上這守城戰,好是聽從一個對此頗為擅長之人的指揮。就似那個祖大壽,原本與后金兵會戰于寧遠城,以及大小凌河之戰。其守城作戰的經驗,實不可不謂之豐富異常。可卻就偏偏攤上了這么一群驕兵悍將,無論任由你怎么來說?這幫子人仍是有自己的主張,對他所言之論,嗤之以鼻。這才終演變成了眼下的這般情形,眼瞅著這東城城頭已經快保不住了。祖大壽的心頭,不亞于油烹火燒一般。
‘怎么辦?’若是依然照這般的不管不問,那不出一個時辰,這座城頭也就拱手與人。那唐楓,若是一旦將自己拿住的話,不說拿自己去點天燈?自己的下場也比這個強不到多少去?想至此處,詛大壽將牙關一咬,高聲對著眼前軍校喝令道:“弓弩手何?與我一起退后二十步遠。步卒但有后退者,一律就地斬頭。能將敵兵趕下城頭者,賞白銀五十兩。殺敵兵一人者,賞紋銀一兩。殺一校尉者,賞白銀三十兩。雖是高聲喊了出去,可又哪里有人肯停下腳步,來仔細的聽他再講說些什么?卻見祖大壽見了眼前這番情景,并不增動怒,不免陰測測的一笑。
掉頭對著跟自己身后的,那十幾名家丁家將吩咐一聲道:“備好弓箭,不論敵我,但等我軍令一出。一律將其射殺城頭之上,你等可都聽得仔細了?”其手下的家丁家將們,轟然答應下來。各自從自己的身后拽出弓弩,搭上弩箭對準城垛口這面。只等著這祖大將軍一聲令下,便可數箭齊出。
“能對準敵兵的,便對準敵兵。對不準的,即便射到自己人身上?那也無妨,無論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本將來為爾等擔待就是,你們休要為此勞心費神。射。”隨著他一聲令下,弓箭四散而出。所去的方向,便是此時東北軍聚集的多之地。可再這些東北軍外面,卻也圍了不少的大清守軍。
而那些人得了詛大壽的軍令之后,對此已是毫無顧忌,轉瞬間,箭矢齊至。頓將圍外圍的那十幾個大清守軍,給全部都射翻地。一時慘嚎聲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可緊跟著,又是一波箭雨到了里面的人面前。東北軍猝不及防之下,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弩箭之下。竟使得東北軍對復城的沖殺為之一緩,而那些大清守軍,錯愕之際,也急忙將垛口給完全都閃開。將那些東北軍呈現垛口跟前,這個到方便了這些弓箭手,此時的箭雨,也變得為密集起來。
原因無他,只是越來越多的守軍,紛紛抽出弓箭,與那些家丁站成一派,扯開弓弦,對眼前那些揮舞刀劍,正待要沖殺上來的東北軍,是瞄也不瞄的就射了過去。這一下,東北軍立時便吃了大虧。因為圖攻城方便,多數之人,都不曾攜帶盾牌上來,正好做了大清守軍的活箭靶子。而這些守城的大清軍校,此番才對這被皇帝親口派遣至此處的祖大壽,多少有了一些別的看法。對于他所吩咐下來的軍令,多多少少也聽從了一些。“收弓,長槍手列成一排,間但不得留有任何空隙,槍尖平舉,欺步上前。頂要將這撥賊軍趕下城頭去?”祖大壽眼瞅著東北軍不斷地后退著,急忙又傳下一道軍令下來。
一排排的大清守軍,右手反壓槍尾,左手持著槍桿,雪亮的長槍頭,斜著向上指著。一起邁步向前壓了過來,東北軍校登上東城城頭的人數,畢竟不算是很多。再有多數矣斃命對方,那一輪不分敵我的亂箭之下。少數的軍校,如今被對方的這一排排,亮的晃人雙目的槍尖子,硬生生迫的向后退去。
可沒兩三步路,后背就已經靠到了城墻垛口上。其的幾名軍校,是素日隨從賀瘋子也打過不少的硬仗,極為驍勇善戰。眼瞅著眼前此局似已無解?倒也坦然下來,回頭順著云梯下去?興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可那哪里又是東北軍做的事?有哪一個東北軍校是貪生怕死之輩。性,怒吼一聲,持著長刀撲奔對方的槍陣。
只見血光迸濺,七八個軍校,轉眼就掛對方的槍頭之上。便見對方將長槍一甩,死尸摞到地上。照樣是一步一步的,平舉著長槍,向前進逼著。“入娘賊,祖大壽你不得好死。”余下的軍校,罵了幾句之后,亦是各持兵刃沖進長槍陣之。沖頭前的一名東北軍校,被對方一槍便刺透前胸。可將手得刀隨手棄之余地,只是用雙手死死的握住槍桿子。其背后的一名軍校,快步上前,刀光一閃,一顆大清守軍的頭顱,頓時便飛半空。
有樣學樣,余下的東北軍將校們,也是照章辦理。一時間,東北軍校絞長槍陣,令大清守軍有些陣腳潰散的趨勢。祖大壽眼瞅著大事不妙,自己好不容易構筑起來的防線,轉瞬之間就便要土崩瓦解掉?所恨的,就是這幫子守軍,打起守城戰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規矩和戰法,相互之間的配合,也顯得亂七八糟的。真是不曉得,他李永芳是怎么帶的兵?莫不是,李永芳乃是人曹營心漢,故意的就是不想讓大清好過了?否則,他也不是一個剛剛經陣的將領,如何不曉得守城之重要性?
“盾牌手列成半圓陣,長槍手隨后。務必將這些東北軍分隔開,逐一的殲滅。”祖大壽一聲令下之后,提著寶劍,帶著幾個軍校沖前方。將這東城頭上的二三十名東北軍校給立時分隔開去,盾牌手一盾擋住后方的長槍手和自己的身子,朝著前面的東北軍校壓迫過來。而后面的長槍手的長槍,每每猶如一條毒蛇一般,自盾牌央的縫隙間鉆出來,刺東北軍校的身上。祖大壽一劍,將迎面的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東北軍校給砍倒地之后,接著就欲繼續朝著前面趕過去。
卻感覺腳下的戰靴,被人一把抱住。低頭看去,卻恰是方才被自己一劍刺小腹的,那個年齡十五歲的軍校。只聽對方喃喃說了一句道:“大將軍,我是四喜呀…?”這句話被祖大壽聽耳,忽如一道悶雷,劈響耳旁一般。心頭巨震,這個四喜,原本就是隨著他身旁的近侍之一。小伙子十分的討人喜歡,可以說十分的會來事。后來,祖大壽因膝下人丁稀薄,有意要收他為螟蛉義子?只是當初,因自己孤身逃出冰雪城,此事只好作罷,而這些自己的手下人,卻也都不曾被其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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