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威震天
兩個妖族出生就在小地方，也沒見過什么世面。高歡殺了這么多厚土蠻牛，真是超乎他們的想象。
雖然這些都是高歡殺的，可看高歡的樣子，就知道他對這些沒什么興趣。部落應該能以很低的代價獲得這些獵物。
這些妖獸體內很難結成妖核，血肉筋骨雖然有用，等階卻太低。高歡隨手收起了一只蠻牛作為樣本，隨意的道：“就先放這，等回部落你再領人過來取好了。”
黑石和黑燕都是大喜過望，牽著三只厚土蠻牛幼崽，腳下加快了速度，希望能盡快回到部落。
走了一會，黑燕就忍不住道：“大人，我先走一步，回去和大長老稟報消息。”原本黑燕只是被高歡惑神術影響，才會尊敬高歡。可惑神術到底是外力，黑燕神智未損，總是對高歡有些別的心思。可目睹高歡出手降服厚土蠻牛，黑燕才心服口服，對高歡奉若神明。
高歡點點頭，讓黑燕先一步回去了。高歡所謀甚大，對這些瑣事根本就不在意。在妖界的這些天，高歡心中隱隱萌生出了別的想法。
妖界雖然貧瘠荒蕪，可這里妖族卻有著無比強韌的生命力。也正是如此，他們才能世代的生活在這里。
天地異變，妖界又怎么會例外。妖界就在魔界的下方，天地異變，也一定會打開妖界和魔界的通道。
魔族為什么要進攻人界，還不是覺得人界物華天寶，更適合生存。同理，對于妖族來說，魔界的那是比妖界好上十倍的地方。若有通道能進入，妖族怎么能忍住不去呢！
只是這些妖族力量太低，也缺少真正的組織。零星的妖族進入其中魔界，根本就沒有作用。如果能把妖族統一起來，十萬百萬的進入魔界，那作用就大了。
這個計策到沒什么出奇之處，但要真正的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只說妖界的情況，各個部落分散，想要一統部落，那就天大的難題。而能否有空間通道，如何進入魔界，妖族是否愿意進入魔界，這都是問題。
可因緣際會，高歡既然到了妖界，既然想到了，那就不妨試試。哪怕是一招閑手，也無所謂。
高歡對妖族的神紋也是非常的感興趣，要是能夠運用人的身上，不知會有什么效果。至于人體脆弱，那也是有很多辦法淬煉，并非不能克服。
也正是懷著這樣的目的，高歡才不惜浪費時間深入的和妖族接觸。而做這些，并不影響高歡尋找白蓮，可謂一舉兩得。至于人界的事，高歡覺得短時間內不會出什么變故。
只有白景陽算是個禍患，但他就算成了大宗師，那也是幾年后的事。白景陽如此陰沉謹慎，在這期間絕不會亂來。
而太一道有三位師兄主持，也不會出什么問題。就算有問題，原天衣也不敢坐視。何況，還有江山坐鎮。
對于人界，高歡心里還是有數。他在這里的時間應該說還很充裕。
黑燕彈跳的身姿真有種翩然如燕的感覺，很快的就跑的不見蹤影。
黑石指著前方的隱隱可見的一處河灘道：“那里是南武江，綿延數千里，也是方圓數千里，最少有十萬妖族指著這條長河存活…”
妖族的肉身再強大，也需要水才能存活。說起這條江水，黑石粗豪的臉上也都是感慨。
越是接觸，就會發現妖族也有著各種情感情緒，和人并沒有多少區別。高歡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上，心中也是有著別樣感受。
距離還遠，就能聞到河水散發出的潮濕水汽。河水沖刷出的灰白沙石灘上，頗為平整開闊。近處再看那河水，暗黑幽深，滔滔水波迤邐遠去，那種蒼茫深沉，哪怕是黑石這樣的粗魯妖族，也要忍不住心生感慨。
黑石趴在河水里貪婪的猛喝了一陣，才快活的抹了把臉，指著河水上游的一座險峻山峰，自豪的道：“那就是黑山，我們的部落就在山谷內。”
那座山峰形如尖錐，山壁上幾乎沒有樹木，漆黑的山峰不但險峻，而且特別的堅硬陰冷。在群山之中，非常的顯眼。
黑石趕著三只小蠻牛喝了水，才道：“大人，我們快點走，晚上就能到部落。”
高歡計算過，這里的一天比人界略短，基本來說是差不多的。按照他們的腳程算，這里離部落還有百余里。
因為無法飛行，又牽著幾只蠻牛小崽，他們的速度就更慢了。高歡到不著急，妖界雖然貧瘠，卻也有它獨特的味道和風情。
長期住在這里當然不會舒服，但作為游客，這里還是值得慢慢品味的。
站在蒼然江邊，高歡思緒起伏奔馳，突然心中一動，身體一側，一只黒木長箭幾乎擦著高歡胸口掠過。
“咻…”直到黒木長箭消失茫茫江水中，空中才響起了那一聲凄厲銳嘯。
高歡徐徐轉身，就見百步之外，正有三個年輕的妖族并肩而立。中間那個拿著巨弓都妖族滿臉驚駭，如同見鬼了一般。他旁邊的兩個妖族，也都是一臉呆滯。
顯然，百發百中的一箭失手，讓三個妖族都非常震驚。
這個時候，黑石才發現不對。黑石拔出長刀，小臂上的尺許大小圓皮盾護住肋下，謹慎的側對著那幾個妖族，一邊怒喝道：“黑箭，你瘋了么？”
中間拿弓的就是黑箭，本是部落最年輕的神箭手，這才有資格叫黑箭。他眼熱那三只厚土蠻牛小崽，忍不住出手攻擊。若是一箭射死高歡，價值難以估量的幾只小崽不就歸他了。
可高歡竟然躲過必中一箭，讓黑箭心里有些發毛。被黑石這么一喊，黑箭臉上更掛不住了。
妖族雖然是強者為尊，可作為一個部落，也是有自己秩序的，并不是誰想如何就如何。尤其是攻擊自己同族，那可是大罪。
黑箭穩穩了心神，洪聲道：“黑石你喊什么，這個家伙只是外來的，你難道要護著他？”
黑石又怒又急，這個黑箭真是不知死活。這三只厚土蠻牛小崽是價值不凡，就是黑石也是暗自動心。可見識過高歡神技，黑石心里是絕沒有一點其他心思。激怒高歡這樣的強者，也許整座黑山部落都會被滅掉。
“這位大人是我們部落的貴客，你擅自襲擊貴客，那是要被處死的。”黑石惡狠狠的說道。對于黑箭，絕不能軟弱。他雖然討厭黑箭，卻不想黑箭就這么被殺。
黑石雖姓格簡單，可作為獵手，他的嗅覺非常敏銳。高歡雖然一直都表現的很好說話，黑石卻能感應到高歡身上的冰冷幽深。那感覺，甚至比這蒼然江更深廣。
黑箭偷襲一箭沒得手，心里也有些發虛。嘴上卻強辯道：“他形跡鬼祟，別是幽魂部落派來的殲細！”
另一個妖族也叫嚷道：“是啊，誰知道他是哪里來的，有什么目的，快把頭盔摘下來看看…”
“是啊、是啊。”最后那個妖族也附和著。
高歡不知道這是部落的試探，還是幾個小子不長眼。他也沒興趣陪小孩子耍著玩，淡然道：“念你們初犯，跪下賠禮道歉，就當此事沒發生過。”
黑箭三人臉色都是一變，對于妖族來說，跪禮是最重要最正式的禮節，只有祭拜妖神等重大儀式上才會跪拜。
“異族，你太猖狂了！”
黑箭再次張弓，五尺的巨弓被拉長滿月裝，弓弦上已經搭上三支長箭。他身旁的兩個妖族，也都拉弓開箭，瞄向高歡。
一身黑色重甲的高歡，盔甲樣式厚重莊嚴，肘、膝的圓錐狀尖刺更顯猙獰兇狠。整件盔甲沒有一絲縫隙，其深沉黑色有這一種難以言說的華麗。
對于妖界來說，這樣的盔甲真是宛如夢幻。再次仔細觀察高歡，三個妖族心里更虛。他們拿起長弓更是一種對抗的姿態，心里其實已經沒膽和高歡戰斗。
高歡不動聲息，甚至連一絲煞氣都沒有。很容易讓人以為他似乎默認了這種對抗。黑石卻感覺不對，可他本就沒有急智，更不知如何勸解，只是滿頭大汗的勸解著，“你們三個快放下弓，不想活了么…”
黑石笨拙的勸解，反而讓黑箭更無法放下手中長弓。
“不道歉，那就死吧！”高歡淡漠的道。說道最后“死”字，低聲叱喝出的音波如同無形銳劍，猛貫入三個妖族腦顱內。
黑箭等三人神色一滯，七孔同時炸裂噴血，身體一軟癱倒當場。他們手中的弓箭也都射在了身前不遠處。
“手下留情…”此時，遠方才傳來一聲大吼，一個瘦削身影正從山坡處狂奔而來。可惜，高歡音殺術霸道無比，幾個妖族當場就被音波震死，再沒有任何生機。
瘦削身影跑到黑箭身邊，驚愕的看著他們幾乎爆裂的頭顱，心中又懼又恨，卻不敢發作。高歡的修為太可怕了，絕不能翻臉。
整理了下情緒，他才快步走到高歡身前，躬身施禮道：“黑山部落黑山，見過貴客。不知貴客如何稱呼？”
高歡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道：“威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