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八八、過江 這時的阿虎和楚冰月卻是坐在一輛很寬敞的馬車上搖搖晃晃地沿著南潯線旁邊的一條土路朝著北邊方向疾馳著。
他們在深山里足足穿行了五天,其間找山民換了套衣服,大山里并不缺人煙。這里很閉塞,那些山民還不知道有日本人的存在呢,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有東西換自然都害羞地答應了。
出大山之前,阿虎卻很有興趣地找來了一些不知什么植物,搗碎成汁,在楚冰月的臉上弄來又弄去,楚冰月好奇地問他干什么?阿虎卻笑嗬嗬地說是在化妝。弄完后,她是對著楚冰月傻呵呵地看來又看去,似乎是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
由于沒有鏡子,楚冰月也不知他在自己臉上渡搗過什么鬼?出了大山,來到一條大河邊,楚冰月對著河水看來看去,卻似乎沒什么大變化,不過渡口的艄公看到她之后,明顯是有點驚愕,然后便不敢再多望一眼。不知是給她的美貌嚇住了,還是什么的?
渡過了這條河,便來到了這叫艾城的小鎮,小鎮人煙繁密,極為熱鬧,一點也沒有像其他城鎮的十室九空的凄涼。
阿虎把藏了起來,攜了楚冰月進了鎮。在鎮里轉悠了半天,大概知道了一些情況。這艾城水陸交通便利,算是贛北的一個熱鬧地方。距離武寧前線不算近,尚屬于后方。日軍占領此處后,根據新的策略,便在此地成立了皇協軍的一個團,由當地的地頭蛇胡仁義為鎮長兼皇協軍的團長。
那胡仁義本就是當地一霸,日本人來前就是永修的一個黑幫竹幫的幫主,他投靠了日本人,更是在當地為所欲為。不過這胡仁義很有生意頭腦,還知道要長久經營,信譽必須有保證,所以當了團長之后,也沒有強賣強賣,反而用強硬的規定保護著買賣。
給他搞了一段時間,這鎮子沒有凋零,反而有繁榮的跡像,這讓園部和一郎中將以及大賀茂中將很高興,都把這個鎮子樹立為大東亞共榮的典型大加表揚,這讓胡仁義受寵若驚,干得越發起勁。現在的艾城已成為了日軍的物資補給的最重要的地方了。
胡仁義的政策和日軍的配合,現在這個小鎮已成為贛西北最為熱鬧的地方,各路客商云集,基本上什么都能買到。隨著外地客商的日益增多,交通便成了一個大問題,要知道周圍都是日本人,進不來,出不去,想再熱鬧點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頭腦很靈活的胡仁義便是求見了當地駐防的大賀茂師團長,結果人家極為支持,向園部和一郎司令官一反映,便有了明確的答復,只要持特別通行證,沿途日軍一律放行。這個大東亞克榮的典范樹立起來真的不容易,園部和一郎可是大力支持的。
事情解決了這車很長,里面堆滿了貨物,靠后面坐著兩個人,他們的目的地是湖口,好幾百里,費用當然不菲。不過還有兩個座位,管車行可是舍不得留空,就問他們要不要去?阿虎和楚冰月反正也沒什么目的地,便是答應湊上了數。
一路很順,每到一處日軍的關卡,那跟車便是拿著一疊通行證之類的去和日本人交涉,很順利的就放行了。這趟旅途還真是輕松。也有日本人到車上檢來查去,見著車上有花姑娘自然是眼睛放得大亮,待看清之后,便是幾乎有踢馬屁股的沖動,實在是是丑,花姑娘的輪廓還可以,但臉上到處是青斑,而且臉部一邊大一邊小,簡直就是一個母夜叉一般,不是一般的丑,絕對是丑出了國際水平。那些日本兵一見到楚冰月的模樣,無不作嘔吐樣,有的直接把檢查通行證的手續也免了,讓馬車有多快就走多快,生怕弱小的心靈遭到傷害。楚冰月不是不知道阿虎把她弄得有多丑,但如此受人歧視,愛美的她一時之間也接受不了。這阿虎遭的罪也不少,很少動手動腳的她忍不住就在沒人的時候對阿虎身上的肉肉揪來扭去,不過阿虎的承受能力極強,捏來捏去,還在傻樂,但就沒動手幫她復原。
一路上的鬼子兵隨處可見,每見一個阿虎的手便是緊握,很有動手動腳的沖動,但這里是日本人的腹地,楚冰月怕他有事,都是很堅決地阻住了他。兩天后,他們很平安到了湖口,這個原本熱鬧的城市現在卻是冷清得很,日本人是在竭力打造大東亞共榮,但打來造去,這個昔日的大城市到現在還是人少鬼多,就是榮不起來,也難怪那胡仁義那么的吃香,人家做得多好啊!
楚冰月卻突然問那車行的人能不能過江?她想回安徽。那車行的人可是很不想搭理她,聲音是好聽,但人就太丑了,說多幾句都感覺惡心。便是冷冷地答她說有,但過渡費很貴,兩個得一根黃牛才行,船是到日占區望江縣的。他們是獅子開了大口。不料那丑婦拉了傻子走開一陣便是回來了,還真的拿了條金條,他們還真是有錢!車行的人真有點沖動,但想到鼎爺的規矩車行的人收了錢,很痛快就把他們領到湖口的一個小渡口,那里停著一艘小渡輪,已載了不少人,等齊人后,那小渡輪便是掛起了日本旗,直接開過了江,日本人大小軍艦是理也不理他們的。
有七八個在望江前百里的洲頭鎮下船,楚冰月便是拉了阿虎一齊下了去。這里是望江縣的地盤,早已給日軍戰領,而最近的部隊卻是遠在龍湖北部的宿松,離這里遠得很。這個渡口有一個大碉堡,大約駐扎著一個小隊的日軍。對于過渡的人盤查得很松散,只要你拿出通行證,就讓你過去,他們要充分顯示大東亞共榮的大日本帝國的誠意。當然對于稍為年輕的花姑娘,他們免不了要過下手癮的。不過輪到楚冰月時,他們卻是嘴里怒罵著八嘎,把一個丑一個傻的趕緊趕走,以免影響他們抽水的心情。
走了很遠,阿虎問她要去哪?楚冰月卻低聲道:“我的家在宿松,我…我想回去…”阿虎也沒再問,拖起她便往前走。邊走邊問路,第二天便到了龍湖湖邊,朝西北一路走,足足經過三天,由于已到了兩軍交界之處,日本人的防衛變得極為嚴密,走大路已經不行了。
阿虎便是領了楚冰月上了一座大山,繼續朝西北方向走去。當然兩個是備足了干糧,還買了一大包鹽。進山前阿虎還瞅空擊殺了兩個出來作奸犯科的小鬼子,奪了他們的武器。
這一帶的山嶺并不是很高,但重重疊疊,而且多溝多坎,日本人也不敢輕易跑進來。在深山里行走,阿虎似乎是如魚得了水,快活得很。現在楚冰月的傷是完全恢復了,也不用阿虎抱著背著,相對輕松了許多。阿虎是山里通,打獵功夫極強,可謂頓頓有肉,生活樂無憂。兩個是快活得很,也沒怎么急著趕路,一路過去觀山察景,要不是阿虎有點傻,簡直就要風花雪月了。
這一天黃昏,他們慢吞吞地往西北方向走,反正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認定方向就是了。差不多要歇宿了,阿虎習慣地到旁邊的最高峰去觀察瞭望,一會兒他就匆匆地跑了過來,興奮地道:“那…那邊…有小鬼子!”
楚冰月嚇了一跳,問他怎么辦?阿虎卻一臉笑意說:“我…打他們…”這幾天在山里轉來轉去,沒有小鬼子打,他的手早就癢得不得了,好不容易見到了小鬼子,他是心急得很。楚冰月知道他的身手,也沒阻止,反而很樂意地呆在了阿虎給他找好的地方。
阿虎悄悄地摸了過去。這一帶的山不高但林子很密,很好掩藏形跡。天黑時,他伏在了一座山腰上林子里,離著小鬼子的也就二百多米。那隊鬼子大約有一百多一點鬼子的話阿虎是聽得明白了,也知道了這股小鬼子想干什么。大概是日本人的一個大隊突然發動攻擊,攻下了的的千嶺要塞,結果拚命反撲,但在昨晚給日本人打退了,退了回去。那鬼子的指揮官是膽大包天的人,雖然是傷亡慘重,但他還是組織了一百多人偷偷地進了山,要從山里面向部隊發動逆襲。他們諒也不會想到,要塞攻堅戰損失那么大的日軍部隊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會敢于主動攻擊!從鬼子們的嘴里聽得出,他們是很有信心的,只要槍聲一響,支那人就會屁滾尿流,說不定他們能乘勝前進把支那重兵把守的重鎮宿松也打了下來捏。總之這是一支充滿了野心和信心的鬼子小股部隊。
吃飽了喝足了,鬼子的一個少佐模樣的指揮官發出了開路的命令,他們膽子很大,大模大樣地點起了火把或者電筒,大約知道支那的部隊在鎩羽而歸之后,是不會防備他們這支敢死隊的。
大部隊翻過了山,卻有兩個小鬼子手腳慢了點兒,還在收拾著東西,阿虎便是不客氣地溜了過去,突然間撲了出來,一手摟住一個小鬼子的脖子,然后狠狠地來一個火星撞地球,直接把他們的呼救聲撞滅在各自的喉嚨里面,吱吱的有如老鼠在叫喚。阿虎順手一扭把他們的脖子都扭斷了。然后把他們身上的手雷摘了下來,他們一人帶足了五顆,阿虎只得解了他們一條皮帶別在腰里,把手雷和子彈盒掛了起來。
他快步沖到山峰上,鬼子們已下了半山腰。但鬼子們現在的狀態,讓他高興得不得了。山腰下是一處斷崖,應該有七八米高度,跌下去可是不得了。現在鬼子們正用兩條登山繩正在分別垂下去。鬼子們還真是守秩序,那隊排得啊,老直。也是的,這里的坡度比較大,很容易把人擠下去,不守點秩序還真容易引發安全事故。
阿虎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悄悄地潛下幾十米,距那鬼子的隊列還有七八米左右,他突然間便是蹦了出來,借著坡度猛然沖了出去,身形急速地沖下,他分開兩手,重重地推在兩列中最后一個鬼子的背上,然后他借勢站穩了。
他是站穩了,兩列鬼子卻發生了多米諾骨牌反應,便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樣,啊啊呀呀地集體往前撲,然后便是三分之二的掉了下去,三分之一地很驚險的倒在斷坎前。很不幸的是他們后面還有一個阿虎,他迅速地跳上七八步,然后便往高處拋手雷,在那坡度上方大約三米的地方炸開了,極速地接連來了四顆。然后他又往那斷崖外連扔了五顆,管它是炸著了誰。然后他便開始一個人的沖鋒了,對側邊擺著兩門迫擊炮,兩門擲彈筒還有兩挺機槍擺放在那里,似乎是要等到最后才把他們垂落下去,正好益了阿虎,起一挺機槍,趴伏在斷崖上,對著下面還在活動的鬼影就是鏤了火。斷崖下面是一條筆直的狹谷,火把光還未熄,很容易看清,正有四五個小鬼子跌跌撞撞地往狹谷里跑,可惜沒跑過阿虎的子彈,走不了多少步,便給阿虎射倒在地。
阿虎一邊扣著扳機,一邊卻在扔手雷,這里鬼子的手雷多得是,只管扔就是了,各個角落也砸上一遍。能炸著多少個鬼子他可不管,炸就是羅。炸了一輪,又有七八個小鬼子亡命般往外逃,但都倒在了阿虎的機槍之下。
戰斗很快就結束了,沒費多少勁,阿虎見沒鬼子往外竄了,便是把機槍架在懸崖邊上,下面是狼籍一片,倒滿了橫七豎八的鬼子尸體,阿虎可不管你那么多,站了起來,端著機槍,又來來回回地掃上一輪,確保沒有遺漏。然后他把上面的鬼子尸體的手雷全部摘除后,都扔了下去。
其中有一具的服飾是少尉,他帶著一個公文皮袋,阿虎很好奇,拿起那公文袋來玩,里面有一張地圖,清晰地標明了這一帶的地形。其中地圖里面,有兩個地名,給彩筆劃上了紅圈。阿虎明白,一個是出發地,一個是目標地,現在這地方好像正處于中間地帶,那邊的山峰,比較高,在地圖上是標出來了。
阿虎打量著地圖,用手指摸了摸鬼子出發地,似乎在估算著,突然間他站了起來,喃喃地道:“逆襲就逆襲,誰怕誰?”說話還真是流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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