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四八四歸,來文/
這一次猝不及防的偷襲,給福余衛帶來了極大的損失,那些戰死受傷的士兵就且不說了,更為重要的是,在武毅軍的火攻之下,整個福余衛大營,幾乎是已經完全毀掉了,這就造成了非常之巨大惡劣的經濟損失,而且相信,在大火中受傷甚至是被活活燒死的牧民,也是不在少數。最最重要的是,這等事情,對哈不出的威望是一個極為狠辣的打擊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在福余衛身上受到的損失也十倍的報復下來了,此地便也不宜久留。福余衛大營中能戰的牧民就絕對不少于兩萬,大營周圍幾十里內可以組織起來的士兵更是超過五萬這些人想必也已經看到了火光,向這邊趕過來了。
一旦陷入重圍,可不是好玩兒的。
很快,萬余人的隊伍便是消失在黑暗中。
正德五十二年九月十八亥時,武毅伯、松花江將軍連子寧親率一萬鐵騎奇襲福余衛大營,無堅不摧,擊殺福余衛萬戶大將白音,斬殺士卒四千余,防火燒毀福余衛大營,燒死斬殺牧民兩萬三百余。此役,武毅軍折損不過三百余人。
戰后,武毅軍于亂石灘渡過腦溫江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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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二。
一望無際的遼闊原野從遙遠的山脈山麓延伸過來,像地毯在眼前一樣鋪開,一座威武壯麗的雄城聳立在這片巨大的平原上,十二座粗糙的巨石城堡在城池前森然矗立,像巨獸一樣守衛著鎮遠府的城墻。
一大清早,劉泉便帶著自己的小旗在操練。
他們駐扎的所在是鎮遠府西門外最庫圍的那一座巨石城堡,城堡的作戰口,營房等等,都是在內部,上面面積頗大。是一片小廣場,足以容納數百人操練。
因為女真和蒙古聯軍已然退去,并不是戰時,所以上面的駐軍減少到了百人。正經是一個百戶所的規模。
這會兒正是清晨,一個百戶所的軍兵們都已經起來了,這會兒快到十月了,東北的十月,可是已經很有些冷意,大早晨起來哈一口氣兒,甚至已經能看到那淡淡的氣霧。但是這些軍兵們。卻都是只穿了一條鼻犢短褲,上面的身子是光著的,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能讓村兒里小寡婦見了直流口水的腱子肉。他們手里都是拿著長矛,排成整齊的隊伍,在軍官們的帶領下,一遍一遍的向前挺刺著。
動作很單調,只是一遍遍的重復,從今兒個開始訓練到現在已經重復了幾百遍了。而在過去的兩年多的時間里,這樣的動作,每天都要重復成百上千遍上百萬次的訓練。上百萬次的重復,讓這個簡單而單調的動作卻是變得極有殺傷力。這些士卒們動作都是一致的,他們左手握住了長矛的中段稍微靠后一些,右手握住了長矛的尾部稍微靠前一些,狠狠的向前挺刺,同時嘴里還發出嘿嘿嘿的兇狠的叫聲。
氣勢煞是逼人。
而長矛刺破空氣,竟是發出了一聲聲的厲嘯聲,矛桿還在輕微的顫動著。可以想象,這些從軍已經超過了兩年的老卒們這狠辣的一槍若是刺在敵人的身上,定然是一下就能捅一個透心涼。
武毅軍中不分兵種。無論是長槍兵、大戟兵、亦或者是火槍手,炮兵,都要練這長矛刺擊之術,畢竟就算是遠程兵種,也說不準那一日會被敵人近身,那時候豈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宋朝的弓箭手還穿著五十斤重的步人甲呢 而且這長矛刺擊之術。并不是只有紙面上的這一種作用,長期鍛煉下來,可以極大的提高耐力,增強肌肉力量,爆發力,對戰斗是極有好處的。
他們已經操練了好一會兒了,大量的動作之下,身子已經是熱汗涔涔,在寒風中冒著騰騰熱氣,豆大的汗珠子從身上頭上滾下來,掉在地上摔得八瓣兒碎。
這會兒鎮遠府的城門也是已經大開了,城門口人來人往,不過卻沒有幾個人來往,顯得很是冷清——鎮遠府整個就是一座兵城,住在城里的除了士兵就是士兵,士兵們的吃喝拉撒都是統一管理的,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外簿徑獲得。而且城里面也沒有市場酒樓之類的東西,自然是不會有多少人流量。
偶爾有幾騎飛奔出城門,向著遠處而去,他們的目標是已經冒出來炊煙的遠處的村子。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傷殘的老兵,他們住在城里,但是在外頭的村子里都有地,雇人打理。
被分散到了周邊那些城鎮的農民,有些離得近的已經回來了不少,這會兒玉米都要成熟了,不少農民都是已經開始準備著手收割玉米,他們這些在外面有家業的,自然要去盯著點兒。
城內的軍營也不時傳來一陣陣巨大的喊殺聲,從巨石城堡上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大校場上那密密麻麻小的像是螞蟻一般的士卒。每天的早操,所有駐扎在城內的士卒都要集中在大校場上一起訓練,那等十幾萬人一起操練的情景,壯觀無比。
楊飛又是狠狠的刺出一槍,肚子里卻是感到一陣饑餓。他暗地里計算了一下,這會兒距離開飯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看來又得餓一會兒,也不知道今兒個吃啥爛燉雞還是煎魚說不準還能撈著紅燒肉”楊飛心里盤算著,眼神兒不由自主的往城外一瞟。
他眼神兒一凝,卻是看到遠處有幾騎正狂奔而來。
楊飛不由得咦了一聲,小旗劉泉正盯著他呢,見他走神兒,頓時便走過來,臉一拉,罵道:“楊飛,你個崽子弄啥”
楊飛一指遠處的那幾騎,大聲道:“劉大人,您瞧,那兒有騎兵…”
這一喊,便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百戶臉色一正,大聲道:“所有人。戒備”
所有人都是心里一緊,畢竟自從女真和蒙古聯軍撤走之后,鎮遠府便很少有士卒過來了,這又發生了什么事兒他們有條不紊的穿上了衣甲。很快便已經各自回到了作戰位置上。
這時候,那幾騎已經是到了近前,看了他們的打扮,眾人心里略略放下了心,來者穿著爛銀板甲,大紅披風,連戰馬上都披著棉甲。這幅行頭大伙兒都不陌生,是伯爺的親衛龍槍騎兵才能有的打扮。
那幾騎來到城堡下面之后便駐了馬,還沒等上面問便大聲道:“上頭的兄弟,快些去傳個信兒,伯爺大勝福余衛,此刻正率領大軍歸來,大軍距離城池還有五十里”
“伯爺要回來了”
“伯爺大勝歸來了”
城堡上的眾人都是聽的真切,頓時都是心中大喜。
在聯軍退去之后。熊廷弼便是開始進行大量的宣傳,宣傳的內容,自然是武毅軍橫掃海西女真的赫赫功績。
在軍情六處那些密布于東北各處的探子的有意推動下。消息傳遞的速度是驚人的,這些時日,別說是鎮遠府,就算是其它的府縣,整個松花江將軍轄地,乃至于和此處鄉鄰的東北其他各處,也都是受到了這個消息。
可以說,整個東北都已經知道了武毅軍的赫赫威名而自從武毅軍來到東北兩年以來,從勢如危卵到站穩腳跟,再到現在的連戰連捷。在這一連串的勝利的光輝下,不管某些人情愿不情愿,至少在東北四大將軍轄地,所有軍民官兒的眼中,武毅軍都是東北第一強軍。
可以想見,再等上一些時日。這些威名,會傳遍整個關外,會傳到關內,傳遍天下 造勢,沒有人比連子寧更清楚造勢的作用。
輿論宣傳一旦用的得力,勝過百萬大軍為何劉皇叔那么一個只會哭的‘雄主’還能聚攏起無數人心無非就是因為有名聲罷了。
而這會兒,伯爺要回來了而且還是挾大勝福余衛之威歸來伯爺率軍大勝福余衛伯爺要回來了 這兩個消息如風一般,幾乎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鎮遠府。
在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后,整個鎮遠府立刻就變得忙碌起來。
熊廷弼召開所有在家的指揮使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然后便是分別去行動。
在各級軍官們一層層命令傳遞下去之后,士卒們迅速結束了還未完成的早操,然后回去洗個澡立刻吃飯,一個個都吃的飽飽的然后換上了簇新的棉甲或是胖襖,拿起了擦得錚亮的武器。然后便是集結成一個個的方陣,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出了西城門,在城門外以衛為單位集結完畢,然后便是向西北方向而去。
當然,熊廷弼自然也不會忘了派人去將軍府通知一聲。
得到了消息之后的琥珀自然是喜出望外,也開始張羅著張燈結彩,好好的慶賀一番。
一個時辰之后,除了留守鎮遠府的一個衛以及預備隊之外,其它的所有已經有了編制的軍隊,全部出城門三十里,迎接連子寧。
此時已經是日頭高升,天地間一片燦爛。第一衛、第二衛、第五衛、第八衛、第九衛、第十一衛、第十二衛、第十三衛一共八個衛接近六萬人排成整齊的隊列,八個巨大的方陣在廣袤的大地上鋪排開來,壯觀無比。
一眼望去,兵山將海,無邊無際,旌旗招展,鋒銳的反光照的天地之間一片輝煌 又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終于是遠遠的看到了連子寧大軍派來的游騎,又等了一會兒,人們的視線中,終于是看到了一條黑線。
那是騎兵們組成的陣線。
打著武毅軍連字號大旗的騎兵不斷的出現。
策馬在最前面的熊廷弼、陳大康等一干指揮使千戶級別的高官緩緩策馬向前。
終于,已經到了距離還有十幾丈的所在,大伙兒已經能看到了最前面連子寧那淡淡微笑的臉,連子寧擺擺手,身后的大軍便是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熊廷弼等人趕緊下馬,大步趨前幾步,雙膝跪地,重重的磕頭,齊聲道:“標下恭喜大人大勝歸來恭祝大人武運昌隆”
在他們身后,數萬大軍一起跪下。以至于地面竟然是為之震顫,數萬人齊聲大喊:“恭祝大人武運昌隆”
武運昌隆…
昌隆…
數萬人的聲音匯聚成巨大的聲波,一時間,天地間竟然是只有這一個聲音在回蕩。再也聽不到其它的雜音,人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天地都為之色變,天際的白云都似乎被這聲浪給震成了一縷縷的碎片。
連子寧身后的武毅軍將士們也是齊齊跪地大喊,聲震四野。
這一刻,唯一沒有跪下的,便只有坐在戰馬上的連子寧。
此刻,站在萬人中央。享受這萬丈榮光的只有他這一刻,萬千的榮耀,煊赫的輝煌,都歸于他這一身 連子寧緩緩地掃視一圈兒,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等權力和榮耀的滋味兒,真真是讓人迷醉啊營造出這等威勢,卻是連子寧的用意,在他看來。自己還有自己的武毅軍,沉寂了這么久之后,現在解決了海西女真的威脅。也是時候展露獠牙了而最先要做的,就是讓所有的武毅軍人,都意思到,自己所處的這個團體,是何等的煊赫,何等的強大 自從北征女真以來,取得的這一連串的勝利,也需要一場盛大的歡慶來作為最完美的一個升華。這連串的勝利,在這種氣氛的烘托下,毫無疑問會深入到每一個武毅軍人的心中。從而會讓他們心中升起強大的榮譽感和自豪感。
這就是士氣、就是軍心、就是凝聚力凝聚而成的,就是一支軍隊的軍魂這支軍隊心中始終都堅信,我們只會贏,絕不會輸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這些因素至少能提高一支軍隊五成的戰斗力 連子寧也下了馬,走到熊廷弼等人跟前。笑著一一將他們扶了起來,大笑道:“諸位,這等大勝,不是我一人的功勞,乃是咱們武毅軍幾十萬弟兄奮力拼殺搏回來的。走,咱們回去,今日一醉方休”
眾人又是談笑一陣兒,便是上馬,在數萬大軍的簇擁下向著鎮遠府回歸。
因著今日這一樁事,連子寧興致極高,便談起了橫掃海西女真,大勝福余衛的重重軼事,在座的諸位雖然早就從早前兩日回來的王大春后勤輜重車隊的軍兵們口中得知了不少,但是如此這般聽連子寧一說,卻是感覺更加的真切,宛如身臨其境一般。
尤其是新上來的這幾位指揮使,董老虎、秦立人、劉益輝,這三位過去要么是馬賊,要么是地方上的割據軍閥,雖然勢力未必小,但是落眼的地方確實不一樣,整天價就只能看見自個兒那一畝三分地兒,難免這眼界就有些小,更是從來沒想過有一日能和異國仇寇如此真刀真槍的拼殺這會兒才是恍然若悟,意識到了自己跟武毅軍的巨大差距——武毅軍乃是天下強軍,身在這個集體中,要應對的不是官府,不是馬賊,而是以國為單位的強橫敵人 聽著也是心馳神往。
眾人一邊說著,興致頗高,卻是沒有人注意到,在遠處,也正有幾個人遠遠地觀察著這里的一切。
他們存身的所在是一處小村莊,這里的人遷的格外的遠一些,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所以這村子自然也就空下來了,這里距離武毅軍已經是極遠了,但是觀察的那幾個人顯然是對武毅軍極為的忌憚,他們站在村子里一個小閣樓上,卻連窗子都不敢打開,只在窗戶紙上戳了幾個洞,湊在上面看。
雖然隔著好遠,但是還是能看到武毅軍那極為浩大的聲勢,煊赫的軍威,似乎就是近在眼前一般,讓人忍不住的屏佐吸,心中充滿了敬畏。
這也讓那一雙窺視的眼睛里面充滿了陰霾。
閣樓里,一個中年文士正向外窺測,一張臉上已經是極為的陰沉,在他后面站著幾個衣著普通但是身材很是魁梧壯實的大漢,神色間都是透著一股子狠厲,顯然不是善茬。
那中年文士收回了目光,長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武毅軍,現如今已成氣候啊這事兒的責任,要著落在我身上。若不是當初我不能痛下決心,又何至于釀成這等大患”
他在那兒自言自語,他身后的幾個得力干將雖然臉色不變,心中卻都是有些不以為然。暗道,您老人家終歸是文人出身,文人啊,就是性子軟,好多想,優柔寡斷,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兒們也似。要換成咱們。管他什么武毅伯什么松花江將軍,鎖拿進了大獄,一番拷打下來,讓他說黑貓是白的他連半個不字兒都不敢。好么,現在人家這般繁花似錦,烈火烹油了,再想法子對付,豈不是晚了 一個大漢出言勸道:“大人。照屬下看,反正咱們現在收集的這連子寧的證據已經夠多了,這些證據。就足以至他于死地,又何必苦等京中消息呢咱們直接亮明身份,登門鎖拿他,他還敢反抗不成咱大明百年,錦衣衛出,神佛辟易,嘿嘿,若是他不服,那就更好不過了,剛好落實了罪名。便直接打殺了他又能如何”
那中年文士自然就是負責整個東北事宜的錦衣衛千戶方守年了,他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那個大漢,那眼神兒很是怪異,幽幽的,就像是看著一個蠢到了極點的傻子一般。那大漢讓他看得心里不由得一陣發毛,訕訕一笑。低下頭去。
中年文士環顧一圈兒,冷幽幽道:“你們都是這么想的”
幾個人都不敢應聲兒了,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出賣了他們的一切。
方守年仰天長嘆一聲:“一群蠢貨啊”
他聲音陡然拔高了,聲色俱厲道:“你們這群蠢貨,那逆賊是常人么沒錯兒,過往時候,咱們錦衣衛出馬,是沒人敢反抗但是咱們大明過去百年,又有誰能夠在兩年內折騰出這一支十幾萬的大軍來啊你們說啊怎么都變成黏兒頭茄子了怎么都不說話了啊告訴你們,連子寧這個人,已然是不可以以常理而度之,咱們若是這般上門,他說不準直接就能給咱們安一個冒充錦衣衛的罪名直接把咱們拿下,殺人滅口這松花江已經是他一手遮天之地,便是京中起了疑問又如何,又能拿他如何便是退一萬步,他老老實實,束手就擒,你以為人家朝中便無人么告訴你們,連子寧的岳丈是兵部戴侍郎,他的主婚人乃是當朝首輔咱們這般行事,若是引得朝中攻訐,便是指揮使大人也是要焦頭爛額,到時候倒霉的是誰是咱們”
“告訴你們,一個個都給我老實著點兒雖然我不知道京中為何不給回信兒,但是若是拿到京中大人的批文,那行事便是代表天子,代表朝廷,明白了么”
方守年少有這么聲色俱厲的說話,他如此盛怒之下,手下這些人頓時都是噤若寒蟬,連連點頭。
方守年發泄了這一陣兒,氣兒也順了一些,喘了口粗氣,沉聲問道:“馬三,叫你查的事兒怎么樣了”
馬三恭敬道:“回千戶大人的話,已然是有些眉目了。那鎮遠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便是入內,也靠近不得營房,自然是不得知道虛實的。不過標下也是沒法子,咱們收買了一個武毅軍的軍需官,他是專門管軍中每日的生豬采購的,三日之后武毅軍中吃紅燒肉,一下子便去采買了一千頭豬。又有種種,標下便據此推斷出,武毅軍留守在鎮遠府中的兵力,至少也在十五萬上下”
“十五萬上下而且還是只留在鎮遠府中的”方守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兒:“那逆賊帶出去打仗的只怕也有五萬吧這就已經是二十萬了,這逆賊手下有二十萬大軍他如何養活的起”
“大人您別忘了,這逆賊家中產業可是京城數得著的,再說了,這逆賊當初連破數城,又是收服了野女真,這些人手底下也是有極大的積蓄的。這些錢糧,想必就是支撐這逆賊如此行事的。”另外一個漢子陰測測道:“朝廷給武毅軍的編制是十個衛,也不過是五萬六千人而已,而現在這個逆賊已然是這般多的人,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光光是有正式番號的衛就有十三個還有那么多的新兵,僅僅是這一條,私蓄兵員,就已經是大罪了”
方守年點點頭,雖然手底下這些人都是極為狂妄自大之輩,但是真本事還是有些的,至少辦起事兒來都很是利索,說的話也是很可信。興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如此之狂妄。
他又問道:“丘和,考郎兀衛、兀者揆野木所、乞勒尼衛、莽吉塔城,這些被打下來的城池,那里面的官兒是什么來頭,可都查清了”
方才說話的那陰測測的馬臉漢子道:“查清了,那些官兒,都是武毅軍把城池打下來的時候最先投靠連子寧那一批人,基本上都是本地的鄉紳出身,在本地有好大的產業。不過標下親自查了,他們都是本鄉本土的豪紳,卻是沒什么惡跡,官聲都是極好。另外,現在松花江這片地兒的政事,都是一個名叫洪朝刈的人在打理,此人乃是昔日大明叛將,曾割據莽吉塔城近年之久”
“管他官聲好不好”方守年冷笑一聲:“私自任命官吏,收留叛將而不告知朝廷,如此種種,不是要作亂是什么”
之后方守年又是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那些漢子都是應答了,這些問題,都是關于連子寧的,一條條一樁樁,列舉的都是連子寧的罪證。方守年臉上的陰霾消失了,他似乎看到了,一張自己營造的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的籠罩向連子寧,要將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方守年暗暗思忖道:“之前邊關戰亂,還要依賴著連子寧這等大將鎮守,不宜有異動,現下邊關隱患已然消除,那連子寧逆賊雖然狼子野心,不過掃平了海西女真,卻也是大功一件不過你卻是萬萬想不到吧,掃平了海西女真,你的性命,也是到頭了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待我再往京中去信一封,分說明白,指揮使大人定然不會手軟”
幾個人正說著,忽然樓下響起了一聲鷓鴣叫,屋子里頓時變的安靜下來,幾個人都是露出戒備之色,更有的已經是掏出了腰間利刃。
馬三走到門口,隔著門沉聲道:“亂叫什么”
樓下一個聲音恭謹答道:“馬爺,有信兒來了,是京中來人。已經到了千戶所了,驗過了印信無疑,所里趕緊過來報告,爺們,要不要回去見見”
“什么京中來人了”馬三大喜過望,以至于聲音隱隱然都有些顫抖。
“京中來人了”方守年也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立刻起身向著外面走去,手一揮道:“諸位,今次如何行事,就看京中來信怎么說了”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