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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征近伐遠指掌上(4)

無線電子書    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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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山城之戰的結束,意味著鞏固了伊達政衡的地位。

  現如今的山和山陽道除了茍延殘喘的尼子晴久和早已今非昔比的山名氏一族,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伊達政衡的地位。可以說只要自己不出錯,伊達政衡的地位將會越來越穩固。

  現如今,伊達政衡越來越依靠的并非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而是火槍技術的革新,從第一支備中號火槍誕生起,到定裝火藥的制造,使得伊達軍在正面戰場上幾是罕見敗績。

  結果,無論對方有多么勇敢的武士軍團,只要有了火槍,用步兵就可以對付了。這種戰法乃是戰術史上的一次大膽革新,在歷史上是由織田信長在擊敗武田勝賴之后慢慢發展起來的,可以說提前了二十年時間。

  隨著且山城之戰的結束,出云國動向不明的情況下,伊達政衡要移動他的居城移動到岡山城,同時要構建伊達家的政策,首先要理清的便是公家、寺家、武家之間之間的復雜的關聯。

  倭國中世紀的權力關系在公家、寺家、武家之間有復雜的關聯。

  公家可以暫代為朝廷。南朝失敗后,公家一蹶不振。至戰國時代,公家的收入來源多為大名所奪,年間收入僅七千余貫左右,經濟十分拮據。倭國朝廷雖無武力,但仍有權威,只要占據了京都,就可以利用朝廷的權威行事。窮困的公家只得到地方上做大名的家教,傳授和歌、書道、蹴鞠、禮儀、歷法等以維持生計。在經過了年初的大火之后,朝廷的權威再一次掃地,由于伊達政衡的資助使得朝廷還能夠茍延殘喘下去,實際上還將繼續茍延殘喘下去。

  倭國的寺家擁有廣大的莊園,伊達政衡和歷史上所有新興的激進的戰國大名一樣在施行土地測量之后,將多出來的土地予以沒收。最初的備中國的一向一揆導致了備中國內寺院被清掃干凈,再也沒有余力對付伊達家的征稅。不過,伊達政衡對于宗教同樣是妥協的,并沒有深層次的開始清掃領地內的寺院。只是沒收了一批土地之后便不再對付他們,同時還和石山本愿寺達成了盟約關系。

  伊達家屬于武家政權,不可避免的要限制公家和寺家的影響力,限制公家和寺家的莊園。特別是防止寺家的死灰復燃,構成內部不安定的因素,廢除公家、寺家的權力并正式建立武家政權。

  孫子兵法曰,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公家、寺家和武家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想要將其理清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想要廢除公家和寺家的權力來鞏固武家的政權。上等的用兵之道便是憑借謀略取得勝利,其次就是用外交戰勝敵人,再次才是用武力擊敗敵軍,最下之策是攻打敵人的城池。

  歷史上,織田信長親自上陣擊潰一向一揆、于石山合戰擊敗本愿寺的顯如等人、火燒比睿山無不是為了削弱寺家的權力,但是親自上陣的他注定了不得善終。果然在本能寺之變中無法繼續他“天下布武”的夢想。

  政衡今日教給細川藤孝的方法,可說是陽謀,憑細川藤孝的性格就算是他不愿意看到黎民百姓生靈涂炭,天下浩劫,也不會隱瞞不報,只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足利義輝。

  政衡的,足利義輝究竟用還是不用,也不是他所能夠左右的。政衡明白,足利義輝和細川晴元他們不是自家手上的傀儡,自己怎么說他們就會怎么做。他們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但是政衡更清楚,他的一番話將會在足利義輝和細川晴元等人的心底埋下了種子,等到合適的嘶吼就會生根發芽。不管怎么說,就是看著老鼠一個勁的在面前蹦跶。即使沒有任何危害,也已經夠惡心了。何況霸占畿內的三好長慶,不是老鼠,是老虎。

  政衡的一番言論就是惡魔的勸誘,開花結果不一定是現在,但總有茁壯成長的一天。在政衡的預感中。這個時間不會太長,六角義賢現如今已經疲態盡顯,屈從于三好長慶已是時間上的問題。六角義賢妥協,足利義輝就顯得非常尷尬了。他要么踏上逃亡之路,要么再次淪為任人擺布的傀儡。陷入絕境的足利義輝難保不會做出瘋狂的事情。

  以政衡對于足利義輝的性格的探究,足利義輝是一個執著的人,一年到頭都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起床練習劍道,不管刮風下雨還是下雪都是如此。一個執著的人往往會為了一件事情瘋狂。足利義輝的羈絆就是中興幕府,他可以為了幕府的中興廢寢忘食。

  可以說,政衡的話只是一個引子,足利義輝和細川晴元只要有一人心魔發作,就會千方百計的誘發一向一揆的爆發,一旦一向一揆在畿內爆發,就算是蓮如上人也要跑路生怕被架住失去他宗教領袖的神格,何況十三四歲剛剛即位的顯如了。到時候就不是他愿意不愿意站在一向一揆的總頭目的位置上,而是他不得不坐上去了。坐上去,大家繼續尊稱你為本愿寺的法王,不坐,你也不是沒有兄弟,也不是沒有堂兄弟,頂多再扶持一個上來罷了。

  一向一揆爆發,首先三好長慶倒了血霉,不得不鎮壓亂民,不鎮壓就等著去死好了,鎮壓的話怕是立即就會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到最后還得在頭上戴上一頂“佛敵”的帽子。

  三好長慶倒了血霉,其次的便是天臺宗等宗教勢力,你本愿寺要在近畿建立地上佛國,那你要將我們置于何地,是不是要將我們也給消滅了,如此一來必然會像天文法華之亂一樣組建聯軍血拼到底。

  不管誰勝誰負,寺家在動蕩之中都會元氣大傷,不僅會消耗他們的財力物力,同時還會消耗他們在民眾中的民心,一旦過多的參與到世俗之中,特別是將民眾的生民至于危險之境。

  虔誠的信徒會大量的死亡,不那么虔誠的信徒就會思考,一旦出現了思考,信仰就會崩塌。新的信仰需要時間來建立,對于人少地多的山陰山陽兩道來說正是一個收留流民的好機會。

  政衡唇間若有若無的微笑,是一切了如指掌的自信。他心中明白,一旦畿內大亂戰。三好長慶疲于奔命,畿內公家、寺家、武家中的實權派都將元氣大傷,一旦分出勝負,就是他橫掃一切的時候。

  當天申時初,服部保長攜兒子服部正成帶著細川藤孝的書信來到鶴首城請求接見。他報出的姓名是在三河時的名字服部保長,而非千賀地正種,顯然他想要拋棄以前。

  政衡捏著手中的書信,呢喃著來人的姓名“服部保長”他對于這個名字是陌生的,其實他對于服部正成也同樣陌生,如果說出他們的通稱半藏的話,那么就是如雷貫耳了。

  不知道這個服部保長和服部半藏是什么關系,如果能夠通過服部保長聯系到服部半藏的話,那么對于伊達家來說是一件錦上添花的事情,他沒有讓服部保長等候。命人將他帶到了廳堂之中。

  服部保長坐在了政衡的面前,他的兒子服部正成坐在了門外面走廊上。政衡注視著眼前的這個長相普通的如同一個農夫的男子,注視著信和服部保長的臉。服部保長的眼神并未露出絲毫的動搖。

  服部保長忍受著政衡懾人的眼光,心想一旦自己無法忍受這種眼力時,就是己身破滅的時候了,也就失去了出仕伊達家的機會,成為武士的機會。他在城下町聽到了無數農民、強盜、山賊、亂波成為武士的故事,還多是有名有姓的故事,而非傳說,堅定了他出仕伊達家的信念。

  政衡企圖從服部保長的臉上看出異樣來。獨眼中猛然爆發出一股殺人無數養成的殺氣籠罩在服部保長的身上的時候,連坐在門口的服部正成都感到一陣汗毛豎起的感覺。

  服部保長企圖頂回去。政衡笑了笑,殺氣從他的眼中消失,露出睿智的光輝來。他的笑容如同春風一般,服部保長還沒有感覺出什么,倒是門口的服部正成一副嚴肅的表情匍匐在地上。

  政衡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少年,他當然看到了那個雙眼迷離的少年,原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特殊,不過剛剛的一下子卻讓他感到了一陣心思被猜透的感覺。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子。

  政衡點了點頭,打開細川藤孝的書信,一目十行的看到了最后,然后抬頭說道:“你是否有意出仕于我?”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仿佛看透了服部保長的心中的所思所想。

  服部保長立即匍匐在地道:“服部保長愿效犬馬之勞。”他趴伏在地的時候突然想到了當年碰見松平清康的時候,他的感覺突然和當年一般無二,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奉細川藤孝的命令。

  政衡注視著他,指了指門口的服部正成,然后說道:“你的兒子比你聰明,不過你還是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我喜歡聰明的人,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賜予你一千石的俸祿吧。”

  聲音還是那么有力,但是使人感到莊嚴而有份量,同時好想看透了人心一般。服部保長的額上滲出了冷汗,他之所以能夠取得出仕的機會,自然是耍了一些小聰明,欺騙了細川藤孝。服部保長吃驚的稍稍抬起了頭。

  于是,政衡又說道:“嗯,首先你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組建起一支百人的忍者部隊,需要個個都是一方面的精英。這支部隊我需要投放在畿內去,任務就是情報收集。”

  服部保長顯然沒有想到一來就得到了如此重要的任務,還沒有從千石的俸祿中回過神來的他一時間呆住了。還好他的兒子服部正成再次跪拜在地上的頭撞地的聲音驚醒了他。

  服部保長抬起頭,用毫無抑揚的聲音道:“這是我極其難得的幸運。”

  政衡揮了揮手,道:“下去準備吧!”說著他抬起頭對剛剛摸著紅腫的額頭的服部正成微微笑了一聲,突然,他指著服部正成,對服部保長說道:“這是你的兒子吧,很有趣,讓他留下當我的小姓吧。”

  服部保長再次用驚愕的聲音回道:“小姓?!”讓忍者的子弟成為小姓,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就算是在開明的武家大名都不會如此干,松平清康曾也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松平清康也只是說說而已。

  政衡故作無意的說道:“既然舍不得的話,那么就算了。”

  服部保長哪里會舍棄這樣的好機會,要知道成為大名的小姓,以后很有可能成為一方重臣,而非遭人輕視的忍者,他立即跪倒在地回道:“臣替小兒多謝主公的榮恩。”

  說著,拉過服部正成道:“還不快拜見主公。”服部正成還是一副迷離的樣子,在服部保長的拉扯下跪拜在地上,叩首道:“正成拜見主公,主公萬安。”

  政衡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注視著服部正成,道:“我的小姓都是有俸祿的,你既然成為了我的小姓,那么就賜予給二十石的俸祿吧,好好努力吧。等一會,跟隨助五郎去武庫領取裝備。”

  服部正成在津田助五郎的帶領下離開,服部保長也告退離開,政衡突然問道:“服部,你認識一個服部半藏的人嗎?”

  服部保長愕然回頭,歷代的族長都是以石見守世代相傳,因此服部石見守廣為人知,而服部半藏是他從伊賀國離去后為了與以前撇清后的名號,由于松平清康的去世,使得半藏之名鮮有人知曉,在歷史上由于德川家康而使得服部半藏之名廣為人知。突然聽得政衡問起,心中的驚愕可想而知,他再次回頭跪拜道:“臣惶恐,服部半藏正是臣的名號。”

  政衡沒有解釋他是從何處知曉服部半藏之名的,給服部保長一個誤解也好,讓他明白連如此鮮少人知曉的事情都能夠弄清楚,誤認為背后除了戶澤白云齋之外還有一支隱秘的情報網。

  政衡呢喃道:“服部半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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