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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七 泥沼

四六七泥沼  就在江彬在紫禁城中向正德皇帝面陳連子寧的罪狀的時候,幾個黑影也已經快馬奔馳在正陽門通向南邊的寬闊官道上。

  若是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就是今天那幾個給孫府送菜的車夫伙計。

  而這時候,他們臉上的那嬉皮無賴相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緊抿著嘴,表情冷硬而嚴肅。他們的身體隨著馬匹的奔馳顛簸而上下起伏著,顯示著精湛的騎術,而他們胯下的戰馬也神駿非常,只有軍中才有此良駒。

  他們幾個在給孫府送完了肉菜之后,先是溜溜達達的回了住處,然后眼見無人注意,才是從后院墻翻了出來,又從另外一處所在上了馬,急急出城而來。

  從正陽門向南十里,然后一拐,便是進了一條岔道,這條路是專門通向京南大營的,若是再直著往南去,則是京南鈔關之所在。這段路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路面都是夯實的黃土,非常平整堅硬,路兩側則是一尺厚的石板豎著進行固定,在石板底部還開了為數不少的小窟窿,這是排水的。路面的中央其實是微微高起來的,一旦下雨了,水就會順著窟窿排泄下去,在路兩側有三尺寬,五尺深的排水溝。

  在路邊,當年連子寧親自帶人種下的兩排樹已經長得頗為茂盛,在夜色中婆娑作響,發出殺殺的聲音。在酷暑時節,這些樹,就是上好的乘涼所在。

  當年的經營,現在已經頗有成效。

  路上無行人,這幾騎速度很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已經是到達了京南大營。

  雖然連子寧鎮守邊關,武毅軍大部隊離去,但是京南大營并沒有荒廢下來,連子寧把劉良臣留在這里既是為了打探京中消息,照應自家府上。也是為了守住自己的這個起家之地。他給劉良臣留了五百兵丁,另外,不少傷殘無法繼續打仗的老兵也留在了這里。一群老弟兄聚在一起每天吃吃喝喝,吹牛打屁。倒也是極樂之事。

  而京南大營周圍有好幾個武毅軍遺屬組成的村落,也是為這里增添了不少人氣。

  大營入口兩側的崗樓上點著熊熊火把,把周圍照的一片透亮,兩個老兵分別在上頭站著,正隔得遠遠的聊天打屁,嘻嘻哈哈的,很是開心。

  也不怪他們松懈。實在是因為這里沒什么防備的必要,若是真有人打這里的主意,防備也沒用。

  其實留下來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連子寧把他們留下,也是有讓他們在這兒養老的意思。

  幾騎轟然而來,一個老兵挺胸疊肚的一擺手,大喝道:“來者止步!”

  為首的那漢子笑嘻嘻道:“劉老哥。是俺啊,有急事要求見鎮撫大人。”

  很快,他們就在武毅軍總統府旁邊的一個小院子里見到了劉良臣。這是劉良臣的住所,只有一進,三間北房,一個小院兒,相對于他的三品官銜兒來說,寒酸的讓人瞠目結舌。

  這是當時連子寧還是從四品指揮僉事的時候給自己的手下們修建的,劉良臣搬進來之后,一住兩年,就再也沒動過。

  這位武毅軍四大鎮撫之一的年輕人生活很簡單,自己一個人住著。除了一個小旗的衛士之外,連一個伺候的侍女都沒有。

  正屋,一燈如豆,劉良臣坐在椅子上凝眉靜聽。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已,但是歲月的磨礪和權勢的烘托,都讓他身上有一種同齡人沒有的威嚴。凌厲、霸道,他那雙銳利的眸子一動,似乎就能看透人心。

  “今兒個酉時,那孫福在菜市買了三頭豬,一頭羊,五束水雞,三只鴨子,五條魚。還有菜蔬加起來百十斤,雇咱們給拉回去的。咱們把菜給他搬進去的時候仔細看了,那孫府里面,確實是極為的破敗,葉子落在地上堆得厚厚的,都沒人打理。家丁也沒幾個,而且個個都是懶洋洋的,不正經干活兒。回頭咱們就都打聽清楚了,這些東西花的銀子,是老管家孫福當了一副宋朝傳下來的墨寶才買的。”

  說話的是領頭兒的那個大漢,他的幾個下屬都留在外面,除了他之外,屋子里還有十來個人,卻是極為的安靜,沒一個人亂說插嘴。

  劉良臣點點頭,思忖了好一會兒,舒了口氣,道:“如此看來,孫府確實已經是山窮水盡,而且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進項。”

  “可不是,咱們時時刻刻都盯著,三天兩頭兒的往外送東西,連大塊的家具都賣了…”

  “孫挺有什么動靜兒?”劉良臣又問道。

  “那廝倒是老實的很,咱們買通了孫府的一個家丁,說孫挺每日都在書房中憋著,偶爾出去轉兩圈兒,卻也是不去別的地方,只去尋兩本兒心上的話本兒。”

  劉良臣眼光閃爍:“如此看來,暗中有人查大人黑證的事兒,倒不是孫挺了。不過不可小覷,還要盯得緊一點兒。”

  “是,標下醒的!”

  “另外,張康。”

  “標下在!”另外一個三十二三的漢子腰板兒一挺,大聲道。

  “讓你查的伯爺府周圍的可疑人等,可有些眉目了?”劉良臣問道。

  “回大人,已經鎖定了三個人,此三人都頗有可疑。一是干這行當時日短,二是無論風雨,都未曾不過來擺攤,三是始終都在伯爺府周圍而不曾換過地方。標下已經打算,再盯上幾日便下手!”

  “嗯!”劉良臣沉沉一笑:“這事兒不著急,等等吧,等的時間越久,咱們能一把撈出來的人就越多!這樣,十日之后,再行抓人。”

  “是,大人!”

  然后剩下的那些大漢也都一一上來稟報。

  他們是隸屬于劉良臣麾下的一支特務力量,作用跟軍情六處大同小異,不過規模比軍情六處可是差遠了,只有二百三十余人。用這些人來監督整個京城自然是不可能,但是監督一些可疑目標卻是足夠了。屋子里這些漢子,每人手下都有十來個人,各自負責一塊兒。

  總體看來。這段時間是沒什么異常情況。

  劉良臣又說了幾句,便讓眾人各自下去,卻把一個三十來歲,長的瘦小精悍的漢子留了下去。

  劉良臣從懷里取出一個竹筒遞給那漢子。道:“猴子,這次卻有一件極重要的事兒要你去辦!”

  猴子臉上陰沉沉的,只是接過竹筒揣在懷里,重重的點頭。

  “再有不到一個月,玉米就要成熟了,這幾日,便有連氏的商隊要去北地。你帶上幾個人,跟著他們一起去,切不可讓他們知曉真實情況。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沒人會亂問。現在鎮遠府正在打仗,估計你們到了柱邦大城就要停下來了,商隊停,你們不準停。到了地頭兒之后,你們就去找章美中。向他說明事情之緊急必要,他自然是會給你們派人的。這里面的東西,一定要送到鎮遠府之中。克明白么?”

  猴子跪地,重重的磕頭,轉身離開。

  正德五十二年八月二十六,幾輛馬車悄然離開了北京城,出北門而北去,馬車并不奢華,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簡陋,但是在馬車一側插著的那一面龍旗卻是足已讓大明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感到敬畏。而馬車周圍的那幾十個護衛,飛魚服,繡春刀。赫然竟是錦衣衛。

  這是北去的欽差隊伍,他們的目的地是武毅軍駐地喜申衛,這會兒的朝廷,還不知道那里已經被連子寧改名成了鎮遠府。連子寧顯然也沒有告知朝廷的意思。

  他們的使命是為連子寧帶去正德帝聲色俱厲的呵斥,并且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扒光褲子,杖二十。

  而這時候。在東北松花江更北的廣大土地上,正有為數不少逃過連子寧屠刀的女真殘余,倉皇無比的逃竄,有的向北,有的向南。

  他們帶著葉赫城被攻破,武毅軍橫掃海西女真的消息,而不多時之后,這些消息就會傳到剛毅和完顏陳和尚的耳朵里。

  他們中有不少人,慌不擇路,甚至撞到了連子寧的大軍,而武毅軍只是把撞破行蹤的人都一一格殺,卻是沒有派出游騎斬殺所有人。

  他想讓剛毅得到消息。

  也是在這時候,一場場鏖戰在北山女真部的土地上上演。

  又是一場硝煙散盡,似乎那狠厲兇惡的喊殺聲,人類臨死前絕望瘋狂的慘叫聲,兵器的碰撞聲還在耳邊回蕩,但是實際上是,這里已經恢復了亙古以來的寧靜。只有那些受傷的士卒躺在地上,不時發出一聲聲凄厲痛苦的呻吟。

  這是一處河谷,河不寬,只有十幾丈,但是水流卻是極為湍急,而且由于常年的沖刷,水很深,河岸也很陡峭,足有一張來高。

  這等天塹,放在軍事上,就是天然的險地。

  此時,河流兩岸,到處都是死尸,就連河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尸體上下飄蕩,鮮血已經把河水給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大量堆積的尸體甚至一度堵塞了河流,就像是一道堤壩一般,隨著上游的河水不斷沖來,尸體才慢慢的被充足,血色也隨之變淡。

  這些尸體中,有女真人,也有俄羅斯人,有的死尸兩兩連在一起,各自的武器卻是插在對方的體內,而有的,則更是抱成一團,互相啃咬著。

  有兩具尸體還保持著生前的姿勢,一個黑臉膛的女真漢子死死的咬在了一個粗壯宛如白熊一般的俄羅斯壯漢的咽喉上,那俄羅斯士兵的咽喉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已經流光了,透過洞甚至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喉骨和血管,而缺了的那些血肉,就在那個女真士卒的嘴里,他的臉上都是鮮血,嘴上甚至還掛著對方的一塊圓滾滾的血肉,那是扁桃體。

  女真士兵一身黑色重甲,厚重無比,就在不遠處,有一匹已經倒地的戰馬,也是渾身都覆蓋著黑色的重鎧,一柄足有人腿粗細的狼牙棒扔在一邊,看得出來,他死前的身份,是一名拐子馬。

  他的致命傷在小腹。那里正是甲胄防御的一個銜接段,最薄弱的地方,他的肚子被劃了一個大洞,腸子都流了出來。攪成一團,而他的一大截腸子,就被攥在了他身下壓著的那個俄羅斯士兵的手里。那一截腸子已經破裂了,露出了里面青綠色東西。

  那是即將成型的糞便。

  在這個戰死拐子馬的周圍,死了至少十個俄羅斯士兵,其中有兩個哥薩克。

  整個戰場長達里許,可說是伏尸遍野。無數的尸體層層疊疊的累積著。

  縱觀整個戰場,穿著黑甲或者是黑衣的女真人固然有,但是視線卻絕大部分都被灰色給占據了。

  除了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之外,俄羅斯士兵穿著都是粗糙的灰色麻衣,而就算是配甲的,也會在外面套上一層灰色麻衣做甲罩。

  俄羅斯士兵們在戰場上翻找尸體,看到還沒死的女真人就補上一刀,看到自己人就趕緊救治。但是這注定是徒勞的。

  雙方的戰損比甚至不成比例。

  昏黃的陽光下,凄涼而慘烈。

  扎赫雷夫站在一座小丘上,望著這地獄一般的場景。面色鐵青。

  當他躊躇滿志的從尼布楚發兵的時候,絕對沒想到自己面臨的竟然是如此之境地。

  這一切,都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和北山女真打了這么長時間的交道,他很了解對方的兵力,大致在三四萬左右。而在自己這一次傾盡全力發動進攻之后,自己這一方的兵力,足足是對方的六倍到七倍!在他看來,就算是不能輕松的像是一次郊游,也至少應該是勢如破竹才對。

  但是絕對沒想到會這樣。

  進攻的當天,占據了出其不意的偷襲優勢。竟然也對這些該死的女真蠻子那堅固的城堡沒有任何辦法。若不是有沙皇陛下恩賜的那些超級大炮,這些戰堡恐怕就啃不下來。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女真人竟然敢主動出擊。

  直接的后果就是讓他失去了三千名步兵,而那些被他集中兵力圍殲的女真蠻子,雖然全軍覆沒,卻也拉上了七百個哥薩克墊背!

  等到最后拿下來所有城堡之后。清點損失,自己這邊一共有的一萬三千人戰死,兩千多人重傷,輕傷的則是超過一萬!

  在扎赫雷夫的預想中,自己就算是把北山女真全都拿下來,也不過是這些損失而已。

  而這僅僅是第一戰。

  第一戰就像是之后所有戰斗的縮影一般。

  在接下來的十幾天里,扎赫雷夫率領自己的俄羅斯帝國大軍一路南下,循著奸細們提供的路線向著北山女真的首府打過去。但是這一路上,遭受的截擊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遭受到了三次截擊,兩次伏擊,一次從側翼的偷襲,而扎營之后晚上受到的夜襲則更是成了每天的必修課。

  現在俄羅斯大軍能戰之力還剩下十六萬。

  扎赫雷夫能感覺得到,對面的女真士卒絕對不會很多,而幾次大戰下來,也驗證了這一點。

  女真人的統帥實在是太奸猾了,她從來就不會正面交戰,而是利用這一路上各種有利地形,對自己進行截擊,埋伏,當然,還有偷襲。這些女真蠻子,從來不敢跟自己正面交戰,都是偷襲,偷襲,偷襲,變著法兒的偷襲。

  扎赫雷夫從俘虜的口中得知,女真人的統帥叫做完顏野萍,是女真國王的女兒。

  他痛恨這種拗口的東方名字。

  被這樣一群野蠻人屢屢算計,讓扎赫雷夫很是懊惱,隱隱中還有些恐懼。因為這些女真人,實在是太拼命了,他們打起仗來兇狠無比,就算是死也不投降,而且死前,還一定要拉上一個俄羅斯勇士一起魂歸天國。戰場上這種情景,已經讓他看到太多太多了。

  這樣的戰斗意志,讓扎赫雷夫心驚肉跳。

  這在歐洲是很少見的。

  扎赫雷夫這個通曉東方文化的人自然知道,這就是東方戰爭的與特點,但是知道歸知道,每次親眼看到,還是讓他感到難以理解和深深的震撼。

  十幾天下來,不但損失慘重,而且由于長期的被騷擾得不到休眠,使得士卒們也很疲憊。

  就在今天下午,又在這條河谷中扎赫雷夫的部隊遭到了截擊。

  一下午的大戰。至今方才結束。

  不用聽統計結果,扎赫雷夫就知道,這又是一場傷亡慘重的戰斗。

  身后傳來滯澀的腳步聲,就像是腳陷進淤泥中然后用力的拔出來一般。扎赫雷夫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作為他的指揮中樞,這里理所當然的成了對方的一個攻擊要害。完顏野萍親自率領數百個拐子馬向著這座小丘發動了決死一般的攻擊,為了阻擋這些精銳兇悍的全重裝騎兵,俄羅斯人付出了兩千多人的代價!小丘附近百余米內,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地面都被鮮血浸透,變成了一個血泥構成的沼澤。

  一腳踩下去,很艱難才能拔出來。

  饒是如此,也沒有把這些拐子馬全都留下來,他們在完顏野萍的帶領下,忽左忽右,詭異無比,最終依舊是靠著無比強悍的沖擊力。鑿穿了扎赫雷夫布置的防線,逃了出去。

  隔著三層厚厚的面甲,扎赫雷夫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樣子。但是每當他腦海中想到這個名字,頓時便不自覺的浮現出她揮舞大錘砸死一個個俄羅斯士兵,嘴中發出兇狠的吼叫的景象。

  上帝啊!扎赫雷夫幾乎想無力的呻吟一聲,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兇悍成這樣!她使用的武器不是女真慣用的狼牙棒,而是一柄大錘,從女真士兵的口中,扎赫雷夫得知那叫擂鼓甕金錘!那錘頭足足有一個西瓜大小!如果是實心的話,恐怕要有五十磅重!

  更恐怖是的,那個女人使用的是雙錘!一手一個!

  扎赫雷夫手下最強大的俄羅斯勇士都沒有這么大的力氣。

  扎赫雷夫惡意的揣測。這肯定是一個滿臉橫肉,肥壯如豬的潑婦。

  而她的統帥才能顯然比她的個人能力更加出色,在她的層層阻攔下,已經足足十三天了,俄羅斯帝國的大軍才推進了不到一百公里!

  要知道,在扎赫雷夫制定的作戰日程表中。這時候,應該已經打穿了北山女真的駐地,和武毅軍會師了!

  這些詭異的,可怕的,東方人!

  扎赫雷夫用力的解開了襯衣的最上面兩顆扣子,大口的呼吸著,他感覺自己似乎在一陣陣的窒息,有些喘不上氣來,而周圍的氣氛,也是壓抑的仿佛死一般。

  帝國大軍陷入了泥沼!

  副官終于艱難的走了過來,他聲音中透著掩不住的疲憊:“尊敬的總督大人,傷亡統計出來了,我們戰死兩千三百六十一人,重傷三百三十人,輕傷六千一百人。而那些女真野蠻人留下了八百具尸體。”

  “別叫他們野蠻人,跟他們相比,我們才是不折不扣的野蠻人!”扎赫雷夫忽然回頭,沖著副官大吼道。

  “總督大人,您…”

  副官嚇了一跳,有些驚恐的看著扎赫雷夫。

  “好吧!不是你的問題!布哈林。”扎赫雷夫看了他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擺擺手。

  作為在帝國所有貴族豪門中絕對排的上前十的約瑟夫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個名叫布哈林的年輕人做的已經足夠好,至少比那上百號兒從莫斯科專門跑到這里來鍍金的豪門紈绔要好得多!

  扎赫雷夫心里惡狠狠的咒罵著,問候著那些年輕人的一切女性親屬的敏感器官,如果不是這些被強塞進他軍隊里面的紈绔,這一場仗,本不會打成這個樣子的!

  就在過去的幾個月中,陸陸續續的從莫斯科來到這里許多年輕人,他們都出身于莫斯科的豪門望族,而來到這里的目的也是明顯且明確——鍍金!帝國現在除了遠東之外沒有戰事,而這一場規模達到了二十萬,幾乎是俄羅斯帝國史上空前的大戰役,對手卻只是一個人口不到百萬的小民族,在莫斯科那些貴族們眼中,這場戰爭的勝利已經是收入囊中了。

  而如果能置身于其中,對于這些需要榮耀和升遷的年輕人來說,是很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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