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為者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龍脊別院的最深處,幽雅安靜,除了陣陣夜風掠過,吹起的花開花落,就連蟲鳴聲都沒有。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中,整整一面墻上懸掛著的全都是監控屏幕,整座龍脊別院的任意角落全都一覽無余的呈現其上。
在這里,就能隨時掌握大小事宜。
和那些普通的監控設備不同,這里的監控全都用的最先進的設備,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毫厘畢現,仿若面對面一樣。
婁議簫此刻正站在這里,望著面前的女子,神色恭敬中帶著些許崇拜,就如同看著心中的神祗。
這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件古色古香的宮廷旗裝,里面是一襲淡藍色的鑲紫長裙,外面是一襲月牙白的手工綢裙,腰間輕束著淡粉流蘇腰帶。
裙擺和袖口襯著的金絲滾邊,充分彰顯出雍容華貴。
一頭秀發梳著經典的發髻,一根精雕細琢的紅木簪隨意斜插。
修長雙手正把玩著一塊核桃大小的玉佩,凝脂般的膚色和羊脂白玉是交相輝映,渾然一體。
她擁有著一張無可挑剔的容顏,誰看到都會驚為天人,但最醒目的還是那雙丹鳳眼,微微瞇縫中散發出一種不可褻玩的高貴冰冷。
誰碰觸到她的眼眸,都會覺得無法直視,從而自慚形穢。
她就是長城俱樂部的執掌者,是龍脊別院的女主人,是九家共主的愛新覺羅鳳凰 面對著屏幕中正在上演的一幕對峙畫面,鳳凰表現的淡然安靜,從容篤定,絲毫沒有半分慌亂和忐忑。
“小姐,這事擺明就是王嵋鐘故意挑起來的,幕后主使者應該就是秦政,他是想要借機生事,逼迫咱們表態。”
“看來秦政這家伙想要吞并咱們長城俱樂部之心,到現在都沒有退去啊。”婁議簫眼底閃爍著寒徹冷意,一針見血道。
“秦政這個人野心太大,格局太小。”鳳凰點點頭,平淡說道。
“小姐點評的是,可現在怎么辦咱們要不要出面呢”婁議簫瞥視著屏幕問道。
“出面干嘛,咱們不必去管”
鳳凰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弧度,望向蘇沐的眼神充滿玩味,緩緩說道:“能讓算無遺策的白家這樣力挺,能讓軍神家族徐家如此力保,我倒很好奇這個風云人物蘇沐,最后會折騰出什么動靜。”
“只怕到時候難以收場,這兩撥人沒有誰是善茬兒。”婁議簫微微挑眉說道。
“哼,都不是善茬兒,難道說就能在咱們的地盤鬧事既然鬧事就自己解決,我龍脊別院不會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鳳凰傲然道。
“我明白了。”婁議簫轉身離開房間。
鳳凰繼續盯著屏幕,雙眸就沒有離開過蘇沐的面龐,幽幽說道:“蘇沐,你下面會怎么做和秦政當面翻臉還是私下解決”
“不過和你相比,我更加討厭秦政。秦政,你想這樣逼我臣服,做夢去吧”
“今天我就借著蘇沐之手,讓你也嘗嘗被打臉的滋味。蘇沐啊蘇沐,你只要能幫我做到這事,給你點甜頭又有何妨”
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在鳳凰嘴角浮現 回到剛才的對峙場中。
面對著王嵋鐘的憤慨傾訴,蘇沐微微搖了搖頭,從徐龍雀旁邊走出,凝視著秦政淡然說道。
“今晚是長城俱樂部舉辦的開放日活動,大家都是應邀而來的,秦政,你有必要將事情攪成這樣嗎借著王嵋鐘惹是生非,這種手段未免有些下作”
“不要跟我說,你不清楚他是什么德行,你真的認為靠著這種卑鄙下流,無法無天的人就能讓全場信服”
“小心沒有辦成事情,反而是被這條惡狗狠狠的惡心到,得不償失的事情還是別做為好。”
“還沒請教你是”秦政面對著站在眼前的蘇沐,突然間這樣說道,這話說出的同時,徐龍雀和白灼嘴角露出一抹輕視。
白榜更是當場不屑的喊叫起來,“我說秦政,特么裝的有點大了吧你竟然說不認識我大哥”
“嘖嘖,你要是不認識的話,那才是天大怪事,我敢說,全場誰都可以不認識,你卻絕對清楚。”
“白榜,小心禍從口出。”秦政眼神陡然冷徹,射出兩道凜冽精光。
“我就是這樣,有本事你殺了我還不讓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啊”
“就算聯合國秘書長也不能禁止我的言論自由,你又算什么東西比潘吉文還要霸道不成”白榜不以為然的挑起眉角。
“你”
秦政右手攥緊,手背上青筋暴露,但卻很好的控制住這股怒意,升起的同時便死死壓制住。
“秦政,你不認識我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咱們之前沒有過任何交集。但你現在問我是誰,我可以告訴你,也請你豎起耳朵仔細聽清楚。”
蘇沐在將所有人的眼光全都吸引過來后,隨后說出的話,引爆全場一片嘩然。
那些站在秦政旁邊的人,已經有人開始輕輕挪動腳步疏遠,望向蘇沐的眼神流露出一種渴望和期待。
“我叫蘇沐,和你秦家有過兩次接觸,第一次任職華州省錦繡市市長的時候,曾經讓你秦家的秦韶敗走,將一個叫做公孫綠綺的女人依法逮捕。”
“第二次是我現在任職環保部,三要素司司長的時候,剛剛在中原省將你秦家秦獵掌管的鑫海藥企依法查封。”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秦韶是你的弟弟,秦獵是你的叔叔,我和他們都有過交集,確切的說都是不好的交集,可你居然會說不認識我。”
“好吧,看來你們秦家內部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團結,發生這么多事你都不知道,或者是置若罔聞了。”
“不過有意思的是,我剛進來時聽到一句話叫做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
“你身邊既然有夏迎春在,那么公孫綠綺這個扮演鐘無艷的角色,應該也是你的身邊人吧你的人犯事你都不清楚秦政,你這個秦家人的心未免有些太大”
蘇沐平平靜靜說完這番話后,雙眼無所動容的平視過來,他清楚的捕捉到秦皇只能面部肌肉的抽搐,嘴角露出幾許冷笑。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總喜歡高高在上的裝b貨,現在看你如何解釋看你如何堵住眾人之嘴 你沒有看到嗎這群旁觀者看向你的眼神,已經明顯變的懷疑和蔑視。
一個連這種事都不敢承認的秦政,值得他們效忠嗎秦政心底怒火燃燒特么的蘇沐,你竟然敢這樣揭短你怎么就不按照常規出牌在這種公共場所,在這種往來無白丁的聚會上,你不是應該和我和顏悅色的討論這事和我在笑里藏刀中交鋒嗎你怎么就這樣打開天窗,單刀直入呢 秦政最大的短板是什么是資歷,是在官場中的官位。
和蘇沐這個從基層走到現在,貨真價實的正廳級干部相比,他差得遠呢。
他清楚的看到身邊人在聽到蘇沐自報家門后都開始變色,都開始逐漸疏遠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向蘇沐表露忠心耿耿的丑陋面孔。
處事不驚大將之風 秦政在心底默默念誦,強迫自己從怒火中平靜下來后,哈哈大笑著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蘇沐,沒錯,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就能對上號。”
“蘇沐,照你這么說,咱們還是很有緣分”
“對啊,很有緣分的事。我現在就想,既然已經收拾過秦韶,秦獵,公孫綠綺,那么下一步會收拾誰呢”
“秦政,你給我說說,你們秦家還有誰值得我重視”蘇沐淡然一笑,瀟灑自如的問道。
“噗嗤”
白榜沒有忍住,噗嗤著大笑出聲,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大哥,整個秦家,要說誰最有踩的資格,當然是這位秦大少爺了。”
“沒有看到這群人都是怎么圍著拍馬屁的人家秦政可是能將秦韶和秦獵都不當回事的主兒,你說踩起來不是更有感覺嗎”
秦政眼底怒火翻涌 “白榜,你敢羞辱秦少,我和你拼了”王嵋鐘迫不及待的獻殷勤,忍著手臂傳來的疼痛,掙扎著就要撲過去。
“嵋鐘,稍安勿躁,今晚是我為你討公道,你別激動。”秦政虛偽的安撫住王嵋鐘后,挺直腰板,望向白榜的眼神散發出一股陰森,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頭猛虎即將出閘。
“白榜,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閉嘴”
“呦呵,沒有我說話的份兒秦政,我很想問問,你這話是啥意思是說我連王嵋鐘都不如,還是說我白家在你眼中不堪一擊。”
“你秦政這樣說,是代表秦家向我們白家宣戰嗎”白榜不退反進,吊兒郎當的反唇相譏,唇角凝聚的那么譏誚愈發濃烈。
“白榜,你不要過分”秦政臉色微變冷喝道。
“過分”
白榜的嬉皮笑臉陡然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宛如深淵般冷酷的寒徹神情。
他雙眸似電般盯著秦政,咬牙切齒的說道:“秦政,別人不清楚我卻對你的底細了若指掌,你敢說我過分”
“更過分的事情你都做過,怎么你是想要讓我當著眾人的面,將你做過的那些丑事揭穿嗎好啊,你若想我便成全你”
秦政臉色唰的陰沉,陷入沉默。
旁觀者面色驚詫。
蘇沐看向白榜,眼神若有所思,看來這家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