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攀援到一線天的兩邊山頂之上,就勢趴臥在地上,就等著明軍押運著糧草還有軍餉由此處經過,自己將它劫奪下來,整件任務也就算圓滿地完成。而東北軍們最為希望的,就是這面山頂上一放火銃,那面的明軍就此嚇得屁滾尿流紛紛逃竄而去。這樣一來,也就不用在于對方以命相搏。
一直等到了太陽升起的很高了,才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戰馬與車轱轆彼此之間交相呼應的聲音。緊跟著就看到前面拐了一個大彎的山道上,有十來個明朝的軍校,簇擁著兩個騎在馬上的人走在頭前。
而那兩個人一邊催著馬往前面走著,一面往兩邊山梁上不斷的掃視著,身旁的那十幾個明朝的軍校臉上,也各自都是一副戒備的神情,右手中緊緊握著單刀,左手持著一面圓形盾牌遮擋在自己的前半身上。
可能在這一線天周圍,并沒有聽到有任何異樣的動靜?或者是看到什么令人起疑的地方。其中的一個騎在戰馬上的將官,對著身旁的一名軍校低聲吩咐了一聲,那個軍校聽了之后,立即撒腳如飛的往來的路上跑了過去。一會他的身影就被一塊山石給遮擋住,人也便就此看不見。
唐楓唯恐手下的東北軍將士們過于急躁,不等全部軍隊進入埋伏圈就立時開火,便又急忙吩咐人,替自己傳下了幾道軍令下去。讓大家切不可隨意出擊,必要等自己這面發下軍令以后,才允許攻擊山下的明軍和馬車。
眼看著山下的那些明軍,居然將整支車隊抻了開來,使得一整支軍隊松松散散的仿似自由自在的走著,卻并無人對此過問或是稍加管制。讓人看上去,就會以為這支軍隊軍容渙散,人人都放了散羊,定是十分好對付的。可要是這般的去想這山下軍隊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
對于這種小小的伎倆,唐楓自是一眼就以辯認出來。對方不過是寧可犧牲一部分軍校的小命,以此好知道這兩面的山上到底有沒有埋伏?如果要是當真有埋伏的話,那就后隊變前隊,立時從這里撤出去。而身后的那些分散開來的軍校,也就此替他們做了斷后的軍隊,必將死死的纏住這些埋伏的人馬,也好讓大隊人馬能夠脫身。這一招到有一些像是壁虎斷尾求生的意思,如今看起來,這位明軍的大將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一直等著前面的人都走出去了不少,后面的馬車和大車如今也剛剛好經過此地。唐楓輕的抬起右手來,雙眼緊緊地盯著山下的車隊,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即開始對其攻擊。
可就見那些馬車列成了行,如今正好剛剛走了過來,軍校們護在馬車的旁邊,小心謹慎的與車子一起往前面慢慢行進著。
就在唐楓要將手往下用力一揮的那一瞬間,忽然就聽得山前面傳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緊接著,嗤的一聲,一支響箭射在軍校們腳前的山道之上,箭桿兀自顫抖著。
“響馬盜來了,大家速將車子趕到一處結成車陣,以防被對方的騎兵突襲。軍校人等也速躲在馬車的后面,各自將弓箭都尋出來預備好了,以被響馬盜往上沖殺時候用。”那兩個騎著馬的將官中的一個,有條不紊的對著手下的軍校們吩咐著,讓眾人做好了準備,好于這個響馬盜好好地打他一場。
隨著他的吩咐,馬車立刻被車夫們驅趕著圍成了一個圓圈,馬頭對外,這樣的話,里面的人既可以能支持的久一些,也可以借著戰馬用來阻擋住對方,必要之時,戰馬還可以用馬蹄來踢傷對方。
明朝的軍校們紛紛的蜷縮進馬車的后面,用這無數架的馬車構成了一個簡易的堡壘。那些被明軍們稱作響馬盜的人,終于出現在山前的山路上,一個個紅色的頭巾包裹著腦袋,手中各自拎提著一把斬馬刀,吆五喝六的奔著那些馬車而來,可尚沒有到了切近,就見由馬車的后面射出一蓬箭雨來,有一兩個響馬盜一時猝不及防中箭摔倒在馬下,看其十有八九要夠嗆,那兩匹無主的戰馬,也落荒而逃。
響馬盜見了并不慌張,一個個反而是取出一張彎弓,縱馬往前奔到了一定的距離,彎弓搭箭對著馬車里面那個圓圈就拋射了過去,隨之而起的,是一陣陣的凄厲以及的慘叫聲傳出來。
此時一直盯著山下的賀瘋子實在是有一些忍耐不住,這就要站起身,下令兄弟們攻下山去。卻被唐楓給勸阻住了,就見他面帶笑容,低低的聲音,對著賀瘋子言道:“賀瘋子,你莫要著急下去,如今這底下可真算得上是十分的混亂了。可是要離著兩敗俱傷可還是早點,等他們都打得差不太多時候,咱們再下去逐個的收拾了。那樣一來,既是得了糧草,也得了相當數量的馬匹。所以這眼下可千萬別著急,你總得等雙方各自入了套里才能收網。”唐楓說完了,在自己的兜里取出一副獨筒的望遠鏡,對著下面仔細的觀察著,估摸著兩方受傷的人?
很明顯,這馬上的騎射源自蒙古人或者是后金人的技藝。一通箭射了過去,里面的人慘叫連連,可卻沒有人出來,反倒還是在里面四處的躲避著。而外面的這些騎士,因為騎在馬上,所以中箭的人幾乎微乎其微。而那兩個領兵的將官,其中的一個早已被迎面過來的一個響馬盜,一刀將身子給砍成了兩半 至于另一個將官,如今也跟著那些軍校躲進車子當中,還是命人不斷的反擊著。只是所射出來得羽箭,沒有多少射到這些馬上的人,即使偶爾一兩枚羽箭射中了他?可那羽箭居然順著穿在身上的盔甲,滑到了地上。這多少令躲在車后的明軍們有些為此感到吃驚。
終于,那些響馬盜們,開始將人聚攏了起來,紛紛的對著那些圍在一起的馬車,做最后的攻擊。馬車里面的明軍,也終于在也捱不下去了,干脆是七嘴八鴨子的對著外面高聲喊著投降之類的話語。
馬車終被被里面的人給驅趕開來,一個個的明朝軍校,將手中的刀槍和盾牌以及弓箭都隨手棄于道路兩旁。自動列成了一行走了出來,響馬盜們騎在馬上,也分別站立在山路的兩側,讓明軍的俘虜們從戰馬的中間經過。
而還有十幾個響馬盜則是紛紛跳下了坐騎,開始將馬車都給趕到了一起,又將自己的戰馬系在馬車的后面,一揮馬鞭,驅趕著馬車這就要往他們來的路上返回去。
“動手。”唐楓一聲令下,隨即兩面山梁上頓時是槍聲大作。山下的戰馬也立刻就受了驚嚇,不是咆哮著,就是轉過身子要往相反的方向奔弛而去,馬上的響馬盜們不得不緊緊帶住絲韁,努力地想使這戰馬停下來。
可山上的火銃已然連成了一片,就如同爆豆一般的聲音,連綿不絕的響起。那些馬車上的響馬盜一見自己居然中了旁人的埋伏,便豁出命的催趕著馬車想往來的路上跑,可還沒等跑出幾步去,就聽的馬車前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了起來。將馬車上駕轅的戰馬一下就給炸的血肉紛飛,整架馬車也跟著變得支離破碎,至于馬車上的那個趕車的響馬盜,如今早就連尸首都尋不到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現場的這些人的耳朵嗡嗡作響,而遮掩住了天上太陽的濃煙和煙塵在半空之中四處漂浮著。一張張滿是鮮血的臉龐,茫然的望著身前左右,無論如何也弄不明白眼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即使這樣,山上的火銃還是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東北軍們在唐楓的帶領下,逐步的往山下壓進,而此時的東北軍們也被分成了前后兩排,前排放完槍之后,立時俯下身子開始重新裝填火藥和彈丸。等著第二排的人放完了槍之后,這才又輪換過來,兩面山梁上的東北軍,一隊由唐楓帶領,另一隊,則是由著一名小頭目帶領著。
眼看著離那山道已經不算太遠,而這些東北軍的將士,此時俯身在半山坡處,對著正處于混亂中的那些響馬盜或者是明軍俘虜,一一的用火銃來點著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亂槍之下。
終于,槍聲總算是暫時停了下來,幸存下來的響馬盜和那些明軍俘虜,已經都顧不上對方和那些馬車了,只想著自己最好能跑出去,離這里遠遠地。可緊接著,由山梁上似乎下起了一片冰雹,無數的黑點向山道中央處飛了過來。
又是響成了一片的爆炸聲,摧殘著響馬盜們與明軍校已經有些麻痹的神經,山道上的人們的目光都已經變得呆滯了起來,對于自己能否逃出生天去?眾人已經是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不時地有人大聲的哭號著,要求向不知名的敵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