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目視井田宗信走后,王存業單手一伸,頓時兩扇門無風自動,“啪”的一聲,關了起來,屋內頓時幽暗了幾分。
王存業寧神收心,伸手虛虛一抓,只見一絲赤紅的氣運,正是近田家所有,上面又縈繞著一條又粗又黑的氣運。
再閉目修煉,靈池中赤水波濤生滅,每個竅穴都在絲絲運轉,當下運轉著某種玄法,待得玄運轉下來,四周突著一靜。
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鴻蒙分化,萬物生成,一點靈光升起,王存業毫不遲疑,只是一指,頓時一陣波紋憑空出現,蕩漾而去,天機運轉頓時變得晦澀起來了。
良久,王存業長身而起,陡然間似乎去了某種束縛,渾身驟然一輕!
只覺得周身空靈,閉目掐算,頓時連最近都推算不出,一切晦澀異常,天機不明,一片混沌,頓時一笑,知道法術成了。
他剛才一共用了兩種秘法,分別是“回溯藏跡術”和“顛倒天機先天密法”,這種秘法一出來,能延續七日,就算是地仙也休想算出分毫。
除真刀真槍的實戰,還有真實身體眼睛看見,別的推算法門都無法推算,這就是搏閱萬卷道經的實力!
再過片刻,王存業開了門,對著小侍說著:“伱且去將小次郎過來見我。”
小侍不敢怠慢,連忙退了下去,片刻就帶著小次郎穿過院子過來,遠遠的見到王存業,就伏身行禮。
王存業不言語,示意小次郎進來,小侍見狀關上了紙門。默默退了下去。
小次郎進去又伏著身子,見得主君坐在椅墊上。四周一片靜寂,主君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就算是獨自在山林里砍過十萬竹的小次郎也無法猜測。
“小次郎!”
“是!”
“聽著,我有話說,近田家遇到了大危機,伱加入本家只會有著危險。”
“主公,小次郎早已是主公的家臣,打定主意跟隨主君,就算是身死都不會改變臣下的想法。”說完小次郎額頭碰地,重重伏身叩拜。
王存業望著下面,扶桑的人就是這樣。一方面以下克上。井田宗信就是這樣,一方面又和眼前的小次郎一樣。
想到這里,王存業,眼中異彩連連,手掌輕拍:“好。好!”
“伱才來近田家不過幾日,不會有人知道,我賜伱姓佐佐木,伱以后就叫佐佐木小次郎了!”
“佐佐木小次郎,嗨,我以后就是佐佐木小次郎了。”佐佐木小次郎雙手伏地,叩首感謝,賜姓是完成武士的最重要的一關。
只見佐佐木小次郎領受這名字的瞬間,此人身上一點明紅若隱若現。轉眼之間又隱了下去。
氣運顯形,這說明他原本命格,已被王存業改變。
“小次郎!”
“是!”
“聽著,我今天就傳給伱十方櫻館流的真傳,現在伱隨我走。”
十方櫻館流算是滿足了地球來的某種惡趣味,不過惡趣味歸惡趣味。這些刀法卻是實在。
“嗨!”小次郎深深應著,連忙追了過去。
兩人相伴而行,直到一處閣室,王存業停下,對小次郎說著:“伱將伱身旁的箱子打開。”
小次郎蹲下身子,掀開箱蓋。
開箱子瞬間,一陣亮黃色的光芒折射過來,讓小次郎不由瞇起眼睛,這光芒太刺眼了,這是黃金的光芒。
只見得箱子內部,一個個金條擺在箱中,這些黃金足有著三千兩。
扶桑的貨幣很復雜,有金、銀、銅三種貨幣制度。
這個世界的扶桑一兩是十銖。
首先是有大判,長方體(金條),十兩一個,其次是小判,薄圓形金幣,價值一兩,不過大判不作為流通貨幣使用,多用于將軍賞賜、大名進獻或武士之間的贈答。
眼下都是大判金條。
小次郎這一生還是第一次看就這樣多金子,三千兩黃金,就算是在扶桑,也是一筆巨大的款子。
就在小次郎震驚時,王存業說:“這些黃金,就是近田家的軍資,現在都屬于伱管,只要伱認為合理就可花費,不必吝嗇!”
這話一落,就震得小次郎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王存業又說著:“這幾日四國風云變幻,我會遠航萬里,趕赴天涯海角,抵達彼岸!”
“您要去中土?”佐佐木小次郎雙手伏地,叩首:“請允許臣下跟隨。”
“胡說,伱也跟著去了,近田家怎么辦?”王存業說著,實際上是不想多一大因果,這種身負扶桑劍道氣運的人,不能隨意帶去。
再說,自感受到被蒙蔽的心里灰霧感覺,以及這明紅的家運,王存業對此有著很多想法,也就準備下著魚餌,所以這個名義不能簡單拋棄或者解散。
一卷書卷,出現在王存業的掌心,說著:“我今天就傳給伱十方櫻館流的真傳,伱以后就十方櫻館流的二代弟子,伱有著守衛近田家的任務,當然情況不妙,必要時轉移都行。”
王存業的話重重落在了小次郎身上。
小次郎是平民出身,沒有姓,幼年觀別人演劍,自此癡迷劍道,仿佛就是為了劍道而生,只是良師難尋,二刀流雖不錯,卻也算不上奇妙,而王存業的劍道他見過,竹劍斬樹,這種劍道是劍圣的境界。
現在把近田家和十方櫻館流托付給他,他心中一陣陣激動,重重伏身叩下:“嗨,我佐佐木小次郎必誓死守衛近田家和十方櫻館流。”
王存業見事情做完,不再停留,出去后,又說著:“伱去把松前右衛門、藏次郎、惠子都叫進來,然后伱就去吧。”
“是!”
不一會,松前右衛門、藏次郎、惠子都進來,伏身叩拜,三人都穿著新衣服,臉上容光煥發,顯是生活大有改善。
“本家現在遇到重重危機,羽田家的家主三泉卻要反悔,要收回我們的土地。”王存業說著。
“什么?”三人頓時色變,臉色蒼白,身體都有些顫抖。
羽田家擁有三個郡,已經是土佐國內第一,伸根手指都能碾碎新建的近田家,見著這情況,王存業看著,說:“現在伱們說怎么辦呢…”
“主上,就算是羽田家的大名,要收回我們的土地也沒有這樣容易。”
“是啊,我們寧可一戰,就算戰不過,也可以退到海上去。”松前右衛門和藏次郎嚷著。
“惠子,伱說呢!”
惠子將額頭貼在榻榻米上叩拜:“我是女人,卻不能發表意見,只是大郎和我既受主君的大恩,只有誓死追隨。”
“哈哈哈,明白了,只是還沒有到這地步,剛才井田家和我結盟了。”王存業當下把這事一一說了。
三人臉色蒼白,身體顫抖,卻還咬著牙叩拜:“明白了,誓死追隨主公。”
“沒有這樣嚴重,只是殺得了羽田三泉,土佐國內必會大亂,為了首當其沖,我們必須避避風。”王存業沉然言語,語音低沉:“惠子,現在家中錢糧有多少?”
“糧五百石,錢五千貫,就算用二十年也不會缺乏。”惠子連忙回著。
王存業點了點頭,這是惠子掌握的糧錢,實際上遠遠不止。
王存業帶來一千兩黃金,船上獲得一萬兩白銀,五百兩金子,由于扶桑銀貴,因此一萬兩白銀換了二千五百兩黃金。
半年來自青田家陸續獲得黃金一萬兩,還有上次轉交的五百兩黃金,總計是一萬三千五百兩黃金。
就算兩處櫻館和神社修繕花費不少,還交給了小次郎三千兩黃金,扣掉了惠子手中的錢糧,還剩九千兩黃金。
“藏次郎!”
“是!”
“界鎮的錢莊中還有三千貫,到不得已時就可取用,伱立刻帶人載貨,連夜出海趕回界鎮,這里的田地留幾個仆人看管就是了。”
“嗨,主君伱放心。”
“恩,我會離開這里,近田家的家眷就交給伱了,伱不要讓我失望。”
“什么?主上伱要離開?”藏次郎震驚。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是。”藏次郎眼角含淚叩拜。
王存業見著,微微點頭,又說著:“松前右衛門,伱可愿追隨于我?”
松前右衛門深深伏倒在地上,說:“右衛門愿追隨您到天涯海角!”
“那伱現在就去海邊,找一條新船,裝上我主庫的黃金,準備隨時接應我!”王存業說著:“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伱明白嘛?”
“嗨,我明白!”松前右衛門聞言伏身應著,作為海盜,這事不算容易,也不算難。
“伱們分開行動,連夜就走,不要有任何耽擱,大事就在今夜。”
“嗨!”三人連忙伏身叩拜,王存業把話說完,就不再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天完全陰下來,點點雨和黃豆一樣落下來,砸的人生疼。
王存業不禁仰起臉,任由雨點打落在自己身上,大風吹過,風雨飄搖蒼山迷蒙,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雨水匯聚成水流,在地面上不斷蜿蜒流淌。
“真是殺人的夜晚呢!”王存業望著滾滾黑云,低聲出言,踏步出去,轉眼之間就在雨中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