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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牢里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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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三天,那些小土匪嘴里的“大王”似乎是出外做大事去了還沒回來,而那錐子臉等也不知到哪去搶劫了,從沒過來看上一眼。這幾天,一直就沒人理會他們,不過飯菜還是按時一天兩次的送了過來,沒有虧待他們,質量還挺不錯的,有時還配有不知名的肉呢,尤其是那女子的,似乎是特別優待,肉菜很充足。

  這幾天她和阿虎簡直是如膠似膝一般,兩個有事沒事就粘在一起,她的肉菜很大一部分都進了阿虎的嘴里。他倆是打得火熱,不過周啟文和程云峰,試著想和她搭訕,她卻就是一言不發,就是阿虎涎著臉替他們拉著“皮條”,她也不搭理,只當他們倆沒到。

  周啟文和程云峰也無可奈何,本來想三個臭皮匠湊個諸葛亮的念頭也只能放棄了。兩人是撓破了頭,也沒想出什么脫身妙計。那個雖然是女的,但也好過阿虎這個傻子吧?湊數也得有點智商呀。

  阿虎是和她打得越來越火熱,到了后來,竟然對他們也不太理睬了,直讓兩人不管心里暗怨,還是嘴里明罵著,這阿虎是重色輕友!但阿虎卻是毫不在意,只管和那女的隔墻粘在一塊,只有那女的大解或小解時才給趕了過來。

  周啟文和程云峰氣得都不理他,那阿虎倒好,還有一聲沒一聲地逗著他們,兩個幾乎都想掐他脖子了,要向他怒吼:你是傻子還是我們?但往往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阿虎又蹦蹦跳跳地過去粘那女人,直讓兩個心里大罵這阿虎是實足的色虎,不,是大色狼!

  牢里孤苦,兩人的脾氣也見漲了,說不了兩句便是大聲喝責,搞得大色虎都不愿過來了,反而和那個女的粘得更緊,唧唧啾啾地低聲說個不停,而且還是小聲說大聲笑的那種。尤其是那女人,樣子是看不清,但那聲音就挺好聽的,直讓兩個少男更是無比的躁動,有點像兩頭發情的小公牛一般。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便是那氣味的騷亂。這里每間牢房里面都挖了一條小水溝直通到外面,給里面的人拉屎拉尿,而且這里的土匪還頗有人道,每天都會送上一桶水給他們沖沖,但整排牢房不太通風,大解小解的氣味難免會穿堂過室。尤其是隔壁的隔壁傳過來的氣味,更讓這兩頭“小公牛”煩躁不安。

  凄涼的環境,未卜的生死。此情此景很需要愛情呀!只怕有頭母豬都會上去和她談談情說說愛,更何況還是一個聲音挺好聽的女人?但偏偏人家只理傻子不認正常人,讓這兩個少男真是郁悶無比,不知不覺間,責罵阿虎的語言也更多了。兩個小文人,也只能以此取樂了。更郁悶的是,偏偏阿虎是個傻子,根本沒法理會他們的妙詞佳句!說得多了,那阿虎嘴一撇,甚至都不肯過來了,就是那女的在干…他也是閉著眼睛,不肯再過來供他們喝罵。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那女人都不趕阿虎了,該干嘛還干嘛!這更讓他們暇想連篇,更加的煩躁。現在程云峰都想找人拚命了,但外面的小匪根本不搭理他們,扔下飯菜,就是拍拍屁股,聲音要是大一點,他們干脆把屬于他們的飯菜都端到阿虎的牢里面去,不給他們吃。幸好阿虎還夠義氣,會還給他們。吃了一次虧,兩個都不敢再和小匪硬抗,只能罵罵阿虎聊解心中苦悶,但人家阿虎正在給“愛情”滋潤著,擺出一副睬你們都是傻瓜的樣子。

  幸好這種郁悶的場面很快就給打破了,第四天一早,小匪又送進了三個哭哭涕涕的人過來,就關在第四間牢房里,頓時牢里面便是熱鬧了,那三個可是大嗓門的主兒,聲音在折騰著整個牢房,可裂石可斷木,而且中氣實足,“內力”雄厚,經久平息。

  一個年輕的尖細聲音在“主講”,兩個在陪哭,從“主講”的嘴里,他們很快就能聽到,這個家伙應該是什么地方保安旅旅長的兒子,一個不小心學風雅到山里觀山察景,又一個不小心給山中的另一股土匪盯上了,然后給他們抓了,不知怎么的又惹上了雷公寨的土匪,然后把他們從另一股土匪的手里搶了過來,然后就送到這里“表演”…

  這三個大嗓門是哭天拆地,尤其是那尖細聲音,不斷地對著巖壁虛張聲勢、虛言恐嚇,吹噓著自己的老爹是如何、如何的厲害,手下兵如何的強馬如何的壯…要那些土匪識時務,放了他們云云…三人的噪音很大,但卻沖淡了色虎和那女人的唧唧我我,周啟文和程云峰心里反倒是舒服了很多。

  不過那三個哭哭鬧鬧了一陣,很快便給隔壁的那個女子吸引,那旅長公子干嚎了一陣,便開始把心思放在了那女子身上,領著他的那兩個家仆趴在了墻上,調戲起那女子來。

  先是做著評論,一個說:“哎,少爺,這娘們很漂亮呀!”一個道:“哈,那真的好大…噓…嘻嘻…”先一個就贊道:“是窩,比那翠花樓的小桃紅還要大好幾圈哩…”

  然后就是那尖細聲音道:“嗚…嗚…我看看…有沒有吹牛?哇…真它娘的大耶…抓起來肯定很過癮…嘻嘻嘻…”一個就叫道:“喂呀,小娘們,快過來,跟我們少爺談一談。”另一個附和道:“我們少爺可是萬旅長的公子,萬旅長是誰呀?那些土匪都害怕,你過來,好好服侍我們少爺,包你有好處…”

  那萬少爺便是興奮起來,尖聲嚷道:“對對對,我阿爹很厲害,只要我出聲,那些土匪就會放掉你的。你不用怕!過來呀…哎,你那個土老帽,滾一邊去,邊礙著本少爺。哎!你那死老帽,你為什么找美人的手?美人是你抓的嗎?快滾遠一點!”他看見那美人居然去抓那土老帽的手,氣不打一處來,便是直言喝罵。

  但那土老帽竟然理也沒理他們,反而和那美人兩個隔墻粘在一起,還小聲說大聲笑,似乎在談論什么稀奇之事一般,根本就對他們正眼也沒看一眼。萬少爺可是氣得暴跳如雷,各類粗口噴涌而出,什么你小子是什么鳥的蛋…我祖宗十八代…你掉進糞坑里吃屎當飯…你生仔沒屁股…你全家都是…你天生就是太監…罵法層出不窮,豐富異常,一聽就是罵界高手。而且有兩個家仆助陣,更是言語生輝,氣勢如虹。只聽得周啟文和程云峰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心里都生起這樣的感覺:什么人呀?還是人嗎?兩個都惡心得想吐了。

  萬少爺暢所欲言地痛罵了一陣,然后便開始威脅,什么要把你槍斃一百次…要把你浸豬籠…割你一千刀沒商量…要你受盡酷刑而死…死無葬身之地…淹死不冒個泡…語言殘酷得讓整個牢房的氣溫也陡然降了好幾度。只讓周啟文和程云峰生生地打了好幾個冷顫,心都在發抖。

  但兩個正主兒好像一點也沒受影響,就是粘在中間的墻壁上,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時不時還指著他們笑來又笑去。這讓萬少爺更是生氣,雙手不斷地搖動著大木柵,似乎想越墻而過,要狠狠地教訓這兩個不識萬少爺的一對狗男女。但人家雷公寨的牢房修得還是很結實,不論他怎么搖,就是紋絲不動。萬少爺實在是很無奈,便是把氣撒在兩個家仆的身上,狗才長狗才短,要求他們鉆過去,把公的宰掉,把母的拉過來陪他…

  那兩個卻是旁若無人一般,那女的居然還舉著雙手朝著阿虎嘀咕著,那阿虎立即屁顛屁顛地提了他牢里的水桶過來,還撕下自己的衣襟一角,沾上水,細心地替那女人的手抹了起來,只把那女的手擺來弄去…

  周啟文和程云峰看了顧然是很郁悶,那萬少爺就幾乎跳上巖頂了,他的“手”竟然還有人敢動?實在是豈有此理、忍無可忍的事!他又使勁地搖起木柵來,尖細的聲音威脅、恫嚇得更厲害了。但是越罵,他們的“清潔工作”就越發起勁,根本就沒當他是一回事。

  突然間那女子湊到阿虎耳邊不知嘀咕了什么?那阿虎便是急了起來,放下清潔工作,在牢里來回走動,然后大聲道:“你們三個,滾一邊去,她要拉尿。”那女的大羞,慌忙小聲地責怪了他幾聲。阿虎就道:“不是她…是我。你們快走開,不準偷看。”

  這回萬少爺他們就高興了,一個叫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你拉呀。”另一個嚷道:“就是,難道你是太監,不敢見人?要拉就拉嘛。要不咱們一起拉?”說著,還做著脫褲子的手勢。萬少爺就笑道:“著啊,難道你的不敢見人?有本事,咱們都脫光了比上一比,看誰的大?”立即有人附和道:“少爺,他肯定不敢見人,一定是毛毛蟲,那能比得上您的大雕?我要是他就一頭撞在墻上死了算啦。”那三個調侃著,他們自然知道肯定是那女的撇不住了,都是盡力趴在墻上,眼睛瞪得有多大是多大,還不停地在那女的下身瞄來掃去。旁邊這間牢房可都是在他們的視線之內,根本沒一點死角,他們現在是興高采烈、興致勃勃地等著那女子寬衣解帶,展現褲里風光…

  現在輪到阿虎和那傅穎坐臥不寧了,堅持了半個時辰,那傅穎的雙腿都夾得緊緊的,不敢再放松。而萬少爺三個卻是集體在吹著口哨:“噓…噓…噓…”更讓她焦躁不安,汗水都從額角里滲出來了。她求助地望向阿虎。阿虎徘徊了一陣,突然間似乎動了靈機,他小聲地對那傅穎說了幾句話,然后揀了一大堆石子擺在墻上,大叫道:“你們快滾開,我要扔石頭了!”

  兩邊相隔好幾丈呢,萬少爺三個嘻笑著根本沒當回事,反而噓的更是起勁,一個還叫罵著:“你來呀,你老子就在這,扔呀…哎喲…”阿虎右手一揚,一塊小石子就打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腦袋上,痛得他哭叫了一聲坐倒地下。阿虎迅速地抓起石子亂扔,他扔石子的功夫還真是準,只要一露頭,包管腦袋就給砸中。一下子把那三個打得哭爹叫娘,忙不迭地伏在石墻后面。

  傅穎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撇不住,沖到那邊斷墻下的排水溝,迅速地蹲了下來。然后便是希希疏疏,尿香彌漫…

  萬少爺三個受聲音和氣味的刺激,立即嗷嗷叫著撲過來要參觀,但那阿虎的“暗器”還真是厲害,根本沒給他們近身的機會,上前就“哎喲”,近木柵就“娘呀”,頭破血流,痛苦難當,三個吃了幾個石子,再也沒膽近身觀人拉尿了,只是退得遠遠的,貼近了石壁,嘴里自然便是破口大罵,臭詞滾滾…

  等聲音漸歇,那女的又和那可惡的男的粘在了中間,也沒人再扔石頭,萬少爺三個這才沖了過來,但佳人已去,只留余香繞屋…只氣得三個罵得更是起勁,嘴里過不了癮,干脆就學著去找“暗器”,動手襲擊起那女的來,他們可沒阿虎那本事,能隔空打擊,打不著公的,打個母的也好呀,誰叫她拉尿不給他們看?

  這還真有效果,雖然這邊扔石子沒法著力,木欄的間隙太小,不能發力,但把手伸出木柵扔石頭,目標很大,距離很近,基本上都能中的。這讓三個立即興奮起來,又笑又跳,那女的卻是一聲不出,只是伸出手手臂擋在頭上。

  阿虎很生氣,立即用石頭還擊,不過那三個已經學精了,或者是給阿虎砸怕了,他的手一伸出來,他們立即又退了開去…敵進則我退,敵歇則我擾…一時間讓他們自己趣味盎然,而阿虎則是苦不堪言。

  周啟文看不過眼,便提醒道:“阿虎,你把衣服給她披著,就不用怕他們砸了。”阿虎一愣一愣的,問道:“什么衣服?”周啟文道:“你把你身上的棉襖給她披在頭上,就給他們砸中也不會受傷呀。”

  阿虎二話沒說,立即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襖,從木柵欄里遞了過去,披在了傅穎的頭上。果然很有效果,那邊扔來三四顆石子,打在棉襖上,篤篤有響,那傅穎卻是安然無事。牢里面土匪可沒讓大石塊留著,最多都是些小石粒,根本就不著力,打在傅穎衣服上,連撓癢都算不上。

  那兩個又在衣服底下唧唧啾啾,看得周啟文和程云峰很郁悶,萬少爺就是暴跳如雷,到處要槍要炮,他要把這對狗男女打個千瘡百孔,炸個稀巴爛…連他萬少爺的面子也敢落,絕對是死有余辜,死了也要鞭尸…

  不久有小匪過來送飯,萬少爺便是出言威脅,要他們趕緊放了他,否則…那小匪卻鳥也鳥他,反而教訓了他們幾句,揚言要他們乖乖地等著大王回來,否則…他還真的取下背上的破槍,拉動槍栓,啪啪作響。

  那萬少爺三個倒是識時務,立即乖乖地閉上了嘴。等送飯的小匪一走,他又開始發脾氣,還把自己那份飯菜砸在地上,大罵這是什么豬食,他萬少爺能吃這樣的嗎?再看隔壁,那一對狗男女,居然是躲在衣服底下,你一嘴我一口,還在低聲竊語的,正吃得不亦樂乎。萬少爺立即氣沖牛斗,一把那兩個家仆手上的飯菜打倒在地上,大罵道:“什么豬食?還吃,你們這兩個蠢材,快給我打…打他們…氣死本少爺了…打呀…還等什么?”他連連起腳猛踢兩個,驅趕著他們去扔石頭。

  那兩個現在是苦著臉,扔了半天早就把力氣扔完了,正想吃點東西,卻給少爺全部掃到地上去了,他們沒法子,只好揀了石子,一邊有氣無力地扔了過去,一邊喃喃叫著:“打死你…打死你個龜孫子…”

  到了半夜,折騰了半天的兩屋人也都累了,漸漸的合上了眼睛,不料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叫又把他們喚醒過來,卻聽那萬少爺在嗥叫:“來呀,快拿肉來,我餓…”然后就是他那兩個家仆的解釋聲和啪啪的巴掌響聲,那個萬少爺在發泄著他的不滿,沒有酒沒有肉,居然沒人送過來?這讓他這個養尊處優慣了的,一時之間真的不習慣。但無論他怎么哭怎么叫,人家土匪根本就沒理會,甚至都沒一個過來看上一眼,他們明顯已經很習慣這牢里的哭鬧了。

  那兩個家仆也變不出食物來呀,哭哭鬧鬧,只讓萬少爺餓上加餓,好不容易不哭不鬧了,耳朵尖的,便聽到“唧唧”的咀嚼聲…蠻刺耳的…不會是那萬少爺在揀地上的食物充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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