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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八章 運氣

  豎著耳朵傾聽片刻,確定沒有任何聲音,俞清瑤又靜靜等待了大約一炷香功夫,才緩緩的挪動著。//78無彈窗更新快//此刻她手腳酸軟,提不上力氣——可恨賊人不知用什么迷藥,記憶在眼前一片黑暗就停頓了,接下來發生什么半點印象也沒有。現在什么時候,身在什么地方,她一無所知。憑著強烈的求生,咬破了舌尖,疼痛是最好的提神藥,同時滿嘴的血腥味刺激到她。喘息片刻,用積攢的力氣緩緩的爬了出去。

  這里大約是一個洞口。順著風向大約爬了半個多時辰,才隱約見到一點亮光。鼻嗅到風兒吹來泥土的氣息,越來越腥,可俞清瑤的眼睛卻越來越亮,精神也越來越振奮,那迷藥的酸軟后作用似乎消失了,拼了命的爬著。手肘破了皮,滲出血絲兒她也不知。

  是誰要謀害自己?俞清瑤一直問。她太大意了,答案顯而易見。

  是誰謀害了沐天華,就是誰要害自己!試問,那賊人害死了她的母親,無論是做賊心虛,還是斬草除根,都絕不會放過自己。恐怕她對天發誓沒有為沐天華報復的想法,人家也不會相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人敢冒著得罪皇帝的風險,害死了沐天華,就不會在意設局弄死一個小小的安樂候夫人。一了百了,伺候高枕無憂。

  這個時候,俞清瑤唯一能確認的是,新皇不是那個直接下手的人。惠太妃——太后也不是。后者不會,因她死了,景暄勢必不能善罷甘休。景暄不善罷甘休,豈不是等于長公主和惠太妃的矛盾激化爆發?這太不明智了。女人之間的斗一般都是暗斗,似太后、長公主這般身份的,放到明面上除非是打算至死不休了。太后是那么蠢的人么?她就算再不喜歡自己,也會以極大的耐心忍下。至于新皇,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基,正是需要皇室中人擁護的時候。一定不樂意長公主第一個站到他的對立面。此外,她俞清瑤是一等侯爵夫人,同時還有一個郡主的封號,一旦消失會引起多大的紛爭?再說她跟沐天華…畢竟是親母女。死了一個親娘接著死女兒,人人都知道有問題了,新皇怎么會在這個關頭下手?撇開這些都不談,才登基不久就弄出人命案,被人查出的蛛絲馬跡,得不償失啊。

  想到這些,俞清瑤反而安心了。

  她終于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最大的擔憂是什么了。

  若沐天華死于端王和惠太妃之手。那真相之類根本不要管,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吃好喝的在家等著,或者天天祈禱——祈禱自己的小命能多活兩天。皇帝要人死,還怕找不到理由和機會?誰都護不住她。那可真就應了一句話——天大地大,無處容身。

  幸好,不是端王和惠太妃直接動的手。默認和直接動手是有很大差別的。直接動手,最后一絲溫情撕下。那什么情分都沒了,與沐天華有關的一切都要倒大霉,尤其是她長得跟母親相似。無處可逃!可若是前者,就證明端王或是無奈、或是迫于形勢,不得已選擇犧牲前情人。這種犧牲,可能他也不愿意,經歷了一番抉擇。所以雖然放棄了,也會感覺到痛。哪怕有一丁點不甘、不情愿呢,就足夠讓她的小命在重重壓力下存活。不用擔心皇帝那一天,看她不順眼,隨便找個理由也把她給咔嚓了。

  不是皇帝和太后,還能是誰呢?

  莫名的。在洞口顯出光亮時,俞清瑤想到了原端王府的兩位側妃娘娘。阮氏,阮星盈。謝氏,謝尹寧。阮星盈是她的好友,最好的姐妹,便是她們姐妹之間出了問題。彼此不能坦誠相待,相信阮星盈也絕對不會下手對付自己。這么說,只有嫌疑——謝側妃了。

  想想也是,謝側妃有兒有女,可年華老去,沒了寵愛!還有誰會比她更嫉妒沐天華,更害怕皇帝登基后冊封沐天華?那樣,她頭頂上壓著太后、皇后不說,還要擔心家世勝過她的阮賢妃,以及寵愛更隆的沐天華,地位岌岌可危。不為她自己,也會為她的兒考量。

  如此一盤算,竟然找不到比謝貴妃更符合的人!

  要怎么對付生育了皇和皇女的貴妃娘娘,俞清瑤一點頭緒也沒有。旁的都不說了,現在最關鍵是找到回去的路,平平安安回到侯府,到時從長計議!

  從洞口爬出后,下方是一塊小小的臺階,水流莫過,有青青的綠草搖曳。俞清瑤試著把腳伸過去,穩穩的踩住了,才把整個人的重量放上去,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她的神經緊張,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生怕被人發現,好在綁架她的人并不“正規”,商談了幾句就出去了,大約是覺得她不會逃跑?或者跑不遠?

  若是跑走了又被抓回去…不管了,先逃命再說。

  從臺階再往下,就進了一條不寬的小溪,還不到膝蓋深。四周的草色十分青翠,水質也清澈,若了平時俞清瑤或許還有幾分心情欣賞,這會除了逃命也想不到其他了。順著小溪走了半個多時辰,越走越是無力,心跳飛快,眼前有金星直冒。難道是餓的兩眼發花?

  不對。饑餓的感覺是肚空空,咕嚕嚕的叫——她不是沒有挨過餓啊!餓個一天半天的,也不會讓人無力到走路都不行。再咬了一次舌尖,用痛楚逼迫自己提起精神,奮力的往前。這回,倒是走了一段路程。可惜沒堅持多久,便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忍不住雙手抱胸,自己給自己多一份溫暖。

  然后,俞清瑤低下頭,看見水中的倒影,她的面容,艷麗如花,霞飛雙頰。

  怎…怎么么…

  俞清瑤不可置信的睜大眼,俯下身,仔細看著自己…準確的說,是小溪下半掩埋的尸體。好半天,驚悚的感覺才直沖如她的大腦,眼前所見跟大腦理解的東西混而為一。不用多下命令,身體有自己的主張,俞清瑤的兩條腿飛快的奔跑著,跳出小溪往逃。

  若是不走,還好些。那小溪的清澈程度,可知“尸體”并不多,否則早被污染了。逃到外面,才發現越來越多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樹林里,外面一片氤氳瘴氣。俞清瑤若不是有前世跟洪水奮斗,親眼見過洪水過后一片家園損毀,尸橫遍野,餓殍無數的場面,恐怕立時就崩潰了!

  她瑟瑟微微,拼命讓自己鎮定,一步步的走出著尸體堆。手肘上的傷口,早就止住血了。

  就這么機械的走,機械的邁著步伐,俞清瑤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停,停下來說不定就是她的死期!

  她還不甘心啊,比前世更多的不甘心!

  前世她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除了對那在喜堂上害死她的仇人外,沒有其他執念。可今生,她還有風流倜儻的詩仙父親,還有雙目失明卻待她如珠如寶的夫君,還有最親近信任的胡嬤嬤,還有那么多的身后事沒有交代,她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

  小樹林種著各種樹木,并不高,偶爾有鳥雀飛過,倏倏的踩著樹枝,飄落幾片樹葉。這里看不到什么太陽,也辨別不了方向。俞清瑤的精神已經快到臨界點了,她知道自己生病了,病的很厲害,跟死人堆里的小溪水泡了那么久,又在尸體堆中呆了那么長時間,大概是…被傳染了吧。

  前世不是又一陣鬧瘟疫么,倒是聽學過醫術的人提過,不能跟患病的死人多相處,否則也要得病。對了,怎么會有這么多尸體…難道說?瘟疫來了?

  俞清瑤仰著頭,看著密密的林蔭下唯一滲透的一點陽光,嘴角微微彎了一下,倒了下去。

  得得!

  馬車停在豐山的外圍。穿著盔甲的一名兵士小跑到一輛馬車前,半屈膝稟告:“回稟侯爺,就是這里!豐山附近的三個村鎮經過‘安德堂’的大夫確診,的確有瘟疫發生。當地的族老就請了義莊的人,把尸體都堆放這里了!”

  “這里?”

  一只粉底朝靴落下,踩著隔板,主人仰頭看了一眼密密的樹林,“這里倒是沒有人煙。安全么?左右沒有村家的話,放火燒林吧!”

  “是!”

  下完命令,這位看起來頗有權勢的人晃了晃頭,自言自語道,“唉!早前聽太醫院的提及,洪水干旱都不怕,就怕會有瘟疫。一次瘟疫,不曉得有多少人喪生。就連大夫自己也躲不過。”還沒說完,就聽見天上幾只飛鳥撲扇翅膀飛過。

  要不怎么說“無巧不成書”呢。若放火燒了林,怕是俞清瑤就得無聲無息的死了——正中那幕后兇手的本意。可不知是她的運氣,還是…旁人的幸運,一只喜歡彩色的鳥兒在俞清瑤身上夾帶出半截綁著手肘的綢出來。

  “咦,什么鳥,叫聲這么清脆悅耳!”

  一抬頭,就看見一縷湖綠色的綢飄落。

  王鑾怔怔的看著,疑惑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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