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六、斗雞眼的炮兵三零六、斗雞眼的炮兵三零六、斗雞眼的炮兵 梁宇追了下去,身上的疼痛終于讓他想起了當初的歲月,那柳睛嵐的影像也清晰起來,什么天谷直次郎,什么光禿禿的身子、什么背著走山涯、什么新四軍、什么鬼子的特種兵…很多往事瞬間如井噴般涌了出來…他心神激蕩,一把抱住她,低喚道:“睛嵐睛嵐,真是你,真是你呀…”柳睛嵐掙扎了幾下,終于忍不住了,伏在他懷里痛哭不已。
兩個在山腰上抱頭攬頸,卻讓山上的傅玉東等很生氣,這個“王同志”或者是土匪頭子果然是個大色狼,不單和日本女特務勾三搭四,居然對漂亮的八路軍女戰士也沒放過,還光頭化日的摟摟抱抱,生活作風絕對是有問題,絕對是個分子,絕對應該抓起來槍斃…他們是恨得牙癢癢的,但主席和周副主席可是一再交待,一定要保護這人的安全,總不能由他們來執行這八路軍的紀律吧?這分子是很可氣,但現在只有瞪眼的份。
項盡山等老人卻深知團長的德性,見慣不慣,以前聽這風流團長吹噓,他可還有三個老婆的呀,現在這里又有兩個,天啊,你是牛啊?那么多田你耕得過來嗎?他們想想也替自己這位團長頭疼。不過他們還是深信,團座英明神武,幾十萬小鬼子都能應付得了,這點小事應該可以處理得好的。當然處理得不好,他們也愛莫能助,畢竟清官難管家務事喲,何況作為下屬,更是沒資格管,只能拭目以待羅…
陜西東部重鎮韓城現在已是一座大兵營,數月前的中條山戰役,三十六集團軍的余部38軍的軍長趙壽山拚死沖破了日軍的圍困,率領一部渡過了黃河,就牢牢地駐扎在了此地,死死擋住了對岸日軍的前進步伐。經過大半年的經營,現在的韓城已有了固若金湯的架勢了。
不過他們現在的處境也頗為艱難,一河之隔的對面河津地界可是云集了數萬日軍,主力就是日軍中戰斗力極為強悍的第一師團,它們在中條戰役中是幾乎給自己的司令官梁宇打殘了,但經過補充和半年的修整,這段時間又蠢蠢欲動了。重炮時不時轟了過來,飛機也不時成群結隊地跑過來轟炸,對岸的渡船是越來越多,看得出第一師團的小鬼子是準備進攻了。
38軍的軍長趙壽山是憂心如焚,自己手上的兵力并不多,而且有點混亂,中條山之役,當時的第四集團軍正在調動,給鬼子的猛烈進攻幾乎把部隊都打亂了,結果他直屬的陳碩儒177師加入了96軍的戰斗序列,177師的運氣好,遇到了戰神梁宇司令,創造了這支部隊戰史上最輝煌的戰績。
他沒能指揮自己的部隊,反而和96軍下屬的耿子介17師和孔從洲的第46獨立旅混合在一起,幾經苦戰,雖然逃出了日本人的魔掌,但部隊也只剩余五千余人。到了韓城,經過總部的調整,他的38軍和河對面的96軍是調了個,177師創造的戰績只能歸入96軍的歷史了,他有點不甘心,但沒辦法,全殲日本關東軍第二十八師團的確實是戰神梁宇率領李興中96軍一部和自己的177師打出來的,算在96軍頭上也是說得過去。要戰功,看來還得由自己來創造。
但現在對面的日軍第一師團人強馬壯,能擋得住他們的進攻嗎?他心里憂慮,自己號稱一個軍,但現在只有七千人,由于戰神梁宇的仙逝,這支曾經風光一時的戰神的直屬部隊頓時有如孤兒一般,舅舅不愛姥姥不疼。又或者是武漢戰事不利,政府也無暇顧及,得到的補充幾乎是少之又少,而且這邊人煙稀少,能補充的兵源實在不多,想招兵也招不來。要面對一個鬼子精銳師團的進攻,確實難度非常大。更可悲的是耿子介和孔從洲似乎也沒怎么聽他指揮,畢竟他們是李興中的老部下,對他這個外人天生有點排擠。
日本人在磨刀霍霍,萬幸的是這兩天連續下著暴雨,河水在暴漲,想強渡沒可能。這幾天相對是比較安全。對于耿子介和孔從洲,趙壽山也很頭痛,大戰在即,將帥不和,必然會導致災難性的后果,這個他是清楚的。他決定還是要和他們深談一番,消除芥蒂,齊心協力對抗日本人的進攻。
眼見大雨天,沒啥事做,便是把他們叫到了自己的司令部談談。兩人是過來了,但氣氛是有點尷尬,都在不痛不癢的和他探討著防守大計。這兩人有點油鹽不進,趙壽山是很頭疼,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呀,實在是尷尬。幸好這時門外警衛報告:有人求見軍座,稱有重要的情報報告。
本就有點不耐煩的耿子介和孔從洲一聽,立即起身告辭,趙壽山眉頭一皺,連忙阻止他們道:“兩位,既然有重要情報,不防一齊聽聽,如何?”兩人無奈,只得留了下來。不久兩個衛兵帶著一個身披雨衣的大漢走了進來,掀開雨衣,這人有點黑,但那身上發出的氣勢卻是讓人不寒而悚…
駐扎地山西境內河津城的第一師團的新任師團長吉本貞一中將,手握著一張電報稿,圓圓的臉上肉波蕩漾,仿佛一件天大的功勞就擺在了眼前。他是東條大將欽點的第一師團新任師團長,前兩任師團長都給惡魔弄死了,現在惡魔自己也死掉了,諾大的中國恐怕再也沒有人能輕易地弄死帝國的中將師團長了吧?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正當時呀。
說起來他這個新任的第一師團師團長有點不太服眾,畢竟第一師團是帝隊序列中排第一的,能用這第一的,一定要有過人之處。那死掉的橫山勇中將可是天皇的親信,后臺是大大的,他本人也是能征善戰,絕對是帝國的名將。接任的磯谷廉介中將也是相當的老牌,把他列入帝國名將之列,一點也不為過。
前兩任聲名顯赫,完全配得上這第一師團的光榮稱號。而他是誰呀?原關東軍少將副參謀長,東條大將的小跟班、小兄弟。沒開過槍,沒打過炮,只會在地圖上謀來劃去,資歷是小小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小小的后起之秀。要不是東條大將堅持,這第一師團的師團長幾時才能輪到自己呢?東條大將可是寄已于厚望的,希望他能重振第一師團的聲威,至少不能比第二師團差得太多,要知道自己可是東條大將的自己友,那第二師團的安井中將算來算去,只能以外人形容之嘛。
這次東條大將圖謀關中要地,就是看好自己的,韓城只是由一群殘兵敗將駐守,雖然隔著一條黃河天險,但只要精心謀劃,渡過河去應該不難。他吉本雖然沒打過多少仗,但實打實的可是名智將,他對于硬橋硬馬的打法是不屑一顧的,雖然硬打不是不能成功,但既要占人地,又要少損失,這樣的戰果才能服眾嘛。所以他一上任,便是進行了精密的布置。
對于這場戰役,他已是準備多時,由于中條戰役第一師團損失慘重,現在幾乎全部是補充的兵力,雖然都是關東軍中的精銳,但新軍還是需要磨合磨合的,而且這黃河一帶的關東軍的部隊都在休整,他也不好孤軍深入,東條大將也不讓啊,第一師團已經不能再承受失敗之痛了。現在終于調整好了,是時候應該動手了吧。
半年前埋伏的棋子現在終于見效了,他傳過來的情報實在是大大的好。對面的部隊有矛盾他是知道的,將不服帥,帥指揮不動手下,這對于他們的對手絕對是極好的消息,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反了臉,對面的帥趙壽山的竟然想弄死孔從洲的,在耿子介的保護下,孔從洲的拉了部隊的遠避三十里,而耿子介的也把自己的親信部隊拉出了韓城的。現在的,韓城的,只剩余趙壽山的親信的部隊二千余人左右,他們的也加強了韓城的警衛,似乎在防備著那兩支部隊的進攻。
據情報的顯示,他們的在劍拔的駑張的,隨時有可能的火拚,這個真是大大的喲西呀。那就給他們時間去蘊釀吧?他很高興地命令空軍停止出動,同時把沿河的部隊稍稍地往后拉,不再有一副進攻的姿勢。同仇就會敵愾,沒有了仇他們就會窩里斗,深明他們德性的吉本中將選擇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計謀。
隨后兩天,天睛氣朗,接到的情報更是讓他很高興,對面的支那軍隊已經在筑墻挖溝了,隨時準備應付對手的進攻或者進攻對手,他們的矛盾已很不可調和。趙壽山的兩個手下已上電報迫上峰要求撤換他們的軍長,那趙壽山是相當的生氣,聽說是很想要這兩個手下的命,他們的戰斗幾乎是不可能避免的。
吉本中將是越發的高興,命令部隊是外松內緊,半點也不要刺激對面的同仇敵愾,絕對的不要做那個的“仇”。又過了兩天,深夜時分,情報來了,對面打起來了,他率眾到了江邊,果然對面有零星火光傳了過來,他很高興,但就是不動聲色,讓他們去打吧,明天再來收拾殘局。他暗中讓部隊做好了準備。
槍聲炮聲響了一夜,對面的電報不斷地傳了過來,是趙壽山的派人暗殺了孔從洲的,結果孔的部隊要為他們的頭兒報仇的,便是進攻韓城的,結果他們的傷亡的很重的,耿子介的部隊便是幫他們的,但他們的吃了很大的虧的,韓城的工事修得很好的,不過現在打爛了,畢竟那兩支叛軍的人是比較多的,趙壽山的人馬已經死傷了一半以上了,幾乎沒有了防守的能力了。
那邊的內哄,必然會驚動他們的上司,到時肯定會派大軍過來重新布置,畢竟這韓城的戰略位置擺在了那里。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不能再等了,吉本中將終于下定了決心:出擊!
在韓城上游五里的平灘渡口。凌晨時分,等了一夜的吉本中將,立即命令部隊上船,又命令重炮旅團準備好,隨時準備接應。一切就緒后,他瀟灑地揮動著小手,白手抹在夜空中閃了那么一下,下面便是哄動了,載了一個大隊的勇士的船隊立即隨手而動,朝對面開路的干活。現在是光榮而神圣的時刻,這樣的大場面,他這個一軍之主怎么能不來親自下令,親自指揮捏?
上百條大小木船趁著夜色在乘風破浪,朝下游的韓城斜渡而去,平灘對面應該有支那軍隊在防守,但江霧已掩沒了一切,他們肯定看不見,就是看見了也不要緊,諒他們也沒心思去抵抗帝國的進軍步伐。
在一處高地上觀察的吉本貞一中將很滿意,只要有一個大隊,哪怕是半個大隊的勇士沖過對岸,他相信不久的將來,別說將來,幾天后陜西就會落進大日本帝國的懷抱,他也很有幸的會成為第一個踏進支那六朝古都西安的帝國將領,說不定能過把中國皇帝的癮呢…
木船順風又順水,這樣漂下去,頂籠半個小時就能到達對岸,只要支那軍隊敢打槍槍,擺在韓城對面的十五門野戰炮就可以把他們徹底埋葬。既然支那的軍隊已經亂了,那么這回功勞必然是大大的,支那人自以為固若金湯的黃河天險就這樣給自己搞倒了,想起來都是開心。只要占領了黃河對岸,有了立足根本,整個富饒的關中地區都可以納入帝國的版圖,有了陜西,看重慶往哪里逃?那個支那的光頭總統是不是要把都遷到西藏去捏?要抓他,由其他部隊去吧,俺有高原反應耶,去西藏俺還不干捏。吉本中將是越想越美好,旁人的猜疑很惡心,這回只要自己一炮打響,必然震驚天下,就讓旁人去羨慕俺吧…
炮聲響起來了,帝國的炮兵的開始打炮了,是不是對面的支那人發現了帝國的強渡的軍隊捏?知道了又怎么樣?還不是得挨帝國的重炮…轟轟隆隆,滿眼盡是光芒,伴隨著震耳欲裂的爆炸聲。
咦,怎么的回事捏?怎么眼前有帝國的勇士在呼天愴地,還有的在天上飛捏?咦,正在現場親自指揮渡河工作的新任第49旅團的旅團長宮澤喜二郎少將怎么也飛了起來了?還一身的血呀?手手腳腳都分離了耶…
看著下面亡命亂竄的帝國勇士,以及面前的尸山血海,一直沉浸在美好規劃當中的吉本中將幾乎不愿意面對這樣的事實。八嘎啊,帝國的重炮炮兵竟然都變成斗雞眼了,他們不是在轟韓城支那人的陣地,而是在轟帝國的搶渡部隊呀,有好幾門是往渡口這邊砸,還有好幾門往帝國的船隊里轟,都很轟轟烈烈。
岸上的血肉一堆堆,死尸在疊加著,越來越高。小小的平灘可是聚集了好幾千的部隊,太狹窄了,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挨炮了。炮火實在是密集,伏下來都沒有,沒準炮彈就落在你的背上,把你蹦了起來…河里應該有很多的落湯?君不見那大小小的木船在分離在崩潰嗎?太遠了,看不見,但想是想得到的,勇士們應該是在撲騰撲騰的,正在作垂死的掙扎,但掙扎有個屁用咩,這黃河可是中國排第二的大河,那河水奔騰,一泄就千里呀,掉進水里包保你不冒泡,悲哀呀!
吉本中將其實是文職出身的,真的沒經歷過一線的戰場,這出乎他美好的規劃之外的戰斗,讓他不知所措,腦袋是空白一片。炮兵斗雞能斗成醬紫,絕對是無法想像的事,他也是呆若木雞,嘴里喃喃:“斗雞啊…斗雞啊…能么能醬紫…”
他已陷入了迷惘之中,幾乎沒法子反應。旁邊的參謀長宮本大利大佐卻是久經陣仗,他試著叫了幾聲后,沒法子把師團長從斗雞的境界中喚出來,只能無奈地跳了出來,他聲嘶力竭地命令將軍衛隊沖鋒,朝下游四里外的一處高地的炮兵陣地撲去,他可不相信重炮旅團的炮兵會真的那么斗雞,把炮口都斗到自己人的堆里面,肯定是炮兵陣地出事了,肯定有支那的軍隊偷襲了炮兵陣地,殺了人奪了炮,然后再調轉炮口亂轟亂炸,把帝隊轟得損失相當的大,帝國的炮兵絕對不是斗雞眼!
宮本大佐心中暗自悲嘆:“大意,大意,實在是太大意了,重炮部隊的保衛人員真的不多,好像只有一個中隊的兵力,其它的都在收拾行裝,準備把炮運過河去呀,想不到真的出事了…”他想補救,但現在場面太亂了,第一師團是很精銳,但在重炮的轟擊下,你再精也擋不住重炮的撕裂,現在他們只能想著不挨炮,哪有心思去反擊?宮本大佐雙眼亂轉,差點轉成斗雞眼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命令將軍衛隊出擊,希望能挽回一點損失。這樣的轟法,這第一師團的第四十九旅團可是幾乎給炸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