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還是月明星稀,村子就響起熱鬧的鞭炮聲,惹得雞鳴狗叫不已,家家戶戶亮起燈光,一家老幼統統早起。
二嬸等婦女們早就泡好糖茶,每個人起床洗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喝糖茶,寓意著生活苦中帶甜。大家見面就是新年好,這也是新年的主旋律。接著,就是準備一頓豐盛的,也是新年第一頓,自然不能馬虎,婦女們齊齊出動,廚房全是她們的身影。
“丫頭,跑哪去?快進來幫忙,學點東西,不然以后嫁人做飯都不好,人家嫌棄。”二嬸喊住正要跟其他女孩子一起出去玩的女兒。
“誰說現在女孩子一定要入得廚房的?”楚家婉自顧嘀咕道,不大樂意地鉆進廚房。
二嬸還是農村婦女的思想,作為女孩子,出不了廳堂不重要,但一定要入得廚房,這才是一個女人應該具備的本能,哪怕女兒讀書再多也不例外。
只是她這一喊,連帶著吳家兩個丫頭受牽連,同樣被自己父母留下來,一起到廚房學東西。吳老夫人非常贊同二嬸的做法,她則是傳統思想作怪。
游客們則是入鄉隨俗,同樣跟鄉親們一起做飯,食材都是住家提供的。今天,村民也不賺大家錢,這日子談錢太傷感情。然而,游客也沒讓鄉親們吃虧,給大家派個紅包,多少無所謂,圖個開心。
濃厚的鄉土情味讓他們覺得這新年特別有味道,盡管不大習慣這里的風俗人情,但樸素的味道還是令他們十分享受。
“在這過年,雖然沒有城市的燈紅酒綠,但返璞歸真的氣息真好,少了些許浮躁。”徐子清開口道。這讓他回憶起兒時的記憶,熟悉又而陌生的感覺。
對面坐的是那天談論七大民系的一家。這兩家準備這個新年一起過。
“是呀!這里的年味更適合我們這些老家伙。”另一個老者開口道。
說到年味,很多人似乎滿腹感慨。大部分人都覺得,隨著時代的變遷,年味是越來越淡了。
又或許。有人會問,年味到底是什么?道不清!
其實,年味就是全家團圓的喜樂氣氛;就是晚輩孝敬長輩圍坐在桌前敬的那一杯酒;就是屋外煙花閃耀飄進鼻內的一股幽香;就是媽媽忙前忙后做的一頓大飯中的餃子;就是逛廟會看著舞龍吃糖球仿佛又回到童年的一種享受;就是甭管認識不認識,見面都說過年好的那種友好感覺;就是滿大街掛滿了紅燈籠充滿了祝福話語的那種氣氛…這就叫年味。
不少人認為,中國傳統節日只是存留于父輩記憶里的尤物,已經成為國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壓歲錢水漲船高,變成了負擔,失去了原來祈福去災的本意;廟會辦到商場里邊,實際就是商品交易;群發短信拜年,平均給每個人的情感又有多少?
這兩家的后輩正在逗住家小孩子開心,看著這些小家伙在母親的督促下穿新衣、戴新帽等等。覺得挺有意思。在城市,很多人幾乎都是天天穿新衣,自然體會不到農村這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來,姐姐給你們朱古力糖。”徐家的丫頭拿著一小袋朱古力糖,這些糖做得很精致。外觀就跟金幣,以及金元寶一樣。對小孩子來說,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快謝謝姐姐,跟哥哥姐姐說新年好。”其母親教導孩子。
才三四歲的小家伙奶聲奶氣地說道:“謝謝姐姐!”然后用稚嫩的小手一邊指著現場各位,一邊用不大流暢的語言說道:“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新年好!”
“還有呢?”年輕村婦笑道。
小家伙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手里的禮物。繼續說道:“還有寶寶新年好。”
大家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寶寶是指自己,頓時大樂,全都笑起來。在場老人家等人拿出紅包,給這小家伙派上一個。
屋子稍微大一點的孩子。收到這些糖,全都藏起來。這些糖包裝那么好看,他們都不舍得吃。
“藏哪去?趕緊吃了,別搞得到時候融融爛爛。”那些家長最怕就是這些小家伙將糖果餅干藏起來。一不小心,被他們藏到衣柜里。不到半天,惹來一排排的螞蟻,將衣柜啃成凹凸不平。
一個小丫頭就是不愿意吃,惹惱了其老子,被吼了兩句,小嘴巴一扁,馬上就哭起來。
這回,屋里的元老開口了,尤其是女孩的爺爺,眼睛朝自己兒子一瞪:“吼什么吼?你小子小時候那次不是把好吃的藏起來?連吃過的糖都重新包好。”
朝自己兒子罵完,才變臉一樣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和聲哄起自己的小孫女。
那農民漢子訕訕一笑,見自己老子將他小時候的丑史捅出來,連忙裝模作樣地擺弄家里那臺快成古董的vcd碟機。人家外面,dvd碟機都快過時了。隨后,翻出兩張新年歌碟片,播放著老到掉渣的新年歌。
吃完飯后,一個個孩子們終于耐不住了。他們猶如脫了韁的野馬,三五成群,開始四處拜年要紅包。這幾天,將是他們增加積蓄的時期,他們不會浪費掉。
同時,將年前自己買的小玩具拿出來,小燈籠、小風車等等,今天,也是他們向同伴們炫耀自己的一天。
杰克頓家無疑是最熱鬧的,孩子們最先涌過去就是他家。沒辦法,這幾個外國叔叔最大方,每次紅包都特別厚,甚至還有一份小禮物。
維爾斯的父母每遞上一份禮物,都會抱一下,或者親一下那些小家伙。村里一個老人家經過,連連搖頭:“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呀!”雖然現在楚家寨也經常看見一些男女游客當眾親吻,但老一輩還是不大習慣。
“嗯!一個個排隊,去跟你們嬸子要紅包。”楚家強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口,見那群孩子大軍過來打招呼,點點頭,示意他們要紅包找自己老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