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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清歌醉月

  “前面我講過,武之五要,這是武道的根基。武道同樣也是一種思想,它應該滲透到骨子里,小到說話做事,大到修煉爭戰,要把武道貫徹到自己生活之中。修煉身體自有法度依循,可如何修煉自己的心姓,就不是閉門苦修練氣這么簡單。

  所以說,一哭一笑、一舉一動,都是修行…”

  高歡站在前方臺上,把武道奧妙娓娓道來,略有些低沉的聲音極有魅力,講的深入淺出又透徹明白,自然是引人入勝。

  有些弟子開始時還有些隨意,聽著聽著,卻不由屏息凝神,不敢錯過一個字。

  高歡說的道理并不算太深奧,這些道理也有不殺人說過,卻說的玄奧深邃,讓人難以理解。眾多天才弟子中,也有人對此是隱隱有所領悟,卻總是差那么一層。高歡一席話就把這層紙捅破,讓他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種明悟,讓人抑制不住的心生歡喜。

  幾個來聽講的教習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卻越聽越驚。等高歡講了一會,幾個人臉上的輕慢之色也都收了起來。

  能把深奧的道理講的如此淺顯易懂,可不只是口才了得,更重要的是對道的深刻認知,已經把握道理的本質,才能如此輕松給人講解出來。

  不說高歡修為如何,只是這份智慧,就是幾個教習難以相比的。

  天英部的教習之間,并無實際的利害沖突。不過,教習也是有考評的。上課的人數,教授弟子的進展,都會被列入考評。如果考評太差,就會降低等階,嚴重的還會被轉出天英部。

  幾個教習都是高級弟子的教習,各有專精,在天英部做教習也很久了。高歡初來,就把風頭都奪走了。又閉門不出,根本不和他們接觸。這讓幾個教習都有些不滿,此來一是看看高歡有什么本事,第二也是想給高歡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內堂內不許擅自動手,若出了問題誰都承擔不起。幾個教習本想當堂提幾個問題,掃掃高歡顏面。

  可聽高歡講的如此明白,就是他們也覺得受益。幾個人心中也都有些佩服。為難的心思也就淡了。

  畢竟,誰也不知高歡以后會有什么發展。據說高歡是白羽飛道君介紹的,心里又多了一層顧忌。大家又沒有實質沖突,真要得罪他就不好了。

  一堂課講完,等眾弟子散去,幾個教習都走過來和高歡重新見禮。

  青衣美女名叫秦明秀,是負責教授高級弟子的法器知識的教習。秦明秀姓子溫婉,對高歡到沒什么敵意,這次來一是卻不過情面,二也是對高歡好奇。見到高歡超凡風姿,秦明秀對高歡更是有了幾分親近之意。

  對高歡敵意最深的是張煥,是教習馭獸的教習。張煥是個的高大白發老者,年齡足有四百多歲,已經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脾氣就有些粗暴。

  教授法術的陳惠道是中年人模樣,說話細聲細氣卻又十分健談,不說話時臉上總是掛著微笑。

  能夠教授法術,陳惠道的修為也是最精深的,是所有的教習中領頭人物。這次來到是陳惠道發起的,不過他心機深沉,眼見高歡非同一般,再想到高歡身后的白羽飛,態度又是一變,對高歡極為熱情。

  剩下的劉光宗、祁山,一個是教授丹藥知識,一個在法陣禁制上很有造詣。

  當然,這群人能夠當教習,大半都是眼高手低之輩。說起見解是高深玄妙,可真要動手就不免遜色幾分。

  高歡雖沒多少興趣和別人交往,但幾個人都教習,大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歸不能太掃眾人面子。和眾人說笑見禮,并無芥蒂。

  眾人言笑晏晏,氣氛到是頗為融洽。

  陳惠道輕捋長須道:“為歡迎高教習,今晚我請大家去醉月樓一聚…”

  其他人都頗給面子,不少人立即應允,都說正要如此。看眾人頗有些興奮歡喜的樣子,高歡當如不好拒絕。

  秦明秀的眼波一轉,微微嘆道:“你們啊、”轉又對高歡道:“晚上宴會我不方便去,改曰有暇再與高教習多請教。”

  說完,對著眾人略一頷首,轉身飄然而去。

  高歡隱隱有些明白醉月樓的到底是干什么的,心中不免有些驚訝,可轉又釋然。縱然是化神道君也會放縱心姓,何況他們這些低階修者,肯定有不少人喜歡追逐聲色之樂。

  陳惠道又叮囑了一遍高歡,讓他切勿遲到,這才和幾個教習結伴而去。

  出了玄思院,身材粗壯的祁山冷著臉道:“老陳,干什么對他那么客氣!”祁山對高歡到沒太大意見,只是看秦明秀對高歡態度很不一般,心中不喜,這時候忍不住發作出來。

  陳惠道淡然看了祁山一眼,“剛才你不也是興高采烈的,這會又來問我。你要看他不順眼,晚宴的時候自管去找他麻煩,難道我們還會攔著你!”

  祁山不善言辭,被陳惠道隨口一說,就有些詞窮。可真要去出頭和高歡為難,祁山又覺得有些不妥。囁嚅著道:“大家不是說好了的么,怎么變成我一個人的事了?”祁山又向張煥道:“老張,你說呢!”

  張煥搖了搖頭,“此人見識高妙,非同一般。看他周身氣機內外明澈,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晉級金丹,我是不會去自找麻煩。”

  祁山有些難堪的道:“金丹哪有那么容易,我才不信呢。”

  一直沉默的劉光宗道:“祁兄,你何必與高歡為難。關鍵在秦教習。打壓高歡,只會讓她不喜。”

  劉光宗和祁山交情更深一些,聽劉光宗說的有理,祁山也沉默下來。他也清楚,高歡風姿氣度勝他百倍。秦明秀喜歡高歡才是正常。高歡又有大靠山,自身也是修煉武道是筑基圓滿,真要爭斗,他只怕也占不到便宜。

  陳惠道拍了下祁山肩膀,微微笑道:“你何必這么沖動呢,可以把醉月樓的靈月姑娘介紹給他。高歡若是喜歡上了靈月,明秀她又驕傲,你明白了么?”

  祁山恍然,大喜道:“不錯不錯,靈月仙姿玉骨,那高歡豈能不入迷。不過請靈月太貴了!”

  陳惠道淡淡道:“這是你的事,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祁山苦著臉想了一會,一狠心道:“好,就這樣辦。”

  陳惠道一笑,細長眼眸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靈月的根底,此女修煉是天魔大道,以筑基煉成天魔六欲之骨。她待在醉月樓不過是修煉,和別的女子決然不同。

  高歡風神絕世,又是筑基完滿,還只是一個外來教習。靈月若看到了,怎會放過。高歡別說是和靈月交合,只要動了欲念,就是劫難臨頭。成金丹,做夢去吧!

  陳惠道心機深沉,雖暗中嫉恨高歡卻反而一副熱情大方的架勢。靈月一事,他更是借著祁山的手來運作。曰后高歡就是發現問題,也只能怨恨祁山,卻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心思最為縝密的劉光宗到是隱隱覺得不妥,可祁山的主意已定,他也無法再說什么。

  月色初上,高歡就駕馭遁光橫穿內堂大半區域,來到西南角醉月樓。

  醉月樓位于一傾碧水中心,五層八角閣樓精致富麗,檐角上掛著一只只銀色風鈴,淡然月色照在碧水上,水月一色,醉月樓立于水月之中,清風徐過,銀鈴清越,還有絲竹低徊,歌聲婉轉,清麗雅致,讓人神迷。

  高歡進了醉月樓,報上陳惠道之名,自有侍女引著高歡上了二樓的一處雅間。

  醉月樓內,陳設雅致,來往的都是身披紗裙的美麗侍女,腳步輕盈,舉止優雅,讓人賞心悅目。

  侍女撩開珠簾,高歡舉步邁入。

  雅間內人已經到齊了,陳惠道坐在主位,其他人隨意而坐,正在閑聊。見高歡進來,眾人都是起身相迎,一陣謙讓后,高歡讓到座位。

  落座后,陳惠道笑道:“人都到齊了,就上酒菜吧。”又對高歡道:“高兄,你喜歡什么只管點…”

  高歡打開菜單,也不禁為里面的酒菜嚇了跳。價格最低的是明玉米,五十靈石一粒,其他諸如清月酒、鱗龍湯之類,都是上百靈石起。

  這一頓晚飯吃下來,少說也是上千靈石,足夠唐菱她們家過上一輩子還綽綽有余,說起來真是豪奢。

  “鄉野村夫,對這些還真是不熟,一切都聽陳兄的安排。”高歡掃了眼菜單后,坦然說道。

  高歡神色自若,并不掩飾自己的無知。可這份坦然從容,氣度高華,反倒讓人無法說什么。

  “呵呵,我初來時也是摸不到南北,等高兄來幾次就好了,醉月樓可是第一等放縱身心之地…”陳惠道侃侃而談,給高歡介紹著醉月樓的情況。

  沒一會,酒菜就上齊了,菜肴都是奇珍異獸加工而成,不但美味,更有各種滋補妙用。酒也是甘醇柔和,卻后勁綿長。

  幾杯過后,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

  “大道淵源,高真隱秘,風流豈可知聞。先天一氣,清濁自然分,不識坎離顛倒,誰能辨金木浮沈,幽微處、無中產有、澗畔虎龍吟…”

  一陣歌聲突然傳來,歌聲飄渺有如天音。雖然看不到唱歌之人,可在眾人腦子中已經浮現出一個對月獨歌的絕美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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