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勁有如長鯨喯水,龍騰虎躍,奔馳如電,一個竄騰,旋空一繞,瞬間扎向來勢洶涌的劍氣!
呼啦!一聲,空間先是驟然一縮,卻又突然之間,極度膨脹,爆發出了澎湃的浪潮,紊亂卷開。
幸好早在開始的時候,古博通等人便已有先見之明,為了不要每次都驚動他們出手,也為了不讓不該插手的手插手,他們在比拭臺周設下了禁制。
滾滾雄渾的氣浪沖到右側,全被禁制擋住。
饒是如此,只見那臺周的四處空間全被龜裂,像是破碎的鏡面一般,場面極其的瘆人,好多弟子都嚇得不由自主往后退。
“啊!張少宗跟著嘶咆一聲,聲音歇斯底里,整個人陷入一種瘋狂的樣子,入鄉隨俗而一直都未剪的長發根根據飄起,有如瘋魔亡君出世一般,他的后背空間突然爆炸了起來。
不過,正是他身體中沖出來的氣浪極其的強大,以至于空間收縮擠壓,便有如爆炸形成了一個個奇怪的浪渦。
撲哧!隨著張少宗氣勢再變,原本被壓倒的拳勁再次錚耀起來,音聲驚天震耳,竟然直直的將劍光悍動!
“哼,去死吧!”梁荏怒吼,挾起全身的力量,就算面前是華山,也要一劍劈山,劍光耀眼刺目,劍威霸猛無敵。
一劍裂,欲將張少宗劈成肉沫子。
澎湃的劍光滾滾有如悶雷聲,聲聲撕裂,如若千馬同騰,聲勢之浩,驚天震聵!
來勢之威,足有欲往裂而絕不退之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拼一拼內勁!就算你得到了朝遷棁的加注又如何,我豈會懼了你!”張少宗念頭一想,心橫意烈,身體的中每一處骨骼,每一寸肌膚中所蘊含的力量,都被他導引,灌入到了手中。
無情劍法,橫生而息!
“死也無悔!”隨著張少宗狂喝,手中的力量全部涌入劍中,水藍色的劍光平地一聲炸響。
噗拉!
熠熠的光輝之中,一個‘情’字,竟然從光芒之中一閃,由小變大,速度極快,也僅僅是一個恍眼。
“情!”看臺上,幾人都驚了,裁月云納納念道:“劍法之中竟然蘊含著一個‘情’意,好怪的劍法,好怪的劍法。”
“為什么不是別的字,偏偏是一個‘情’字!”懿蘭也微微的吃驚。
“劍法藏字,他這是將自己的心念都寄于劍法之中,此子…此子…難怪此子劍法如此霸道。”古博通微微驚愕。
卞厲鏤也皺起眉頭,又在點頭又似乎在疑惑什么,總之神色古怪。
朝遷棁和涼遒杭兩個人則是一臉的黑線,他們怎么也料想不到,張少宗的劍法之中竟然會意含一個‘情’字。
“是‘情’字“無情師兄這到底是什么劍法?看不懂,看不懂!”獨孤傲納納的搖頭皺眉。
“劍法藏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他到底是什么人?”鎮猊驥幾個臉上露出了絲絲的懼色。
隨意劍法出去,無悔之意更遠超了死意,劍光崩裂得外邊的禁制都在顫抖,仿佛也在害怕這劍法的強勢一般。
一股如山丠般的劍浪壓過來,就算梁荏現在身上有朝遷棁的加持的修為,也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令他心中發怵,生出膽寒之意。他拼命壓下心中的懼意,咬著牙與張少宗搏上最后一擊!
若說獨孤傲和張少宗的一戰是激勵的,倒與這兩劍比起來,也略微的遜色,張少宗當時畢竟未下狠手,而這一劍,他是用盡了自己最后一分力量,毫無任何保留的劈了出去。
那時,張少宗只記得自己在劈出那一劍的時候,身體有種被抽空的感覺,仿佛沒有骨頭,在了一灘軟肉。
他只記得那耀眼的一劍,驚鴻四野,睥睨一切,他依稀還記得兩道全光相撞的那一刻,光芒錚開,好像比煙花要美艷許多,但是最后他卻閉上了眼睛,只感覺到了天地動蕩,像是起了地震,也不知道是多少級,感覺地面有如船面一般劇烈的搖晃起來。
當張少宗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屋頂還是自己家的屋頂,當然是兩千年后流云峰上家的屋頂,床還是自己的那張大床,人,周圍還是沒有一個,更沒有曾經睡在他身邊的人。
輕輕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旋即門扉被推動傳出了吱呀一聲,再跟著張少宗熟悉的那張臉從門外晃進了他的眼里。
“師兄,你醒了啊!”燕輕笑道。
張少宗眉頭一皺,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疼,再從床上坐起來時,發現自己身體的每一寸骨骼就像是脫臼一般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師兄,你剛剛醒,別再動了。”燕輕見他臉上痛得肌肉都在抽搐,連忙說道。
“啊…”張少宗重嘆一口氣,這才舒服許多,抬起頭來看向燕輕,道:“那一戰,結果如何?”
“梁師兄死了!”燕輕在說話的時候,話神之中閃過一絲恐懼,回憶著那天那驚鴻一劍,令他頓時生出幾分畏懼。
“死了?”張少宗并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倒是皺了一下眉頭,“我那一劍應該殺不死他,他怎么死的?”
“不會啊,可門外里傳出來的消息是你一劍劈死了梁師兄啊。”燕輕一怔,對于張少宗的話顯得有些吃驚。
“是嗎?”張少宗倒很是平靜,道:“我昏迷幾天了?”
“一天。”燕輕回道。
張少宗運起太乙無極訣,頓時一驚,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像是木械一般運作,太乙無極訣竟然比平常慢了十倍不止。
“不可能!”張少宗大驚,連忙坐定掐起法訣,可是不論如何,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內腑竟然越來越慢,像是生了銹的機器,動作起來極其的生硬。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張少宗頓時大驚,整個人像是瘋子一樣,驚眉怒目,雙目猙獰。
本來燕輕就對張少宗已經生了懼意,再看到張少宗這個樣子,燕輕嚇得一哆,虩虩道:“無…無情師兄,你怎么了?怎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張少宗并沒有理會燕輕,而是瘋狂的大吼,樣子極度的瘋狂,再配上那一頭長發倒有幾分嚇人的樣子。
“師兄…師兄…”燕輕喊了好幾聲,可張少宗依然沒有反應,而是突然之間,整個人面紅耳赤,呼吸困難,像是中了毒似的。
燕輕一驚,瘋狂的向門外跑去。
“以后你若是要見他,來我峰上便是。”卞厲鏤笑著對林慧雅道。
剛才林慧雅便來看過張少宗,不過張少宗沒醒,她一個人雖然很想久呆,但礙于自己的身份,便離開了,恰巧碰到了卞厲鏤回來,于是與卞厲鏤說上了兩句話。
林慧雅還沒說話,卻是燕輕急急忙忙的邊跑邊喊:“師傅不好了,不好了!”
卞厲鏤看燕輕像是在被狗追一樣,迅速的奔跑,不由皺起眉頭道:“慌什么慌,修為兩年了,還這點本事,遇事就著急,你的修為都哪去了?”
“不…不…”燕輕咽下了幾口口水,干咽道:“師傅,無…無情…無情師兄…”
“他醒了嗎?”林慧雅見燕輕說話結結巴巴的,不由搶了去。
“不…不是…不是啊。”燕輕結道:“出事了,無情師兄出事了!”
“什么!”卞厲鏤一慌,一馳絕塵,話聲還未落,人就已經沒影了。
“出什么事了?”林慧雅也是一慌,雖然問了燕輕,但整個人還是化作一道白影,飛速的馳向張少宗的房間。
燕輕看著二人離開,這才淡定下來,苦道:“師傅還說我修行不深,自己還不是如此驚慌。”
卞厲鏤迅速沖到張少宗的房間,卻看見張少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臉紅得像是燒紅的鉻鐵一樣,更有縷縷白煙從臉上冒起。他一慌,一手抓起張少宗的手,握住他手中的脈博,整個人頓時一僵,眉頭緊皺,“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林慧雅跟著也沖了進來,看到張少宗的樣子,她一對鳳眼睛眸子睜得比銅鈴還大,急道:“卞師叔,他怎么了“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怎么會!”卞厲鏤暗暗念道:“難道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到底怎么了?”林慧雅顰蹙秀額,著急恐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到張少宗此狀會如此擔心,但她不能否定,自己確實是擔心,這是發自心靈深處的感覺。
“他的全身凍結,血脈,身體,內腑,全部都凍結了。”卞厲鏤驚道:“這…這似乎…似乎…”
“卞師叔,似乎是什么?”林慧雅急得都緊崩著臉。
“走火入魔了!”卞厲鏤最后輕輕的說了這幾個讓他痛心疾首的沉重字眼。
‘走火入魔’幾個字,就像是刀子一樣插在了林慧雅的心里,讓她整個人都僵了住,臉色如冰。
同樣,卞厲鏤整個人也不顯好,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深深的凝望著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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