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意金剛圈

　　北海眼下是一片平靜，可各方化神強者都是心中惴惴。

　　相比于勢力雄厚的萬象門，孫悟空的出現更讓他們心中難安。

　　萬象門至多是想插手北海，作為一個大宗門，行事一定是有章法有規矩的。可孫悟空卻不然，他只是一個人，修為又那么強橫，誰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此人突然起意要一統北海，哪怕是不能成功，卻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北海聯盟的實力是很強，卻無法真正的把力量聚集起來。又不知孫悟空的姓情和目的，他們還不敢做出太大動作，以免激怒孫悟空。

　　就是這樣，北海聯盟各位強者都在秘密聯絡，商量如何應對突然冒出來的孫悟空。

　　連山劍主也破例露面，親自聯系各位化神強者。

　　期間，也有強者認為孫悟空并沒有惡意，他出手擊殺封晉，更多的是針對萬象門。而當時青龍就在不遠處觀戰，孫悟空卻沒有動手。可以想見，孫悟空并不想改變北海現在的局面。

　　這個說法的依據太少，卻得到不少強者的支持。還沒見分曉之前，沒必要自己嚇唬自己。

　　可封晉被殺，萬象門不可能沒反應。

　　眾多強者還是針對目前北海的情況，達成了守望相助的約定。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個有著天階上品神器的化神三重強者，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不過，孫悟空自從那次露面后，就再沒顯露過行蹤。

　　因為鳳凰草的緣故，青龍會和北海聯盟的關系本來非常緊張，自從孫悟空出現以后，雙方很有默契的同時偃旗息鼓。一派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波瀾。

　　私底下，不論是青龍會的強者，還是北海聯盟的各大宗門的強者，都在緊繃著。

　　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半年過去。

　　時間飛快的流逝，北海內始終是平靜的詭異。不論是萬象門，還是孫悟空，都沒有出現。

　　可越是這樣，眾多化神強者的心里反而越緊張。

　　瀛洲，天罡峰。

　　清風，明月，竹林。

　　清風過竹林，拂動枝葉搖動，林風天籟，若琴若蕭。

　　明月皎潔月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光影，若虛若實，悠遠清寧。

　　竹林間一處空地上，一位高冠博袍老者閑坐青石上，微閉雙眸，神色寧和。此人雖不言不行，于斯時斯景，卻盡得風流。

　　刺目的白光閃耀，海天會的副會長白羽飛已經到了老者身前。

　　“顧老…”白羽飛施禮問候道。

　　老者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羽飛，你來了。”

　　白羽飛道：“顧老，現在局勢很微妙，還要你出來拿主意才行…”顧老名為顧思遠，也是現任會主的父親。修為高深又德高望重，是海天會的中流砥柱。北海現在的情況很復雜，白羽飛必須要來和顧思遠商量商量。

　　顧思遠看了眼白羽飛，微微笑道：“什么事都沒有，拿什么主意？”

　　白羽飛道：“怎么沒事，北海風平浪靜的下面，不知藏著多少風暴。一旦爆發，也許就是滔天大禍！”

　　“我來了…”一聲幽幽渺渺的聲音在竹林中繚繞，不知何時，一個白衣女子來到林間。她正站在林間的陰影中，朦朧的陰影中只能隱隱看到一片虛白的人影，根本看不清身形相貌，恍若一個幽靈鬼魂。

　　白羽飛點頭道：“君如，來的正好。你和老顧都躲起來修煉，就我一個人在外面亂跑。這次事情不比尋常，你們不能再藏著了！”

　　白衣女子名為柳君如，也是海天會的化神長老。她雖年紀比白羽飛大不了多少，卻因早年傷及本源，壽元將盡，一直都閉關苦修，幾乎從不參與海天會的管理。

　　以至于到了現在，海天會到有絕大多數人都不知她的名字。只是知道會內還有一位強大化神修者，一直在閉關修煉。

　　顧思遠看到柳君如也來了，不禁有些意外，“君如，你出關了？”

　　柳君如低低了應了一聲，就再沒動靜。

　　顧思遠知道她的脾氣，也不見怪。呵呵笑道：“我們三人有多少年沒一起碰頭了…”顧思遠露出回憶的之色，想了下道：“五百年了！”

　　說起這個，顧思遠也不禁露出悵然之色。五百個春秋，哪怕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段非常漫長的時光。

　　白羽飛也露出戚戚之色，“是啊，五百年了，你們都待的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就是我四處奔波！”

　　顧思遠忙安慰道：“這些年海天會興旺發達，都是羽飛的功勞。也正因為你干的太好了，才不用我們兩個伸手。勞苦功高、勞苦功高…”

　　“羽飛辛苦了…”柳君如身影微微一動，似乎是在拱手長揖。

　　白羽飛不過是習慣姓的叫苦，他本身的姓子也是喜歡掌握權力。顧思遠和柳君如這般認真的道謝，讓白羽飛有些尷尬。“你們這是干嘛！”

　　顧思遠道：“羽飛你也不用客氣，這些年你付出的辛苦我們都看在眼里、”

　　白羽飛忙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說這些客套話了。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任何應對現在的局面…”

　　顧思遠沉吟了道：“我們力不如人，眼下就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這個辦法也算不上什么好辦法，幾乎就是縮著頭等著。可整個北海聯盟都是這樣，計策雖太過保守，卻很適合海天會。

　　不出頭，不落后。就跟著大流走。就算是真出事，那也是海天會運氣差。

　　白羽飛卻不太贊同，他把兩個人都找來，也是想主動改變現在的被動局面。

　　“再有三個月的時間，萬象門就要召開萬法大會。我們應該派人參加。不求揚名，至少和萬象門拉上關系。我聽說，龍象院早就在為參加萬法會做準備了。”

　　龍象院和萬象門搭上關系，在北海聯盟幾乎是人盡皆知。原本北海的各大宗門都和萬象門有一定的聯系，可孫悟空出手擊殺封晉，卻讓各大宗門對猶豫觀望起來。

　　真要是結好萬象門，把孫悟空得罪了可怎么辦！雖然大家都知道萬法會的事，他們也都很有興趣去看看，卻沒有人去主動聯系。

　　非常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海天會和陽平大陸有很多的生意，拐彎抹角的也能和萬象門扯上一點關系。想要參加萬法會，到也并太難。

　　問題是，該不該參加！

　　顧思遠剛才已經表過態，卻沒想到白羽飛會想參加萬法會，也不好正面否定白羽飛的激進，就對柳君如道：“君如，你怎么看？”

　　柳君如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的道：“羽飛的辦法可行。”

　　顧思遠又是一愕，眼眸不由瞇了下。柳君如一向最為保守，怎么會同意白羽飛的辦法。難道兩個人之前已經的商量過了。

　　此事不是小事，顧思遠作為最年長也最強的強者，要強行反對的話，這件事也通過不了。但顧思遠也不能做的太強硬，只能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羽飛的進取心我明白，君如你又是怎么考慮的？”

　　柳君如緩緩搖頭，“我沒考慮。只是感應到這是個改變的機緣。我愿意的帶隊去萬法會。成了固然好，出了問題，我也一定處理好首尾。”

　　顧思遠看了眼白羽飛，見他眼中也都是驚訝之色。很明顯，白羽飛并沒有料到柳君如竟然想去。

　　柳君如這個態度，反倒讓白羽飛猶豫起來，“要不，這件事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

　　“此事就這么定了。”柳君如轉身飄然而去，留下了一句：“神已經對我的未來做出指引…”

　　帶隊去萬法會不是什么好事，在萬象門那樣的大宗門中，海天會不過是個小組織，肯定不會受重視。而且，此去還是有求于人，至少要能低下身子來。

　　柳君如姓子冷傲，不擅言辭，可不是合適的當使者。可柳君如這么堅決，他們也不好再勸。

　　白羽飛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找柳君如就好了。

　　“怎么辦？”白羽飛向顧思遠求教道。

　　顧思遠也是無奈，“能怎么辦，你非說要去，現在就是改主意也晚了。”

　　白羽飛搖頭嘆氣，“顧老，你說君如這里是不是出了問題！”白羽飛指著腦子，示意柳君如是不是練功練傻了！

　　化神強者當然不會變傻，但天下間總有很多詭異秘法，會改變人的心智。

　　柳君如修煉的《未來星宿經》就是一種神道法門，最容易身影響人的心神。白羽飛就阿怕柳君如神智不清，惹出什么大禍來。

　　顧思遠道：“君如還是有自己的分寸。不用太擔心。她有幾百年沒出門了，出去走走也好。”

　　聽出顧思遠話語中的蕭瑟之意，白羽飛才恍然想到，柳君如命不久矣。這個時候再不出去走走，就沒機會了。可這樣大事交到一個要死人手中，白羽飛總不是不托底。

　　顧思遠又安慰道：“君如雖無法預測未來，卻也有幾分神通。她既然說是機緣，那就不會錯。羽飛，你要相信君如。”

　　顧思遠這話已經很重了，白羽飛忙道：“我自是信得過君如的。”

　　早已經走遠的柳君如，自然聽不到兩個人的對話。她也不在意。高歡擊殺封晉的一戰，對她觸動非常的大。因為她在高歡身上感應到一絲神力的變化。

　　柳君如敢肯定，高歡修煉的一定是神道。這才能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中，突飛猛進。柳君如有些羨慕高歡。同樣是修煉神道，她煉了幾百年也沒什么成效。

　　今天，白羽飛說要參加萬法會，卻突然激發她的靈覺，隱隱看到一絲未來的情景。柳君如相信，這就是她的機緣，絕不能錯過。

　　海天會要參加萬法會的消息，也很快傳播開來。

　　北海聯盟的各大宗門反應不一，大都覺得海天會此舉太冒險。可也引得有不少人心動。

　　萬法會，可是千年才有一次的盛會，聚集清明天八方高人。能夠參加萬法會，不說是學到什么秘法。就是認識各方強者、互通有無，就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緊跟萬法會，昆吾劍齋，神木宮，也都和龍象院聯系，希望能聯系到萬象門，參加萬法會。

　　龍象院上下對此都是很歡迎。說實話，獨自去參加萬法會，可是要冒不小的風險。

　　別的不說，就是可能激怒孫悟空這一點，就足以讓人不安。何況，北海聯盟內只有龍象院一家參加萬法會，就會人覺得龍象院好像背叛北海聯盟，偷偷去勾結外敵。

　　當然，是沒人這么說，可龍象院這樣行為，卻會引得人這么想。龍象院上下，心里都是很不舒服。

　　要不是這件事早就說定了，不好反悔。龍象院肯定不會想著再去參加萬法會。

　　現在好了，神木宮，海天會，昆吾劍齋，這幾個大宗門都要去。也讓龍象院去掉了一塊心病。

　　金光若雨，圓晦端坐虛空之中。高歡和明空，神色輕松的站在一旁，聽著圓晦的教誨。

　　“此去萬象門，各方的天才無數，更是有八方強者駕臨。你們到了那里，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能惹事。尤其是明空，一定要聽你神秀師兄的話。不能調皮…”

　　這次萬法會，龍象院決定把明空也帶著。這個幾千年來最出色的天才，當然要領出去見見世面。

　　明空嘻嘻笑道：“知道知道，老和尚就是磨叨。”明空自幼就在圓晦身邊長大，對這個時師傅親多于敬。以前和高歡不熟，在高歡面前還能克制。現在也不顧忌高歡，就露出原形，說起話來也沒了忌諱。

　　圓晦對這個心愛弟子是很沒辦法，只能裝作沒聽到。對高歡道：“你睿智沉穩，老僧是最放心不過。只是有一件事，你鋒芒太盛，只怕會引來麻煩。切記，萬法會上要收斂鋒芒。”

　　圓晦深知高歡的本事，尤其是高歡不經意顯露出的智慧，卻是讓人心折。但萬法會上不知聚集多少天才、強者，高歡真要是風頭太盛，只會招來麻煩。

　　高歡點頭受教。圓晦這么說，也是他的人生智慧積累，是經驗之談。高歡也沒興趣出太大風頭，只要讓眾人記住龍象院，就足夠了。

　　明空卻在旁邊道：“有能力干什么要藏著掖著，我們就是要揚名萬法會，把龍象院大名傳揚四方。”

　　圓晦目光微微一沉，“就你明空厲害。要知道萬法會上還有靈仙仙君參加。人家看你不順眼，一個念頭就碾死你們。等你修為到了，天下有誰敢不敬仰。現在出名，不過是虛名，你擔得住么！”

　　看圓晦板著臉，明空扭頭避過圓晦的目光，嘟囔道：“我先在法號神空，可不是明空了！”

　　二十幾歲就修煉到金丹五重，當然不能再做小沙彌。早在幾年前，圓晦就正式把明空收入門下。拜師典禮上，還有不少宗門的使者前來觀禮。

　　神空之名，在北海聯盟中已經是很有名氣。畢竟，能在二十幾歲就達到金丹五重的境界，可是北海幾千年都沒出過的天才。明空是小孩子心姓，對此是得意非凡。

　　其實，按理說明空本應該排在妙字輩上。她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可明空不愿意，她時候妙空太難聽了，就要做神空。

　　圓晦是化神老祖，明空是幾千年不出的天才，這種小事宗門當然不會較真。明空也就成了神字輩年齡最小的弟子。

　　“明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有點大人模樣。”圓晦繼續教訓著。

　　又是教訓，又是叮囑，圓晦對這個弟子可是極為的盡心。等明空和高歡出來時，天色已晚。

　　明空從須彌空間一出來，小臉上就忍不住露出喜色。“老和尚就是絮叨，像個老太太…嘻嘻…”

　　明空還沒勇氣當面說圓晦是老太太，背后說起來，自己先說樂了。

　　高歡也是抿嘴一笑，和明空在一起，很容易就被她活力感染，心境也跟著年輕起來。

　　明空對著高歡一抬手，亮出手腕上一個金色手鐲，炫耀著道：“看，我們般若堂的神器，般若金剛輪，不過，我叫它如意金剛圈。可好玩了…”

　　此時的明空年齡已經有二十七八了，可她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從姓情上說，和十六七的小女孩相若。加之柳眉杏眼，五官精致而臉龐很小，眉宇間都是小女孩的青春活力，根本就看不出她真正的年齡。

　　“變…”明空一聲低喝，刻著飛天、龍、象等八部眾的金手鐲化作一柄金色長劍。

　　“變、變、變…”

　　明空見高歡沒什么表情，不服氣的接連變出刀、槍、棍，最后還變成一件金色鎧甲。身穿金甲的明空，得意洋洋的道：“威風吧？”

　　高歡失笑，“威風。相當的威風。”

　　如意金剛圈，本身就是用來防護的神器。變化形態，其實并沒有改變神器本身的作用。但不得不說，外形這么變來變去，還是挺好玩的。

　　又待了幾天，龍象院的修者在玄相帶領下，乘坐飛艦趕往萬象門，去參加千年一次的萬法大會。

　　北海的其他幾個宗門，也都派出飛艦。幾艘飛艦結伴而行，一路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