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干什么,怎么能這樣盲目的就進行發覺,陵墓發掘是一項非常嚴肅和嚴謹的工作,是要經過詳細的科學論證才能開展。”
“你們中間沒有一個專業的文物專家教授,只是一群門外漢,怎么就敢隨隨便便下令挖掘?知不知道這樣會嚴重破壞遺跡的。”孫寧里站在一座山丘前面,滿臉悲憤的掃過全場,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烈獅怒聲咆哮。
這座山丘四周都拉著警戒線,線圈里面站著十幾道身影,為首的是一個笑容和藹的胖子。
他肥嘟嘟的臉上橫肉堆成褶子,聽到孫寧里的呵斥,眼底閃爍著一絲寒光,不屑的說道:“我說孫寧里,你要清楚自己的角色,你只是一個給我們打下手的,是一個編外成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卷鋪蓋滾蛋,少在這里裝大個兒!”
“閆局長,我不是在裝大個兒,我說的是實話,這考古發掘和盜墓不是一回事,就算是盜墓也得講究點規矩,不可能說貿然就開挖。”
“你們現在這是做什么?居然開來了挖掘機,是想要強行挖掘嗎?我說過這樣做是行不通的,真的要是做了,會毀掉里面的寶貝。”
“這座陵墓十有是古劍池國某位君王的墓葬,不能被毀壞,那會是巨大的損失。”孫寧里像是永遠不會屈服的士兵,抵死捍衛著這里。
閆局長就是閆連奇,是市文物局局長。
跟隨著他在這里的要么是市文物局的,要么是縣文物局的,至于說到旁邊堆放著的兩輛挖掘機則是從青廉縣城管大隊開過來的,為的就是挖掘陵墓。
聽到孫寧里這樣說話,縣文物局局長孫連周不干,他是緊緊跟隨閆連奇的人,要是沒有閆連奇的提拔,他孫連周早就坐不穩這個位置。
如今看到孫寧里這樣不給情面的強行阻攔,頓時忍不住錯身就站出來,抬手指著怒罵。
“孫寧里你個瓜兒子,閆局長不清楚,我能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之前不就是跟復蘇公司那幫人后面,是一個盜墓賊。”
“不知道你是怎么忽悠的,竟然能從市里要來考古調查者的身份,但有這樣的身份又如何?這是我們文物局內部的事,和你有關系嗎?”
“你一個外地過來的盜墓賊,趕緊有多遠滾多遠,要是再敢阻擾,別怪我們以妨礙執法罪論處!”
“聽到沒有?趕緊從那邊滾下來!”
“麻痹的,真的當自己是一根蔥了。”
“咱們又不是沒有發掘過類似的陵墓,不都大同小異,這個照樣能搞定。”
面對著孫寧里的阻擾,一群人滿臉不屑的呵斥著。對他們來說,不就是文物發掘嗎?
有你孫寧里說的這么夸張和謹慎,你這話簡直就是給咱們下套,想要讓咱們聽你的指揮,做夢去吧!
不可理喻!
簡直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混賬東西!
孫寧里滿臉鐵青,心中憤怒的吼叫。可他不敢再多說,他怕這樣的指責和怒罵說出來后,會將場面更加激化。
即便是現在這樣,他都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可是真的不能讓他們動手發掘,自己已經給蔣山殃打過電話,老師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在到來之前絕對不能讓這里有任何損失。
“閆連奇局長,你是市文物局局長,應該比誰都清楚,損害國家文物是什么樣的罪名。”
“我知道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挖掘,我和你一樣,也都是這樣想的,但凡事咱們總要講點規矩不是。”
“能不能再等等,最多等一天,我老師蔣山殃教授就會過來。我想有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專家教授在場幫忙指點,你不會拒絕的吧?”孫寧里的語氣明顯軟化下來,既然強硬的不行,就只能這樣做。
可誰想換來的卻是閆連奇的不屑一顧。
“少說廢話,今天我是挖掘定了!我已經給市博物館聯系好,只要咱們這邊的東西挖掘出來,那邊第一時間就會開辟展廳展覽。”
“這樣說的話,你總該放心了吧?”閆連奇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所想要的就是政績。
每個人都有贏取政績的形式,對文物部門來說,考古發掘無疑是最直接的。
假如說在自己任內在青廉縣這邊發掘出來一座古劍池國的陵墓,這將是誰都不能抹殺的政績,屆時有這樣的政績在,自己必然是能飛黃騰達。
所以閆連奇才會這么著急的想要挖掘,早點挖掘早點將寶貝弄出來,他就能早點得到政績。
這同樣是青廉縣縣文物局局長孫連周的想法。
這也是在場每個文物局工作者的想法。
難道說他們就不擔心陵墓被毀壞?這個需要擔心嗎?在他們看來有機器在手,又是這樣正大光明做事,他們未必就比那些考古專家們差。
要是說讓什么考古隊過來的話,還有他們啥事?眼睜睜的將政績拱手相讓嗎?
沒誰會這樣做。
所以哪怕是抱著將里面文物損壞幾件的想法,他們都要自己來進行發掘工作。
“閆局長,你非要這樣倒行逆施嗎?”孫寧里睚眥俱裂的喊道。
“嘖嘖,倒行逆施?你倒是會扣大帽子呢!”
閆連奇眼底閃爍著兇光,皮笑肉不笑的冷聲說道:“孫局長,你們這邊抓緊動手吧,等到天黑之前,爭取將陵墓內的東西全都搬運出來,誰要是再敢阻攔,給我捆起來再說!”
“是!”
孫連周奉命就開始安排挖掘機行動,看到閆連奇是鐵心要這樣做,孫寧里一咬牙,直接就躺倒在地面上,躺倒在挖掘機前面,他不會再多說別的,與其說再多的話,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有說服力。
你們不是想要挖掘嗎?好,從我的尸體上面挖過!
看到孫寧里做出這種滾刀肉般的行動后,孫連周哈哈大笑,壓根就沒有當回事,沖著身邊的人吩咐道:“咱們是正常工作,有人敢這樣阻擾,就給我捆綁起來丟到一邊再說!”
“是!”
“你們敢?”
“閉嘴吧你,有掙扎的功夫不如省點勁。”
在三個人的強行動手中,孫寧里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抵抗得住,瞬息間就被捆綁的像是一個粽子。
被捆綁起來后,他雙眼血紅,沖著閆連奇他們就悲憤的怒喝,“閆連奇,孫連周,你們要是敢挖掘就是歷史的罪人,你們最好停下來,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
“動手!”閆連奇懶得搭理沉聲下令。
兩輛挖掘機說話間就要開進去準備挖掘。
警戒線外。
仰首村的人全都在這里觀望,有警戒線在他們是不能進去,但在外面看熱鬧總是可以的吧?不可能說你們在里面挖掘,我們連這點自由權力都沒有。
他們對孫寧里被捆綁是有意見的,這都什么年代,竟然還有人敢這樣做。再說人家說的有錯嗎?我們種莊稼還得靠著技術,難道說挖掘古墓就這么隨意?
“早知道他們是這樣挖掘的話,還不如咱們來做。”
“說的就是,挖掘機哪里有镢頭做出來的活兒細。”
“別多說了,人家是代表政府的,小心言多必失。”
就在形勢千鈞一發的時候,一輛車突然間停在警戒線外,一道冷峻的聲音陡然間響起。
“住手!全都給我停下來!”
這道聲音是那樣洪亮,以至于穿透人群過來,直接在操控員耳邊炸響。
挖掘機的齒輪高高揚起,戛然而止。
“是誰喊停止的?哪個王八羔子敢管閑事,敢干擾公務!”孫連周滿臉怒火,轉身就氣呼呼的喊道,眼神里充滿了怒色,像是一頭窮兇極惡的惡狼。
“閉嘴!”
閆連奇好奇的轉過身來,當他看到是誰在喊話后,渾身一個激靈,沖著孫連周就怒聲呵斥。
然后一路小跑的靠上前來,站到蘇沐面前畢恭畢敬的說道:“蘇書記,您怎么會在這里?”
竟然是市委書記!孫連周嚇得后背冒出冷汗。
蘇沐深深的望了一眼孫連周,沒有計較他的無禮和瘋狂,直接無視掉走過去。
這種無視帶來的威懾力更加恐怖和驚人,讓孫連周嘴唇唰的就慘白,身體不斷顫栗,隱約中有種隨時都會摔倒的跡象。
“蘇書記,你總算來了!”
被捆綁成粽子的孫寧里在看到蘇沐的瞬間,忍不住興奮的大聲喊叫起來,而在看到他竟然被這樣捆綁后,蘇沐怒火轟的燃燒,轉身沖著閆連奇的鼻子就冷漠的呵斥。
“閆連奇,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這樣做?你怎么就敢捆綁住孫寧里!別說孫寧里是我安排過來進行考察的人,就說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有什么樣的資格和權力這樣束縛人家的自由!”
孫連周嚇的冷汗直冒。
閆連奇何嘗不是如此?他正承受著蘇沐的怒火,忙不迭的彎腰賠禮道歉的說道:“蘇書記,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是這個孫寧里在干擾我們挖掘陵墓,甚至不惜以死相威脅,所以孫局長他們才會將他捆綁起來。我們并不是有心要這樣做的,我們怎么會知法犯法?”
尼瑪的閆連奇,賣老子賣的這個利索!
孫連周心底惡狠狠的罵道,事情真的是我想做的嗎?要是沒有你的命令我敢這樣做。
你下命令的時候,這么多人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怎么就能這樣顛倒黑白,把臟水都往我身上推呢?
蘇沐一道冰冷的眼神射過來。
“是這樣的嗎?”
孫連周張嘴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