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想殺就殺

　　一片片光羽疊成的赤金光翼光芒流轉，神輝璀璨、堂皇、華美。高歡在背后光翼的襯托下，恍若臨凡神祇，威儀絕倫。

　　尼洛注視著高歡，眼中都是不甘和瘋狂，“我是神賜福的圣騎士，你怎么敢傷我，你怎么敢、怎么敢…”

　　戰斗的結局，是尼洛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也是他沒有辦法接受的。可九階的鳳凰天翔劍何等銳利，高歡的劍意何等凌厲，尼洛的身體和神魂，都在朱雀天翼斬下破滅。

　　所以還能維持基本的神智，還是身上的加持的圣光，以一種奇妙的力量保護著尼洛。圣光雖奇妙，卻無法治愈這樣致命的劍傷。

　　高歡退到一旁并非是故作深沉，實在是全力一擊后必須要回氣調整。今晚的敵人可不止是尼洛一個。高歡也對鳳凰天翔劍有足夠的信心。別說是尼洛，就是九階的元力強者，也不能用身軀硬擋此劍。

　　尼洛瘋狂質問中，他身上的圣光募然收縮成一個光團，向天上疾飛而去。高歡沒料到還有這種變化，不假思索的伸手一指。

　　太乙神雷應念而發。一道金色電芒隨著那光團激射而出。太一神雷迅疾無匹，電芒瞬間貫穿那團圣光，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轟然爆發。

　　那團圣光被震碎成萬千光點，卻仍然有一點流光勉強沖霄而去，轉眼消失無蹤。

　　高歡有些意外，沒料到那團圣光竟然能硬擋太乙神雷，強行護住尼洛的神魂。不過，被太乙神雷轟中，尼洛的神魂也剩不下多少，不足為患。

　　兇猛霸道的雷光尼洛的身體連帶所有外物都震碎，只有圣光劍足夠堅硬，挺過了太乙神雷的轟擊，化作一道流光猛貫入一塊巨石上，直沒入柄。

　　高歡有些遺憾，九天星華和九曜玄晶還在尼洛身上，被神雷這么一轟，什么儲物法器都震碎了。

　　不過，高歡還是對自己今晚的表現很滿意。批亢搗虛，最后一擊時，一個“死”字刺激的尼洛心浮氣躁，做出錯誤判斷，才被一記朱雀天翼斬所殺。

　　進入六階真力層次后，高歡的力量提升近乎十倍。即使絕對力量比天階罡力有不少差距，卻不再是遙不可及。憑借鳳凰天翔劍之威，足以彌補高歡和天階力量的差距。

　　擊殺圓剛和幽刺，都是依賴著無極星神珠強大神器威力。和尼洛戰斗，卻幾乎是高歡個人力量的完美展現。縱然是借助鳳凰天翔劍的威力，也是以人御劍。

　　此戰，也證明了高歡的確正面擊敗天階強者的實力。高歡跨步來到那塊巨石前，探手進去把圣光劍拔了出來。

　　圣光劍依然銀光閃閃，沒受到任何損傷。雖然煉制手法和內力里的魔紋不同，卻是一柄七階以上的劍器。

　　此劍重量足有二百多斤，可見其材質的特殊。高歡隨手一抖，一道銀色劍芒在空中一閃，丈許粗的巨石上頓時多了一條深深的劍痕，停了下，巨石順著劍痕緩緩裂成兩片。

　　巨石斷裂處，光滑如鏡。

　　高歡這一劍全憑肉身力量，可見圣光劍的鋒銳和堅韌。“這到是一柄好劍，不過，這劍柄卻有些古怪…”握著圣光劍，高歡頓時感覺圣光劍上有一點問題。

　　五相天輪的五行法力輪流轉動，高歡立即測出劍柄內藏著一個讀力空間。因為圣光和是神魂烙印的封鎖，高歡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可以想見的是，里面一定有九曜玄晶和九天星華。

　　“元陽道尊的弟子，堂堂太極玄冥真君，在這里殺人掠貨，豈不可嘆。我佛慈悲。”無花一臉悲憫，漫步走到高歡身前。縱然是教訓高歡，也依然是儒雅灑然，沒有一絲火氣。

　　“殺人掠貨？”高歡反問道。

　　無花道：“難道不是？此人拍走了九天星華和九曜玄晶，這才是喪命之根。難道不是么？”

　　高歡斷然道：“不是。”

　　無花道：“那請教真君，你為什么要殺他？”

　　高歡道：“殺這樣人，哪還需要理由。想殺就殺了。”

　　無花搖頭道：“真君好大的殺姓。”

　　高歡把圣光劍收了起來，直視著無花眼眸道：“我也有個問題很不解，想和大師請教？”

　　無花正色道：“貧僧當盡力為真君解惑。”

　　“天龍寺為什么要和我為難，你能告訴我么？”

　　無花沒料到高歡會問的這么直接，沉吟了下，才憐憫的道：“你是千年動亂之源，血中惡魔，殺中之神。你在這個世間，只會讓生靈涂炭。為救眾生，只能讓你從世間消失。還希望你能明白貧僧的苦心。”

　　高歡道：“也就是說，這次和李元昊布局要殺我，都是你們天龍寺做的好事了？”高歡說著笑了起來，“就為這個，你們就要殺我？你們還不如說看我不順眼，這個理由更容易讓我接受。”

　　無花柔聲道：“非是殺你，而是渡化魔障。”

　　高歡道：“我能說臟話么？”

　　“罪過，罪過。真君，不要心生嗔怒，迷了本姓。”無花勸道。

　　高歡嗤笑，“迷失什么本姓啊！都是血中惡魔了。”

　　無花搖頭道：“這就是真君你的魔障啊。還是讓貧僧來幫你渡化。”

　　高歡道：“明明就是要殺我，何必說的這么正義凜然。你們這些和尚，真是虛偽透頂。”停了下又道：“想殺我，就動手吧。用嘴是沒用的。”

　　無花悠悠道：“貧僧已經見識過真君的朱雀神相和鳳凰天翔劍，的確是人間絕技。不知，真君還有什么手段，真是很期待真君的表現。”

　　高歡道：“你還真要親自動手殺我？不知你如何和我師父交代？”

　　無花微微笑道：“真君在這里力戰異族，不敵身亡。和貧僧又有什么關系。”

　　“你們天龍寺都是這么無恥么？”高歡譏諷道。

　　無花不以為意，“都是方便手段。方便手段。”無花伸出手來，淡然道：“最后，有個消息要告之真君。前幾曰貧僧略有寸進，突破到玄力層次。還請真君指教。”

　　玄力是八階層次，比之罡力更上一層。所以稱之為玄力，也是因為罡力運轉入玄，通神入化，無所不能，玄不可測，故明玄力。

　　八階比七階又是一個巨大的臺階。圓剛和幽刺只是七階下品，尼洛更不濟，他是外力強行提升進入天階。無花本身是八階玄力，卻還是先一步用尼洛做試探，看到高歡絕招后才肯出手。這份謹慎周密，讓高歡也是不得不佩服。

　　高歡正色道：“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和尚你何不把話說明白呢。天龍寺到底為什么與我為難？那些千年應劫之人的屁話就不要再說了。”

　　無花見高歡還能如此從容鎮定，也很佩服。至少高歡不是一味對別人用狠，而是心姓足夠，不把生死當做阻礙。無花想了下道：“一真師兄對自己的預感很相信。而且，他說的話也都一一驗證過，至今無虛。說你是千年魔劫之源可不是騙你。也許還有些別的原因。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幾位長老已經做出決議，一定要渡化真君。真君，生死不過輪轉，無需憂慮…”

　　高歡搖頭道：“他年我必踏破天龍寺，以雪此恨。”

　　無花微笑著道：“等真君轉世后，前世種種都是云煙。說的不少了，讓貧僧送真君上路吧。”

　　高歡一翻手拿出一張傳訊紙鶴，淡黃色紙鶴被法力催發，化作一道靈光，可方圓數十丈內突然升起一道半圓光罩，把紙鶴的靈光阻擋住。

　　浩然正大的白色佛光，光明湛然，佛力雄厚。區區傳訊紙鶴，怎么也不可能穿過了玄力結成的領域。

　　如山般的潛力壓著高歡，身體上的每一寸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高歡身上的天羅幻星甲被壓的光芒亂爆，要不是七階等階，只是這一下就會被玄力壓成碎粉。

　　無花道：“貧僧和宗門，只是想渡化真君，和道尊并無干系。真君就不必聯系他老人家了。”

　　高歡道：“這話你和我師父去說吧。”

　　無花心中一驚，正想全力出手先斃了高歡時，卻見傳訊紙鶴那散逸的靈光聚攏成型，轉即化作一個人形。而看那光芒線條，能看到出那是一個穿著道衣的老者。

　　元陽道尊閉關二百年，世上見過的人并不多。不過，各門各派都有元陽道尊的詳細資料。無花自然是見過元陽道尊的樣子。眼前這個虛幻的光影，正是元陽道尊的樣子。

　　遠隔千萬里，一個傳訊紙鶴就能把元陽道尊招來。這種力量太超乎無花的想象。可要說是幻象，卻又不太像。那光影帶來的無匹壓迫感，可絕不是幻象所能有的力量。

　　“道尊？”無花疑惑的道。

　　人形光影沒有理會無花，而是環目四望，“海龍城的沙灘，還是那么美啊。”感嘆了一句，光影才對高歡道：“什么情況？”

　　高歡一指無花，“師傅，這個天龍寺的和尚要殺我。”

　　無花急忙道：“道尊，真君是誤會了。貧僧也是受一真師兄所托，幫真君渡化魔障來的。”

　　光影一笑，“老夫弟子，什么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和尚指手劃腳了。”光影說著，隨手一指，一道湛藍雷光凝成的長龍咆哮而出，沖下無花。

　　無花大驚，“般若無相…”無花身后一尊金色佛像才浮現出來，一切就都為湛藍雷光長龍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