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這樣,空中涌出股股黑煙,不斷侵腐著這團金光,憑空生出一片丈許方圓的黑霧,將金光緩緩包裹。跟我這弟子只覺周身前后左右都有大力壓來,四面都是黑暗,什么都看不見,想奮力沖出,卻有力量阻住,連沖幾回都是這樣。
心知不妙,連忙將心神收定,運用玄門心法,與金光感應,以待救應。
只是心性就有用的話,世上又何必出現法力,只見黑氣越來越彌漫,絲絲消磨著金光,一絲絲滲透進來,一時間百念紛呈,心旌搖搖,幾難自制。
再過片刻,身上起著萬種恐懼和痛苦,最后眼睜睜的看著金光消磨而去,被黑霧一合上去,只聽一聲慘叫,這個弟子已不復存在。
煙霧緩緩消散,一團黑氣落在地上,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個身披黑衣黑甲的騎士,身上死氣繚繞,一對燃燒紅光的眸子,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只聽著一催,身下戰馬絲毫沒有半點嘶鳴,向著別的弟子撲了上去。
連云道.正殿明玉水鏡展開,將這一切都照了出來,觀看的地仙見了,都是臉色鐵青。
歷年考核,雖身死而本識回歸,不會折損太多根基,現在卻出了問題,卻是更警惕起邪神來,暗暗心驚。
長老都做這樣想法,這一刻心思是完全一致!
只見大殿內,一具端坐的,突“噗”一聲,跌在地上,再也維持不住端坐入靜的姿態。
雖早知情況,但還是有一個長老親自上前,檢查了片刻,片刻臉色鐵青,起身說著:“本識已去,完了。”
聽了這話,殿主眼光冷冽,掃視著下面地仙長老,見得他們也個個臉色鐵青,卻是沉凝不語。
天下各州各國,都對應一個或者二個道脈,并且十年輪流一次。
這些都是一州一道的精華,每三年自各郡網羅出來最具素質和氣運的苗子,難道這次就要全數身隕冥土?
雖說前面還說著:“將軍打仗,自領其罪。”
但是真的要變成事實,只怕不是一個辭去“殿主”能解決了。
長老個個深沉不語,殿主起身在玉臺上踱著步子,沉思著。
“凌霄子。”殿主不斷踱步,掃看了一眼下面的古鏡,突出言說著。
“弟子在!”凌霄子聞言踏步而出:“殿主有何吩咐!”
她卻是殿主嫡傳弟子,又是地仙修為,因此事事都吩咐著她來干著。
“這神鑒之鏡,已不堪使用,你且去黃武峰查看,七長老的天遁鏡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啟動!”殿主吐出一口氣,吩咐著。
這時等不得,每過一刻,弟子實力就消減一分,但每死一個弟子,就會轉化為鬼將,此消彼長下,情況更見惡劣,別看現在還能抵擋,一旦傷亡過三分之一,立馬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凌霄子聞言,稽首應是,遁了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去了黃武峰。
黃武峰之上,七位氣度儼然長老按陣法排列站定,山峰正中就是一口湖泊,其中甚深,幽幽不可測,實在難以想象,一座山峰上居有這樣深的湖泊。
天地造化,果然雄奇。
這口湖泊幽幽深藍,上面泛著絲絲寒氣,一望都能讓人感覺到冰涼非常,仿佛要凍徹冰封整個山峰。
“全真子,剛才殿主下令,命我們破例使用天遁鏡破開冥土人間屏障。”一個老道張口說著,這老道須發皆白,面如冠玉,幾乎讓人分不清他的實際年齡,似少年,似青年,似中年,也像老年,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勘破生死,大地無疆的氣息,和厚土一樣深沉厚重。
須彌子點頭出言:“事不宜遲,我們就將天遁鏡從這寒池之中取出來。”
他們都是地仙頂尖,一身真元法力通天徹地,五行都能任意變換衍生,地煞凝聚,撥弄天象都是等閑,此刻卻要七人一同取出所謂“天遁鏡”,自然可見這法寶實是可怖可畏。
別的五位地仙見兩位出言,也都是曰善,不在耽擱,齊齊伸出手掌。
頓時強大吸力將整個池水都吸了上來,翻在天空上,一時之間,天地倒懸,寒池在天,人在地。
寒池空空如也,底部突放出一道白光,這白光帶著凍絕天地的氣息,一下光耀而出,天空之巨大的寒池之水,被這一下全然冰封,先是成了一大塊冰山,衡然懸浮天際之上。
七位地仙不由也都一驚,互相一望,苦笑:“現在無法,我們且強行催動它,上百弟子的性命,不能白白失去。”
“諸位長老且慢!凌霄子前來助你!”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而降,掃霞除云,百里長空都被她劃開一道長長走廊。
地仙中分三重,凌霄子顯已經達到了地仙絕頂,不遜色這七個元老了,見此,七位地仙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齊聲曰:“大善!”
哪怕這次事情壞了,有著這弟子也不會有大事。
想到這里,八人不停留,下了寒池之底,寒池深處,巖石都被凍的開裂,冒著濃煙一樣寒氣,落到人身上立刻凍成冰塊,魂魄都要凍成碎片。
只是這八位長老,能授了別人的真種,再消化突破,成就地仙,都是天資縱橫之士,陸地真仙,豈是玩笑。
只見五氣流轉,冰寒之氣被刷開,冰寒之氣雖霸道,但還屬五行,卻被地仙修出的大能克制。
八位長老走到跟前,卻見得一面丈許方圓銀光圓鏡,這就是天遁鏡了。
只見一位青衣拂塵道人行處半步,出言說著:“凌霄子你還年輕,可能還不知此物,讓天珠子為你解釋一二!”
凌霄子聞言,稽首:“有勞師叔了!”
天珠子淡淡擺手,說著:“我連云道開派祖師當年修習真決,冥冥之中溝通天意,蒙道君親賜指點,功參造化,通天徹地。”
“這天遁鏡,就是當年采集七種精華祭煉,不僅僅能破開屏障,還能真正上溯時光,洞察來龍去脈,你那殿里古鏡,只是仿照品罷了。”
“祖師飛升道宮,又在天庭任職,當然用不到此物,卻把它留在人間,作鎮壓氣運之用!”
凌霄子聞言心中明白,原來是祖師當年至寶,怪不得隆重,當然她也知道,這僅僅是重器之一,真正中樞之寶,自是由道宗掌控。
八人無話,站成八卦,聯手催動此鏡,是否能破開邪神屏障,就看它了!
片刻,陣陣煙海一樣的法力波動,自干涸寒池傳出。
冥土.陰山上百陰神征戰,和鬼軍廝殺,爭搶道宮,偶有被殺的弟子,只是弟子都不在意,但是到了后面,死亡騎士漸漸增多。
如果說開始時不在意,但后來,總有組團的人見到了金光沖出不果,跌落冥土變成死亡騎士的情況,這些弟子頓時醒悟過來,都是震懼。
都相互傳音:“不好!大事不好!回歸出了問題,本識沒有回去,而是變成了鬼將來殺我們!”
沒有看見的弟子聽著這一言,都醒悟過來,只是真相大白,沒有讓弟子戰斗力增加,反添加了他們的恐懼。
“難道我們就要隕落此地?”
“不甘,我不甘,難道師門愚弄于我們?”
這種聲音此起彼伏,因有弟子傳音提醒,這次弟子都紛紛出去觀看,只見里面“啪”的一聲,一個琉璃陰神破碎,化成了上百片碎片,這些鬼將鬼眾都是大喜,撲上去吞食。
道人看了,都是心中悲涼,這些人都是師兄弟,只是這還沒有完,只見一道金光,裹著本識,自這弟子陰神中飛出,迅速飛到冥土天空上。
只是此時,這金光飛到上面,“轟”一聲,不但沒有回去,反撞出了一團金屑,并且立刻激起一股黑云,將它包裹在內。
這黑霧不斷滲透著,蠕動著,里面傳來陣陣慘叫,片刻后慘叫聲止去,只聽“啪”的一聲,一個死亡騎士誕生了。
眾多道人見此,心頓時涼了,不能回去,這里就是死地,就是困獸場!
“大家不要慌亂,團結起來,在這里越是慌亂,死的越快!”突有一個陰神震臂一呼,喊著。
“大家也不要靠的太緊,免得引得鬼軍聯成大陣,十人五人一組,分割消滅鬼軍,殺光了鬼軍,我們才能等到師門來援。”又一個陰神喊著。
這些弟子都是精華,自不會太過慌亂,片刻就醒悟過來,不斷快速靠攏,組成陣列,一旦上了十位陰神,就算是龐大鬼軍也要暫避鋒芒!
連云道.大殿此時天色漸漸近晚,陰了下來,暮色中細雨點點而下,但是殿中都關注著水鏡。
見著這個,殿主心中一動,踱著步子停了下來,問著:“這二人不錯,在此之際,還有這份靈醒——這兩人是誰?”
“前面是李基,后面是楊玄。”
“都是人杰啊,單是這兩句話,就足足抵得上道功千點,足以授于道種了。”殿主不冷不熱的說著:“不似有人在這時,還不聯合。”
說的,就是王存業,只見王存業在這時,還是一人一劍,不急不徐的在洞穴里行走著,或起或落,格殺鬼軍。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不匯合,也有著眾人敵仇的原因,但這時自誰也不會為王存業分辨,殿中就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