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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惡徒

二一一、惡徒二一一、惡徒二一一、惡徒  火車上又臟又臭,很擁擠,根本找不到座位,只能站在通道里。這邊已是中日雙方的主戰場,烽火連天,有條件的都爭先恐后地往北走。火車途經三四個站后,楊潤已給夾在人群中,簡直就動坦不得。車廂上吵雜的聲音以及酸臭味,熏得他的腦海里突然間便蹦出“春運”這個詞來。春運是什么?他想不太清楚,現在已是四月天了,春節早過去,夏天都要來臨了,還春什么運?莫明其妙。

  人是越來越多,破舊的火車幾乎都爬不動了。楊潤給擠得幾乎是腳不能點地,實在是難受。更難受的便是他身邊的一個三十四五歲的中年婦女,臉上是抹滿了厚厚的脂粉,身上灑得噴噴香,是很劣質的香水,混合著周圍的汗酸味,便成了一顆殺死人不償命的“毒炸彈”。

  那混合氣味只把楊潤都幾乎熏暈了,他拚命地想閃避,但前后左右都是人,只要他退一寸,馬上便會有人及腳填充上來,那女的可是一直給擠在他的身邊,跟他是身貼身,胸前的兩團甚至就牢牢貼在了他的身上,他是拚著老命想閃開一些,再聞下去就得嘔了。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兩團總是貼著他。

  而那噴噴香的中年婦女還一直怪他搏她的大霧,時不時朝他翻起白眼,臉上盡是厭惡的色彩。楊潤是委屈之極,但卻又無法擺脫,現在他就是想轉個身都難呀。老天啊,聞著香水有毒,遭著白眼的鄙視,他簡直就不想活了。

  幸好苦日子很快就到了頭,天剛入黑,如龜爬的火車突然間來了個緊急剎車,事出很突然,但車廂里的人都是穩如山東的泰山,人貼著人,身連著身,根本是風吹不動,車撞不開。只是依依哇哇的叫個不停,那香水有毒的艷婦的胸脯重重地撞在了楊潤的手臂上,她是認為楊潤在占她的便宜,嘴里嘀咕著,眼白可是全露了出來。

  外邊有人呦喝,車廂也松動了一下,車門也似乎打開了,楊潤急忙就往外擠,引起了一路的罵聲。從旁人的嘀咕中他總算是知道了,前邊的鐵軌給人堆東西了,幸好司機眼尖,不然就得出事羅。

  火車是走不動,車廂的門打了開來,但就沒人肯下車,下車是很容易,但上車就難了,所有人都幾乎牢牢地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不愿離開。楊潤實在是受不住了,便是勇敢地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跳下了車。腹內可是酸水陣陣,就差噴涌了。他實在是佩服車里的一堆人,如此惡劣的環境居然還能穩如泰山。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很糟糕的是,新鮮的空氣和體內一堆渾濁的酸氣一匯合,那腹內的酸水便是一股腦兒地涌了上來,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急忙朝路邊的樹林里跑去,嘔的一聲狂吐起來。周圍有幾個押車的鬼子,便是在嘻笑起來,盡情地罵著他這個無能的家伙。

  這一吐還真有點天昏地暗的意思,這就是暈車嗎?從未試過這種感覺的楊潤總算明白了暈車的苦,就連黃膽水都幾乎吐出來了,全身都吐得發軟。實在是受不住,他很虛弱地趴伏在一塊山石上喘息著。

  他的眼角突然間瞄到了路邊似乎有動靜,他立即警覺起來,卻見車廂里又下來了幾個人,然后那些人便是一股腦兒地涌到了幾個鬼子身上,動起手來。這押車的鬼子只有四個,還有五個皇協軍,在猝不及防之下,很快就給人全部解決掉了,不…是全部給綁起來了,搞什么鬼?抓鬼子去賣嗎?

  搞襲擊的人是由一個光頭漢子在指揮,人數還不少,足足有三十人左右。楊潤心里一動:“是鐵道游擊隊嗎?為什么不把小鬼子殺了?”他頭腦很快清醒過來,立即伏在一邊觀望。接下來的事情卻是讓他吃了一驚,這班人是打了小鬼子,但他們卻是持械把車廂里的人全部趕了下來。還讓他們排起隊,一個大漢捧著一個大籮筐,著所有乘客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還開槍打死了一個動作稍慢的漢子,有一個還上前把剛交出錢財的漢子身上搜來搜去,在他的褲襠里搜出三塊銀元,結果那光頭漢子走了過來,一槍就打在他的腦袋上,他還兇狠地叫囂著,誰敢藏私,這就是榜樣…

  楊潤腦子轟了一下,敢情這伙不是什么鐵道游擊隊,而是一伙實打實的土匪,不是專門來打小鬼子,而是來搶劫的。這伙匪徒是極為囂張,對著一些美貌的少女少婦,便是毛手毛腳,非要搜遍人家全身不可。

  楊潤耳邊聽到一人在哭求:“好漢爺…咱們都…都是中國人…你們就行行…好…這可是救命的錢…”誰知那匪首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槍爆了他的頭,還高聲叫罵道:“老子不管你們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給爺逮著了,就得拿錢來。老子再說一遍,誰敢藏私,可別怪老子的槍子不認人!”

  楊潤氣不打一處來,這些王八蛋原來是一群沒肝沒肺、心狠手辣的土匪呀,不敢殺日本人,肯定是怕他們報復,但對付起同胞來卻是兇狠之極,真是該死。但現在他是吐得手軟腳軟,根本沒法子動手。

  他雖然很氣憤,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得盡快恢復力氣,再把這伙沒有人性的惡徒宰掉。某種程度來說,這伙披著中國人皮的王八蛋甚至比起那些異族的畜牲還要可惡。他們貪生怕死,欺善怕惡,在日本人面前如狗,在同胞面前卻是如狼。這些人的危害性甚至比日本人還要大。對這種人絕不能放過!楊潤下定了決心!

  過不了多久,遠處便傳來陣陣馬蹄聲和槍聲,那伙匪徒顧不得再收集錢財,立即把搶奪過來的財物捆成一包,唿哨一聲,便朝鐵路那邊逃走了,眨眼便不見了影。等楊潤回過氣來,一隊鬼子騎兵已經撲了過來,他們放出那幾個給捆綁的同類和皇協軍,似乎也沒追下去的意思,黑燈暗紅的比較危險,根據《作戰指導》的要求,這追的不要。

  這隊鬼子騎兵也只是在火車周圍警惕了一下,把鐵路的障礙物搬開,讓火車繼續前進,他們卻是回去睡覺覺的。反正那伙山賊搶的又不是他們的錢財,而且似乎對帝人還頗為客氣,并沒有傷害他們的性命,這樣的好山賊,絕對要表揚。他們都是很識趣地選擇了不管。

  楊潤沒上車,一直就隱藏在樹林里,等火車和鬼子騎兵走掉之后,他才越過鐵道朝著山賊退卻的方向追去。他的黑夜追蹤能力還是極好的,雖然看不清楚,但就憑著觸角也能感覺到那伙山賊的逃跑方向。不過給耽擱了近二個多時辰,那伙山賊早就走得沒個影子了。

  走出四五里,前面一帶都是山地,雖然不高不險,但就是延綿不絕,到了這里已無從追擊了。楊潤跑進山里大約七八里,無奈地停了下來,找了個山坡的樹林里坐了下來休息,眼前環境只能等天亮了。他不擔心,反正跑得和尚跑不了廟,這屁大的地方,那伙惡徒的巢穴肯定能找出來。哼,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伙惡徒如此行徑,絕對應該狠狠懲治。

  小憩了一伙,天蒙蒙亮之際,楊潤立即飛奔到這附近的最高的一座山峰,這山的高度也就一兩百米,山勢也很平緩,不是打仗的好地方,但觀風察景還是可以的。登上山頭,四下還是山,樹林茂盛,看不清究竟。那伙惡徒往哪逃了?真的看不出端倪,楊潤很失望。正要往那邊的山走過去,幾里外似乎聽到有幾聲槍音的回響。楊潤正感到“疑無路”之際,想也沒想,就朝著“又一村”的方向摸去。

  槍聲逐漸清晰了,還挺激烈的,那邊發生了小規模的戰斗。再登上一座山峰觀察,卻見對面山坡上正有四五個漢子在邊打著槍邊往山腰密林處跑。而他們的后面正有一伙黑衣人和十幾個小鬼子和三十幾個皇協軍在猛追。那伙黑衣人從身形上看,似乎跟昨晚的那伙匪徒有點相像,那光頭赫然也就在其中。原來是跟鬼子是一伙的,怪不得兇殘如廝。

  楊潤手癢起來,想也不想,悄悄地滑落到山下,伏在一塊大石后面等著,他不信這幫畜牲的腳步會那么齊整,肯定會有掉隊的。他就是要等著他們,現在赤手空拳,打鬼子會很累,還是搶枝槍過來再說。

  果然,只不過一袋煙的功夫,五個皇協軍就罵罵咧咧地半跑著過來了。對這伙偽軍,楊潤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中國的事很多就壞在這伙人手里。絕對該死!那五個偽軍嘴里罵著,腳步卻是不停,他們絲毫沒發覺藏在路邊大石后面的楊潤。

  等他們行過幾步,楊潤猛然撲了出來,他手里是各握著兩塊就手的石頭,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著最后面的兩個的腦袋砸了過去。手感相當不錯,也試出了這兩個腦袋沒石頭堅硬。砸了兩個。他飛步上前,右手一掄,石頭重重地掄在了第三個偽軍的太陽穴上,左手再往前一送,尖石就砸到了第四個偽軍的頸窩,速度很快,這四個偽軍可是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走在最前的那偽軍心膽俱裂,慌忙要去拉槍栓,嘴里還想放聲大叫。楊潤眼明手快,石塊再往前一推,正好送到了他的嘴邊,把他發出的聲音盡數堵了回去,還連帶著磕下四五顆牙齒。

  楊潤很輕松地解決了五個偽軍,確定他們都死透后,便是把尸體全部扔到溝里面去,當然槍枝彈藥全部扒拉干凈。后面還有動靜傳過來,悄悄望過去,尚有兩個偽軍一瘸一拐地過來了,那就別客氣了,等他們過來,順手就解決掉了。

  楊潤揀了兩枝稍好的三八,一枝背著一支拿著,袋足子彈和手雷,這伙偽軍的裝備基本和小鬼子一樣,看來還是挺鐵桿的。楊潤立即便動身朝前邊的鬼子追去,這伙鬼子漢奸人數很少,本來沒什么興趣,但在車上郁悶了那么久,正好找他們出口惡氣。鬼子雖少也是鬼啊!

  追了一程,卻見一座山谷前,那伙鬼子漢奸都是伏在谷口朝里面放槍,山谷口有兩個偽軍躺在地上,應該是給打死了,把他們嚇著了,只是拚命地往里打槍,并不敢追進去。一個鬼子曹長,也是這伙人的最高指揮官了,正在晃動著兩個手指,對著三個同類在嘀咕,似乎在安排進攻的策略。

  楊潤追近,見鬼子磨嘰,有點不耐煩了,他的腹內昨晚幾乎都嘔空了,肚子餓得很,只想趕緊打完找東西吃呢。那么一小股的人還在磨嘰,不是豈有此理嗎?生氣之下,他磕了一顆手雷扔了過去,就在那堆人的頭頂七八十公分處炸開了,連續扔了三顆過去,然后便是一扳一眼地打起槍來,沒有多少意外,打不了四五槍,好像就連呻吟聲都沒了。一地躺滿了歪歪扭扭的黃黑的尸體。

  楊潤沖了過去,清理了一輪,然后便搜起來了,真的有幾個鬼子背著罐頭進山里的,在黑衣尸體上甚至還找到了一包完整的老刀派香煙,這個不錯。楊潤美滋滋地把煙卷湊在發熱的槍管上點了起來。他一邊抽著香煙,一邊朝山谷里大聲嚷嚷:“里面還有人嗎?出來吧,小鬼子都完蛋啦…”

  聲音在山谷里回音陣陣,不久便見里面有人探頭探腦的,然后便走出四個大漢,這四人都是衣衫不整,有三個身上還帶著這傷那傷,唯一完整無缺的便是為頭的那個,這家伙三十歲上下,相貌還算得上堂堂,一臉的絡腮胡子,有點像個好漢的感覺。不過身上又臟又破,更像一個落魄的江湖流浪漢。

  這四個見到一地的尸體,以及那坐在一邊很鳥地抽著煙的大漢都是吃了一驚,過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絡腮胡子走上前來,抱拳道:“多謝這位兄弟援手之恩,我項盡山和三位兄弟感激不盡。”

  楊潤對這漢子還頗有好感,微笑著道:“好說好說,項大哥嗎?噢,還有這三位兄弟,我叫楊潤,專門打小鬼子的。你們辛苦了吧?來坐坐,吃點東西吧?”他把煙卷和罐頭都搬了出來。

  這幾個似乎都是有此愛好,見到煙都在動喉結,那項盡山見楊潤豪爽,也一心想結交,便是不客氣地點上了一根。有煙好辦事,很快就拉近了距離。項盡山望著一地的尸體,有點驚訝地問道:“楊兄弟,那么多小日本,就你一人?”楊潤懶洋洋地道:“打小鬼子容易得很。就是太少了,沒意思。”

  項盡山等都睜大了眼睛,這小鬼子的厲害他們可是試過了,還真是吃盡了苦頭,十幾個弟兄都喪生在他們的槍下,但想不到的是這位竟然嫌少,還感覺沒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吹牛皮呢,但這三十幾個小日本和漢奸可是實打實的給他一個人全部收拾下來了!絕對不會假,那些王八蛋的尸體還沒冷下來呢。比起這位好漢來,他們打仗的本事可是差遠了,而且這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項盡山心潮澎湃起來,只想:“這位好漢打仗的本事那么高,是不是…”眼見自己的三位兄弟也是一臉的熱切,他很快便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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