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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二 聯手

  而遷移各地富戶去往鎮遠府,也是連子寧早就想好的一個計劃。鎮遠府外城雖然已經規劃,但是卻是沒有民戶居住其中,而鎮遠府現在雖然已經開通了松花江直通內地各大港口的海上航線,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民間基礎太過于薄弱。

  說白了,就是民間太窮了,沒錢,沒有資金投入。

  民間窮的連買船出海的錢都沒有,連購置貨物做生意的本錢都沒有,就算是交通再怎么發達,條件再怎么便利,也是根本發展不起來。第一桶金何等重要?沒有啟動資金,說什么都是白瞎。

  民間經濟尤其如此。

  而遷移各地富戶到鎮遠府,一來是可以填充鎮遠府,二來則是可以解決這一難題。大量的富戶豪紳的到來,帶來了大量的流動資金,按照國人的有錢先要買地的思維,這些資金肯定是有一部分要投入到土地上來。這就導致了肯定有部分農民因為土地兼并而失去土地,這部分農民會流入到鎮遠府從農村進入城市之中做工掙錢,于是資本主義萌芽時期的市民階層便初步產生。

  另外一部分資金,則是會用于投資作坊,生產商品進行販賣,同時也會有相當大的部分會被用來買船,購置商品,東去出海,進入關內販賣。這就立刻把鎮遠府周邊的經濟給帶動起來了。

  而豐富的勞動力,也會解決鎮遠府外城那些即將建起來的作坊勞動力短缺的問題。

  如此一來,整個產業鏈便是能周轉起來。經濟自會走上蓬勃發展的良性道路。

  至于大量豪紳富戶涌入鎮遠府帶來的鎮遠府周邊土地兼并加劇的問題,連子寧從來不會擔心這等事兒。就算是擔心也沒用除非是禁止土地買賣,否則的話。這種現象是絕對不可能通過任何的法令或者是行政制度來制止的。

  作為這個時代最為寶貴的資源和財富,土地往有錢人的手里聚積是一種無法避免的現象。

  縱觀歷代王朝,莫不如是,都是一開始的時候,由于前朝末期的戰亂,導致人口大量減少,無主土地隨處都是,所以新王朝剛一建立,手頭有大量的土地可以自主分配。農民都是被分與了許多土地田產。倒是隨著經濟的發展,農民手中的土地越來越少,地主豪紳手里的土地則是越來越多,然后到了后期便矛盾激發,大量的失地農民成為流民,進而爆發農民大起義,整個王朝分崩離析。

  其運勢走向,大致如此。

  想要解決這一點,除非是商品經濟高度發展。社會商業極度繁榮,農業和土地,在經濟中從主導地位退居到次要地位就比如說連子寧那個時代的經濟發展水平。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連子寧也有解決的辦法官紳一體納糧。

  這就是為何從很久之前他就開始推行官紳一體納糧的緣故。你有錢有勢,家里良田千頃,好啊。你占了這些地,就得繳納這么多的賦稅。如此一來。國家的收入沒有受到損失,農民起義的風險也被大大降低了明末為何會起義頻頻爆發?就是因為官紳不納糧。不收稅,而官紳手里的土地越來越多,自耕農的土地越來越少,可偏偏由于官紳不納糧的政策,只要是被官紳給兼并了的土地就相當于是脫離了國家的控制。隨著一個王朝的發展,國家機構越發的臃腫龐大,效率越來越低,所以開支只會更大,如此一來,賦稅可是不能減少的,所以這些賦稅就都被加到百姓身上去了。

  這才是王朝滅亡之最根本原因。

  明亡于文官,便是這個道理。

  所以,對于連子寧來說,官紳一體納糧,是他推行的所有政策中最為重要的一條,也是最根本之所在!

  當然,社會矛盾的激發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連子寧的這些措施卻能大大的減緩這一過程,按照他的估算,最少也需要二百年的時間才會把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的程度。可是二百年以后的事情,誰還會去管?

  連子寧雖然不是那位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路易十五,卻也不會為子孫謀劃幾百年之后的事情。

  想要建立萬世基業的人,最終卻是二世而亡。

  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兒孫自有兒孫福。

  臨川樓五樓之上,連子寧正自憑欄遠望。

  遠山濤濤,密林墨染。

  再把視線轉會城中,處處都是喧囂,似乎隱隱的還有一陣陣的哭聲嘆息聲傳來,從他的角度,能看到不少人家都是忙忙碌碌,許多人出出進進的。

  自然是在忙著收拾行李,要搬家了。

  背后傳來侍衛的聲音:“大人,蘇縣令來了。”

  “嗯。”連子寧點點頭,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你且下去吧!”

  “是!”

  那侍衛下去,樓上只剩兩人,蘇季晟站在連子寧身后,低頭斂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不過時而粗重的呼吸聲代表著他的心情絕對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這般平靜。

  “蘇大人,你可知道,本官找你過來,所為何事?”連子寧淡淡問道。

  蘇季晟苦笑一聲:“大人終于要對在下動手了么?”

  連子寧微微一笑:“誰說本官要對你動手?”

  “大人您先斬了劉逢黎,又在金礦局安插了親信人手,方才又把那些豪商富紳都給遷到了鎮遠府之中,這羅山縣所有勢力幾乎是為之一空,除了下官。”蘇季晟看著連子寧的背影,眼神有些驚詫,有些古怪:“大人行事,下官看不大明白,只不過無論大人您是橫行霸道。鏟除異己,亦或者是干脆對當今朝廷有了不臣之心。想要獨霸一方,下官這個朝廷出身。不在大人掌控之下的官兒,都是留不得,容不下的。”

  他自忖必死,因此說話也就肆無忌憚了,竟是嘆了口氣,淡淡道:“只是下官要奉勸大人一句,自始皇帝一統六國以來,能以一地之力謀一國之人,僅本朝成祖永樂皇帝一人而已。不知伯爺為何如此自信。竟是妄圖以松江一地之力,謀奪天下?”

  “現如今的大明,已經不是當初的大明,本官雖不敢自比永樂帝,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句話,難道蘇大人就沒聽說過?”連子寧淡淡一笑:“再者說了,本官麾下精兵悍將無數,這一點上,可是比當初手下只有軍兵五萬。保定北平二府之地的永樂帝,要強的多了。”

  蘇季晟默然。

  當他聽了連子寧的話,從那個‘一地之力定然無法勝過一國’的局限拘泥中跳出來的時候,竟而發現。連子寧說的,確實是極有道理。

  連子寧接著道:“蘇季晟,別人不知道你的來路。本官卻清楚的很。”

  “你本是進士出身,年不過弱冠便高中傳臚。也算是人中龍鳳的人物,只是少年得志。未免心高氣傲,在翰林院供職之時,寫詩嘲諷錦衣衛指揮使江彬,遂被江彬懷恨在心,指使人彈劾陷害,貶為羅山縣令。于上任途中,又遭遇山匪,一家上下都被殺了個精光,只剩下你一人逃得性命。怎么樣,本官,沒說錯吧?”

  “你怎的知道的這般清楚?”蘇季晟面色大變,被連子寧這番話勾起了他平生之大恨,大痛,一張白凈的臉瞬間變得赤紅,眼中似乎要噴出火力,向著連子寧大叫道。

  連子寧自然是清楚,為了一統奴兒干,他準備也是極為的充分,從京城臨行之前,專門托老丈人搞了一份名錄。名錄是從吏部直接提出來的檔案,上面記錄了奴兒干下轄所有文武官員的身份履歷,有何背景,為官善惡,行事作風等等。現如今這些官員的履歷,都記在連子寧的腦子里面。

  對連子寧來說,殺戮并不是最好的方式,實際上殺戮永遠不是最好的方式,更不是最終的目的,那只是手段中不太高明但是絕對管用的一種而已。這些官員中尸位素餐之輩是固然有的,但是更多的卻是才學兼備之人,而且為官多年,經驗豐富,對于現在的連子寧來說,他手下的武將如云,但是文官卻是相當缺少,能收服還是盡量收服的。

  連子寧緩緩說道:“本官不但知道這些,還知道,那些殺了你全家的山匪,實則其背后乃是當地的錦衣衛千戶指使。”

  “這我也知道!”蘇季晟喉嚨中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怒吼,他使勁兒的攥緊了拳頭,眼角幾乎要掙破流出血來:“可是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江彬權傾天下,我又怎么奈何得了他?”

  “你奈何不了,我奈何得了。”

  連子寧魔鬼一般充滿誘惑的聲音的又是響了起來:“本官瞧你是個人才,便不殺你,只不過本官有個原則,便是令行禁止,轄內所有地方官員,必須都是本官心腹才是,是以你這個羅山縣令,就先不要當了,奴兒干都司掌握關外軍政大權,下轄參政院,主管政事,你便且去里面掛個閑差就是。你的差事只有一個,便是算計江彬。只要你能想出計策來,本官便著人執行,何如?”

  “此話當真?”蘇季晟猛地抬起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滿是震驚和興奮,死死的盯著連子寧。

  “當真!”

  連子寧和江彬的矛盾,已經是屬于不可調和,而且用江魏衿來鉗制江彬,終歸也不是長久之道,時日長了,說不定江彬會做出什么事兒來。

  連子寧現在還不想跟朝廷撕破臉,何況如今有了梁王這條線兒,暫時就更不能讓人壞了自己的計劃。

  是故如何徹底的鏟除江彬的勢力,就必須要提上日程來了。

  正巧蘇季晟送上門來,自然不能不用?

  蘇季晟一口答應下來:“好!武毅伯一言九鼎,斷然不會虛言,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前往鎮遠府。”

  他倒也是那等爽快之輩,最重要的是這仇恨在心中埋藏了幾十年。早就是刻骨銘心,對江彬那是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這會兒聽了連子寧的允諾,當真是激動地腮幫子上的肉都是一突一突的跳。

  看著蘇季晟遠去的背影,連子寧微微一笑。

  羅山縣的事兒處置完了,而且是以那等最為雷霆萬鈞,風行凌厲的手段,沒有任何的羈絆和桎梏。

  下一步,也該繼續向西征戰了。

  連子寧大聲道:“來人!”

  “大人。”侍衛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傳令下去,好生歇息一下午,今日申時末。拔營起寨。”

  “是!”

  處理完了羅山縣的一切事務,四月二十三,也就是武毅軍渡江的第四日,出征的第二日,北線大軍離開羅山縣。

  張茂功被連子寧留下來擔任羅山縣令,這位出身蘇里河衛漢人的年輕人,是武毅軍從各地遴選出來作為‘后備干部儲備’的三百個年輕人的佼佼者,他從當初的總辦衙門舉辦的‘干部培訓班’中肄業的當年,便是被派下去主持一衛的秋糧征收工作。可說是委以重任。之后又是累功考評,升至蘇里河衛的縣主薄,便是類似于公安局長加武裝部長的職位。這一次連子寧西征,帶了不少的年青文官。他便是其中之一。

  這幾年的歷練,使得他有足夠的能力來掌管一個縣的政務,可說是遠遠超過了走正規科舉路線升上來的那些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書呆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有足夠的忠誠所有人都很清楚。是誰給了自己這一切。

  不是朝廷,而是武毅軍。是武毅伯。

  同時陸臬也是留下了一個心腹擔任錢巕還的副手,說是副手,實則是暗中掌握一切,更是手里握有一個百戶所的兵力,可以時時控制大局,實在不行便即鎮壓。

  大軍西去。

  第二日一大早,張茂功便帶著連子寧留下的那一個百戶所的士卒監視著一共一百一十六戶豪紳富戶,共計兩千七百四十五口,離開羅山縣城,向著鷓鴣鎮進發。他們將在鷓鴣鎮短暫駐留之后,東渡松江而去,前往鎮遠府。

  這些人家資都是頗豐從戶數和口數就能看得出來,平均每戶得有二十五六口之多,其中大半是仆揖鬟。

  保守估計,這些人的總家產,也要超過十五萬兩,而他們,只不過是周圍遷移大潮中打前哨的幾個而已。

  當初洪武大帝遷移十萬富戶到自己的老家鳳陽,硬生生的把這個落后的小縣城給打造成了大明朝繁華富庶的中都。

  在北線大軍離開羅山的時候,南線集群的武毅軍楊滬生所部,也已經占領了脫倫衛。

  當初白蓮教肆虐的時候,也有不少人下鄉進山藏林子的躲了起來,等到白蓮教肆虐過后,方自出來,是以脫倫衛倒也是有了一些繁華的氣象,而且推舉了原來在縣衙里當差的一位師爺臨時擔當知縣。

  見到武毅軍大軍到來,百姓官紳當真是欣喜若狂,出城十里迎接。只是卻沒想到,武毅軍也是一只猛虎。

  楊滬生大軍一到,便是把那知縣給廢了,任命了武毅軍的隨行文官為知縣,同時亦是下令把那些所剩無幾的富戶都給遷移到鎮遠府去。

  辦完了這些事兒,便是接著往下一個目標進發。

  總之武毅軍基本上就是在干三件事兒占地盤兒、控制資源、遷移富戶。

  武毅軍三路大軍在快馬加鞭的向西進發,而已經得到了消息的阿敏所部和福余衛哈不出,看似不動如山,實則也是在暗自準備著。

  厲兵秣馬,三方都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

  而在大戰之前,各方面都是探子四出,各顯神通,諜報方面的力度可說是做的十足。

  武毅軍這邊且不談,再說女真那邊廂。

  接下來幾日,消息不斷的送達來,隨著武毅軍向西推進,距離阿里者衛的距離越來越近,消息傳達的速度也是越快。

  剛一開始的時候,武毅軍的消息要三天才能送到這里,到了后來,阿敏就可以知道武毅軍昨天干了什么了。

四月二十四。武毅軍渡江第五日,阿敏接到了情報。武毅軍留下一部分兵力駐守鷓鴣鎮,所有騎兵兵分三路。攻城略地。其中北線為連子寧親自率領,兵力約三萬余,南線為大將楊滬生率領,兵力約兩萬余。中線為大將董老虎,兵力約一萬余  四月二十五,阿敏得到消息,南線武毅軍騎兵一日行軍三百里,已經攻下了白蓮教立國之所脫倫衛,正在向兀者脫溫所進發。

  同日晚間。阿敏得到消息,武毅軍曾在鷓鴣鎮滯留三日。

  消息在不斷的傳來,阿敏眼中,武毅軍的輪廓,勢力分布,兵力數量,也是越來越清晰,他甚至已經是可以抓到了一些主要脈絡,從上面推斷出了不少武毅軍的意圖。

  只是隨著他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多。一個謎團卻也是在心中越來越大。

  始終不得解開。

分割線  兀者后衛,衛指揮使衙門。

  雖說是住慣了草原上的帳篷,可是住進了這漢人的豪宅大院兒,也沒見哈不出等一干女真權貴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大概是因為漢人的亭臺樓閣,小榭軒窗,住著總是比較舒服的。由儉入奢易。由奢返簡難,是一個千古不易的道理。

  后院小湖。清波蕩漾,涼爽宜人。小湖旁邊乃是一座花廳,半邊兒凸起在湖上,每到夏日,此地都是涼爽宜人的緊。

  花廳之中,哈不出正自高坐喝茶,他的臉色有些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

  天兒不熱,但是他卻是一直在額頭冒汗。

  兩個侍女兒正在他后面打著扇子,這兩個侍女姿色都是一般,頂多算是清秀而已可這已經是兀者后衛能找出來的最上乘的美人兒了,她們本來就是這衛指揮使府中的丫鬟,漂亮的都被那位指揮使大人帶到兀者衛去了,就剩下了些歪瓜裂棗。

  她們的動作都很小心,生怕觸怒了這位大可汗,跟那些可憐的姐妹們淪入一樣的下場雖說姿色不怎么樣,可是那些饑渴的軍漢也是不會挑食兒的,衛指揮使府邸另外那些被賞賜給下面士兵的侍女的下場是何等悲慘,她們可是知道的。

  “大汗,梁先生來了。”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

  “進來。”

  門被推開,一襲青衫的梁硯秋緩步走了進來,道:“大汗,您找我?”

  哈不出擺擺手,那兩個侍女如蒙大赦,趕緊退下。

  “武毅軍出兵了,這是阿敏送來的信件,你瞧瞧。”哈不出指了指身邊小幾上放著的那封信函。

  “連子寧果然忍不住了么?”梁硯秋深深的吸了口氣。

  對于這個消息,他和哈不出都沒有什么意外的。畢竟早就在出兵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武毅軍定然是會出兵的,只不過出兵的時機是什么時候,卻是不好把握的。也正是因著武毅軍要出兵的事兒,對此心存顧忌,是以哈不出方才是一拖再拖。

  “是啊,這個連子寧,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咱們不出兵,他就不出兵,咱們出兵了,他大軍立刻就到,這是想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啊!”哈不出也是一聲冷笑。

  作為兩個旁觀者,試圖在鷸蚌相爭之后做那個得利的漁翁,福余衛和武毅軍之間,是誰后進入戰場,誰便能占據先機。而福余衛現在先入侵,卻是只連連收獲了兩座空城,除此之外一無所獲,而且由于阿敏大軍在側翼對他們虎視眈眈進行牽制,所以現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因此而軍心低沉,士氣低落,乃是對軍心士氣的一大損耗,這就相當于是兩人下棋一般,先失一招。

  看似無關緊要,實際上說不定到了最后,影響大局的便是這一枚小小的棋子。

  所謂布局天下,便是這個道理。

  嚴格說來,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況,責任在哈不出,是因為哈不出未能壓制那些權貴的緣故,使得福余衛提早出兵,于是陷入這般境地。

  福余衛和武毅軍兩者的區別便是,武毅軍大小事務是連子寧一言而決,而福余衛則是需要顧及下面權貴們的利益,并不是哈不出一個人說了算的。

  若是福余衛再抻幾天方自出兵的話,就不會因為信息的缺失而這么盲目的先占兩城,最后則是導致進退兩難。到時候坐山觀虎斗然后跳入局中一舉定勝負的可就是福余衛了。

  梁硯秋心下嘆息,只是臉上自然是不會表露出來,他微微一笑:“想算計咱們,卻也沒那么容易。”

  他拿起桌上的信拆開仔細看了一遍,眉頭一挑,道:“阿敏要和咱們聯手?”

  “是,這奸猾小子這次倒也是坦誠,直說武毅軍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的,便邀咱們一同討伐武毅軍,等解決了武毅軍之后,再說其他。你看如何?”哈不出問道。

  梁硯秋又把信看了一遍,沉吟片刻,道:“武毅軍此次出兵僅騎兵便有將近七萬之數,哪怕是步卒數量極少,也是相當令人擔心的。阿敏所部,精銳不過四萬,余者皆土雞瓦狗也,而武毅軍素稱精銳,又是主動出擊,未曾有過什么折損,阿敏斷無勝理。不過若是再加上咱們這五萬精騎,那就差不多了。大汗您的意思是?”

  “聯手!”哈不出毫不猶豫道:“對于連子寧來說,無論是咱們還是阿敏,都是異族,是斷然不會有什么容忍之余地的,便是咱們不招惹他,收拾了阿敏,他也不會放過咱們。更何況當初咱們攻鎮遠府,他燒咱們老營,這仇已經是結下來了。再者說了,對付了連子寧,阿敏咱們也不是什么硬骨頭,好啃得很。”

  “在下也是這個意思。”梁硯秋頷首道:“只是若是結盟,卻須得確定誰主誰輔,誰從誰仆,定下主次,不能讓阿敏把咱們當了替死鬼,去擋武毅軍手里的刀。”

  哈不出一笑:“這個我心里早就想過了,咱們不爭,讓阿敏指揮。”

  “讓阿敏指揮?”梁硯秋大惑不解,這對己方很不利啊!

  “沒錯兒。”哈不出道:“若論對連子寧的了解,咱們是斷然不如阿敏的,咱們指揮,說不得得走多少冤枉路,而阿敏指揮的話,對大局有利,至于對咱們不利的那些命令,難不成咱們一定要聽他們的?”

  梁硯秋恍然大悟,撫掌笑道:“大汗果然高妙。”

  哈不出擺擺手,忽然道:“梁先生,你說,若是咱們現在便和阿敏結盟,齊攻兀者衛,何如?”

  梁硯秋搖搖頭道:“怕是不妥,兀者衛城高池深,不知道多久才能拿下來,武毅軍全是騎兵,須臾便至,若是咱們久攻不下,疲兵敗卒還如何擋得住他們?”

  哈不出點點頭,神色便有些不悅,他雖然也是知道自己這個提議不大可能,但是如此被梁硯秋給否定了,還是心里頗為不舒服的。

  梁硯秋何等機巧之人,自然是看得分明。

  暗自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咱們便不妨再拖上兩日,拿捏拿捏阿敏,到時候也好漫天要價。”

  哈不出嗯了一聲,擺擺手:“軍師怕也疲累了,且下去吧,這事兒我交給海日查蓋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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