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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算怎么回事嘛,送人回家竟然還搞得跟做賊似的。”溫遠一遍往回走,一遍忍不住嘀咕道,“還有明天得去跟林老師道個歉,要不然,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呢。”
今天林奇哭著從溫遠的租房中跑出去的事,雖然溫遠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是其實他一直都放在心里。畢竟林奇還對他溫遠有恩呢,無論如何溫遠也無法做到對她置之不理。雖然今天的事并不是溫遠的錯,但是跟女人有道理可講么?
在這烏漆麻黑的小巷中,溫遠一遍默默的走著,一邊想著今天的事。頗有幾分自得其樂的味道,倒是并不顯得孤單。不過老天爺似乎就是那種沒事找事干得主,偏偏就不讓溫遠安生。
就在溫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得其樂的時候,一道略顯耳熟的聲音忽然就傳入了溫遠的耳朵。如果那道聲音的主人對于溫遠來說,不是很重要的話。溫遠或許就會很自主的忽略這道聲音。但問題是,溫遠對于這道聲音的主人很熟,而且今天還打過交道,甚至溫遠剛剛還想起過他呢。
“難道是他?應該不可能吧?他會出現在這貧民區?難道他也像自己這樣來送人?沒這么巧吧?”溫遠沉思了一會兒,“算了,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真的是他呢。”
溫遠想著,抬腳就朝著這道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一條常常的巷子之后,溫遠向右一轉,又是一條巷子。不過這條巷子不過十幾米而已,在巷子的那一頭,則是一片燈火闌珊,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夜市。
穿過這條巷子,溫遠忽然覺得豁然開朗。眼前倒的確是一個夜市,不過規模與條件倒是比外面的夜市差了許多。不過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畢竟這里是貧民區嘛,如果有那么好得條件的話,也就不叫貧民區了。
“嗯,剛剛那道聲音,應該是從那個店鋪里傳出來的。我應該是在那家店鋪的后面聽到的,所以,他應該在那個店鋪里面。”溫遠雙眼眺望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溫遠所說的店鋪,是一家名叫濟世堂的藥店。店鋪并不大,但是在這貧民區的夜市中,能有這么大的門面,已經算是非常的了不起了。
“藥店?他來藥店做什么?難道是因為被我打傷了,所以來治傷的?可是,按理說,他的傷應該是由學院內的藥師負責的才對啊?而且,以他的能力,要治傷難道不能找一個更好地地方?”溫遠腦海中一下子劃過了好幾個問題,搞的溫遠自己都有點思維短路,不知所措了。
“算了,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吧,是不是他還不知道呢。”溫遠晃了晃腦袋自語道。
溫遠從小巷子中慢慢走了出來,踱過一條狹窄的街“杜叔,請您再幫幫我。”
“小冷啊,不是杜叔不肯幫你,而是你要的那些藥材都太貴了,杜叔已經讓你佘過一次帳了,要是再佘給你一次,那杜叔的日子也沒發過了啊。”
“可是,杜叔,我爺爺的情況您也知道。如果沒有這些藥,他能不能熬過今晚都成問題了。”
“哎,小冷,你得難處杜叔也知道,可是杜叔真的無能為力了。”
“杜叔,您就再佘一次給我吧,您放心,錢您的錢,我一定會及時還給您的。以前的錢,我不是都已經及時還給您了么,難道您還不相信我。”
“小冷,不是杜叔不相信你。而是杜叔也沒辦法再佘藥給你了,你也知道,那些貴重的藥,杜叔都是現買現賣的,沒有錢,杜叔根本就無法拿到那些藥啊。”
“可是···,這···。”
“小冷啊,你還是先回去想象辦法吧,只要湊夠了錢,杜叔一定去幫你拿藥。不然,就算你拆了杜叔的藥鋪,杜叔也沒辦法啊。”
段天冷緊皺著眉頭,神情焦慮的站在店鋪中。他沒有像那個杜叔說的那樣離開去借錢,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借錢。從小到大,都是他跟他的爺爺相依為命,根本就沒聽他的爺爺說過他有什么親戚。
而且,段天冷的性格冰冷,不善于與人打交道。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朋友可以借錢給他。而且,他所要借得錢還不是個小數目,關系一般的都很難借到,跟別說是那些不是朋友的人了。
所以段天冷此時真的不知該怎么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爺爺死去,這個想法段天冷是想都沒有想過。爺爺對于他來說就是天、就是地,他可以失去一切,但是卻無法失去他的爺爺。他不知道失去了爺爺之后,自己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能干什么。
回想這幾年,他一直拼命的修煉為的是什么,他小小年紀就去參加擂臺賽為的是什么,他一個小孩早上進當鋪,晚上進藥鋪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讓他的爺爺可以多活一段時間。可是到頭來,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爺爺,慢慢的離自己而去,而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么?
段天冷傻傻的站在藥鋪的大堂上,原本就白皙的臉龐,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的,不見一絲血色。唯一一處出現紅色的,就是他那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通紅通紅的眼。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作為一個比大多數男人都還要像男人的段天冷,竟然有一種想要放聲大哭的沖動。
看著段天冷失焦的雙瞳,以及不見一絲人氣的表情。站消瘦中年人并沒有趕走段天冷的意思,雖然段天冷繼續站下去的話,不但不能想道辦法解決問題,反倒影響了他的生意,但是他還是下不了那個狠心趕走段天冷。過了一會兒之后,中年人似乎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剛想走回里屋。
但是就在他剛剛轉過身子的剎那,他忽然間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眼前晃過。原本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啪的一聲金屬敲擊木板的重響,卻讓他一下子意識到剛剛那并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真的有東西飛了過來,而且還敲在了自己的木質柜臺上。
“你好,老板,我這位朋友需要什么藥,你就幫他抓吧。錢算我的,柜臺上的那些如果不夠的話,你跟我說一聲,我再回去取一些過來。”溫遠一邊慢慢的走進藥鋪,一邊指著柜臺上的一個錢袋子微笑著說道。
“嗯?這,你,你是?”消瘦中年人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支支吾吾的問道。
“他知道。”溫遠指了指了段天冷,微笑著說道。
“他?哦,小冷,小冷。”銷售中年喊道“嗯?杜叔,什么事?”段天冷似乎還沒有發現溫遠,甚至連眼角處晶瑩的淚滴都還沒有抹掉。
“小冷,你認識那位小哥?”中年人指著段天冷身后的溫遠問道。
“嗯?溫遠,你怎么在這?”段天冷一回頭,頓時便看見溫遠微笑著站在他的身后。段天冷心中一驚,暗罵自己警惕性實在太低了,然后又是一抹,悄悄的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淚珠,滿臉警惕的問道。
“從外面路過,看見你再這里面,所以就進來看看了。”溫遠聳了聳肩盡量友好的說道。他從段天冷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絲敵意,不過還好,溫遠知道只是因為段天冷的自我保護性很高,而并不是針對溫遠的。
“可是以一個大勢力家族的少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送一個朋友回家唄,她住在這里。”溫遠說道。
“你的朋友?你又朋友住在貧民區?你們這些大勢力的子弟不是一向·看不起我·····。”段天冷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一旁的中年人,卻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小冷啊,這位小哥扔給我一袋錢,說要幫你爺爺買藥。你看?”消瘦中年人朝著段天冷擠眉弄眼的說道。好不容易出現這么一位救星,他可真的擔心段天冷那不饒人的嘴會把救星給得罪了。真到了那時候,那“什么?溫遠,你···。”中年人的話頓時就讓段天冷說不出話來。他的心里面中滿了矛盾,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擁有的尊嚴,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拒絕溫遠的幫助。但是一想到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爺爺,段天冷卻恨不得把溫遠那整個錢袋子都據為己有。
“哎,別想太多啊,借給你得而已嗎,要還的。”溫遠挑了挑眉毛說道。
溫遠之所以說是借給他的,不是因為他舍不得那些金幣,而是為了幫段天冷維護他的尊嚴。他知道段天冷是那種心高氣傲的人,對于別人近乎施舍的贈與,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但是溫遠看得出來,為了他的爺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說給他的話,段天冷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