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晨曦一言既出,陳君也是一驚,她隨即眉毛一揚道:“哦,你具體點說說看。”
時晨曦看了眼四周,隨后帶著一絲躊躇的樣子道:“陳書記,你看看,這里的地形非常空曠,周邊一部車子甚至人影都沒有,怎么看都不像事故易發地段!”
陳君聞言也看了一圈,果然,到處都沒有障礙物,用一馬平川來形容也不為過。
隨后時晨曦繼續道:“而且陳書記您看,這車是直挺挺的撞上墻去,也不像失控的表現,感覺就像…”
陳君一瞬間突然也明白了什么,隨后就聽時晨曦下定決心般道:“陳書記,我剛才想象了下,這個場景,就好像剎車失靈…”
陳君站在原地,臉色非常難看,這時候王敏也來到她跟前,看著她滿臉鐵青的樣子嚇得不敢說話。
大約沉默了一分鐘后,陳君咽了口口水,隨后沉聲對他道:“王隊長,我有個提議,不過需要你秘密行動…”
王敏神情一肅,隨后立刻表示陳書記請下命令!
陳君深呼吸了一口道:“我提議,請車輛專家來鑒定下,看看出事前這部車子的剎車制動系統是否有問題,嗯,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王敏用力的答應下來。
此刻北陽市公安局,會議室里只有兩個人,張鴻濤正坐在劉思遠對面。
劉思遠冷冷道:“呂志武逃跑,背后肯定有人在幫助他,下一步必須抓緊圍捕那個土方車司機!”由于警方把過多注意力放在了呂志武身上,倒是追捕那個土方車司機的人很少,他趁亂逃到了一個附近的城中村,然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鴻濤點頭道:“劉書記,我建議由荊隊長負責此案偵破工作。”
劉思遠點點頭,他也明白張鴻濤這也是一種明顯的表態了,隨后兩人都不再說話,整個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死靜。
隔了良久,最后劉思遠淡淡道:“張市長,替我帶一句話給呂主席。”
張鴻濤點點頭道:“劉書記請說,我今晚一定帶到。”
劉思遠嘆口氣道:“自作孽,不可活,呂志武的下場是真正的咎由自取!”
張鴻濤呆呆的看著他,最后道:“劉書記,我個人,同意你的觀點。”
晚上,張鴻濤把劉思遠的原話一字不差的帶給了呂志文,后者連續失去了侄子和親弟弟,此刻已經有些失魂落魄,他聽完后沉默了好久,才道:“你也替我給劉書記回一句話,就告訴他,我不管TMD什么因果報應,說一千道一萬,我就這么一個弟弟…”
張鴻濤臉色一變,忍不住道:“哥,你聽我一句勸…”
呂志文做了個手勢阻止了他的話頭,冷冷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今天下午和許騰林碰過頭了,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這次北陽人事大調整我們絕對不向劉思遠妥協,我要和他決一死戰!”
張鴻濤嘆著氣站起身來,他很清楚呂志文主意已定,斷然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也并不必浪費他的口舌。
然而突然呂志文叫住了他,聲音很平靜道:“鴻濤,如果你決定向劉思遠靠攏,我不怪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張鴻濤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隨后聽到呂志文繼續道:“照顧好麗麗,我也就這么一個妹妹!我已經失去了弟弟和侄子,不想再失去她了,我知道她這人脾氣很壞,有時候蠻不講理,但是她對你的感情卻是真的,相信鴻濤你一定也明白…”
張鴻濤默默的點點頭,隨后呂志文站了起來,自嘲般笑笑道:“我好想說的有點像在交代后事了,其實這次大決戰,我們這邊勝率很高,我今天才知道,許騰林這家伙在我們北陽蟄伏了那么久,就為了這一致命一擊!劉思遠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當晚,劉思遠坐在了秦羽墨那部SUV的駕駛座上,他瞥了眼車子后座,扔了不少零零散散的東西,有化妝品也有一些零食和飲料瓶子,不難看出她這幾天幾乎一直呆在這部車子上了。
本來劉思遠今晚是打算請她在哪里吃個飯之類的,但是秦羽墨顯然對飯局興趣缺缺,她電話里說,那些酒樓飯館的人多眼雜,現在敏感時期你劉思遠書記還是別和她這個名義上的遠陽集團的人走太近為好。
劉思遠想想也是,但是孤男寡女的也不好意思邀請她道家里來。
然后就聽到秦羽墨電話里表示自己開車來接他,然后開到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有話兩人車上說就是,這就有了現在一幕。
秦羽墨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所及的那些電子產品,她隨口道:“是行之教我的,他很喜歡擺動這些東西,我就跟在旁邊學,后來就慢慢會了些。”
劉思遠哦了聲,倒是對這些東西頗感興趣的看了好一會。
不過秦羽墨此刻顯然并沒有興趣多聊這些,她放下了駕駛座,整個人最快最好更新盡在百度貼吧躺在上面,打開天窗,雙手抱頭看著天窗外的星空發呆,嘴里似有似無的道:“呂志武就這么死了?”
劉思遠也學著她的樣子,將副駕駛座放平,躺在上面看著點點星光,嘴里平靜答道:“車禍,方向盤直接嵌進他胸口,死了不能再死。”
秦羽墨沉默了很久,也不看他,依然看著天空道:“劉書記,我說話算數,既然這仇已經報了,如果你不嫌棄,從現在開始,我就死心塌地跟著你替你當個跑腿的吧…”
劉思遠沉著聲道:“羽墨,有件事情本不該透露,但是我不想占你便宜,所以告訴你一下,希望你能夠替警方保密…”
秦羽墨臉色一變,終于回過頭看著他道:“怎么了?”
劉思遠淡淡道:“白巖市政法委的陳書記關于這起車禍有些不同看法,她正在秘密的著手調查另外一種可能性,她請了汽車專家檢測,呂志武開的那部馬自達是不是剎車被人動過手腳了。”
秦羽墨悟性很高,僅僅一分鐘后就明白了過來,她臉色大變道:“劉書記的意思是呂志武的死不是意外?是他殺?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殺人滅口?!”
劉思遠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嫁禍給他,然后殺人滅口,所以真正的兇手其實并不是呂志武,那個人至今依然躲在那濃濃的陰影里…”
秦羽墨將坐墊靠背重新抬起來,秀麗的眉頭緊鎖著,沉思了很久道:“劉書記,我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問題,如果這么說來,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我昨天剛好聽到李強和人打電話時候無意中透露了呂家兄弟當年在煤礦項目上的分歧,然后們順著這個思路推斷很有可能呂志武就是那個兇手,然后呂志武今天就掛了,真是應了那句話,死無對證…”
劉思遠想了想道:“羽墨,恐怕這一切并不是巧合…”
秦羽墨先是一呆,稍一思量,隨后突然大驚失色道:“你意思說我昨天偷聽到的內容,其實是有人故意讓我聽得?也就是說我的行動其實都被人掌握了?我…我被人跟蹤了?”
劉思遠苦笑道:“恐怕正是如此,羽墨,你這些天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計劃之中。”
秦羽墨握緊了拳頭,滿臉都是懊惱很憤慨!
她自言自語道:“到底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哪里被發現了…”
劉思遠想了下分析道:“羽墨,我是這樣一步步推理過去的,你聽聽有沒有問題,第一點,呂志武逃跑背后肯定有幫兇,而從殺人滅口角度來看,那么幾乎可以肯定他逃跑的幫兇就是那個真兇,我們暫且稱他為黑影好了。”
秦羽墨點點頭,道:“第一點完全沒問題。”
劉思遠繼續道:“然后可以推理出第二點,那就是呂志武和那個黑影很熟很熟,所以我大膽猜測呂志武要破壞煤礦的行動,那個黑影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慫恿的。”
秦羽墨這下想了很久道:“的確這可能性不小。”
劉思遠嗯了聲繼續道:“那么我可以得出第三個猜測就是,那家伙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了你是吳行之的未婚妻,一開始就知道你的目的就是他,所以他決定先下手為強,借呂志武之手逼走你!順便惡心下我…”
秦羽墨順著道:“明白了你的意思,然后呂志武中了引蛇出洞之計,他于是靈機一動相出了一招嫁禍于人和死無對證,把事情往呂志武身上一推,然后再假意幫助他逃跑,其實卻是要害死他!”
劉思遠嗯了聲道:“正是如此,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秦羽墨一咬牙道:“沒事,那家伙也同樣露出了狐貍尾巴,劉書記,我建議我們趕快去查下被我竊聽到的那個電話,是誰打給李強了,一定就是那個人故意誘使李強說出線索,然后讓我聽到,可以嫁禍給呂志武!那個家伙就非常可疑!我記得那通電話的時間…”
劉思遠沉默了會道:“羽墨,那個黑影可以隨便指使一個人去引李強開口…”
看到秦羽墨滿臉不甘心的樣子,他最后道:“我會讓公安去查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說!”
秦羽墨情緒低落的樣子道:“劉書記請指示。”
劉思遠帶著一絲威嚴,嚴肅的對她道:“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在單獨行動了,我擔心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