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別墅,格外的靜謐。
狂獅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注視著坐在對面的,面如冠玉,一身白衣的男人。
此人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一抹碎發隨意散落在額前,如若不是眼睛太過陰蟄且深邃,還真當得起翩翩公子的名號。
“梁重,從商業上打敗萬南天當然更好,但你不覺得太慢了嗎?”狂獅皺著眉頭,粗獷的聲音響起。
梁重推了推金絲眼鏡,嘴角微微上翹著,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道:“這是斬草除根的辦法。”
狂獅搖了搖頭,道:“此法是好,但總部要得是效率,時間已經不允許咱們這樣做了。”
“我只是提個建議,并沒有要求你做什么,況且,名義上,你是我的領導。”梁重不謙不卑的說道。
狂獅哈哈一笑,道:“我想你今天來我這里不是為了說這個吧?”
梁重苦笑著搖頭,嘴角的弧度愈發的大起來,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道:“我重新回南市只為一人。”
“寡婦卿?”狂獅眼睛一亮,由衷的贊美道,“她確實是個人物,也很漂亮,更有能力。”
“是陳可卿。”梁重糾正道。
看著不悅的梁重,狂獅隨意道:“兄弟也是個癡情種啊。”
“彼此彼此。”梁重道。
“如今清明會在南市已經立足已穩,只待咱們拔掉萬南天,這事就算成了。”狂獅道。
略微沉吟,梁重道:“打打殺殺是你們的事情,我能保證的只是清明會在南市的商業發展。”
“哈哈…”狂獅狂放的笑著,道,“有兄弟的資金作為保障,清明所過,寸草不生。”
“你太大意了。”看著狂笑的狂獅,梁重淡淡道。
“不是我大意。”收斂神態,狂獅自負道,“刑市長最怕的林北凡都被我搞定了,南市再無能阻擋清明會腳步的人。”
“還是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提到林北凡,梁重微微提醒道。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狂獅擺了擺手,道,“我知道寡婦卿是你預定的女人,這次出手時候我不會傷她就是。”
“那承情了。”一掃陰霾,梁重淡淡的笑道,“如果方便,兄弟請請哥哥把她給請來。”
這事情,狂獅沒有猶豫,道:“請一個女人而已,上次她跑了,內奸已經找到了,這次再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了。”
提到內奸,梁重眉頭一皺,道:“確定已經清除了嗎?”
他知道,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清明會看似強勢,卻也不是滴水不漏。
冷哼一聲,狂獅的神情驟然變冷,道:“他們要再敢,我寧愿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梁重也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道:“如此甚好。”
一日之后。
青云寶區的萬家別墅里。
萬南天坐在沙發上,嘴里叼著一根中華香煙,紅紅的煙頭閃著紅光,妖艷而又急促,青煙從他的鼻孔中急促的竄出,滾滾不絕,似乎帶著濃郁的怒氣。
“老大,咱們受到全方位的壓制。”
萬南天捻滅煙頭,露出里面暗黃的煙絲,抬頭看著這名手下,道:“說具體點兒。”
“清明會一夜之間,砸了咱們二十家夜場,十處工地,還有兩家企業。”
這只是一個精準的數字,萬南天能夠了解這些數字里是血與肉的拼殺…
“小琪那里沒問題吧?”萬南天轉而問道。
“據兄弟們說,醫科大倒是沒有清明會的足跡,林北凡這一死,上面似乎真有人怒了,所以,即使是刑市長也不愿意這個時候觸眉頭,況且,沒人會和個死人計較。”
幽幽的嘆了口氣,萬南天心中五味陳雜,未婚先孕已然是不幸,那這接下來出生的孩子,似乎…
“老大,咱們要如何應對?”
聽著這句話,萬南天陷入短暫的深思中,道:“暫且按兵不動,讓下面的兄弟忍耐。”
“可是…老大,清明會真的那么厲害嗎?”
“事實已經證明。”
“可是下面的兄弟都群情激憤,真要硬拼,誰勝誰負還是五五之數。”
“屁話。”萬南天斷然喝止,冷靜道,“你也是跟著我打天下的,從光棍一根,不怕死的滾刀肉,到現在拖家帶口,哪個兄弟不是這個情況,讓他們流血流汗已經夠殘酷的,如果再丟了命,老婆孩子怎么辦,所以,不到萬不得以,我是不會以死相拼的。”
“可是…”
“行了。”萬南天果斷的擺了擺手,道,“咱們都不再年輕,不是熱血方剛的年紀了,兄弟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你下去跟他們解釋一番。”
“是。”
“你去把小琪接回來吧。”萬南天命令道。
“是。”
青云寶區離南市醫科大并不遠,萬思琪很快就回了萬家別墅。
看到正在抽煙的萬南天,萬思琪上前幾步,怯怯的道:“爸,你是不是遇到難題了?”
萬南天站起來,溺愛的摸著萬思琪的秀發,語重心長道:“沒有,只是想你了,讓你搬回來住而已。”
“你騙我。”萬思琪呶呶嘴,道,“你只有遇到難題的時候才會抽煙這么急的。”
萬南天笑了笑,道:“小琪長大了。”
“我本來就不小。”萬思琪挺了挺胸,道,“爸爸有事情可以找哥哥商量一下嗎。”
聽到林北凡,萬南天輕輕嘆息一聲,道:“可惜了,英年早逝,要不然他必然不是池中物。”
萬思琪想要張口解釋,萬南天卻揮了揮手,道:“好了,最近你搬回來住吧,這里比較安全些。”
“可是…”
“沒有可是。”萬南天斷然道,“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醫科大也安全啊。”萬思琪解釋道。
“好了,你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萬南天道,而且他可以確定,沒有人可以像他一樣,為了保萬思琪愿意犧牲自己。
這就是父愛。
“我知道了。”萬思琪興致不高,卻努力擠出一張笑臉,若有深意道,“能活著就是一種幸福。”
留下發怔的萬南天,萬思琪獨自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