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逝,曹醫生的心情卻愈發的沉重,前來應診的病人不但沒有減少的趨勢反倒多了起來。
同時,回診的人也越來越多,而無一例外,全部是那些用了去疤產品的病人出現了不良反應。
短短一個上午,再次有近三十人出現了不適應癥狀,這是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數字。
毫無辦法之下,曹醫生再次找到依然處變不驚的徐三少,納諫道:“徐經理,我個人認為咱們在桃花醫院外的行醫應當立即取消。”
“不行。”徐一凡的回答是堅決的,“幾個病人而已,你知道一旦取消行醫點,公司的損失有多大嗎?”
看到一意孤行的徐一凡,曹醫生無奈的離開了大富豪。
這一次,她卻徑直的進了桃花醫院,并且想辦法找到了恩師賈古文。
見到賈文后,她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道:“老師,不好意思了。”
賈古文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擺了擺手,這倔老頭露出隨意的笑容,道:“你能有如今的成就,我是很高興的,這件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你也是聽命于人嗎,只是有些人居心叵測而已,不足為掛。”
曹醫生一窘,隨即看著渾然不在意的賈古文,她從他的眼中沒看到一絲的緊張成份,那份淡定不是人生閱歷能添補的,“老師,我知道再過幾天,桃花醫院就要無以為繼了,您為什么還這樣淡定。”
“呵呵…”聽到這句話,賈古文露出由衷的笑容,似乎,他今天特別愛笑,道,“只因為我們的一根定海神針,一切事情自然有他來解決。”
“這人是誰?”曹醫生臉一紅,厚著臉皮問道。
賈古文倒沒有藏著揶著,自然道:“林北凡,你們所用的去疤藥方就是他的。”
話至如此,曹醫生已經能推理出其中的始末了,聰慧的她立即聯想到那些復發的病人,急忙道:“老師,這么說那些出現意外的病人,這個叫林北凡的就能醫治?”
出乎曹醫生的意料之外,賈古文搖了搖頭,道:“小林哥能治,包括桃花醫院的所有人醫師都能治。”
“老師,病不留情,還請您開金口,給那些患者解除痛苦。”提出這樣的要求,即使曹醫生是個女人,也不禁感覺的臉紅,來砸人家的場子,還要求人家圓場,這樣的事情,恐怕放眼全世界也獨此一家。
賈古文卻是接著搖頭,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不是不治,是不能治。”
說出這話,曹醫生就想到了這樣的結果,她無奈道:“非要等到最關鍵的時刻嗎?”
賈古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醫者父母心,我也心疼的緊,但這關乎到桃花醫院的生存問題,有些人自以為一個藥方就能賺的盆滿缽滿,甚至名滿天下,其實是大錯特錯了。”
此時,桃花醫院外,回訪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多數是因為的傷疤的問題。
這里的醫生束手無策,心里叫苦不迭,幾乎所有的人都對這疤痕藥失去了信心,甚至已經不敢再開了。
即使這樣,回訪的人也越來越多。
“擦,老大,你不是吧?”賈胖子驚訝的盯著小林哥,慌張的搖著頭,這斯竟然讓他還去聯系電視臺長,派幾名記者過來,要知道那天晚上他差點精盡人亡了。
“你去不去?”林北凡打量著緊張的賈胖子,玩味道,“那女臺長也就是姿色一般了些,再就是年紀大了些,為了咱們桃花醫院和兄弟們的美好將來,你就犧牲一把。”
“唉…”賈胖子默哀著,沒辦法,誰讓人家掌握著他的軟肋呢,這胖子苦喪著臉,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不過,老大,這件事情只此一次啊?”
林北凡想都沒想,直接道:“當然,你還是要守身如玉的。”
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南市電視臺的專訪車來到了桃花醫院外。
而賈胖子與女臺長的一段對話卻值得人深思。
“胖子,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不要緊,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惡少,是個真小人,我答應你派記者,但能不能播出,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不是臺長嗎,要真想播出,沒人能攔著。”
“話是不錯,但我也是組織的人,要忠于組織,服從于組織,要真播出了,除非我不想干了,為了你,這不值。”
“別污辱了組織這個名稱,是某些人吧。”
“隨便,反正我不保證這采訪能順利播出。”
采訪車來了,至少有三名記者在關注桃花醫院外的病人。
“您好,我是南市電視臺的記者,請問您的傷是怎么回事?”
“傷啊。”患者苦惱的嘆了口氣,道,“我看有些人在這里治療傷疤,這里的藥管用,于是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在這里就診了,也涂抹了同樣的藥,但人家的疤痕好了,而我的卻糜爛了,痛不欲生啊。”
“是醫生誤診嗎?”記者問。
“應該不是。”另一個患者皺著眉頭說,“這些醫生的醫術都很高,而出問題的只是我們這些治療傷疤的,所以,應該是藥的問題。”
“那這些治療傷疤的藥是哪家公司生產的呢?”記者打破沙鍋問到底。
“天下醫藥公司,在醫藥界里也是一流的大公司了。”
“你們懷不懷疑這些藥是假的?”記者引導道。
“懷疑,當然懷疑。”提到這個問題,患者們就群情激憤,在他們看來,既然別人的傷疤能治好,而他們的卻病情加重了,這就說明這些藥物中摻假了。
采訪大概進行了一個小時,記者們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桃花醫院的賈胖子則把女臺長那里的話重復了一遍,道:“擦,我真的毫無辦法了。”
抽著煙,林北凡思索了一會兒,然后拔通了徐嫣月的手機,接通后,道:“嫣月,我想見見你姥爺。”
在小林哥看來,這段采訪無論如何都要播出的,既然網上封殺,那他來段傳統的,上電視上報紙,在他看來,徐嫣月的老爺就有這樣的能力。
“來我家吧,他就在我這里。”說完,徐嫣月就掛了電話。
開著獵豹車,林北凡去了公務員小區徐嫣月的家里。
這對于輕車熟路的他并不是大問題,整個過程也算是有驚無險。
意外的是,他在這里沒有見到林壯和林月,反倒是老人板著張臉,目光炯炯的盯著進來的林北凡。
林北凡進了徐嫣月的家門,就感覺到老人渾身透著一股子殺意,但他并不害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弧度道:“你先說吧。”
“我沒什么可以說的。”老人淡淡道,輕描淡寫中充滿了壓迫感。
林北凡不以為意,道:“既然你沒有什么可以說的,那就我來說,我需要幫助,要把徐一凡趕出南市,我需要播出一段采訪。”
老人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與徐家人交鋒了,慎重道:“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百。”林北凡信心十足。
“聽說你把徐中正那小子的白血病給治好了?”老人的聲音陰沉了三分,更加的渾厚沙啞。
林北凡擺了擺手,誠實道:“我沒有那樣的能力,頂多是控制住的,而且那藥方是有控制期的,一但過了控制期,就需要換一劑方子。”
其實,給徐中正方子的時候,林北凡就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天威難測,聰明人會給自己留條后路。
老人不動聲色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那我就算你答應了,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這條新聞,拖久了,那些病人會有生命危險的。”林北凡道。
“好了,你回去吧。”老人送客了,在小林哥臨出門的時候,他才提醒道,“水月才是你的對手,別讓一個小小的徐一凡攪局了。”
“呵呵…”林北凡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嫣月,毅然的轉身走了。
前后,小林哥在徐嫣月的公寓里呆了不到五分鐘。
“嫣月,你真的想好了?一旦做這件事情,你就徹底與徐家決裂了。”老人嘆了口氣。
“媽媽死了。”這是徐嫣月的回答。
老人心疼,如同針扎般,道:“好,徐家雖大,我也不是吃素的,鬧吧,鬧吧…”
“姥爺,你不用擔心,我對林北凡有些了解,他做任何事情都留有余地,最起碼自救是沒有問題的。”
“是嗎?”老人的聲音變得輕挑起來,道,“那他確實是個人才。”
徐嫣月默然了。
回到桃花醫院的林北凡緊急的召開了全院會議,由于會議室不夠大,這神棍動用賈古文教授的權力,強行借了醫科大的一個合堂教室。
當然,他還是有人情味的,承諾系主任讓學生到桃花醫院實習一個星期。
足以容納四百人的合堂教室里,站在講臺上的小林哥卻處在最低處。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想這些日子以來,大家一定感覺很憋屈吧?”
這家伙開始扇情了,一句話就點燃了多數人的不滿情緒,一時間,整個合堂教室變得燥動不安。
“現在…”林北凡大聲道,“現在我可以負責的告訴大家,大家發泄的機會來了,而且是揚名立腕的機會。”
剛才還燥動不安的教室頓時變得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四百多人,全部屏住呼吸,盯著無比高大的小林哥,是他帶給了他們希望,而這個希望如今在繼續著…
看著聚精會神的眾人,林北凡很滿意這些人的表現,這種凝聚力是少見的,他接著道:“現在,我告訴大家,只要過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可以放心的醫治那些傷疤病患。”
“轟…”短暫的平靜之后,合堂教室徹底炸禍了。
這意味著什么,這對這些專家來說并不難以理解。
如若別人束手無策的病由桃花醫院來治療,且取得了療效,那桃花醫院的名聲必然如日中天。
更何況,他們還有新藥入世。
一時間,這些人就像久悍逢干露般,心中充斥著喜悅。
林北凡掏出一根煙,靜靜的離開合堂教室。
沒人能看明白,他此時抽的不是煙,而是寂寞。
或許沒有人看明白,他根本就沒有把徐一凡當成對手,正像徐嫣月的姥爺說的一樣,他真正的對手是水月。
而不需要老人提醒,他也始終銘記在心,痛擊徐一凡,只是他行事的一種手段而已,也是他睚眥必報的個性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