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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戴笠來了

·正文一九二、戴笠來了  書房里氣氛真的很尷尬。一個老頭呼吸很急促,胸膛起伏很大,帶著一點兇光,目光灼灼地瞪著某人。而某人卻是好暇以整,對著字畫比手劃腳,興趣盎然,絲毫不以為恥。一個青面白牙的少女卻是看看這看看那不知所措…

  幸好尷尬氣氛很快為一聲凄厲的哀鳴聲打破了,一個中年婦人正哭著小跑著過來了,卻是楚冰月的親娘。她在靖安不見了女兒,心灰意懶,回到宿松便去了附近的尼姑庵帶發修行,要為女兒祈福。得知女兒回來,立即哭哭涕涕地趕了回來。

  母女相見,難免要抱頭痛哭。阿虎卻沒了欣賞字畫的心情,繞著楚冰月似乎想替她擦眼淚,卻又不敢。只是圍著母女倆在轉著圈子。楚清源本就見著他眼暈,又給他轉來轉去,現在是幾乎要昏倒在地了,真想上去給這傻子狠狠幾腳,但這傻子看起來挺結實的,動起粗來恐怕打他不過…

  楚母哭了一陣,這才發現女兒是變了模樣,顫聲道:“我的心肝,你…”楚冰月這才想起自己的容貌未復,便對著一早在門外捧著醋盆的家人道:“阿泰,快進來。阿飛,你幫我洗…”

  阿虎這才地應了一聲,高興地接過醋盆,要了火柴,不分青紅皂白,拿了書臺上的楚清源的水杯就盛了一杯醋,扯了一張宣紙點燃了,在水杯下面炙了炙,然后扯過楚清源的一條毛巾,浸到杯子里,然后便用毛巾替楚冰月擦拭起臉蛋來。

  他的動作很靈敏但就很粗魯,直讓楚清源氣得牙癢癢的,幾乎又想撲過去掐他的脖子了,不過他急著想女兒恢復容貌,胸膛起伏是大了點兒,但他還是忍住不發作。

  阿虎在楚冰月的臉上抹了一陣,然后對著她嘿嘿笑著,還涎著臉說道:“好看…”楚冰月嬌嗔地打了他一下,趕緊叫人拿鏡子過來,等看清自己模樣后,她高興地跳了起來,終于恢復了她往日的俊俏模樣,不用再青面獠牙了。

  楚清源剎那間也是開了懷,望著女兒,臉上禁不住洋溢起一片笑容,不過一眼又看見了繞著女兒轉的阿虎那張傻臉,氣又是不打一處來,又有了想動手動腳的沖動。

  這時楚冰月的一大堆親戚都聞訊圍了過來,楚冰月很開心地拉著阿虎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搞得阿虎好像個點頭蟲一般,他哪里記得了那么多?只知道有楚冰月的什么大娘二娘,她的二哥叫什么楚云天,什么大姐楚心月,二姐楚淡月,還有什么妹妹、弟弟…總之一大堆,差不多都讓阿虎暈掉了。

  他們對這阿虎似乎也挺感興趣,問著楚冰月這個那個的,總之煩雜得很。楚清源終于忍不住了,大叫一聲,把他們都趕走。只留下楚冰月母女和阿虎三人。他氣哼楚冰月道:“爹,他叫阿飛,是我丈夫,您老別生氣,沒有他女兒早就沒命了…還有,沒有他,大哥也可能…”她為了說服父親,又不好明言,只得把大哥也抬了出來。她母親卻是怨道:“老爺,冰兒剛剛回來,你那么大聲干什么?別嚇著孩子。”

  楚清源怒道:“這…又關你大哥什么事?”楚冰月道:“女兒也不好說什么,等大哥回來,您老再慢慢問他。不過,他…女兒是嫁定了,不嫁也不行!”她很勇敢地抗爭著。

  楚清源很驚訝,這個柔弱的女兒這次回來竟然完全與往日不同,再也不是當初那惟惟諾諾的乖乖女了,變得他都有點不認識了。這次經歷肯定是慘痛無比!他心里一軟,嘆了口氣,提醒道:“冰兒,但你的未婚夫婿可是盧俊…你怎么說?你叫我如何向他父親交代?”

  楚冰月道:“爹,您別擔心,女兒會向他們說明白的。爹,女兒經過這次磨難,早和他…他分不開了,您老就成全我們吧。”她的語氣是堅定無比,經過了那么多血和火的考驗,她的心志早就是變得堅強無比,早已不是昔日的唯父親之命行事的乖乖女了。

  阿虎在旁邊卻是一味地點著頭:“對對對…分不開的…分不開的…”楚母卻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就勸道:“老爺,孩子的事就讓她自己作一回主,好嗎?這阿飛看起來也是好孩子。”

  楚清源沒好氣地道:“好好好,好什么?傻里傻氣的…”誰知阿虎一聽,立即很嚴肅地道:“我不傻,我是阿虎連長,很聰明的…”楚冰月連忙阻止他道:“你叫阿飛,可得記住羅。”阿虎便是嘿嘿笑道:“對對對,我現在叫做阿飛。”

  又阿虎又阿飛還連長?楚清源是一頭霧水,他罵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楚冰月道:“爹,您別生氣,這阿飛…女兒是不會看錯的。您老就相信我吧。”楚清源站起來責道:“信信信。叫我怎么信你?你盧世伯問起,叫我怎么說…哈?”他有點氣急,喘著粗氣坐了下來,咳咳連聲。

  阿虎見狀,很孝順地走過去替他錘著背,還勸道:“阿爹,你別生氣…我很厲害…很能打的…不會讓人欺負…冰月…”楚清源怒道:“打什么?你就一個傻瓜!”阿虎又嚴肅起來道:“我不是傻瓜,我是阿虎連長,很能打的阿虎連長!”

  楚冰月剛要阻止,楚清源卻是罵了起來道:“連長?什么連長?你個小連長就想娶我女兒?嗯,你叫阿虎?還是阿飛?”阿虎道:“阿虎,阿虎…”楚冰月捏了他一下,阿虎叫了起來說道:“就是阿虎嘛…”

  楚冰月無奈地道:“爹,阿飛是什么人,等大哥跟您說吧。不過女兒有個要求,第一阿虎只能叫阿飛,不能叫他阿虎。第二,女兒是非他不嫁的。”

  楚清源沒有生氣,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女兒,有點想不通,這女兒的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小,不再柔弱,堅強得連自己也不認識了。他嘆了口氣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哎,冰兒,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爹老了,也管不了你了。”楚母笑道:“老爺,女兒剛回來,您瞧,衣服還沒換呢,啊,乖女兒,瞧你瘦得,真是心疼死為娘了。”她抹著眼淚拉了楚冰月和阿虎走了出去。

  匆匆過了兩天,這天楚家一早就張燈結彩,今天是楚清源的五十五壽辰,阿虎也換了一身新衣服,很神氣。現在他在楚家可是很受歡迎的人物,他那童叟無欺的笑容,傻乎乎的言語,只讓楚家上下氣都氣不起來。楚清源似乎也開始接受他了,沒辦法,女兒是對他一心一意的,而且態度是堅決得由不得你說。再說這阿虎是有點傻,但打扮起來還是人模狗樣,就是帶出去也不會太過失禮,女兒跟他相處了一個多月,恐怕…楚清源便是動了心思,甚至讓人去挑了大好日子,五天后決定讓他們成親。

  壽宴是不能馬虎的,楚清源可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商,交游廣闊,地位是非同一般的。中午剛過,楚冰月見父親梳裝打扮準備出門,好奇地問道:“爹,今天是什么日子,您老還出去呀?”楚清源微笑著道:“剛收到你池叔叔的通知,你三哥的上司戴笠局長就要到了,爹得去迎接。嗯,還有你三哥也跟著他回來了。”

  楚冰月吃了一驚:“戴笠局長?軍統的?”楚清源微笑道:“就是他呀,你三哥就是跟著他做事的,小時候你也見過的。哎,這戴局長可是很有心的人,還說要親自過來替為父祝壽呢。冰月,這戴局長可不是一般的人,說不定還能給阿虎謀份差使呢。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過去。”說著他便喜滋滋地出門去了。

  楚冰月卻是花容慘變,這戴笠跟父親并不是很熟,不至于無端端跑過來替父親祝壽啊,不會…她的眼淚下來,哭了一以,她便咬緊銀牙,收拾了一番,把阿虎拉到一邊。

  阿虎見她傷心,便問道:“誰…誰欺負你…你…我打…打他…”楚冰月把一個大包袱交給阿虎,傷心地道:“阿虎,你必須離開…”她的眼淚又下來了。阿虎不解地道:“為…為什么?”

  楚冰月道:“軍統有人來了…可能…哎…你還是走吧…”阿虎似乎對這軍統也沒有好感,恨恨地道:“不…不怕,我打他!”楚冰月傷心地道:“不行的,阿虎,軍統不阿虎道:“對,我不打…軍統,我去打日本人!”這幾天他是豐衣足食,但就沒有小鬼子打,這讓他是手癢腳癢的,雖然很舍不得楚冰月,但想到能去打日本人,他立馬又開心起來了。

  楚冰月撲上來抱住他傷心地哭了起來,阿虎安慰她道:“不…不哭,我去打日本人…回來…找你!”楚冰月痛哭了一陣,她實在是舍不得和阿虎分開,但想到軍統是什么東西,還是忍痛地讓阿虎離開這里,并一再叮囑他要小心。她牽了一匹家里的馬,從后門領他出去。現在的三小姐氣質變化太大,一般的家人根本就不敢問。

  楚冰月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房里,關上門不再出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人叫:“丫頭,你怎么啦?”一聽是他大哥楚云龍的聲音,她心里一喜,連忙打開房門,卻見門外站著一身戎裝打扮的大哥,和一身中裝裝束的三哥楚云峰,她一愣。楚云龍卻開口問道:“丫頭,阿虎呢?”楚冰月沉下臉來,轉身就要去關門。

  楚云龍跨前一步,擋住她,說道:“妹,你誤會了,軍統不是要找阿虎的茬,他可是蔣委員長要見的人,是要請他去武漢…”楚冰月啊了一聲,呆呆的不動。楚云龍道:“妹子怎么啦?”楚冰月傷心地道:“他…他走了。”楚云龍一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也是輕嘆了口氣。楚云峰卻是急道:“啊,三妹,你怎么能讓他走了呢…”

  “峰兒,你說誰走了?”卻見楚清源和兩個人大步走了過來,這兩個一個是高大英武的中年將軍,軍銜赫然是中將。另一個卻是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雙眼炯炯,氣度不凡。楚家兄弟見到他們連忙立正敬禮。這軍人可是三十一師師長池城峰,另一個卻是名震天下的軍統局長戴笠。

  楚云峰道:“爹,局座,池叔叔,阿虎…阿虎他走了。”戴笠皺眉道:“走了?去哪了。”楚清源道:“冰兒,阿虎他…”楚冰月道:“我讓他走了。”楚清源啊了聲,剛要責罵,戴笠卻微笑著道:“是冰月啊,都長這么大了?哈哈,冰月,你肯定是想你戴叔叔要對阿虎不利吧?你誤會羅,這阿虎呀,可是我們民國的英雄,是蔣委員長想見他,要為他受勛頒獎。再說,冰月,我們軍統可是不敢去惹你這夫婿,都不夠他打呀。”他開著玩笑。

  楚冰月心情稍好,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就是怕你們打起來…”戴笠急切地道:“冰月,他到哪兒去了?還能叫他回來嗎?”楚冰月搖搖頭道:“走了三個時辰了,恐怕沒人追得上。”戴笠滿心的遺憾,知道她說的是實情,以阿虎那手段,他要是躲起來,全天下的人都難以找書房里,戴笠、池城峰、楚清源、楚云龍楚云峰兄弟五人正在靜靜地聽著楚冰月說的阿虎的事情,楚冰月沒有隱瞞,就把自己和阿虎相遇,受傷,阿虎擄了鬼子醫生的事源源本本地說了出來,只聽得楚清源是滿眶的淚水,楚氏兄弟眼睛潤濕,深為她的遭遇傷心。但聽到阿虎搶了鬼子坦克,一路施威的時候,又是激動起來。戴笠聽得很認真,池城峰等卻是張大了嘴巴,他們實在想像不到這世間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的人。楚清源更是老淚縱橫,心里卻是驚訝莫名:這女婿原來真的是非同凡響的人物啊!

  當楚冰月說到阿虎炮轟火車的時候,戴笠興奮地站了起來,一些細節終于補全了,他興奮地道:“冰月啊,你可為我們民國立了一大功啊!”楚冰月道:“戴叔叔,仗都是阿虎打的,我沒干什么呀?”

  戴笠道:“不,就是因為有你,阿虎才會有這樣的作為,這才會有如此輝煌的戰績啊。你要知道你們轟掉的那日本人的列車,里面可是坐著日本人的一個中將二個少將,還有二十多個佐級軍官。咱們歷次戰役中,還沒有一次能讓小日本有如此重大的損失,實在太好了!”

  他很興奮,這次他親來宿松,是接到線報,那阿虎可能已過了長江。這阿虎可是校長現在最為關注的人,他必須弄清楚,所以他不惜親自過來。現在他總算知道了阿虎的詳細情況,而且也弄清楚了,這阿虎跟新四軍是沒有任何瓜葛的,這一點讓他如釋重負,要知道如果這阿虎真的是新四軍的人,他相信校長一定會下令把他弄死的,以這人表現出來的恐怖戰斗力,他可是沒有一絲把握。就是能把他消滅,他相信他的軍統組織的元氣恐怕也得大傷。這人,實在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當楚冰月說到阿虎在深山中宰掉了一百多個日本人,又連夜攻下千嶺要塞,還痛殲了半個聯隊的日本騎兵,還能安然回來,戴笠心中更加印證了這阿虎恐怖的戰斗能力,心里隱隱感覺:就是把整個軍統押上去,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楚冰月說完阿虎的故事,戴笠急迫地問道:“冰月,你說阿虎會去哪?”楚冰月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很喜歡打日本人。我想,他應該到東面去了。”池城峰道:“去東面必然經過千嶺要塞,云龍,你馬上發電報叫天正留意一下。”楚云龍還沒說話,戴笠卻道:“沒用的,阿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沒人能跟得住。不過,池兄,他如果去東線,那么你的機會就來了。”他微笑著望向池城峰。

  池城峰嗯了一聲,問池城峰會過意來,喜道:“這還真的要好好謀劃才行。楚兄,雨農老弟,池某得先行告退馬上回去。云龍,你和父親祝完壽后,就立即趕回軍營。”這個真的是好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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