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討論的只能發生交通意外,有囚犯越獄這件大事。
雖然說沒有確鑿證據陸星才是越獄的,但同樣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越獄的。在沒有辦法拿出肯定結論的情況下,當然是怎么夸張怎么刺激怎么說。在所有人看來肯定就是越獄才有話題性,不但是大街小巷,就連論壇和媒體都開始就這事進行了報道,一時間整座嵐烽市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更加離譜的是,在市政府家屬院外面,同樣蹲守著不少記者。他們都在等待著黃麗英的出門,要不是因為知道陸武還是副市長,沒有誰敢貿然行事的話,陸武肯定會被層層包圍起來的。
然而就在這種轟動中,蘇沐的沉默卻是讓所有人都跌破眼球,紛紛猜測著其中原因,卻又猜測不出來。
一整天就在這種喧嘩熱鬧的氛圍中悄然結束。
陸武下班后就回到家中,他這一天已經做好準備面對狂風驟雨,但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蘇沐居然沒有主動打電話詢問他,孫如海也沒有來過電話,即便是省里面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說這背后是有什么更大風暴在醞釀嗎?陸武心中其實是揣測著的,就在這種揣測中他回到家里。
黃麗英蹭的就沖上前去,攔住他的道路,急聲問道:“咱們家小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說這事是你做的?你已經將小才給救出來?”
不能怪黃麗英如此激動,她從陸武離開家門后心情就沒有能平靜下來,直到后來發生撞車沉河事件后,她的心情就更加波動不安。
她很想要給陸武打電話,卻知道他這時候未必會接聽,在這種擔憂焦慮中。黃麗英總算等到陸武回家。她現在心中只有一種期待,一種希望這事真的是陸武做的期待。
因為那樣陸星才最起碼還能活命。
“噓。”
陸武將手指放在嘴邊,目光謹慎小心的掃視著房間,他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
雖然說這是他家里,但誰知道發生這事后。家中會不會被監聽。以前是沒有人敢這樣做,但現在卻未必。陸武不想要留下任何把柄,因此在黃麗英詢問時,就沖她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就走到書房中,坐在椅子上后隨意問道:“今天我出去后,有人來過咱們家沒有?”
“沒有。”黃麗英搖頭道。
“你確定沒有人過來?”陸武緊聲問道。
“當然確定,這個還有什么可值得懷疑的地方嗎?我自始至終都留在家中,我從來就沒有出去過。有人來沒來我能不清楚嗎?”黃麗英有些不解陸武怎么不說正經事,光是岔開話題,她臉上的焦慮神情越來越明顯。
“你趕緊跟我說說,那輛警車是怎么回事?小才現在怎么樣了?”
“警車的事你不用去管,你只要知道小才現在很安全就成。”陸武還是沒有準備憋著這事不說,因為要是不說出來的話,黃麗英再急出什么三長兩短,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真的?”黃麗英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隨后又趕緊捂住嘴巴,剛才臉上的憂慮神情一下消失不見。
“他現在在哪里?”
“閉嘴。”
陸武厲聲喝道。隨即壓抑著聲音沖黃麗英搖搖頭,“我就知道告訴你后會這樣,你怎么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要知道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這事的性質有多嚴重,會嚴重到掉腦袋的。你不用知道事情的具體過程。只要知道事已經做成就行。”
“你給我牢牢記住,從現在起你還要保持哭喪著臉的模樣,要讓外人都見到你是如何的傷痛欲絕。你要將小才當成死了來面對,懂不懂?”
“懂懂,我明白。”黃麗英擦了擦兩眼的眼淚忙不迭的點頭。
“還有你趕緊準備好護照。過兩天我會以你需要散心為理由,送你離開出國。到時候你就能見到小才,至于說到到時候再怎么做,我會和你們聯系的。聽好,現在是咱們家的關鍵時期,絕對不能亂。”
“小才做出來蓄意謀殺蘇市長的事情,你要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痛斥其行為,同時,呼吁社會能饒恕他的罪過。同時希望市里面能全力搜救,要找到小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懂嗎?”陸武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吩咐著,他不想要黃麗英有任何疏忽,這些都是致命的點,都必須銘記在心。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黃麗英破涕為笑。
只要陸星才活著就成,其余的都和黃麗英沒有關系。
一夜悄然而逝。
當第二天太陽升起后,有關陸星才的尋找工作仍然在進行,只是這種熱度相比昨天來說,無形中已經降溫不少。
這就是社會現實,沒有什么事是能夠一直持續升溫不消退的,在將公眾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后,這事就會悄悄降溫。當然降溫的只是社會輿論,市公安局這邊卻是絕對不會有絲毫懈怠,他們將尋找陸星才當成了頭等大事,不但是打撈,同時也將陸星才當成是潛逃分子對待,整座嵐烽市外松內緊的進行著巡查。只要是有任何蛛絲馬跡,都會被市公安局盯上。
市政府。
蘇沐一如既往的出現在辦公室中,他坐下后剛想要翻閱文件,誰想到桌上電話便響起來,接聽后那邊傳來的是關云渡的聲音。
嵐烽市發生這種事情,作為省長他是必須要過問一下的。
“你們那邊陸星才的事情到底調查的怎么樣?他到底是死了還是畏罪潛逃?你們有沒有說法?還有就是,他要是逃走的話,你的安全怎么辦?他能夠做出一次那種舉動就能再做出來,你要小心謹慎才是。”關云渡擔憂著問道。
“省長,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證據足夠證實陸星才是被人劫走的。”蘇沐緩緩道。
“什么?真的是劫獄?”關云渡怒聲道:“是誰?誰有這么大的膽量,誰敢這樣做?如此明目張膽的做這事,真的認為可以無法無天了嗎?這事你們必須徹查,要是說你們嵐烽市的公安力量不夠的話,省公安廳能支援你們。總之這事要是不能夠查個低底掉的話,絕對不能罷休。簡直就是目無法紀,沒有絲毫畏懼了。”
在這種暴怒中,關云渡怒意翻騰。
“蘇沐,你給我說說,心里到底有數沒?”
“省長,還是您知道我,了解我。這事我心里有數,您就不要擔心了,這事我會處理好的。到時候不管是誰在背后策劃的這事,都會乖乖的現出原形來。任何敢做出公然挑釁政府和黨威嚴的舉動,都要承受對應的懲罰。”
“還有就是您剛才說到的我到底會不會害怕,我實話告訴你,一點都不害怕。您說他們不過就是一群心術不正的家伙,就是一群藏頭藏尾的匪類,面對他們我需要有畏懼心理嗎?不但是他們這些躲在暗處的人我不怕,即便是那些站在明處,想要和我玩弄陽謀的人,也別想能逍遙自在,他們的好日子很快就要結束。”蘇沐斬釘截鐵的話語,第一次說出來的心聲,讓原本還有些焦慮的關云渡一下就變的輕松起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一個會甘于沉默,會被人算計的主兒。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沒錯,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行的端、走的正,就沒有誰能威脅到你。我是你的堅強后盾,有任何人想要陷害你,想要給你制造麻煩,想要威脅到你的生命,我都會為你伸張正義。”關云渡明確表態。
這雖然和最初與周奉前商量的細節有些不同,不過這不算要緊,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懂的變通不是。
“多謝省長關心。”蘇沐由衷感謝道。
“還有就是這次警察汽車拉力賽的事,我聽說你準備帶隊前往京城競爭吧?”關云渡笑著問道。
“嗯,我是會去京城,但卻不是帶隊做這事的。我要去京城跑一個項目,至于說到這次拉力賽的事,我們嵐烽市有人專門負責。”蘇沐笑著解釋道。
“孫如海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這事明明交給你處理是最好的,他卻讓別人來牽頭。蘇沐,我給你說這事在省里面我和杜書記是交流過的,他的意見是這次的拉力賽務必要在西都省內有個賽點,至于說到是在哪個地級市的話,他是無所謂的,他要的只是西都省的名氣能夠打響,我這么說你懂了吧?”關云渡不輕不重的拋出來一個任務。
只是這些話,蘇沐就已經知道,關云渡和杜審言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公安部警務督察局副局長的身份,知道自己在公安部是有關系的,不然他怎么會說出來這種話。
什么叫做只要在西都省有個點就成,至于是什么地級市,他們這兩位省內大佬是不在乎的。想到這個,蘇沐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推卸掉責任的。
“省長,我向您保證,我盡量促成這事,至于說到賽點的話,我當然是會為嵐烽市爭取,這點還請您和杜書記能夠諒解。”蘇沐同樣拋出自己的底牌。
“嗯,我說過任何一個地級市都行。”
“好吧,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就這樣,祝你旗開得勝。”
蘇沐掛掉電話,想到明天就要動身離開嵐烽市前往京城,他就在稍作沉吟后,撥出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