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霧霾比較嚴重,所以嘉錦高速全面封路,蘇沐和關魚要么乘坐高鐵要么開車走省道。
想著反正也沒有多遠,他們就選擇開車回去。反正有人作伴聊天,也不怕路途無聊。
一個小時后,兩人便開進了錦繡市地界。
省道某個愛心驛站服務點。
因為要給車加油,所以蘇沐就減速開了進去,加好油后,關魚突然指著前面好奇的說道:“蘇哥,那邊好像出什么事了。”
蘇沐順著關魚的手指看過去,發現前面的確有一群人在吵吵鬧鬧,他便將車停好后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好!”
服務點外面。
季東和韓春梅是一對在外打工的夫妻,他們是錦繡市紫陵縣人,在外面打工的時候有了一個小孩,叫做季夏至,今年四歲了。
因為每年春節忙到最后幾天,回家都買不上火車票,所以他們的選擇基本上都是騎摩托車回家。
今年也不例外。
但他們兩個怎么都沒有想到,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季夏至會惹上這種麻煩事。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就是季夏至剛才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在地,雙手本能的抓向旁邊,結果就將一個穿金戴玉,臉上涂抹著厚厚粉底的中年婦女大衣給抓臟了。
這個婦女當場就不樂意了!
“這是誰家的小孩,是你們家的吧?我說你們是怎么看孩子的?沒有看到他把我的衣服弄臟了,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買的嗎?”
“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是打工的,真的是沒素質!沒看到這里是停車場嗎?我的車就在這里,非要往這里走,你們這是擺明想要惹事還是想要碰瓷?”
涂脂抹粉的中年婦女不依不饒的大聲喊道,面頰上浮現的是厭惡憤怒的神情,聲音尖銳的瞬間就將四周的人都吸引過來觀看。
她一邊喊叫還一邊捂著鼻子,望向季東家三口就像是看著流感瘟疫般厭惡。
“哇哇…”
季夏至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當場就嚇得哭喊起來。
“小寶別哭,媽媽在呢。”韓春梅臉騰地就變紅,蹲下身趕緊摟抱住季夏至安慰著。
“這位小姐…”季東在旁邊剛說出這話,便被中年婦女蠻橫霸道的打斷,抬起手臂指著季東的鼻子就罵。
“你說誰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女士,真的是抱歉,我們家小孩剛才走路可能崴著了,所以才會碰到您的衣服。”
“您放心,您的衣服被弄臟是我們的錯,多少錢我們出!”季東趕緊解釋道。
“哼,多少錢?”
中年婦女瞥了眼季東,高傲的抬起眉頭,尖銳的說道:“你想要賠錢的話也行,我這件大衣是從國外進口的,買的時候還是托人才買到的,是意大利純手工制造,全世界就有這一件。”
“你不是想要賠錢嗎?好,十萬!只要給我十萬,這件衣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韓春梅臉色頓時蒼白。
季東更是心驚膽顫。
四周圍觀的人眉頭也不由都皺起來。
十萬塊錢一件大衣?你真的是敢獅子大開口!有你這樣的人嗎?就這樣的大衣,別說十萬,就算是三五千都未必有,充其量也就是一二千的貨色。
你張嘴就要人家十萬,還有沒有良心?
“這位大姐,您看我們是出去打工回家的農民,我們都沒有錢買車票,是騎著摩托車回紫陵縣的。”
“小孩子不懂事弄臟您的衣服,我們愿意賠,但您不能欺負我們什么都不懂。十萬塊錢一件衣服,怎么可能?再說您這也只是臟了,又不是給您弄壞,洗洗花不了多少錢的。”
“您看我們給您五百行嗎?”韓春梅在外面做的是商場服務員的工作,一眼就能辨認出來這位中年婦女衣服的大概價格,但想到這事畢竟是季夏至做的不對,她也就咬咬牙準備咽下這口氣。
五百可不少了,干洗十次都夠了!
“對對,我們愿意賠錢,五百塊錢。”季東急忙附聲應道。
“多少?五百塊錢?我說你們沒有病吧?我十萬塊錢的進口純貂皮大衣,你們竟然就想給我五百塊錢?”
“天底下有這么好的事情嗎?想都別想,啥都別說,十萬塊錢,一個子都不能少。”
“你們要是敢少給我錢,咱們就報警!還有我給你們說,我老公就在那邊上洗手間,他要是回來有你們更好受的。”
“他可是個暴脾氣,所以你們趕緊賠錢!”中年婦女無視掉韓春梅的話,驕傲的像是一只開屏孔雀,肆無忌憚的喊價。
這話說的讓四周觀看者頓時看不過眼。
“我說大姐,咱們差不多就行了。”
“說的就是,你的這件衣服真的值那么多錢嗎?別瞎說。”
“人家愿意賠五百塊錢就可以了,非要難為人家農民工做什么?再說你沒有看到人家是騎著摩托車回家的嗎?”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加起來也不值五百,愿意給你這么多就夠可以的。”
“干什么,吵什么吵,你們全都給我閉嘴!這有你們什么事!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嗎?”
“我告訴你們,這事誰敢再說話,小心我找你們麻煩。”中年婦女聽到四周旁觀者說出的話后當場就炸鍋,像是一只炸毛母雞般,狠狠的掃視一圈,擺出一副隨時準備開戰的姿態。
“我說你這人什么素質?怎么說話呢?”
“找我們什么麻煩,我們找你惹你了嗎?”
“我就是這樣說話的,怎么得吧?難道我衣服被人弄臟還不能說兩句話?”
“再說這是我和他們的事情和你們有關系嗎?他們是農民工又怎么樣?又不是我讓他們去做的這個?”
“一群沒有文化沒素質的打工仔,就知道瞎占小便宜,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群家伙!”
“啥也別說,就是十萬塊,你們要是誰想要給他們一家出頭,行啊,給我十萬塊!”中年婦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尖叫著就開始和所有人對峙吵架。雙手叉著腰,不依不饒。
看到她這種架勢,旁觀者都是滿臉怒意,卻也出奇的沒有誰再站出來挑釁,看向她的眼神流露出鄙夷。
“老公!”恰好就在這時中年婦女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丈夫后,嗲聲嗲氣的喊道,等到那位走過來,她便添油加醋的將事情敘說一遍,最后憤憤不平的說道。
“老公,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我的這件大衣可是你從國外買給我的,人家珍惜的很,總不能被他們這樣弄臟了!”
“對,絕對不能!”
這位所謂的老公是個光頭,脖子里面帶著一個很粗的金項鏈,手指上帶著金戒指,就連一顆門牙都是用金子鑲的。
剛張嘴說話,便散發出一股囂張狂妄的氣焰,指著季東就不屑的吼道。
“喂,我媳婦剛才說的很對,這件衣服就是從國外進口的,花了大價錢的。瞧你們的窮酸樣也不像是能拿得起十萬塊錢。”
“這樣吧,看在你們可憐的份上,便宜你們一半,拿五萬塊錢出來。給我五萬,這事算完,要是拿不出來的話,嘿嘿,實話告訴你們,在錦繡市我的門路通天,廢了你們都沒事!”
季東臉色更加驚恐。
沒想到中年婦女就夠夸張的,這位冒出來的大金牙老公更是夠嗆,張嘴就是五萬,不給的話就要廢了人。
這都是些什么人。真的當我們老實就好欺負嗎?一股不甘心的怒火從季東心底冒出,他再看向大金牙時,已經沒有剛才的怯弱,多出的是一種悲憤。
“我說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媳婦做過營業員,她穿的衣服是什么樣的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大衣撐死了不會超過二千塊,我們都愿意賠五百給你們買件新的,還想怎么樣?”
這話不說還好,剛說出來大金牙當場發飆。
“放你的狗臭屁,閉上你的烏鴉嘴,這衣服是我從國外買的,什么就值二千塊?你哪只眼睛看到只值這么點?我警告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沒有人把你當啞巴,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扇你!”
“就你們這窮酸模樣,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的給我說這些,說的好像自己多厲害似的,狗屁!”
“你們要是一眼就能認出來我的貂皮大衣成分,還用騎摩托車回家?還用帶著這個小崽子出來鬧事?”
“我說你們是怎么當爹娘的,就是這樣給自己孩子樹立榜樣的?我要是你們非羞死不行!有你們這樣的爹娘,將來這個小雜種也不會是好東西!”中年婦女言語尖酸刻薄的喊道,這番話說出,全場嘩然,所有人看向她的神情鄙夷蔑視。
季夏至可憐兮兮,委屈的拉著韓春梅的衣角,害怕的說道:“媽媽,我怕!”
韓春梅一把摟住季夏至,眼淚委屈的流下來。
“你們欺負人!你們欺負我們兩個也就算了,憑什么這么說我家小寶?他還是個四歲的孩子,嚇著他怎么辦?小寶,媽媽在這里,不怕,不會有事的!”
全場怒意燃燒。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突然間從人群中傳出,“這位大姐您別哭了,別和畜生一般見識!”
畜生?
哪個王八蛋敢罵我,大金牙頓時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