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術后討論

　　這一夜，楊宗保吃的很好，但是醫院那頭確實還有很多徹夜不眠的。這其中有嫉妒的，有贊嘆的，有中立的，還有憤怒的。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但是注定是失眠之夜。

　　手術之后所有的主任都自覺自發的集中在了手術室麻醉科的休息室內。

　　現場是煙霧繚繞，一股濃重的刺鼻的煙味夾雜著汗味。每人面前不是茶就是咖啡，大家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沒人首先挑起話題也沒有人離開。

　　“大家怎么看？”老院長坐在中間，臉上是興奮之后濃濃的疲憊，畢竟年紀大了有心的同時還是要有體力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樣這么興奮。有的正暗自懊悔。

　　“天才。”朱澤明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于楊宗保的欣賞。

　　“就是做了好一點，天才之名過了點吧。”王利洋不甘心的開口。

　　“他22，你42，他做的比你好，年輕20歲，是否是天才？”朱澤明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受不了一絲絲楊宗保被指責。這樣的孩子太難得了。他王家怎樣？就算這孩子不在國內發展在國外也是可以的。他王家還能控制全世界。

　　“我說句良心話，雖然我不是胸外科的，但是今天楊宗保的技術大家都看到了，說是全國前100沒人否認。每一步都是教科書，都是手術的范本。最為稱道的是，自成一派沒有拘泥于別人的范本。”胡東吹了吹面前的茶葉沫子：“我們大家這么多年了，都知道，學醫是要有自己的悟性的。沒悟性就算搞個幾十年也還是個零件的裝配工，不會成為工程師。這個楊宗保有點意思，如果真是學校畢業沒幾個月的，那還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管他是不是天才，不守規矩就是不能留。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制定出來就要遵守。我建議馬上開除楊宗保。”王利洋越說越激動，索性站了起來。唾沫濺得到處都是。有幾個靠著坐的主任還微微的避了一下身子，避開王利洋激動的口水。

　　“這話也不能這樣說，到底怎樣的看過錄像為好。”胡東寸步不讓。

　　“好了，多大的人啊，注意形象不要在這里吵。今天就談楊宗保怎么樣？老毛，他是你科里的人，你說說。”老院長讓一直沉默的麻醉科毛主任發表一點意見。

　　“那就辭了吧。”毛主任自己心里有個小算盤，楊宗保是自己內定的弟子，現在這么多人惦記上了，得趕快讓他消失在這些人的眼前。

　　“你…”老院長沒想到就連楊宗保自己的主任都改變了立場。

　　“毛主任不要就給我吧。”胡東主任來勁了。

　　“什么時候倫到你們，我的肝膽外科也需要。”一直坐在一邊萬花叢中一點綠的女子終于開口。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女人絕對不簡單。本來搞外科的就沒幾個女人。搞外科需要的是體力和專注度，還有從不停手的磨練。女人不說每月都有那么幾天不方便，手臂力量也沒有男性強。加上還要生孩子這點也是一個缺陷。所以站上手術臺的幾乎都是男人比較多。但是這個肝膽外科主任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而且是個美麗成熟的女人。

　　年近40，身體健美，手臂雖然沒有男性粗，那是爆發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覷的。劉春這個名字彰顯著她的年紀。保養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皮肉緊實，一看就是平時注意鍛煉內藏爆發力之人。一般人見到劉春最先注意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渾身上下的一股勃勃英氣，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一樣。這樣的女人無疑是難以駕馭的，平時在大大小小的會上也沒怎么表達自己的意見，就算表達往往也是不硬不軟毫無攻擊力。沒想到她能為楊宗保討個人情，真是難得。

　　很多人揣測起里面的原因。更有人曖昧的看著劉春，眼神躲躲閃閃透著股淫、邪。

　　就是有這些個不恥的人，才讓醫院的發展停滯不前，不能夠很好的引進人才。自己才不過想保留一個人才，就被下流的目光注視。各種不好的猜測都投向自己。劉春知道自己坐上肝膽外科大主任的位置有多么的艱難，多少人在巴望著自己的錯處，好隨時拉自己下臺。本來忍著就好，但是實在是不希望醫院喪失掉這個人才，才忍不住開口的。沒想到自己一個惻隱之心就引來這么多非議。但是自己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也不是偶然的，光會做手術那是一輩子也到不了主任。既然今天自己開了口，楊宗保就一定要被綁在自己的這條船上。劉春心里暗想，也不與其他人計較各自去活動了。

　　“別說了，留院查看吧。”老院長最后下了決斷。

　　“老院長啊，讓楊宗保來我們科呆幾天吧。”胡東在散會后故意沒有走前，巴巴的湊到老院長的身邊說：“真的哇，我不嫌他麻煩的，給我吧。”

　　“不行，那是人家麻醉科的人。”老院長也很頭疼，本來準備看戲的，沒想到自己倒成了導演了，不知道這出戲怎么唱下去。

　　“老院長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去年你給我科里塞了兩個關系戶，我說什么了沒？那兩個草包還在我科里寫病歷，根本不能做事，你好歹給我個能用的啊。要不然那兩個草包，哪里來你給我送哪里去，我是不要了。”胡東索性耍起了無賴。也是，從小是老院長看著長大的。都是一個集體宿舍住出來的人，胡東屁股上有幾顆痣老院長都一清二楚。所以胡東在無人的時候還是可以耍耍性子的。

　　“好吧，好吧，過段日子讓你帶他幾天。”老院長被磨的沒辦法只好做出讓步。

　　胡東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就放過了可憐的老人。只要楊宗保進了自己的科，還會讓他出去嗎？做夢吧。二十一世紀什么最難得？人才。沒理由憑白放過眼前的這個人才。以前自己是不知道什么是人才現在知道了還不多看看？咱們這是積極響應黨和國家的號召。

　　楊宗保昨天的表現可算是太出彩了，本人倒是沒什么自覺，和李思思吃完飯之后轉了一圈，覺得不放心，所以兜兜圈子又原路返回，回到了醫院。

　　一個人換了衣服，悄悄的摸進重癥監護病房。因為醫院的醫生太多，重癥監護室的人也不可能每一個都認識。所以當楊宗保帶著口罩帽子進去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打招呼。

　　重癥監護病房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排排躺著的。每一個都昏迷著，幾乎沒有清醒的病人。今天自己做的兩臺手術病人都是胸外科的，所以安排相比鄰的床。

　　楊宗保上前看了一下他們的監護儀上面顯示的都在正常的范圍。因為這兩個病人醒來之后會面對劇烈的疼痛所以楊宗保在把這兩個病人送出手術室的時候，特意配了靜脈的鎮痛藥用鎮痛泵給病人緩解痛苦。現在看他們倆的呼吸機平和的運作著，證明一切都很好。

　　不過還是小心點好，排斥反應什么的說來就來。楊宗保不準備回去了。所幸的是，這是個手術淡季，旁邊還有張床。楊宗保把被子一揭鉆了進去。實在是太累了。

　　因為就睡在病人的旁邊，所以就算監護儀發出心跳指示的聲音，楊宗保還是很放心的睡著了。

　　半夜里，楊宗保被一陣尿意催醒，剛準備揭開被子下床，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太熟悉了，為什么在哪里都有這樣的事情。也難怪，狹小的空間里，孤男寡女荷爾蒙濃度比較高，于是容易出現這樣的事情。再一個要值班的往往都是有能力的年紀，加上面對這樣幾排不是醒著的活人，任誰都有刺激的感覺。在家里是不可能有這種關注的，再客氣也只是床上滾到地板，各個房間都過一遍，再夸張點陽臺衛生間，也就激情全部用盡了。總不能叫上幾個朋友家里參觀現場表演吧。真真的哪有這地方爽脆啊。

　　但是千算萬算也不要露了這次可是真的有醒著的活人參觀啊。楊宗保可不是那種喜歡偷窺的人，再說有啥好看得，r國已經把這種人類互動行為研究的透透徹徹，電視電影早就在世界范圍內廣為傳播成為了一個產業。在r國人充分發揮想象力，日以繼夜的不斷實踐之下什么樣的場景和動作翻著花樣出現。演員們的身材樣貌就算是r國的長相也是可圈可點的。

　　楊宗保一時間進退兩難，要怪就怪自己睡著了，有人進來沒發現，現在好了，出去的話別人以為你是故意躲起來偷看的，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一個院內的。不出去吧，人有三急，憋著難受啊。萬一憋出毛病了，那可是自己的身體啊。

　　整個重癥監護室內除了那些個監護儀提示生命的拉長的發報機一樣的聲音以外就是低低壓抑的呻吟聲。

　　膀胱要爆炸了，實在不行了，這么大不可能再讓尿在褲子上的情況出現。楊宗保只能裝作咳嗽了兩聲。

　　不要小看這兩聲，起到的效果是很迅速的。在那兩個人的耳朵里不亞于驚雷在自己身邊炸開。

　　果斷的迅速的在一陣跌跌撞撞之后沒了聲音。

　　楊宗保才從床上坐起來，智商不高啊，就算是這樣的事情，國外的醫生光明正大，國內的就這樣躲躲閃閃，還要運動神經不是很發達。

　　真是憋的有夠狠的，放完水之后，楊宗保一個激靈，完全醒了。趁著這股勁頭，楊宗保來到手術室和重者監護室之間的走廊。那里貼著明天的手術，自己得去看看病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