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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著俞清瑤跟沐天華是嫡親母女,杜氏不好多談,只是緊緊握著外甥女的手,感概萬分——誰能想到,八年前那個年僅十歲,大膽妄為又偏激固執的小女孩,會成長為重情重義、勇敢聰明的女,成為她全家的救命恩人?當初她覺得丈夫心軟,對女孩兒太過寬容。//78無彈窗更新快//如今看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有當日的“好”,才有今日的回報。
患難見真情,沒有這場大難,杜氏冷情的性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她對俞清瑤的觀感,最多年例節禮送得豐厚些,以視不同。但此刻,禮物能表達嗎?再多的感謝也不能啊!只是兩眼含淚的望著外甥女,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好孩,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嫡嫡親的女兒!”說罷,用帕擦拭了眼角——即便是親生女兒,又有幾個在娘家落難的時候不顧一切的伸出雙手?而俞清瑤肯,并且做成了,杜氏不知道其中具體的情況,但想想期間的兇險處,當真從心里認了這個女兒!
私心想著,哪怕俞清瑤不愿意認她為母,她今后也只有掏心掏肺的,恨不能回到八年前噓寒問暖、體貼備至!
俞清瑤詫異的睜大雙眼,見杜氏一片真情流露,那么真摯,忍不住鼻頭一酸。“舅母…”
“好孩,你舅舅沒白疼你一場!他是真心待你,只是脾氣性情…不適合官場。他一點也不知道你暗中做過的事情,所以,你別怪他!”
“清瑤明白。清瑤怎么會怪舅舅?”
俞清瑤的聲音哽咽了——說真話,她這些天的郁悶根本不是“做了好事無人知曉”,希望別人如何如何感激。而是不被人理解!被當成外人似地隔開!杜氏在沒有人告訴的情況下,猜到了真相,還親自上門。她所有的埋怨都化解了。
“在金陵知道舅父舅母下了牢獄,清瑤當時只想著救人的念頭,別無它念。只要舅父舅母和表哥平安。清瑤再無所求。”
“好孩!”杜氏更加感動了。別人說這話,杜氏或許以為是“矯情”。可俞清瑤說的,她完全相信。畢竟當時整個安慶侯府被查封了,以前來往人家避之不及,哪肯幫助?俞清瑤若不是一門心思救人,怕是丈夫和兒現在還在牢里呆著!
若說以前,杜氏對俞清瑤的性格固執、喜歡男裝種種有些許的不滿,那現在。她是徹底改變了!尤其問明白救人的過程,她更是感嘆,幸好景暄雙目失明,默許了外甥女以男裝出現的身份。幸好外甥女聰慧果決、執拗勇敢,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否則,簡直不敢想象后果!
杜氏是空著手來的,沒有攜帶任何禮品——她來的目的,明著是走親戚,暗地里是認女兒。走親戚的話。以現在安慶伯府的混亂情況,能備什么像樣的禮物?而認女兒,更不需要了,只要一顆真心!
“好孩。別怪舅母沒把你做的事情告訴旁人——咱們女人,再聰明再能干,都比不上一個‘賢惠’的名聲。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連你舅舅,我也忍著沒說。就讓他糊涂的以為別人做的吧!而你表哥,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樣,早把你當成親妹妹…”
“舅母,清瑤明白的。”保護她才為她著想呢。
杜氏再次拍了拍俞清瑤的手,兩個人,心靈第一次如同“母女”靠近,只覺此刻壓根不需要更多的言語,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一個是只生有獨,第一次發現有女兒多么好,貼心小棉襖啊!另一個是自幼缺乏母愛,沐天華那樣的母親…提起來都讓人難為情吧。雖然之后誰也再沒提起“認母”的話,可彼此心中有了默契。
舅母,不也是“母”么?
誰說外甥女就不能當成“親生”來疼了?
俞清瑤跟杜氏的關系有了本質的改變。原來的客氣不見了,越是相處,關系就越發融洽。杜氏一腔誠意,對俞清瑤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人生的經驗教訓、管家心得,甚至女人小日那點事情也再三提點。感情,不就是這么一點點累積的么?你用真心,我也用真心,怎么可能處不好?
越來越熟悉了,俞清瑤才試探著問了一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前世,杜氏在生活起居上待她極好,一應待遇比得上嫡出千金,唯獨為了打消她對沐薄言的想法,接杜芳華來小住,很是打擊她的自尊。到后來,杜芳華也沒嫁給表哥,表哥另娶了家世門第一般的表嫂。
這件事,讓俞清瑤根本無法理解。也是從那時起,她覺得舅母畢竟沒有血緣關系,待她只是面情。
誰曉得,杜氏的回答讓人意外。
“唉,說穿了也沒什么。為了下一代,為了孩。你跟阿吽是表兄妹,血緣關系太近了。舅母怕你們成婚,將來生下的孩有問題。”
會有什么問題呢?癡呆,聾,五官不正,手腳不全…什么都有可能。
當然,嫡妻不能生,也可以讓侍妾生,但杜氏的看法跟其他侯府夫人不同。正妻所出的嫡就是嫡,庶再多也比不得。再說,身為女人,若是沒有親生的兒傍身,那該多么悲哀!
原來杜氏根本不是對她有意見!也不是怕外甥女做媳婦不好管教。那杜芳華也是同樣的原因拒絕了。俞清瑤知道后,真是又喜又悲。悲的是自己前世小心翼翼,以為哪里得罪了舅母而不知情,煩惱了很久;喜的是舅母是個真體貼寬容的——不然她默許了婚事,將來受苦的還不是自己!
杜氏還提到了一件事,
“…侯府的后花園只有女眷才得進入。舅母的娘家兄長出面告發,這事必定是我那娘家嫂的算計。細想想,她剛嫁過來我也出嫁了,平時里相處不錯,也沒什么利害關系,她之所以要陷害我們侯府上下,恐怕是為了芳華吧!
當初她有意親上加親,把芳華許配給阿吽——親上加親固然好,可生下殘疾的孩,我們做長輩的痛苦,你表兄和芳華何嘗不是一世拖累?于是我就婉拒了,想著以芳華的人品出身,怎么尋不到好人家?何必非要嫁過來?
誰知道,后來芳華竟然做了齊世的侍妾!唉,她不思反省教育女兒失當,還來責怪我,認為是我耽誤了她女兒的幸福!后期上門漸漸的少了,只有瑤兒你在國公府當家時來過。那時芳華跟國公府里的春姨娘同時懷孕,她讓我與你說:想辦法把春姨娘胎打掉,讓芳華一家獨大。
我拒絕了。再怎么也是一條性命,她不讓自己女孩兒背上人命官司,憑什么讓瑤兒你來下手?這話我斷斷說不出口。只勸她,既然芳華已經做了妾侍,要么認命,要么想辦法讓齊世松口,寫了放妾文書,不拘在哪個廟里待上幾年,勢頭過了再遠遠的尋可靠人家發嫁了,不失為一條出路。最后,鬧得不歡而散。”
原來背地里還有這么一出,俞清瑤恍然。
多年的芥蒂一掃而空——單憑杜氏不肯用“幼年撫養”的恩德逼她對春姨娘下手,就足夠贏得她的尊重。見到多少女,偏幫娘家都掏空了夫家。杜芳華可是舅母杜氏的親侄女,比自己而言親多了!
杜氏的品行正直高潔,幾乎無可指責,相比空有美貌品德上盡是漏洞的沐天華…俞清瑤覺得自己越來越偏向前者了。甚至忍不住的想,若她是杜氏親生的,那就好了。
感概中時光飛逝,轉眼又過了三五日。且說這一天是五月十八,錢氏的…冥笀。前世,落魄的她跟錢氏相依為命過,所以這一天記憶深刻且心情非常低落。
但這輩錢氏還活著呢!有什么好難過的!俞清瑤一大清早撫著胸口,感覺急促的心跳,不停的勸說自己。可隨即,她怔怔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眉梢一皺,不知怎么想起舅母的話,
“親上加親,不是好事啊!孩…四肢不勸、五官不正…癡呆兒…”
天啊,她怎么這么遲鈍!這么明顯的事情竟然忽略了!
“嬤嬤!胡嬤嬤!”
“怎么了,夫人?”胡嬤嬤熟練的撥了一個熱乎乎的雞蛋,在俞清瑤的臉上滾啊滾。俞清瑤第一次不配合,猛的站起身來,
“嬤嬤,你還記得在老宅對我說過的話嗎?”
“什么話?”
“就是錢…祖母,她跟祖父生了四三女,為俞家的開枝散葉立下大功勞…”
七個女,父親俞錦熙不是親生且不說,長癡呆兒,早死;三個女兒,大女兒瘸,小女兒結巴。若說是祖上風水不好,怎么俞家三房四房的人沒沒事?獨獨錢氏所出的孩有問題?
難道說…
俞清瑤想到曾祖活著的時候,對錢氏的無比偏心,明知道她在殘害俞家孫也不插手過問,甚至,也不容許祖父納妾養伎。看來除了這種解釋,沒有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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