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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槍響把阿飛從夢中驚醒,他一躍而起,一個虎趴伏在山頂朝下望去,卻見那紅衣女子正在慌里慌張地朝官道對面的山上爬,不過她手軟腳軟,上三步退二步的,爬了半天也不見她爬有多高。
官道上正有六個日本騎兵在策馬奔騰,嘴里喲嗬連聲,一邊朝天放著槍,一邊策騎沖了過來,嘴里嗚里哇啦的,花姑娘、花姑娘的亂叫。看情形應該是日本人的巡邏隊,他們一見到紅衣女子,便成了發情公馬一般,拚著老命地追了過來。
他們奔馳到了山腳,極速地跳下馬來,留了兩個在下面看著馬匹,四個卻奮勇地朝山上爬去,手腳很麻利,看得出是做慣這事的。那紅衣女子似乎感覺到已無法幸免,便朝著側邊山崖挪去,看得出她是想到那邊去跳崖。
一見到日本人,阿飛立即生起氣來,他立即伸出槍管,砰的一槍把下面一個看馬的小日本的脖子打穿了,又極快地開出第二槍,直接射進了另一個鬼子兵的頭頂,那兩個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是倒在了地上。
正在山上疾爬的四個鬼子兵都是吃了一驚,慌忙去取背上的槍準備還擊。但正處于陡峭的山坡,轉身沒那么容易,有一個還失足往下滑。阿飛沒客氣,槍管伸直,一槍把那下滑的鬼子的后背穿了一個洞,把他“釘”在了山坡上。再開一槍擊斃另一個正在找地方準備還擊的小鬼子,直接命中了他的心臟部位。
另外兩個鬼子動作都很靈敏,一個往側邊一竄一伏,趴到山坡上一塊大石頭的后面,可惜人長石短,那腿腿腳腳卻是露在了石頭外面。阿飛一槍便把的腿脖子打中,那鬼子疼得拚命地縮著腳,不料頭頂卻是不小心露了出去。阿飛再開一槍,直接把他的頭爆掉了。
最后一個鬼子反應極快,槍一響,他立即搶先伏到這里唯一安全的地方,那是在山坡上高高凸起的一塊大巖石的后面,他貼身而坐,來個打死也不露頭。阿飛瞄了半天卻見不到他的手手腳腳,他不甘心,死死地瞪著對面,一刻也不放松。
那紅衣女子就在那鬼子的頭頂,槍聲把她嚇壞了,人是軟倒在地上,好一會兒她才爬了起來,一眼便見到了山坡下面,離她大約十丈遠,蹲在一塊大石后,戰戰兢兢的那個鬼子,又是嚇了她一跳,一屁股又坐倒地上,她的指尖碰到了一塊尖石,自然而然地撈了起來,順手就地砸了下去。
那小鬼子吃了一驚,端起馬槍,便朝她開了一槍,那女子啊的一聲,胸部中彈,軟軟的癱倒在山上。但她那塊石頭砸了下來,那小鬼子本能的反應,便是往旁邊挪去,頭頂也就露出了那么一點,瞄了半天的阿飛及時地扣動了扳機,一下子就把他的頭骨射裂,鮮血和腦漿狂噴,那小鬼子的本能再次反應,棄槍雙手按著頭,蹦了起來,跳不了幾跳,阿飛的一槍再次射來,直接穿進了他的太陽穴,結果了他的性命。
打死了六個小鬼子,阿飛立即飛奔下山,沖過山道,順手把兩個死鬼子劁了兩劁,再爬上了對面,清理了另外四個小鬼子的尸體,他這才爬上山去,走到那紅衣女子身邊,她還是披頭散發,胸口有一個血洞,紅衣服上是濕了一片,應該流了不少血。
他伸手到那女子的鼻子底下,發現還有氣。便是撕下她的一條裙幅,死死裹住了她的傷口。然后再滑了下來,在那些死鬼子的身上掏來掏去,沒有找到傷藥,無奈之下,他掏了他們身上的手雷,把手榴彈扔了,換成了手雷別在腰間。然后抱起那女子小心地下了山。
鬼子們騎來的馬已跑散了四匹,但有兩匹是給拴在一段枯樹上沒有走失。阿飛抱起那女子,上了一匹馬直朝西而去。他不知道那邊是什么地方?但既然鬼子騎兵是從東面來的,感覺就得往西面走。這女子受了重傷,好像得找間醫院救治。當然最好是回到那靖安縣城里,那邊好像有間小醫院,但他不懂路,只能一路往前了。
狂奔十幾里地,依然是荒無人跡,阿飛心急之下,更是拚命地策騎往前飛奔。又飛馳了三里左右,環山間是一座小平原,阡陌縱橫,田野上到處是枯萎的莊稼,靠北山的那邊有一座破舊的小村莊,不過卻只剩斷墻敗瓦,人跡是見不到一個,阿飛管不了那么多了,這女人危險得很,必須立即治療。
策騎飛馳過去,卻見村口有一個大土堆,應該是新近堆起來的,里面也不知埋的是什么?空氣中還殘留著腐敗的氣息,尸味甚濃。阿飛也沒理會,只管馳進村莊,里面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屋,應該是給火燒過的。阿飛走了一圈,找了間稍為完整的房子,把那女子放在地下,然后滿村亂跑,找到了一塊木板、一個爛鍋和幾塊破布,他跑到村前的小水溝,把抹布和鍋洗干凈,然后生起了火燒起了水。
他感覺那女的受傷很重,如果不早點把子彈頭取出來,隨時會死的。他雖然很討厭女人,但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掉呀。他模糊之中感覺他干過取子彈的活兒,好像不是太難,便是動起了手。
他先動手把這間房子的所有縫隙都封了起來,擋風擋雨。然后架起洗干凈的床板,生起火煮好了水,割了那女子衣服上的布條,洗干凈用水煮了煮,再把那女子放到床板上,扒開她的胸衣,把她整個胸膛都露出來,把血跡抹干,用熱水消毒,刺刀在火上烤得滾燙,輕輕地在傷口劃動…
刺骨的疼痛讓那女子就是在昏迷中也是痛叫起來,身子也在拚命地掙扎,阿飛用胳膊死死地把她的脖子壓住,手上的刺刀卻在攪動著,感覺撩到了一個硬物,他心里一喜,就凝神地挑了起來。
不料這時胳膊一痛,那女的是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極為用力,阿飛也悶哼一聲,卻不加理會,繼續攪動,那女的狠咬一陣,便是放脫了嘴巴,無聲無息了,看來又是昏暈過去。阿飛用刺刀輕輕拔動著,很小心地把那彈頭往外拔,汗是如雨下,但成果還是有的,也不知努力了多久,終于那彈頭叮的一聲給他劃拉到了地下。
現在那女子胸部全部是血,阿飛感覺發像要用火藥消毒,便用牙咬脫一顆子彈,把火藥灑在她的傷口上,用火一點,哧的一聲,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隨即又無聲無息了。阿飛手忙腳亂地替她包扎起來傷口來。
手術完成了,那女子已是臉色蒼白如雪,也無聲無息,阿飛吃了一驚,用手探探鼻息,感覺還有點若隱約現的呼吸,這才放了心。
但接下來的事情卻有點麻煩,這里沒有吃的,蓋的也沒有,更沒有任何藥品,這女的能不能挺過去還是問題?阿飛也沒辦法,只能把自己的軍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把柴火燒大一點,暖和暖和。感覺這樣不是辦法,阿飛干脆穿著單衣,起武器,閃出門外,騎上戰馬朝馬往回飛奔,他得去搶點東西回來,不然那女的會死掉的。
一路向東奔馳四五里地,依然是見不到一絲人跡,那馬兒反而是越跑越慢,似乎有點脫力了。不過前面卻聽到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似乎有大批騎兵跑過來了。阿飛想也不想,在一段下坡路上勒定了座騎,跳下馬來。這一段斜坡很直,大約有兩百米左右,一面依山,一面臨坡,地形很好。
轉眼間前面煙塵大起,在山道彎彎處,正有數十騎鬼子騎兵涌過來了。阿飛突然間拔出軍刺朝馬屁股上輕輕地劃了一道血口,那馬兒受驚,狂嘶一聲,便奮蹄順山坡下狂奔,正好在直道坡底撞上了并肩而至的兩騎,頓時便是人仰馬翻,后面兩騎又收腳不住,馬蹄踏在人馬混合堆里,又是一起倒成了一堆。
阿飛磕響了一顆手雷對著那拐彎處扔了下去,轟的一聲暴響,又是人仰馬翻,還有四五騎受驚之下,失足掉進了旁邊的山溝里。阿飛手不停扔著手雷,然后提起槍沖了下去,猛沖到了坡底,伏在一匹馬尸后面,舉手一槍,把一個正在勒著座騎穩定身形的鬼子軍官擊斃。然后又是凌空朝上扔了一顆手雷,炸翻了一堆的鬼子,現在馬多道小,根本施展不開,鬼子們即使下了馬,也沒用,給那混亂的馬匹擠得壓得非死即傷。
阿飛見鬼子沒有反抗之力,便是放心地在手雷亂扔,把手力范圍內的鬼子騎兵全部炸死炸傷,然后才舉起步槍,點殺著會動的鬼子,順便把后邊幾騎見機拔馬撤退的鬼子騎兵射了下來。不過還有幾騎逃了出去。
這是一拔大約五十騎的鬼子騎兵部隊,遭受阿飛的突然打擊,也只有七八騎脫了身。戰斗結束得很快,死的死了,逃的逃了。逃走的,阿飛也沒去管他們,他已開展了清理的工作,一路向前,把地下的鬼子都清理了一遍。
確保沒有遺漏后,他便開始搜集東西了,武器彈藥不少,被子軍大衣也是一大堆,食物也很多,就是沒有藥品!阿飛無奈之下,選了匹扭傷了腳的馬兒,用力把它的左腿扭了回來,用布帶纏好,簡單治療后,那馬兒一拐一拐的勉強還能跑動。
阿飛攜著一堆物資回到了那小山村,他沒有進屋,把帶回來的所有東西都運到小村后面的密林里面,然后把馬兒牽到外面朝東趕了開去,再把進村的痕跡銷毀。這才回到那房屋,把那女的用被子包好,小心地托著走進了山里面。他知道鬼子們是不會罷休的,肯定會有一大堆過來。
他分了好幾次,連人帶物托進了深山當中,找了個山洞,把那女的安頓好,然后自己跑了回來,小心地把痕跡都消除了,那做手術的房子他也用木頭把它撞塌,還薩了一大堆舊土蓋住,不讓小鬼子發現里面的痕跡。
剛回山中,還未進洞,卻聽山下卻是隱隱有隆隆聲傳過來,又有不知多少日本人的騎兵涌過來了?阿飛也懶得管他們,再看那女子,臉色依然很蒼白,但呼吸還沒有斷。阿飛也稍微放了心。
鬼子們的騎兵大隊并沒有搜進山來,他們只派了幾騎到廢村子里轉了幾圈,那幾騎沒發現什么破綻,匆匆地便回轉了,朝著大道一路往東追過去。
這山洞朝北,洞口雖然用很多樹枝封住,但那寒風呼呼,總能尋著逢隙鉆進來,真的是很冷很冷。又不能生火,阿飛怕凍著那女子,只好自己坐在一張軍大衣上,用棉被把她裹實,把她摟抱著,相互取個暖。
那女子一直昏迷不醒,阿飛也一直就抱著她打著盹,直到下半夜,那女的才突然間發出了一聲呻吟,似乎是醒過來了。阿飛驚醒過來,不過周圍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阿飛取下手套,用手探了探她的臉,有點熱氣,應該沒死掉。他放心了,便是摟緊了她,那女的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吟了一夜,直到天亮時才消停下來。
天亮后,阿飛也管不了那么多,便是生起了火,煮起了水,隨身的物品,他全都搬了回來,還挺方便的。那女的疼醒過來,見著正在忙活的阿飛,啊了一聲,阿飛朝她傻笑了幾聲,比手劃腳的,便是吹冷著軍用水壺上的熱水,走過來抱起那女子,要喂給她喝。
那女子頗為堅強,見是日本兵,雖然不能動坦,但就是閉起了嘴,把頭扭開一側。阿飛大急,啊啊連聲,嘴里艱難地說道:“中…中…國…人…我…我是…”很生澀,但那女子還是聽懂了,悄悄地瞥了他一眼,是一臉的傻相,不像是壞人。她便是閉上了眼睛,張開了嘴,沒再反抗。阿飛臉上頓時冒出孩子般的笑容,這個女人明白,他很開心。
匆匆又是一天,那女子依然是醒一陣昏一陣,再補充了一些食物后,看得出她已有了點兒生機,她似乎明白了阿飛不是日本人,也沒再抗拒。阿飛在中午時,趁她昏迷之際,悄悄地摸了出去,打了幾只雪雞,熬了鍋湯給她喝,似乎頗有效果,她那蒼白的臉容也有了點血色。這里離大道太近,阿飛不放心,他在打雪雞的時候,發現了三里之外的有一個山洞,是背風的,便是回來開始搬遷了,先把東西運過去,然后最后才把那女子托了過去。
接連三天,在阿飛的細心照顧下,那女子雖然還很虛弱,但好像是捱了過來,眼睛能轉,嘴巴也能說了。這個讓阿飛很開心,整天傻笑著。到了現在他好像是不太討厭女人了,把女人救了下來,看著她好轉,這個似乎是挺好玩的事情,不討厭!
那女子看得出阿飛是什么樣的人,心也漸漸的定了,現在已沒有什么戒心了。在斷斷續續的談話中,阿飛知道了她姓楚,名叫冰月,一直和她娘生活在奉新縣,由于日本人臨近,時局很不穩定,她有個自幼訂了親的夫婿,正好那幾天趕回了家,她娘便急著把她嫁出去,就想趁他回家之際把親事辦了,對方也同意了。在成親那天,卻發生了變故,有大隊日軍開到奉新,送親隊伍只能左躲右閃,新娘還未送到,人卻是散了一大半,那兩個抬轎的轎夫還算有義氣,盡量把轎子抬往僻靜的地方,免得她給日本人禍害。
但是躲得了東山的虎,卻避不了西山的狼,在一條小道上他們卻撞到了一隊保安軍,那保安軍的軍官,還是什么團長,是個粗魯的漢子,他自稱好像叫什么劉管虎,他對深山中的新娘似乎很好奇,毫無顧忌地掀起了她的轎簾,看了她的模樣,當時那惡人便是呆了,眼睛是瞪得大大的,口水是嘩嘩流著的。他回過神后,便是大手一揮,要她做他的七姨太,沒有商量的余地。還說要不是軍務緊急,他想就在這里把事辦了…她當然不肯,尋死覓活的,那劉管虎惱了,便讓手下的人把她綁了起來,派了三個人把她往靖安縣里抬,直到半路遇到了…
阿飛還不太會說話,只是聽她說,他在旁邊聽故事般的傻樂著。那傻樣真是令人忍俊不禁。楚冰月問他的姓名,他卻是抓頭撓耳,脫口道:“我…叫…梁…不是,阿…飛…不是…阿…虎?阿虎?對對對,我叫阿虎!”他痛苦了一陣,很快就高興起來,斷言自己就叫做阿虎,口齒也開始伶俐了。
想起了自己叫阿虎,他望了楚冰月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頓時就陰沉起來,抱著頭蹲在地上,再不肯語言。不管楚冰月怎么逗他,就是不肯說話。楚冰月很好奇,心里猜測這個阿虎肯定是受了女人的騙才會變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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