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碧寒潭 上

　　一入潭中，聶宇就覺一股難以抗拒的寒意朝周身襲來，直欲將人血流凍結，這還是有潛水衣隔離之后的效果，他知道玉虛道長準備這設備的原因，自己雖有天蠶衣護體，可手腳頭部都是裸露在外，那寒氣無孔不入，雖對天蠶衣無法奈何可鉆入的寒氣也不容小視。

　　自己內息運轉周身，當然不懼這寒氣，但有這潛水衣也可減少內息的消耗。身處潭中，聶宇發現這潭水的密度要遠大于一般，難怪剛才探測之時有黏稠之感，如此極寒下不結冰與潭水密度定有聯系！不過他也沒有判斷錯，潭中的確暗流涌動，幾股大力將他往四方拉扯，潛水衣外罩的堅硬合金都有些作響。

　　這響聲隨著聶宇的下潛逐漸增大，外罩有扭曲之態，這水流之力竟然如此巨大，好在潭水的能見度尚可，在別人眼中一片黑暗，可聶宇目光卻可及三丈之外，往下看去，潭水的流動更是湍急，一個又一個漩渦形成，若被卷入其中將極為麻煩。

　　此時他身入潭水不過十余丈，想了片刻，聶宇還是先回到了潭邊，這套潛水衣價格不菲，何苦毀在這里。

　　玉虛道長見他入潭不久便出，知道有異，又見聶宇除去潛水衣，已經略知一二，想來這所謂的高科技對這潭水難以有效。

　　“呵呵，這碧寒潭果然有些古怪，帶著這東西太過累贅，哦，道長勿怪。”聶宇忽然想到這是別人細心準備之物。

　　“無妨，這東西本是讓師叔減少真氣消耗所用，師叔即如此,定有用意，沒想到此物竟如此不堪！”玉虛笑道。

　　“非是此物不堪，而是這潭水厲害，這玩意我是用不慣了。”聶宇說著從腰間百寶囊中取出一顆紅色圓球，并用之抹遍全身，那紅球遇膚則融，很是奇妙，待聶宇抹完之后已經消失不見。”

　　此物玉虛道長不識，但知是聶宇門中之物，也不便多問。

　　“此乃本門融膚丹，抹上之后可手入沸水而不傷，煉制卻頗為麻煩，剛才還不想用，誰知小看了這潭水。”聶宇見到玉虛神色，自然知他心意，便出言解釋，這融膚丹乃師傅所練，他本不欲用之。

　　“師叔小心。”隨著玉虛的話語聶宇再入寒潭。

　　“什么高科技潛水衣，吹得神乎其神，哪有融膚丹管用？”再入寒潭，少了潛水衣的拖累，靈活了許多；用了融膚丹之后，寒氣也被減弱，聶宇想著就往更深處潛去。

　　越往下那些漩渦就越粗壯，也更為細密，聶宇小心翼翼的躲閃著，他可不想被卷進去麻煩，可是隨著深入他卻又有發現。

　　“這些漩渦不是雜亂無章，難道竟是陣法？”這一發現使得聶宇吃驚，細細觀察之下他覺得這些漩渦的位置與移動隱隱合著某種奇妙的軌跡，可若是陣法，誰有這般能為？這可比利用天然山石而成的那套劍池奇陣還要困難得太多，簡直不可以道里計。

　　周天易數立刻在腦海中開始推演，不過片刻功夫聶宇就有了結果，這的確是一套陣法，可卻并不復雜，誰這么無聊花了如此大的功夫布了這樣一個陣勢？忽然間心頭卻有明悟，此陣不是人為，乃是天然所設，天地運行之間無不飽含至理，那奇門八卦之術最早還不是從自然之中托化而出？想到這里聶宇啞然失笑。

　　這套基礎的陣法當然阻擋不了聶宇，再往下不光潭水的阻力變大，水壓也是越來越大，造聶宇估計他已經下潛了百丈，也就是三百米，這在潭水而言已經是一個恐怖的數字，可內息探出，依然難見譚底。現在聶宇周身內息的運轉雖談不上不暢可也感受到了壓力，行動之間也沒有初入潭中時那般靈活。

　　穿過了漩渦布成的大陣，潭水又是一番景象，變得死氣沉沉，但卻極為寬廣，而那些漩渦似乎沒有來源一般忽然消失，此等奇景令聶宇嘆為觀之，自然的神奇果然別具造化。

　　此時聶宇感覺到潭水有了一些變化，微微流動起來，左右兩邊有什么異物正在飛快向自己接近。他心頭并不慌亂，反而有些興奮，意念一動，內息也往四周擴散而去。

　　“什么東西這么丑？”聶宇探測到了那兩個接近的異物，神似活魚卻是滿身尖刺，口中布滿利牙，身長接近兩丈，也算龐然大物了，照理說如此極寒的潭水應該不會有生物的存在，可造物之妙豈是常人可測，眼見兩個怪物沖至身前，張嘴欲噬，潭水中的聶宇如同游魚一般劃過一個精妙的弧度閃開了這次攻擊。

　　聶宇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七歲之時便入長江，古代傳說有所謂三日三夜不出水，生食魚蝦，水滸中的浪里白條便有此種本領。世人都以為此乃小說家言，可聶宇知道的確有此異術，內家修為到一定地步之后周身毛孔都可呼吸，僅憑一口真氣也可閉氣數日之久，那修習瑜伽之人經常將自己深埋地下，十數日之后還是安然無恙，其實道理相通，我華夏內家也可有此種神奇。

　　而水性就是常年累月鍛煉出來的了，練到極致可隨波逐流不用自身半點力道，且在水中靈活自如尤勝陸地之上，潭水中有了這兩個怪物聶宇也就不寂寞了，既然有活物，定會有為生之物，難道就是那天心草？倒要看看這怪物有何本領。

　　那兩條怪魚顯然不甘心聶宇從他們嘴邊溜走，其中一條一個靈巧之極的轉身，就跟在聶宇腳底一丈之處，而另外一條竟然能從側面包抄，看的聶宇心頭大奇，它們竟然還有配合；絕對不僅僅只有這兩條，如此嫻熟的配合只會出現在群居生物身上。

　　不過無論這兩條怪魚如何配合，總是占不到聶宇，片刻之后它們好像放棄了一般，回身就走。這下聶宇不愿意了，你們耍了半天，也該我了，這魚腸劍今天就要發個利是。

　　神兵出鞘果然氣勢非凡，那一道寒光似乎把整個潭水照亮，魚腸劍迅速無匹的自怪魚右肋進入又從左肋傳出，如此反復那怪魚很快便是遍體鱗傷，血流如注；不過奇怪的是那血液流出身體卻不擴散，而是在原地形成一團，想來是水質與水壓的原因。

　　見那條怪魚不再掙扎，聶宇收回魚腸劍來到近前，那怪魚遍體傷口，顯然已經沒了性命，觸手之下那尖刺竟然無比堅硬，聶宇用了幾分力都拗之不斷，逐漸加力方才拔了一根，這刺大約有二尺左右，頂端鋒銳，再看怪魚口中之牙潔如美玉居然隱有寒光，聶宇一時興起取出魚腸割了幾顆利齒放在百寶囊中，回去做個項鏈倒也不錯。

　　正想著，水流又涌動起來，內息的探測之下，那頭逃走的怪魚領來了一隊伙伴，其中頗有幾個身形巨大的，而這次怪魚的數量將近有百條之數，黑壓壓的一片。

　　“我靠，還會找幫手，有點麻煩了。”看著氣勢洶洶的怪魚群，聶宇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