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花容失色,渾身顫抖,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瞪大雙眼凝視著眼前這位面目猙獰的男人。
這真的是昨天晚上還在床上和她輕聲細語,柔情滿滿的朱建璋嗎?他怎么會變的這么殘忍兇暴?
還是說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昨晚見到的那些,以前以為是真的那些,統統都是虛假的偽裝。
秦言捂著被扇紅的右臉,像是一只可憐兮兮的小貓,帶著些許委屈和悲憤顫聲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阿璋,你糊涂了嗎?我是秦言,是你最愛的女人啊!”
“狗屁最愛的女人,秦言,你真的以為我和你在一起,是貪圖你的美色嗎?是真心喜歡你嗎?我看你真的是胸大無腦的婊子!”
“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擁有什么樣的身份地位,難道會貪婪你一個人的美色而放棄整片森林?你不會到現在還天真的認為我會和你結婚吧?”朱建璋像是一條瘋狗,狠狠踢著面前的茶幾怒聲咆哮。
“你說什么呢?”秦言臉色唰的慘白如紙。
“我說我只是喜歡你的美色,只是想要和你上床,只是想要氣馮慎那個笨蛋而已。哈哈,沒想到你還真的上當受騙。”
“說真的,馮慎在我眼中都比你要重要,要不是想要將馮慎死死的攥在手心,你覺得我會當著他的面和你秀恩愛?那些純粹都是為了蒙蔽他。”朱建璋哈哈大笑,狀似瘋狂。
“你…”
秦言突然感覺整個人生在這刻瞬間塌掉,周身寒徹,像是噗通掉進冰冷刺骨的深淵冰潭似的,一種說不出的畏懼和膽怯彌漫開來。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和馮慎之間的感情,你們大學時候多登對,可都因為你的愚蠢,現在化成泡影。”
“別的不說,我現在命令你馬上聯系上馮慎,我要知道他的下落!”朱建璋懶得虛以為蛇的解釋半天,上來就是咆哮著直奔主題,血紅的雙眼布滿血絲,宛如隨時隨地都會爆裂。
“你要找馮慎?你找馮慎做什么?”秦言下意識的問道。
“我找馮慎自然是有事要做,趕緊給我聯系他!”朱建璋不耐煩的喝叫,仿佛秦言只要敢猶豫,便會繼續動手。
秦言看到朱建璋此刻的模樣后,心里冒出一股驚懼,不敢反抗,低聲說道:“我也不清楚馮慎會在哪里,我手機里已經沒有他的號碼。”
“你知道的,我跟了你后,就再沒有和他聯系過,我們絕交了。”
“絕交?絕個屁交!你必須給我找到馮慎,找不到我要你好看!”
朱建璋轉身怒氣沖沖的離開,走到門口時冷聲說道:“今天之內我不管你用什么樣的辦法,必須聯系上馮慎,做不到的話,哼,你也別想好過!”
秦言噗通蹲坐在地,如喪考妣。
“原來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他所說的話全都是騙我的,他想要的就是得到我的身體,用來刺激馮慎的。”
“馮慎,難道說我以前是誤會你了,你說的那些都是對的,我到底該怎么辦?”
秦言大腦一片漿糊!
蘇沐的行程并沒有因為遇到秦言而有所變化,他下午就和舒秦三人碰頭,然后出現在瑞祥化工工廠前面。
望著這座輝煌壯觀的大門,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只知道搞這些門面工程,有建造這座大門的錢,拿來投入到環保設備上不比什么都強!”
“說的就是,據我們調查,這座大門的造價頗為不菲,選用的都是高檔材料,成本估計超過兩千萬!”
“嘖嘖,瑞祥化工將這么多錢都投入到這種門面工程,卻不愿意為工廠工人的身體健康考慮,實在是無比虛偽,可笑至極!”舒秦瞥視著大門不屑道。
“走吧,咱們沿著工廠走走,你們說發現了排放污水的暗道,在哪里?”蘇沐深呼吸一口氣后問道。
“就在那邊!”
聽到蘇沐說要去暗道,舒秦三人頓時精神振奮,想到自己早上的發現,他們都感覺來的太值當。
只是沒想到瑞祥化工做事會這樣肆無忌憚,竟然敢將化工廠的污染用水就這樣肆意排放。
化工廠西北方向三里處。
這里是一條干枯的河流,從表面上看是發現不了任何端倪,就是隨意散落的鵝卵石,到處擺放著的枯樹枝。
但只要站在這里稍微多上一會兒,就會聞到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味,再多待會,甚至有可能會眩暈。
“我們能發現這里,其實也很湊巧,是這里一個當地老百姓說的。他說其實他們都清楚,瑞祥化工排放污染物的暗道就通到這里。”
“以前更過分,是直接就排放到河里,那條河被污染的已經不像樣。后來因為各地都在抓環保,神都市這邊就將那條河查封,還大張旗鼓的說瑞祥化工是建設好了新型的環保設備,所以不會再有污染。”
“其實當地人都清楚,瑞祥化工哪里那樣做了,只不過是建造了一條暗道,將污染物全都排放到這里來。”
“所以看似完好的河面,實則里面早就爛透。他還說以前這里的人都吃地下河的水,現在沒有哪個村敢這樣做,全都是吃的自來水。”
在舒秦的解說中,蘇沐站到河邊,鼻端果然是聞到一股刺鼻味道,他眉頭微皺,低聲說道:“你們留在這里。”
話音落地,蘇沐就直接跳下河岸,站到河底后開始沿著鵝卵石四散游走,每走出一步,他臉上的神情就凝重一分。
舒秦剛才說的沒錯,這個地底絕對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沒看到嗎?連一根雜草都沒有的情況下,還有什么樣的植物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頑強生長呢。
這些枯枝垃圾堆相信是用來做掩飾的,要是被誰調查的話,瑞祥化工也能直接推搡,說這里和他們沒關系,有味道也是城市建筑垃圾生活垃圾散發出來的。
蘇沐很快就折回,回到岸上后,沖著舒秦肅聲說道:“你們有去過瑞祥化工的工廠里面嗎?”
“沒有!我們進不去,瑞祥化工好像是知道督察組要過來的消息,所以說平時門口盤查的特別嚴。”
“不是工廠內部人員的話,根本就進不去,不但大門口是這樣,據說里面還增設了巡邏班,為的就是杜絕有人翻墻進去。”舒秦有些難以忍受這里的刺鼻味道,臉色微變著說道。
“咱們走吧。”蘇沐察覺到舒秦和簡無憂的異常后,轉身帶著他們離開。
坐進車內后,他沉思了下說道:“這樣,工廠內部的事情你們就不要管了,只要等到督察組過來,隨時都能進去,沒誰敢阻擾。”
“有這個功夫,咱們不如去瑞祥要修建的那個電池廠轉轉,看看附近村民的情緒,聽聽他們的意見。”
“好!”
只要是蘇沐下達的命令,沒誰會反對。何況現在已經是周末,周一整個督察組就會過來,屆時瑞祥化工必然得乖乖接受督察。
還真的不相信,瑞祥化工有什么樣的辦法,能夠在這兩天內就布置下來瞞天過海之計。
等蘇沐他們來到那處電池廠的建設地時,發現情況比他們想的還要嚴重。
這里村民的對抗情緒已經非常強烈,只不過是被壓制住。上面有命令,誰要是敢亂說話,就別怪將你抓進去。
至于說到電池廠,給出的也是權宜之計,說的是不再破土動工建設。
但真實情況是什么樣,誰也不敢保證!
將所有資料全都搜集齊全后,已經是接近晚上,蘇沐四個在外面隨便吃了點飯后就準備回半弦酒店。
誰想就在這時朱槐笛突然攔住舒秦和簡無憂,沖著蘇沐肅聲道:“蘇少,有危險!”
有危險?
舒秦和簡無憂不解的順著朱槐笛的手指望過去,瞳孔都不由緊縮。
在他們面前的胡同中,在微弱路燈的照耀下,一個男人玩命般的向前飛奔著。
他時不時的往后瞧兩眼,跑起來更加迅猛。期間雖然說有踉蹌著差點摔倒在地,但他卻是咬緊牙關,不為所動的繼續跑著。
一個驚慌失措玩命逃跑的人,肯定是有所畏懼。
而他畏懼的竟然是背后緊緊跟著幾個人,這幾個人瞧著就不像是好人,他們有的拿著蝴蝶刀,有的拿著棒球棍,有的則撿起路邊的石頭丟過來。
在他們眼中,前面逃命的家伙根本就是甕中之鱉,想都別想能逃掉。
“蘇少!”
“司長!”
朱槐笛和舒秦急聲問道,想要等待蘇沐下令,可這時候的蘇沐在看到前面逃跑著的人是誰后,臉上唰的閃過一抹冷意,雙腳立刻挪動,迎上前去,在那個男人即將摔倒的瞬間扶住他。
男人此刻氣喘吁吁,臉色蒼白,身體因為恐懼和透支極度虛弱,要不是蘇沐攙扶的話,肯定會當場摔倒。
而在被蘇沐攙扶住后,他腦袋垂著,但卻調動著僅存的力量喊道:“別攔著…你們快走…小心被他們傷到…”
“老馮,馮慎,是我!”
蘇沐攥緊男人肩膀沉聲喊道,而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男人緩緩抬起頭。
看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蘇沐時,他眼中閃爍出亮光,有點回光返照的意思,呼喊道:“蘇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