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個時辰,錢敏就回來了,客房單間里光線很暗,沒有蠟燭,只有桌上有著油燈,王少云這時就在單房中就著幾只小菜喝點小酒,,看不清神色,見了微微一笑:“痕跡弄干凈了?”
“干凈了,雖不至于沒有意外,但爭取十天時間綽綽有余。”錢敏垂手站著,說著,又將這發絲送了過去。
毫不遲疑,王少云將這發絲放入了娃娃身內,才松了口氣:“完成了,一切準備都完成了,哈哈!”
笑聲有些慘淡,過了片刻,王少云帶著一絲冷笑,徐徐說著:“魏府這些人,收不了不少奇能異士,里面有四大散人,三大先生。”
“不過前些日子就死了一個,我也想不到效果這樣好,我這里下咒,就送上去給我那個堂弟殺了。”
這些日子,王少云是查出來了,他起身緩緩踱著步子,片刻一笑說:“文先生死了,還有一個先生要跟著世子,那就只有一人貼身護著魏侯了。”
錢敏眼皮也不抬,說著:“公子放心,只有一個的話,在兵荒馬亂時,我必可取魏侯性命。”
王少云思量了一下,呼出一口氣:“四大散人無非就是散修,學了點本事,不受道宮待見,春狩時不可能公開在場,否則就會引得道宮不滿。”
“既是這樣,那我就親自誅殺之。”王少云陰沉的一笑:“到那時,本來就圖盡匕現,露不露形,就沒有關系了…你說是不是?”
“是!”錢敏躬身應著。
魏侯府 夕陽染紅了晚霞,照進殿中,魏侯安坐著,秦川向著魏侯念著春狩名單,大殿中諸多丫鬟侍女遠遠避開,不敢聽得半個字。
秦川念著,魏侯不時點頭,半響后念完,就垂手立在下面,說著:“侯爺,所有名單,已經列在上面了。”
“嗯,你且按上面名單,一一發過去,下去吧。”魏侯撫了撫額,說著,只是作戲一樣的耕作,就使他覺得疲倦不堪,這身子骨真的不行了。
“是!”秦川聽了,頓時退了幾步,轉過身就想下去,就在這時,魏侯突轉過身來:“慢著!”
秦川一怔,不敢怠慢,連忙轉過身來,問:“侯爺有何吩咐?”
只見魏侯陰沉著臉:“為名單怎么沒有見得王存業的名字,嗯?”
秦川聽了,頓時心中冒上來一股寒意。臉色有點蒼白,頓時謝罪:“是,是小臣疏突了,只是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實是不宜靠近侯爺。”
先是認罪,接下來又是以魏侯安危考慮,魏侯聽了,臉色轉和,這些日子自己脾氣見漲,自己也覺得,而這秦川也跟著他十數年,的確忠心耿耿,揮揮手:“王存業現在是正九品道官,有資格在上面,你把名字加于其上…下去吧,以后不要有這樣的錯誤。”
秦川聽了,感激涕零,連忙應是,退了下去。
只是片刻,屏風后轉出一人,正是鐘賀云。
“安排了?”魏侯徐徐說著,有點不勝疲倦的樣子。
“是,春狩時,各家都要到場,這樣無法串連反抗,控制起來就容易多了,狩場可以名正言順調集重兵,臣建議到場三千左右。”鐘賀云稟告的說著。
整個郡內就是六千軍,到了一半了,魏侯思量著,說著:“晤!”
“春狩后,城中就反而空蕩,有五百甲士,上千廂兵,就足可將范府一網打盡,連同別的忤逆之人…還郡內一個安穩!”
說到這里,鐘賀云冷笑的說著:“侯爺,這是我魏境內政,就算是道宮,也說不上話來,再說只要根基穩固,道宮也不得不避之三舍。”
魏侯聽了,心中滿意,正想說些,一個禮官奔了上來,理了理衣冠跪下,魏侯見了不由心情一陣煩躁,冷然說著:“何事?”
“侯爺,三月三屏山灣河神神誕日將近,這是賀禮單子!”說著,就把一份單子呈了上來,交予魏侯過目。
屏山灣河神是忻水河伯下分支,歸河伯統御,但也不可小看,魏侯接過單子,草草看了一遍,見并沒有太出格的物品,又交予這禮官,說著:“不錯,你下去吧,就按這個單子來。”
“是!”禮官退下。
屏山灣 水流湍急,晝夜不停的向忻水流去,在河道劃出一道道紋路,此時冰雪消融水位大漲,一眼望去,波濤滾滾,蘆葦在河岸生長,給這條水脈,帶來絲絲綠意。
衙府內,上千水軍立著,都是齊整,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一片寂靜中,河神出來了,這神也是人首蛇身,面容威儀,舉止間隱隱有光輪顯現,三位水族大將,相陪隨行,整個衙門一下子變得肅穆森嚴。
見河神立定,所有人一起行禮。
“六日后就是本神誕日。”河神話到這里,微微停頓,河神眼光掃視水兵和大將。
下面諸多水軍,鱗甲重重,關節粗大,身軀都不小,這已成精怪,此時紛紛列隊,布滿方圓三十丈內,三個大將分布其中,滾滾妖云從中匯聚而起,卷蕩不休,匯聚成云,在河中聚而不散,湍急的水流,根本不能對其造成任何阻礙。
這些水兵聽了,都不能自持,有一陣騷動,只是屏山灣河神目光一掃,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屏山灣河神很是滿意,說著:“本神憂慮到了那時,會有人不敬上神,你等到時聽令,若我下令,立刻就地格殺!”
話音一落,水軍和大將都紛紛跪下,兵器衣甲碰撞聲連成一片,喊著:“遵命!”
這聲山呼海嘯一樣,滾滾聲音,響徹整個衙門。
“好!”屏山灣河神微微點頭:“你們且去部署。”
說完這話,左右掃視一圈,又一轉身,就消失不見。
卻說秦川退了下去,立刻召集一干人手,傳達魏侯命令,數十匹馬魚貫而出,奔往不同地點,其中一匹就朝云崖山而去。
云崖山·大衍觀 雖修建翻新,還是古意煥然,片片青瓦石臺,幽然靜謐,左右有著發著嫩芽的樹枝伸了出來,別有一方風景。
王存業站在一塊青石上,向下看去,只見在滾滾忻水滔滔東流,宛如白帶,此時春來積雪融化,水量卻是大漲,利用得當,收成又要加上兩成,王存業想著。
這段時日來,借得了道宮之助,又煉出了二爐白虎培元丹來,每三日服食一顆,打熬著筋骨,又積蓄真元,漸漸血流聲變的沉重,真元一次次沖洗著內臟骨髓,但終是時日尚淺,卻始終沒有跨越凝元奠基這步。
正尋思著,無意向山下一掃,卻看見一人騎著一匹馬,徑直向大衍觀奔來,王存業一皺眉,揮著袖子回去。
片刻,陸仁就慌慌張張進來,說著:“觀主!一個魏侯侍衛上來,現在在偏殿中,說是有魏侯公函給你。”
“哦?”王存業似乎早有預料,不動聲色說著:“既是這樣,我去看看,陸伯你忙你的事!”
王存業大袖一揮,向偏殿而去,進了偏殿,王存業打了一個稽首:“不想卻是魏侯傳信而來,所為者何?”
這侍衛顯不善言辭,也不知道王存業底細,只當是道官,見王存業問起,立刻答著:“這是春狩的事,具體我不清楚,還請道長自己拆信觀看,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哦,那就不送了。”王存業眼神淡淡,丟了一個銀元寶,五兩,算是了結。
這侍衛接了銀子,當下就出去,牽著馬匹出了道觀,翻身而上奔了下去。
王存業等這侍衛遠遠下去,這到了殿前拆開信件。
這是有人代筆,書法不錯,大意是六日后,邀請自己去府城春狩,可帶二個侍從,信件下面,還蓋著一個印記,仔細看了上去,還隱隱有著黃色的蛇影,卻正是魏侯身具的龍氣。
上下看了兩遍,王存業不由露出一絲冷笑,迎著風尋思著:看來,要提前去范府一趟了,以早早做出對策。
想完,王存業轉身回了道觀,掀開門簾,去了謝襄的房間,進到里面,就見謝襄靠在枕上打著盹。
“師妹,我準備去范府一趟,過些天也許有事,你小心一些!”王存業斟酌著詞語,提醒著謝襄:“一旦有事,就受白素素保護,退到準備的洞穴中去,那里存有水和糧食。”
謝襄眸子一凝,敏銳感覺到了些事,卻只是應著:“好,我會小心!”
“嗯,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動身!”說完就轉過身子,王存業下了山去,一路經過,云崖山上已長出嫩草,半柱香后,下了云崖山,攔住一條小船,逆流而上,去了府城。
此刻水流湍急,河面廣闊,春風吹拂著,王存業立在甲板上,看著觀賞景色,實只是尋思著一些事情。
如果說殺死公差和捕長,在這時已經不算什么事,可自己覆滅青衣閣,斬殺文先生,斬斷魏侯臂膀,此仇之大已是不死不休,又怎么會邀請自己打獵?
想想都能尋思出不對味,但自己不去,就真給了魏侯借口…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去不去都是一樣,現在唯一的是誰掌握先機了。
——————
今天晚了一些,卻是感冒了,有點頭暈,下午睡了一會,好多了,認真碼字,晚上不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