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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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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斗的日子在千呼萬喚之下終于到來了。出席觀禮儀式的赫然有昨天剛從日本本土趕過來,在重兵護衛下連夜進山的新任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杉山元大將。現在他在朝香中將的陪同下正在獨龍峰六里外的一座山峰上,吃著精明的茶點,坐著軟軟的躺椅,舒服地等待著決斗的開始。隨同他一齊到來了還有他的參謀長吉田宏少將以及軍部隨員松元周作少將以及海軍的石川修一少將等一批將佐。

  這里離獨龍峰有六里之地,此峰略比那峰高,用高倍數望遠鏡望過去,一點視線阻擋都沒有,是最好的觀禮場所。當然安全問題不必考慮!朝香中將很得意,山下一里,周圍五里范圍里每一寸都幾乎站著一個帝國勇士,任他獨立團如何悍勇,大將閣下的安全也絕對沒問題。

  一個大將死在自己面前,絕不能讓另一個大將又死在自己眼皮底下,朝香中將這回是落足了心機。萬一再出事,他可是真的要變成另一個波田重一了,實打實的一個帝國衰神呀!誰粘著他誰就得死啦死啦的…不能出現這樣的局面呀!朝香中將心里是很警惕的,對于新任司令官的安全那是事無巨細親自過問,確保沒有任何一絲的紕漏的。

  杉山大將跟他的關系不錯,對于他這次要挽回聲譽的各種努力也很認可、很支持、很鼓勵,更不惜親自冒險前來觀戰,這讓朝香中將很感動。現在他心里甚至對那衰神波田重一都有了一絲好感。什么事情都有兩面的,這人對其他人或許是實足衰神,但對自己絕對是幸運童…那個老。這波田重一是累死了帝國的一堆少將、中將級軍官,但反倒成就了他的第二軍的擴張。再累死了與自己不太對路的佃俊六大將,卻換來了跟自己很對路的杉山元大將,這老家伙是何其幸也!俺朝香是何其幸也!真是他嫂子的好神!

  現在這老家伙已踏上了征途,還算精神抖擻地朝那獨龍峰一步一步地走去。臨戰前朝香中將可是給他吃了不少補藥,他是真怕這老東西在中途就隔斃了,那他的戲就唱不下去羅。還好,今天這老東西的精神不錯,這可是他要證明他是個日本軍人,以及家屬不受牽連的唯一途徑,這個出發前他是一再向他明示或暗示過的,至于聽不聽,他自己看著辦吧…

  波田重一上去了,沒有倒下,沒有中途隔斃。朝香中將很滿意,補藥很花錢的,但做大事,必要的投入還是很有必要的,是不能節省的…對面也來人了,是個一個年輕人,自制的軍服上邊是釘了兩粒金星,是個中將軍服,但那面容…望遠鏡里,那年輕人的面孔很清晰,朝香中將心里的氣立即冒了起來,我日我嫂子啊…嗯,這事似乎和嫂子沒關系…日你獨立團的嫂子…你不會找個成熟一點的來冒充嗎?有那么年輕的中將嗎?老子也是中將,但都超過五十了,我日…

  朝香中將很不滿意,心里暗怪獨立團給臉不要臉,做戲也不做個全套。幸好資料顯示這獨立團團長梁宇是個很年輕的家伙,至于年輕到什么程度,那就是各有各說法嘛。嗯,應該不會穿煲!朝香中將略略放了心,同時心里疑惑:不會是豬油蒙心,梁宇他真的自己來了吧?也好,要真的是他,那就可以戳穿海軍的那些牛皮羅。喲西呀喲西…

  嗯,動手了!波田老東西還真是頑強,不過那“梁宇”明顯是技高一籌,很快就把老東西割得滿身盡是傷口,但不能不稱贊那老東西,幾十歲的人,居然一時半刻就是不肯死,還要來個欲血奮戰。你死了,老子可就要動手羅,怎么還不死?朝香心里暗怪,但見杉山大將正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便也希望波田別一下子就死了,應當讓大將閣下過完眼癮才好死…

  波田重一確實是極為頑強,跌倒了,就站起來,繼續揮刀,絕對是不死不休。這讓在另一座山峰上觀戰的記者們噓疏不止,嘴里都在喃喃地遣責梁宇在欺負老年人,是個很不地道的人…是個人渣…是個惡棍…上帝絕對不能原諒他…嘴里罵著,望遠鏡里卻是看得不亦樂乎,不肯離開絲毫。當然他們都是一邊觀戰一邊在心里措著辭遣著句,準備著如何用最精彩的文字敘述這場熱兵器時代難得一見的冷兵器對決的文章…

  表演雙方實在沒讓他們失望:強者武藝很高強,揮刀很瀟灑…弱者很頑強,一次一次沖殺,絕不氣餒,把生死置之度外…絕對是個很好的題材,很好看也很勵志!值得一觀一寫,現在就是還差那么一點血腥和殘忍,血是出來了,肉卻還不削出來…

  波田的軍服現在是血跡斑斑了,但絕對還在浴血奮戰,但那“梁宇”也是沒那么從容有點散亂了,那波田采用的竟然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我死你也亡,真是喲西呀!豎子可教也!朝香中將心里更是滿意:最好兩個一齊完蛋,那就很理想了。眾目睽睽之下,想必那皇八蛋也不能賴賬呀!

  光刀又見刀光,兩個在那禿禿的山頂上打得真是精采無比,不單讓大將閣下興致勃勃過足癮,他也很滿足,這廢物還真有價值,幸好沒把他一刀割了!

  實力終究還有點差距,這不,那波田老東西還是給人一腳踢下山來,當那“梁宇”嗬嗬叫著舉刀示威的時候,朝香中將很舒心地走向山頂,朝邊上的一個參謀很優雅地揮了揮手,那參謀立即打響了準備好的信號槍,很快天空中就出現了三枚鮮艷的信號彈,現在朝香中將變得很期待:帝國的攻勢要開始羅…

  便聽三聲驚天動地的炮響,帝國的重炮開始發言了!然后埋伏在各處的帝國士兵吶喊著開始要沖鋒了。那炮擊位置是經過嚴密計算的,炮彈落下去,保管讓獨立團的人死上一大堆…咦…怎么回事?自己上空竟然傳來了一股灼人的熱浪,朝香中將的身子一顫,卻給身邊的衛兵一推,他的人便往山下滾去。在身子失去平衡的時候,他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他的眼角瞥見了杉山大將閣下正在玩“坐飛機”的游戲:高高地在天上飛…怎么回事捏?朝香中將已摔得七暈八素,很快就失去了知覺,再也無力去深究…

  炮聲一響,方圓十里內埋伏在各處的日軍便源源不斷地沖了出來,嗷嗷叫著撲向那獨龍峰。不料剛沖了幾步,那些日軍便停住了腳步,怎么回事?山上是到處開花,竟然遭遇獨立團的重炮轟擊,眼里還能清晰地看見那些將啊佐的正在給轟得支離破碎,血啊肉的到處亂拋,好不慘烈。那山上可是有大將閣下呀!領隊沖鋒的軍官毫無猶豫地命令部隊轉身,朝著山上沖去,必須保護將軍的安全!

  重炮不斷地轟擊著,把那山峰轟的山崩地裂。帝國的野戰炮的威力端的是威猛啊,一炮下去人都要碎了。是有三門野戰炮在咆哮,都在集中火力轟擊那觀禮的山峰,不過很快就有兩門調整了炮口,炮彈已落進了步兵方陣之中,一下子又是支離破碎,斷肢橫飛…

  埋伏在左側三里外指揮的谷壽夫眼見那兩個司令官的觀禮臺炮火沖天,失神了好一會兒,很快就回過味來:肯定是自己歷盡千辛萬苦,出動了上千人好不容易搬進山的三門野戰大炮,以及偷偷布置好的炮兵陣地,現在已給支那人襲擊了。他們調轉了炮口…

  谷壽夫頓時兩眼發黑,驚恐欲裂。現在兩位司令官的生死他不知道,但自己的生死卻已經能很肯定了!出現了那么大的漏子,上官能原諒,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呀!谷壽夫目眥耳裂,命令一個大隊用最快速度去攻擊那炮兵陣地,他則親自率領兩個多大隊,朝正面的獨龍峰沖殺過去。現在他沒什么奢望了,只希望能和獨立團同歸于盡。

  沖上了獨龍峰,那邊的山峰下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獨立團跑了!后面的炮擊已源源不斷地砸在了隊伍中,谷壽夫根本就不避不閃,揮刀親自指揮沖殺,他倒是希望能有一顆炮彈砸在自己身上,或在身邊炸開,好一死百了。但那些支那人的發炮水平明顯是很不專業,東一顆西一顆在浪費,但人太多了,反正每炸一顆,必能帶走一堆帝國的勇士。

  那炮兵陣地的地勢,他心里很清楚,那一個大隊的勇士根本很難到達,這樣做也就是盡下人事罷了。現在山中的槍炮聲到處響起,獨立團已開始反擊了。谷壽夫已經失去理智,兩個司令官兇多吉少,他肯定不可能獨活,只能去死!

  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悶聲大發財般地往前沖,他的士兵眼見師團長親自沖鋒,士氣大作,又是嗷嗷地往前沖去。沖下了山,上面的炮彈再沒落下,不過沖不了幾步,腳下的雷卻是炸了起來,見鬼,支那人什么時候埋了那么多地雷在這?但師團長都沒停步,他們也不好意思退縮,沖啊沖的,一個中隊便沖完了。剛沖進了一個草木茂盛的山谷,最后一個人腳步剛剛踏進去,那些草木突然間便冒出了火,可惡的獨立團竟然在草叢中灑了不知有多少火藥,火勢很快就漫延開來,而且越燒越過癮…

  右側埋伏的一個聯隊日軍也殺了出來,先是用數十門迫擊炮狂轟,把對面疑似有伏兵的地方全部洗了一遍,然后按照設計的線路猛沖過去,一個大隊在一條狹窄的山道上卻遭到獨立團的兩挺機槍的封鎖,誰過誰死,誰進誰亡…立即便有指揮官命令一隊士兵爬上山去。不料剛上了十幾米,一堆亂石中突然間爆發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把那山石高高拋起,然后重重砸下,一下子造成了近兩個中隊的傷亡…

  另一個大隊剛剛開進一個山谷,突然間落下的數十顆迫擊炮彈一下子把它轟沒了一大半,從山的狹縫中又冒出數十個獨立團的人來,不分青紅皂白地狂掃,這個大隊長基本上便成了中隊長了…

  現在圍繞著禿龍峰,方圓十五里內到處冒火四下冒煙,獨立團和日軍第六師團以及第三師團的所有野戰部隊正在進行了舍生忘死的決戰。初時的獨立團利用地形、地勢,以及提早的布置占盡了上風,把一個一個大隊的日軍消滅。但日軍仗著人數,在傷亡了一大半之后,終于穩定了下來,戰事已呈絞著狀態。

  雙方瘋狂地拚殺著,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爭,一塊高地一塊高地地搶,滿山遍野的日軍瘋狂地進攻,瘋狂地沖殺,根本沒再考慮傷亡。梁宇和柳鳴見勢不妙,立即發出了撤退的命令。但現在鬼子已完全瘋狂了,死了一個填上一個,死了一堆填上一堆,輪番沖擊,大部份的戰斗單位根本沒辦法脫身。

  這時又加入了一支瘋狂絕倫的隊伍,人數大約是一百八十人,這支鬼子部隊的身手之強,絕對能和方三的特戰大隊相媲美,卻是杉山元大將的親衛,杉山大將玉碎,他們的親衛除了五十人在守護大將遺體,其余的都開始對獨立團進行了決死的反擊。他們的裝備精良,身手靈活,而且不畏生死,一下子讓獨立團造成了極大損失。

  正在后方一座高峰上指揮全面反擊的梁宇,從望遠鏡上望見了這股精銳鬼子的動向,立即把指揮權交給了柳鳴。其實指揮大規模作戰并非是他所長,這個他比柳鳴可差遠了。只是這次大規模會戰,作為一團之首,在全體將士的要求下只能老實地呆在后方指揮。現在這伙鬼子對獨立團的傷害已到了不可容忍的地步,梁宇立即放下指揮權,提槍沖了過去。搶上對面的一座山峰,一連把十幾個鬼子精英爆了頭,但他現在的反擊空間太少了,那伙鬼子的身手是他遇到過的鬼子之中最好的,你開一槍,他們卻能還上一梭,而且槍法很準。有好幾次都幾乎著了他們的道兒。

  梁宇現在也是殺紅了眼,拚命地還擊。身邊的戰士倒下一個又一個,數輪沖擊,雖然把這伙精英打掉了近半,但山上一個連的戰士基本上都倒下了,但那股精英依然不要命般地狂攻不休。梁宇無法抵擋,立即命令集體亂扔了一通手雷,炸出一點空余的時間,他立即下令迅速撤退。

  現在整個部隊的傷亡已遠遠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心里很難過,今天就是能把第六和第三師團啃下來,獨立團恐怕也得元氣大傷了。

  但那伙精英現在是不顧傷亡地往上拱,這伙鬼子又太厲害,比一個大隊的鬼子殺傷力還要強大。既然無法抵擋住這班瘋狂之極的鬼子,那只能把他們引開了。不然很有可能給他們沖亂陣腳。梁宇無奈之下,立即作出了選擇。退到了一個岔道,他命令身后剩余的戰士往一邊走,他則用日語對那伙精英喝道:“我是獨立團團長梁宇,你們的什么的干活?”那坡下的鬼子大為興奮,立即不顧一切地往上沖,死了一個又一個也不管,只是一往無前地往前突。

  梁宇扔出三四顆手雷之后,極速地往另一條山道竄去。那伙鬼子精英早從他的作戰能力感覺到此人的非同小可,不料這廝居然自稱是獨立團團長,這還不是很喲西?在剖腹前能抓住這罪魁禍首,大將閣下死也可以瞑目了!他們興奮起來,嗷嗷叫著緊追不舍。

  鬼子的精英給引了開去,這太太減輕了主力部隊的壓力。但第六師團的鬼子們依然朝獨立團發起決死的沖鋒,已經打瘋了。柳鳴見前方已經頂不住了,立即調上預備隊鮑長義的四營,占住地勢,掩護部隊邊打邊退。

  柳鳴指揮著部隊,邊打邊撤。幸好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但是這里到處是火光,映得滿山都如白夜一般。沖殺了大半天,雙方都幾乎打不動了。但那些鬼子卻還是機械地嚷嚷著朝獨立團沖鋒,不到死絕不停步。谷壽夫和杉山元在軍中的地位極高,他們之死已嚴重刺激到了日軍,在沒有消滅最后一個獨立團的人員之前,他們絕不愿意停手。

  一路順風順水的獨立團還從未打過如此的惡仗,面對著不顧生死的鬼子,許多人便是心怯了,守住一個山峰往往在懼意一生之際便給鬼子沖上來了…在蔡英彪的拚死掩護下,柳鳴率部來到稍為安全的地方,他真是欲哭無淚,二三四營加起來一線的戰斗部隊一千二百人,回來的卻只有三百五十人。蔡英彪的臺灣軍幾乎傷亡殆盡,他本人也英勇就義。陳汝慶也犧牲了。現在就連團長也下落不明,他一個要對付那上百個的精銳鬼子,能頂得住嗎?柳鳴的心都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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