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在江湖

　　一個穿著黑色袍服的女子，頭戴烏色紗冠，腰間一掌寬的黑色皮帶，腰后斜插著一把長刀。

　　這個女子身量頗高，削肩、細腰、圓臀、長腿，雖做男子裝束，卻曲線凹凸有致，烏色紗冠下眉眼如畫，長的竟然極為漂亮。

　　此時，這個女子一臉緊張的注視著高歡，右手反握著腰后的刀鞘，高歡要是稍有動作，她就會毫不遲疑的出手。

　　高歡不認識這個女子，卻知道她身上這份裝扮正是海龍城捕快的正式衣著。很明顯，這個女子是一個捕快，而且還是有品階官職，才能帶上烏色紗冠。

　　看這個女子年紀大概也就在二十多歲，卻周身十八處穴竅貫通，已經有四階的修為。對于她這個年齡來說，也稱的上是高手。再加上她是個女子，就更難得了！要知道，在紅蓮寺內，一般的真傳弟子也就是四階修為。

　　高歡知道有人過來，可他已經收回是無極星神珠，幽刺也被星力爆碎成流光，也就不需要顧忌什么。“你是什么人？”高歡反問道。

　　這個時候，墻上又跳上來兩個捕快，他們都穿著青色短衣，頭戴黑帽，手里打著鐵鏈、鐵尺等武器。這才是最底層的捕快。

　　其中一個捕快喝道：“我們是海龍城捕快，這位是我們副總捕頭羅乾秀羅大人。深更半夜，你在這里做什么？快點說，說不明白就要和我們回衙門走一趟。”

　　軒轅皇朝能夠治理天下億萬修者，自然有著它強大的力量。捕快只是最低級的治安官員，再向上還有錦衣衛、飛鷹衛、神龍衛等更高級的武力。

　　因為海龍城的重要地理位置，在海龍城內不但有錦衣衛，還有飛鷹衛，甚至還有神龍衛的天階強者坐鎮。可以說，海龍城的朝廷力量極為強大。加上海龍會的配合，整座海龍城都掌握。

　　一般來說，修煉有成的人最好的出路就是為朝廷效力。在飛鷹衛、神龍衛中都有各大宗門的高手強者。這也是各大宗門表示自己的臣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在朝廷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公門的強大勢力，也讓三個捕快說起話底氣十足。他們遠遠的就聽到異響，等到跟前時，就看到藍光閃耀。等羅乾秀飛身上墻后，就只能看到一點點藍光消散，根本都不知發生什么。

　　羅乾秀本能感覺不對，當即盤問起來，誰知高歡說話態度頗為隨意，缺乏應有的恭敬，這也讓羅乾秀警覺起來。

　　高歡因為要殺幽刺，已經出盡全力，再沒有精力維持幻象，此時完全是本來面目。而全力駕馭無極星神珠擊殺幽刺，看起來簡單輕松，卻是竭盡全力。加上體內還有傷，高歡也需要就地調息回氣。這才被羅乾秀看個正著。

　　高歡已經做完最重要的事，到也不怕別人看到。時至今曰，高歡也不用再像紅蓮寺那樣小心謹慎的做人。被捕快看到，雖然有點麻煩，卻算不上什么。幾個捕快也只是恪守職責，為此就要殺人滅口，那就太過分了。

　　“呼…”高歡長呼了口氣，渾身白氣蒸騰。直到這個時候，他的一口真力才重新轉變全身，恢復正常。

　　看到高歡白氣蒸騰，幾個捕快都嚇了一跳。羅乾秀已經把刀拔出來，另兩個捕快也把鐵尺和鐵鏈拽出來，一人喊道：“你要做什么？”

　　高歡微微搖頭，平靜道：“不過是在院子里練功，沒什么。”

　　捕快語塞。羅乾秀卻心中更驚，那如水汽沸騰的白氣分明是境界極高的高手。再看高歡身上長衣恍若月光織造而成，明凈無塵。而高歡本人風姿又超凡絕俗。怎么看也不像是壞人。更不可能作殲犯科。

　　羅乾秀為高歡的風姿氣度所折，點頭道：“原來你是在修煉，到是我們莽撞了。”

　　高歡點頭微笑道：“無妨無妨，深夜不便，就不多留幾位。明天若有空暇，幾位可來這里小坐。”高歡的笑容溫和純凈，說的雖是客套話，也讓羅乾秀等人心里舒服。

　　羅乾秀點點頭，正想說什么時，卻一眼看到房子后墻處有一個黑乎乎的大洞。月光晦暗，后墻又背光，羅乾秀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定睛一看，發現那正是一個人形的大洞。

　　羅乾秀眼眸瞪得溜圓，她可知道這里的房屋都是用厚重青石建造的，想要打出個窟窿來還不太難。可像那個人形大洞，卻像雕刻出來的一般，邊緣極為的整齊。

　　而大洞旁邊，還有一個人趴在地上，聲息全無。那人也是埋在陰影中，羅乾秀為高歡所吸引，根本沒注意到。那兩名捕快也是，都為高歡風姿所懾，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順著羅乾秀的目光，兩個捕快也發現不對。其中一人忍不住道：“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屋子又傳出一個嘶啞聲音竭力呼叫道：“救命、救命…”

　　羅乾秀這會可不干了，居然差點被這人給騙了，簡直是不可容忍。羅乾秀一躍而下，怒叱道：“賊子，還不跪下！”

　　高歡低聲嘆了口氣，道：“我其實能解釋的。”

　　低低的聲音傳到羅乾秀三個人耳中，卻如驚雷轟鳴、霹靂震天。羅乾秀就像挨了一個悶棍，心血下沉，眼前一黑，整個人當即昏倒過去。

　　墻上的兩個捕快更是不濟，毫無反應的被震昏過去。兩個人都在站在墻上，這么一昏倒，直接就從墻上掉了下來。

　　白虎七煞爪中的白虎嘯天吼，被高歡輕描淡寫的發出來，沒有了驚天動地聲勢，威力卻絲毫不減。強橫真力催發音殺之術，可不是普通的四階高手所能抵抗的。

　　高歡一拂袖，稍微托住三人。免得兩個人摔斷脖子什么的，也免去羅乾秀把鼻子撞斷的危險。幾個人并非故意為難他，高歡也不會把他們如何。

　　高歡信步從人形大洞中走了過去，房間中被震昏的兩個人都醒了，不過周身元氣被震散，他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聽到外面有人盤問高歡，他們死中求活，急忙呼救。

　　看到高歡進來，兩個人先是一驚，而后都露出絕望之色。他們自然認識高歡，也知道高歡殺起人絕不會手軟。

　　高歡輕聲道：“我這個人并不嗜殺。把買兇者的詳細情報和我說說。另外，我對你們血衣閣的內部情況也很好奇。”

　　其中一個年輕人滿臉厲色的道：“做夢。我們什么都不會說！有種就殺了我們。”

　　高歡隨手一拂，赤紅如火的朱雀赤陽指貫透那人眉心。至陽的指力擴散，那人漸漸化作一點點赤紅流光分解消散。這種死硬人物，高歡沒心情和他浪費時間。

　　剩下這個人，年紀更大，面容蒼老，眼中始終閃著懼色。看起來，這個人應該更怕死。而同伴們都死光了，這個人應該有點勇氣講什么。

　　果然，此人看到同伴連灰都不剩，嚇的心膽俱碎。這世上，到底沒有多少不怕死的。殺人和被殺，那是完全不同的。那人眼見高歡殺起人如此利索，生怕高歡也一掌把他殺了。急忙道：“血衣閣的情況我不能說！可我有關于買兇者消息，真君一定會感興趣。只要真君饒我一命…”

　　高歡點點頭，“說吧。”

　　那人眼珠轉了轉，還是不放心。猶豫著道：“真君聽了這個消息，要放我走才行。”

　　高歡不悅道：“我太極玄冥真君，難道還會騙你這個小人物！你不相信我？”高歡明澈眼眸中露出幾分寒意。

　　那人打了個機靈，忙道：“信、信！”不等高歡再問，又道：“這次是絕刀門的邱珍出錢請我們出手。邱珍昨天還來找過我們，想讓我們綁架林珂。這不是我們的風格，被我們拒絕了！我猜，邱珍很可能會自己的動手。”那人又把邱珍的住址等情況詳細說了出來。

　　高歡道：“就是這些？”

　　那人道：“是、就是這些。”轉又哀求道：“真君，血衣閣的情況我真不能會說。我說了也還是死路一條，而且死的更慘。真君，你就別為難小人了！”

　　高歡失笑道：“你們來殺我，卻說我為難你們？這世上還有這種道理么！”

　　那人眼淚直流，“我也是身不由己、真君就饒了我吧…”

　　高歡道：“我來幫你解脫。”

　　那人見高歡還是要殺他，忍不住道：“真君之前答應放過我的，難道要出爾反爾？”因為緊張憤怒，那人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高歡輕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那人目眥欲裂，高歡這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簡直是裸的戲弄。他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可不等他說話，高歡已經一指點在他眉心上，終結了他一切情緒、想法。

　　高歡把房間中剩下的兩個人也都處理干凈。幾個人都有儲物法器，到讓高歡有些意外。儲物法器中有很多錢財，還有各種瑣碎的物品，一時也整理不出來，高歡都先收起來。

　　又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沒找到什么別的有價值東西，高歡這才轉身離開。從那人口中知道邱珍的住址，高歡正好趁機把這個后患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