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穆雪歡這事,蘇瑾妍便似同三夫人冷了臉,回回見對方總是不善。她內心微有郁悶,自己才入蕭府不久,便這么辦得罪了人?但若是要在丈夫屋里女人這方面上退讓,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因此,即使覺得心情沉重,但她從未后悔過自己所作所言。這等事不是能拖泥帶水的,便是表現地善妒又如何?能教人丟了那份心思,便是對的。好在,婆婆很支持她的(書書屋)行為,蘇瑾妍心得安慰。
過了兩日,大姑奶奶蕭玉瀅回府。
早前,她同蘇瑾妍有些交情,故而在見過蕭夫人和長公主后,便直接去了盛華閣。因蕭寒打過招呼,所以蘇瑾妍并無多少驚訝,只由于對方身份,說話言語間拘謹了幾分。
旬王妃的身份,不單單只是皇家媳婦,還是他的妻子,蘇瑾妍很謹慎。蕭寒都知曉自己同旬好的關系,她又豈會不知?
最早前,便是她帶著自己去見蕭寒,然后同旬好相見。而自己事后才知,原來她是準皇子妃的人選!那一刻,心里的震撼同驚訝,根本不能用言語表達。
關系何其尷尬?
而她居然還能在那般情況下,若無其事地安排自己去見旬好?更甚的是,往常宴上相見,仍能熱情以對。
眼前這個人,是蘇瑾妍看不清的。尤其在她覺得前幾日丈夫舉止異常,和自己說旬好提及了她,又牽扯到俞恒故而越發匪夷。大姑奶奶是個如何的人,她會有同自己說什么?
錦衣華服的蕭玉瀅容光明耀,極為和氣地同蘇瑾妍談起家常,一聲聲“弟妹”喚地格外親切。只是那抹目光并不平靜,隱約地似乎夾著些許其他,總是教人無法真正放開。
似乎察覺到蘇瑾妍表情里藏著的小心翼翼,蕭玉瀅拉住她的手,咧嘴笑了說道:“弟妹,同姐姐有何好見外的?咱們自家姑嫂別教旁的禮儀給擋了情分。”
“大姐說的是。”蘇瑾妍合了合眼簾。
蕭玉瀅便頷首,“前兒歡姑娘的事我亦聽說了,兩小口子沒鬧別扭吧?”儼然的長姐模樣,看不出絲毫怪異。
蘇瑾妍窘笑,“勞姐姐記掛,沒事。”
“這就好。我跟你說,寒弟他為人什么都好,就是嘴拙了些。他心里是有你的,很早前姐姐就看出來了。”蕭玉瀅說著似有回憶,聲音沉了幾分“他但凡動情,便格外認真。素來也最重恩德,若是有什么教你生了誤會的,必定不是故意所為。寒弟,他不是個愛欠著恩惠的人。歡姑娘替他受傷,存的不過只有客套和一般關懷。”
這話…卻是又教自己不要爭風吃醋?
莫不是自己在他們眼里,皆是如此愛生事?或者說,其中還有些旁的,是她所不知曉的?
蘇瑾妍望著蕭玉瀅的目中有些晃神。
隨著蕭玉瀅下文諸如“安撫”意味般的言辭,蘇瑾妍便越發覺得奇怪。只是還不等她想通卻聽對方話鋒一轉,睨了眼門外才重語道:“弟妹,寒弟他是信你寵你的你也也要記得為妻的本分。”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嚴肅,完全不似之前語調。
蘇瑾妍心中微驚,這是警告?
緩緩地站起了身,蘇瑾妍垂首片刻,終是不解地抬首,“大姐說的是什么?”
蕭玉瀅松開了她的手,望向旁處道:“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同你拐彎抹角弟妹,這也就是你我關起門來說的話。”
聞著沉默。
“我家寒弟算是京中稍有的顯貴子弟了,處處皆好。今兒你既是嫁給了他便要凡事為他著想,切不可再做惹他生氣的事。弟妹,這個道理,你可懂?”
蘇瑾妍覺得,她的話中,帶著逼人的貴氣,令人喘息困難。
她怎么突然就變了臉,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好嚴重的語氣!
“大姐,我自認成親后,從未做過任何有損夫君的事。”她的這話回得堅定,透著幾分倔強。
蕭玉瀅慢慢點頭,微笑了才接話,“我自是知曉你的為人,否則也不會這般容易讓寒弟娶了你。”說著頓了頓,才續言道:“你們正是新婚燕爾,我也不想你們為些閑言瑣事就生了誤會。畢竟,家和萬事興,這國公府,將來可都是你們的。”
總覺得她話中有話,蘇瑾妍步子后退。
為何句句不離顯貴的國公府,她到底想暗示自己些什么?
不愿這般猜忌來猜忌去,蘇瑾妍直接問道:“大姐您都說了咱們自家人,有什么話就明言吧。”
蕭玉瀅卻是不緊不慢,端了茶盞小抿一口,潤了潤喉才回話:“我今朝,卻是想見你才回府的。”
和她對話,蘇瑾妍覺得分外吃力。
“你婚后如何,咱們蕭家自然都看在眼里。說到底,你和寒弟的性子倒是想象,均是重視彼此的人。不過也別怪姐姐直接,有些話卻是不得不直言。”她抬眸凝視著她,認真地開口:“弟妹,你婚前有些舉止,確實出格!”
這話…是責難來的?
蘇瑾妍自認為她的過去,從未刻意隱瞞些什么。蕭玉瀅即便是知曉,也定不是今日才知曉,又為何要選在此刻提及?終究是丈夫的長姐,蘇瑾妍敬她,輕聲回道:“大姐說的是,我早前魯莽,許是鑄成了些錯誤。”
蕭玉瀅用肉華貴,目光似是打量似是詢問,等待對方下文。
“不過之前的事,世子爺也都知曉。”她目光直視,沒有絲毫怯懦,“姐姐關心我和夫君之間的感情,卻不知,到底是關系哪個方面?”終于還是斟酌言辭。
蕭玉瀅和蕭寒的姐弟關系,甚好。
后者合了合眼,將茶盞放下,低聲地問道:“女子以夫為天.你的感情,注定只能歸于寒弟。”
“不能有絲毫遺落,可明白?!”
蘇瑾妍點頭,“姐姐說的我都明白。”
就這般簡單?
在她的審視下,蕭玉瀅捉摸了片刻,最后開口:“得空的時候,來王府坐坐,亦當陪陪我。”
蘇瑾妍瞠目結舌。
她邀請自己,去旬王府?
她明明知曉,自己過去的事,在方才一番警告后,卻說出這種話?她到底居心何為,難道沒有覺得她本身就極其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