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蓋的忻水展現在秦川面前,踩著厚厚雪層,秦川爬上的堤壩,和以往一般,將手中書信高高舉起。
頓時,一陣陣肉眼看不見的波紋傳播出去。
過了片刻,冰封河面下一聲爆裂之聲,一只蝦將一矛破開冰面,蝦頭就浮出了水面,見得秦川立在前面,臉色不由陰沉:“人類,怎么又是你!”
這蝦將顯然將秦川記住了。
“侯爺有命,我自當前來。”秦川平靜的說著,同時將書信拋了過去。
就見蝦將頭頂上紅光一卷,將書信收了,冷哼一聲,沉入水中,潛向河底去了。
秦川在堤壩上長噓一口氣,別看表面從容,和妖怪打交道,內心實有幾分心驚膽戰,不過現在任務完成,無須在此停留了。
活動了下被凍僵的雙手和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堤壩,踩著積雪,上得了下面等候的馬車,又向魏府疾奔而去。
忻水河中,蝦將接了書信一路下潛,直到河深處,又向前游了一會,一座水晶宮殿就浮現在眼前,它行了過去,殿中諸將望見,并沒有阻止。
“河伯大人,魏侯又有來信。”到了河伯面前,蝦將不敢抬頭,深深將腦袋底下,跪了下來,雙手將書信高高捧起,此時就有水族侍童過來,將書信接過,又走到河伯跟前,交予河伯閱覽。
底下水族皆不動神色,連同蝦將,一起在下面默默立著。
河伯臉上如煙似霧,讓人看不清面容,只見他單手拆開書信,默默翻看了起來,半響,河伯看完,右手一捏,書信頓時承受不住,化作冰渣,濺裂到下面。
下面水族見此,連忙將頭低下,不敢在抬頭看一眼。
“諸位愛卿。”寶座上,河伯聲音響徹了出來:“本神盟友魏侯來信,讓本神幫他剪除一個人仙二轉的道士…”
底下水族聞言,都是面露不屑之色,就有一個龜將走了出來,巋然跪下,大聲說著:“啟稟河伯。”
“你講!”河伯見他走了出來,頓時來了興致。
“不過是人仙二轉的小道士,居需要我忻水一脈水族出手,看來魏侯這架子已空了,河伯大人何不…”話到這里,這龜將伸出鱗片叢叢的手爪,向下一按,示意滲透架空。
河伯見了,搖頭說著:“魏侯對本神來說,還有大有用…而且本神是水族之神,不能直接干涉著陰司,更別談大規模干涉人族禍福,天庭在上,此中規矩甚多,汝無須多言。”
話聽到這里,龜將連忙唯唯后退二步,應著:“是!”
“不過魏侯發話了,本神不能置之不理,這事就安排給屏山灣河神來辦,如何?”河伯語氣淡然說著,掃看了一下左右。
臺下水族左右相視,齊聲呼喊:“河伯賢明!”
“來人啊。”山呼過去,寶座上傳來河伯低沉的聲音。
侍立的一個水族聽了,連忙疾步行過來,跪在河伯面前說著:“小人在!大人有何吩咐?”
見侍從水族過來,河伯手指一彈,一塊玉符就落在這水族手上:“你且去屏山灣,將此符交予它看,它自然知道怎么樣做。”
水族聽聞,立刻應下。又是一禮,自水晶宮中退了出去,認清方向,向屏山灣水脈而游去了。
忻水河面上結了一層堅冰,冰下的水,冰涼刺骨,水族諸人世代這樣過了,并沒有覺得不妥,只見河水深處,一尾六尺長的鯉魚,在河深處一路開流分水,疾然前行,嘴上還銜著一枚七寸玉符,閃耀著霍霍華光。
一路前行,直到下午,來到一個水脈地點,向前一行,就是屏山灣水脈地界。
不遠處,只見有一批水兵把守,不過見了這尾大鯉魚嘴中銜著河伯玉符,都是連連退下,不敢阻攔絲毫。
又行了幾個時辰,穿過一處河層,過了一處石道,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宮殿,和衙門一樣大小。
這就是屏山灣河神的府宅了,鯉魚更奮力朝水衙游去,巡視水軍見了河伯玉符,都是讓開道路,并不阻攔。
到了臨近衙門地點,河水突湍急了起來,鯉魚知道這是天然關卡,并不驚慌,沉然擺尾,奮力一躍,就躍入其中。
隨著身軀進來,水壁上“啵”一聲濺起片片水花,卻不落回到水衙內,這鯉魚進了里面,就地一滾,頓時化為半人半魚的水族模樣。
疾步上前,入內殿內,就跪在屏山灣河神面前,說著:“河神大人,河伯大人讓我將此物交予您!”
說著,就將手中玉符捧了上去。
屏山灣河神接過,細細打量片刻,閉目沉思,玉符上閃著一絲金光,過了片刻,才抬起頭顱,眼中閃現著了然神色。
對著這鯉魚說著:“你且回去,告訴河伯大人,這事我已知曉,自會辦的妥當!”
鯉魚精聽言,頓時應是,退了下去。
“你且喚大花魚將上來,說我有事命他去做。“這時,屏山灣河神對著侍立的水族吩咐著。
侍立水族聽言,口中應是,轉身退了下去,朝一處洞府去了。
不過半響,只聽衙門外壁上“波”的一聲,水花四濺,大花魚將進來了,它的修為遠在鯉魚之上,因此水里府內,都是人形。
“末將大花魚將,拜見河神大人!”到了前面,大花魚將披一身銀白鎖子甲,這實際上就是它的鱗片蛻下所煉的甲衣,自是最適宜堅固不過。
河神略一沉默,說著:“大花魚將,你且起來!”
話說水族中,只有登了神位,或者親近水族,才能由上位者賜名,或者自己取名,因此才算得上水神。
這大花魚將早煉去妖身,接近人身,但還差了最后一道關卡,沒有真名而不能成為水神,因此稱呼“大花魚將”。
“是!”大花魚將聽了,長身而起,垂手立在下面。
就聽河神的聲音,自上座上傳了下來:“大花魚將,你且去大衍觀,通知白素素,說我三月三日神誕日,命她前來,不管她怎么樣回應,都回來報于我聽。”
大花魚將聞言,雙手作揖,沉然說著:“定不負河神大人所托,末將這就去辦著!”
河神聞言,微微點頭,說著:“去吧!”
大花魚將又是一禮,才自衙門退了出去,一到外面長嘯一聲,身軀膨脹,化作一尾龍須鯉魚,鱗甲霍霍生輝,身軀沉凝,在河底竄游。
一路而上,片刻就到了河面,只聽“轟”一聲,半米厚的堅固冰層,被他一撞就開,寬闊冰面板,冰塊飛濺,露出了一個方圓數米的大窟窿,下面清澈河水帶著絲絲寒氣,自河下冒出。
大花魚將到了河面,竄到河岸,就地一滾,起身之時已是一位翩翩白衣公子,只是冬日荒無人煙的河案,一位公子身薄影單,穿著單衣,就顯得有些詭異。
大花魚將抬頭四望,尋找云崖山地界,云崖山它幼年之時,還是一條水魚,曾順著青竹河上去過。
不過片刻,就見一處山巒,隱在云霧中,大花魚將見了一笑,一步跨出腳下生云,雖不能飛騰而起,有滾滾勁風。
再一步跨出就是三丈距離,身子過去有著滾滾風雪,這樣一路疾行,風雪顯在身后,在雪地上蔚然奇觀。
云崖山·大衍觀 新建丹房,王存業坐在丹房中,閉目存思,冥冥中,七卷經書浮現,凝聚出七個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的真文,奧義隨之在心中流淌,頓時盡數了解。
而這時,面前火爐鼎沸,雖沸騰不止,隱隱有一種平和意味,顯是煉丹到了最后步驟,用文火煉著。
過了片刻,按照提示的奧意,王存業手上一掐法決,“啪”的一聲,一絲化作金光,投進丹爐內,受此,丹爐頓時安靜下來,丹爐下文火漸漸熄滅,絲絲藥香漸漸彌漫而出。
王存業見此,心中喜悅,這種煉丹之術,實是最基礎的煉法,當日閱讀丹經時就記錄下來,要是尋常,怕是要花費數年時間,實驗上百次才掌握,但對于有龜殼之助,第一次就可以實踐中掌握。
無需再去道宮花費人情來煉制,這白虎培元丹就已成了。
當下長身而起,去了丹爐蓋子,頓時一股氣流“砰”的噴出,直直沖了上去,卷起三尺。
王存業見了,并無神色,按照奧意,這本是丹爐煉藥一股廢氣,實屬正常,不必大驚小怪!
上前雙眼一看,滾滾龍眼大小透明色藥丸在丹爐底處滾動著,王存業一笑:“妙哉,妙哉。”
伸手一吸,滾滾龍眼大小的透明白虎培元丹就飛了上來,又用早已準備好的葫蘆,將它裝了進去,卻有著三十七顆。
最后一顆白虎培元丹放入口中含而不吞,想試試藥效。
進了靜室,將葫蘆放進一處暗格,才垂坐閉目,牙齒扣動,咬碎丹丸,咽了下去。
頓覺一股溫合藥力化作熱流,滾滾而下,王存業不敢怠慢,只見龜殼又是一噴,一股清氣噴到藥力上,絲絲精氣轉化,落入氣海精元,漸漸化成本身精元,絲絲鞏固增厚著精氣法力。
半個時辰后,王存業嘆著:“善!”
難怪仙道要煉丹服食,這一顆白虎培元丹,就抵得自己辛苦吐納七天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