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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袖善舞,挑撥離間。
楊逍奉現在的做派就是這樣,這種做派不是說現在才開始,而是很早之前就這樣,確切的說從他上任那天起,這就是他的工作重點。
和以前的張琛相比,楊逍奉做事更加急功近利。這是魯莽嗎?當然不是,這種做派反而是正確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表明態度和立場,讓談睿明白楊逍奉的忠誠之心。
只是你忠誠是你的事,耍滑頭耍到我身上就是在自討苦吃了。
面對楊逍奉的質疑,蘇沐神情未變,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后,斜眼瞥視過去,淡然說道:“楊秘書長,你想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對,我想大家都要知道。”楊逍奉眼神玩味著問道。
“行吧,這個原因我原本就準備在市委常委會上說出來的,如果大家都想知道的話,那我可以先說說。”
“不過逍奉秘書長,你未免太心急了,難道就不能多等會嗎?這種急躁的性格在工作上是要不得,會容易出問題的,不過相信你也能意識到這個不足,以后改正就行。”
蘇沐漫不經心的敲打了兩句后,掃過全場平靜說道:“楊秘書長說昨晚的行動,我沒有提前通知各位,是對你們的不信任,其實這話說的太沒有道理。”
“因為昨晚的行動,看似是咱們錦繡市市公安局在主持,其實真正主持大局的是公安部緝私局領導,他們要求行動的時候必須保密,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這并非是不信任,實際上我對在座各位同志都非常信任。”
“至于說到楊秘書長詢問的市委不知情,這件事我的理由更簡單,因為在這之前我曾經三番五次的給談書記打電話,要求就唐古醫藥總裁唐古的事進行匯報。不過談書記說他能為唐古擔保,唐古是正直無私的企業家。”
“那么楊秘書長,我來請教下,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是沒有匯報過嗎?匯報過談書記卻是這種態度,我又怎么好多說什么?”
“而且打電話的時候,郭冒晟副局長就在身邊,他見狀后,要求我為了保密,不允許再通知任何人。”
“事實證明,保密條例是對的,我們將唐古醫藥連根拔起,查獲了整整一集裝箱的麻皇。一集裝箱啊,楊秘書長,你清楚這么多麻皇要是流出去能制造出來多少冰毒嗎?到時候又會荼毒多少無辜的百姓?”
楊逍奉臉色唰的漲紅,宛如豬肝,他怎么都沒想到蘇沐會說出這個理由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唐古醫藥的事情就是談睿在背后撐腰的,談睿都將話說到那種地步,蘇沐又怎么好直言不諱呢?
要是談睿轉身就把這事泄露出去,豈不是會導致整個行動計劃失敗?那責任誰來負責?
要命的是,在這之前談睿和楊逍奉說的是要盡可能的避免和唐古醫藥有所交集,他也是這樣做的,在外面布置的手段,說的都是談睿和唐古是沒什么關系。
可如今蘇沐說出來這個理由,頃刻間就將楊逍奉之前的布置全都推翻,他能夠想象到,等到會議結束后,等到每個市委常委面帶著譏誚冷笑,將會上的聽聞說出去后,整座錦繡市是如何看談睿笑話的。
想到那一幕,楊逍奉就周身寒徹,看向蘇沐的眼神充滿惱怒和憤恨。
這些話你蘇沐原本是能不說的,為什么非要當著大家伙的面說出來?難道說你就是這樣維護領導班子團結的嗎?
這刻的楊逍奉完全忘記,這事根本就不是蘇沐主動說起的,而是你楊逍奉跳出來挑釁,是你逼著人家蘇沐說出來的,現在鬧成這樣你想拍拍屁股當沒事,想推卸掉責任,可能嗎?
唰唰,所有市委常委看向楊逍奉的眼神流露出不屑和蔑視。
大家能坐在這里,誰的智商會低?誰能比誰笨多少?從楊逍奉最開始主動發難質問的時候,他們就都清楚他的用意,只是沒有誰在意。
因為他們相信蘇沐是絕對能應付的,而事實證明蘇沐不但是能應對,而且是如此漂亮的反擊,擊殺的楊逍奉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楊逍奉,你和蘇沐斗,簡直弱爆了!
“逍奉同志,我希望以后有什么問題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問,你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有些事情不說,并非是故意要對你隱瞞,而是你沒有權限去碰。”
“還是我剛才說的那話,做事務實低調點,總歸是沒有壞處的,別這么草率冒失,否則指不定哪天,就會犯了錯誤,可是要影響前途的。”蘇沐不緊不慢的說道,這話說出,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刺進楊逍奉的心臟,讓他窒息的同時,卻有無可奈何。
反唇相譏嗎?難道還嫌不夠丟人?
楊逍奉深呼吸一口氣,將那種憋屈壓制住后擠出一絲牽強笑容說道:“蘇市長,我想談書記當時肯定是沒有想到唐古是這種人渣敗類,畢竟他的身份確實是咱們錦繡市投資商,而在知道后,這不立刻就召開市委常委會討論嘛。”
這就算服軟!
其余市委常委對視一眼,了然于心。
你要是覺得事情就此結束的話就錯了,沒有道理楊逍奉展開攻擊后,蘇沐做出反擊,其余那些站在蘇沐這邊的人就都會保持沉默。
按照常理來說,反擊的第一人是徐炎,畢竟他和蘇沐的關系是眾人皆知的,可這次偏偏沒有等到徐炎反擊,坐在末位的工業園區黨工委書記張琛便挑起眉角,眼神清泠的掃向楊逍奉,唇角浮現出一抹不經意的冷笑。
“楊逍奉同志,你在擔任市委秘書長之前是做機關部委工作的,很有可能對市委秘書長的工作范疇和權限認識不到位,所以才會在市委常委會沒有開始之前,問出這種荒謬的問題。”
“認識不到位不要緊,抓緊學習就是,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作為你的前輩,我是很樂意指點的,很樂意幫助你全面掌握市委秘書長的權限。”
張琛無視掉楊逍奉有些臉色的面龐,自顧自的說道:“你在這里說什么話都無所謂,畢竟蘇市長是家長,是能容忍你的放肆和離譜,但要是說不能盡快熟悉工作職責,出去后再說出不該說的話,那時候就沒誰能幫你了。”
“無人幫你就算了,你畢竟是咱們錦繡市的市委秘書長,代表的是咱們錦繡市的顏面,總不能被人嘲笑咱們錦繡市!”
“我…”楊逍奉心口堵著一口淤血,難以散掉!
麻痹的,我這是怎么了?之前被蘇沐教訓就算了,如今你張琛也要踩上一腳不成?你是站在蘇沐那邊的,但要不要站的這樣徹底?
你還敢當著大家伙的面對我指手畫腳,我要是就此忍耐,今后還怎么在錦繡市立足?被這股憤怒情緒主導,楊逍奉張嘴就要反擊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推開,談睿大步走進。
所有喧嘩聲全都消失。
楊逍奉果斷閉嘴,不敢多說話。這要是被談睿知道自己剛才犯下的錯誤,肯定會更加惱怒的。想到自己在無形中已經給談睿形象抹黑,楊逍奉忽然有些坐立不安。
而談睿對這一切全然不知。
蘇沐他們自然不會說破,只是每個人望向談睿的眼神多出一種玩味味道。你做夢都不會想到之前發生的事。
那么我們就很好奇你召開這個會議會說出點什么來?是支持蘇沐還是反對蘇沐?是支持著的同時挑刺,還是有別的舉動?
一時間,會議室陷入安靜的等待。
當坐到中央位置后談睿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波動平靜下來,他明白只要自己還坐在這里,就沒誰能挑釁撼動。
即便蘇沐獨斷獨行,最后不照樣得向自己匯報嗎?唐古醫藥的事情即便自己不說不解釋,又有誰敢往自己腦袋上潑臟水?
談睿的眼神不經意從蘇沐身上劃過后,微笑著說道:“各位,臨時將你們都喊過來開會,只有一個內容,那就是討論唐古醫藥被查封對咱們錦繡市招商引資的影響。”
“唐古醫藥事件我想在座的各位還有不清楚的,而這事蘇市長是具體負責人,肯定最清楚,那么蘇市長就請你和大家說說。”
果不其然,談睿就是要就這事做文章。
聽到談睿的問話,蘇沐坦然回視,緩緩說道:“唐古醫藥是一家披著羊皮的惡狼,明面上是經營中醫中藥材收購,實際上卻是另有丑陋行為,做的是走私生意。”
“其中走私麻皇只是咱們當場抓獲的一項,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涉嫌違法的行為,為此我才下令將唐古醫藥查封,將唐古抓捕,將麻皇全都起獲。事情基本情況就是這樣,談書記,你請繼續。”
這就結束了嗎?
談睿不由愣神,我讓你說是讓你好好的說說,多多的解釋下,最起碼是要將經過說出來,要將你沒有報備就擅自動手的事情說出來,可你現在這樣是怎么個意思?是在說你的行動是無可挑剔的嗎?還是說你的做法是對的嗎?你要這樣輕描淡寫,我下面的戲怎么唱?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談睿眼底閃過一抹寒光,繼續微笑著說道:“蘇市長,我想大家伙還想要聽聽繼續的經過,你不能說的再清楚點嗎?”
“比如說唐古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收到情況?收到情況后為什么沒有給任何人說?而且涉及外商投資企業,為什么沒有向市委報備?”
這話問出,所有市委常委臉色古怪。
楊逍奉表面鎮定坦然,內心卻是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