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四以此大捷,遙祭東江毛帥!
正文四五四以此大捷,遙祭東江毛帥!
這種思維,在女真人中非常盛行,不但是貴族老爺們這般想,就是那些平民百姓也是一般。
當岱山對著遠處的密林望眼欲穿的時候,連子寧也在打量著他。
或者說,打量著這多名為薩爾滸的小城。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在這個時空,沒有了那個薩爾滸,卻有這個。
對于薩爾滸這座城池,他已經有了很多的了解,當然,消息的來源并不是努爾哈赤。事實上,盡管率領大軍出征此地,但是對于女真的了解,連子寧還是比較有限,至少沒有做到清楚的了解兵力布防這等詳細的地步。
他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比如說那些生活在密林中的野人們——他們才是東北本地土生土長的土著,赫哲族,達斡爾族,錫伯族,鄂倫春族,鄂溫克族,柯爾克孜等等,當這片土地還被稱為黑水靺鞨的時候,他們的祖先就已經馳騁于此了。
千余年的繁衍,其實已經讓他們數量頗為的龐大,整個東北的少數民族,加起來至少也在百余萬,但是地盤兒實在是太大了,往這么大的地盤兒里一散,也就看不出什么來了。
女真人雖然蔑稱他們是野人,但是其實千余年前都是一家,而且女真人混得也不怎么樣。
從停泊的那個港灣到薩爾滸之間的密林中有一個不小的部落,他們是女真人一員,也算是野女真,自稱霍爾根部。
部落不大,只有五六百人,武毅軍通過密林這么大的動靜當然是瞞不住他們,連子寧便順手下令把他們給剿了,也是那族長見機快,立刻投降,獻出了族中大量的積蓄。并且在得知了大軍的意圖之后立刻表示要為武毅軍帶路。
“大老爺,薩爾滸一共就駐扎了五千軍隊,不過他們肯定不能和您手下的勇士們相比,他們中有老人。有孩子。三十年前葉赫那拉部的人來到了這里,從此之后我們周圍這些部落可就倒了大霉了,他們強買強賣,逼著我們每個月都賣給他們大量的山貨,給的價格很低…”
“您看那個人,這筆生意就是他負責的,他叫岱山。是薩爾滸萬戶德楞扎老爺的奴才…”
霍爾根部的族長十個老頭兒,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不過眼神兒也好使,腿腳也利索的很,口齒尤其便給,一路上嘚吧嘚,嘚吧嘚的。連子寧從他嘴里對薩爾滸甚而是附近的這一片女真控制區域有了很大的了解,當然。也聽了不少廢話。
老頭子不會漢話,都是努爾哈赤在翻譯。
連子寧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擺擺手,讓努爾哈赤把他帶下去。
他仔細觀察著樹林外面的地形,微微蹙了蹙眉頭,密林的邊緣,是連綿起伏的丘陵,不到二里地之外,就是薩爾滸的城墻。在兩者中間,有一條淺淺的河流,河并不寬,大約只有七八米。老頭子剛才說河水不過是人腿深。但是這個阻礙物,也足以讓士兵們速度慢下來,攜帶的輜重被迫留在河流的對岸。
“倒是個麻煩!”連子寧再三觀察,確定了女真人并沒有在河流對岸留兵駐守這才是放下心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向身向等待命令的諸將道:“傳令諸軍做好準備,半個時辰之后。一齊進攻。大柱,伱親率龍槍騎兵攜帶大炮迅速渡河,在一百丈外開炮轟擊,楊滬生、努爾哈赤、金,伱們各自帶領本部從東北西三面包抄過去,四面掩殺,一個人都不準放走!諸位,這是咱們征北第一戰,只許勝不許敗,不但要勝,而且是要大勝!記住,我要的是,一個人都不準放走!”
“末將遵命!一個人都不會放走!”眾將齊聲低低喝道。
夏子開站在一邊,卻是見首戰沒自己的事兒,不由得心中有些沮喪,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來。連子寧忽然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叫著他的表字道:“完淳,先莫要著急,收拾戰場的事兒,還得伱們第十衛來干呢!”
夏子開心領神會,趕緊領命稱謝。
連子寧嗯了一聲,眾將紛紛下去,做好準備。
岱山還在翹首以待著,像是一塊望夫石。
不過他心里忍耐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指著遠處的密林破口大罵,把霍爾根部那位老族長的十八代直系女性親屬的敏感器官問候了不知道多少遍。其語言之惡毒程度,讓城上城下十幾個吊兒郎當,拄著長矛扎堆兒說話的女真兵都是捂住了耳朵。
忽然,岱山的聲音驟然止住了。
“怎么了這是?岱山大人怎么不罵了?”一個小兵笑嘻嘻的向同伴低聲道。
他們仰著腦袋往上看去,卻見岱山伸出右邊的胳膊,擺出一副張弓搭箭的造型,手指頭劇烈的哆嗦著,嘴唇也和手指交相呼應,滿臉的發白。他的嘴唇神經質般的一個勁兒翕動著,卻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岱山大人這是魔怔了?”大伙兒幸災樂禍的暗自揣度著。
此時,岱山的瞳孔中,卻是一副讓他驚駭絕倫的景象。
只見密林之中,涌出來無數的騎士,數百上千,像是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根本數不清,他們騎在戰馬上,縱馬狂奔,但是因為距離有些遠,岱山卻是聽不到什么聲響,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幽靈騎兵一般向著這邊殺來。他們之中還有不少戰馬,沒有坐人,不知道上面馱著什么東西。
一面紅底兒大旗隨風飄揚,得益于不錯的出身,岱山學過漢文,上面武毅軍幾個大字在陽光下刺瞎了他的眼睛。
潮水一般的敵人從密林中涌出來。
“咦?這地怎么震動啊?”一個女真士卒疑惑道。
也正在這時候,岱山終于回過神兒來,從嗓子里擠出來一聲凄厲的嚎叫:“有敵人啊!武毅軍打過來了!”
“武毅軍打過來了?扯伱娘的蛋吧!”一個女真士卒不屑的低聲罵了一句:“武毅軍還呆在松花江南邊兒呢,不過他們也蹦跶不長了,誰不知道,剛毅大將軍正帶著十萬大軍圍困他們呢,恐怕現在已經把那些漢狗子殺光了。”
其它女真人也是一臉的不信。
“關城門啊!伱們這幫奴才,趕緊關城門啊!”岱山喊了一聲,眼見下面的士兵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氣得跳腳,大罵道:“狗東西,不信老子的話,自己滾上來看看!”
眾人見他不似作偽。便滿心狐疑的登上城門樓子,一瞧之下,也頓時是臉色大變,驚慌的手足無措。
他們這些軍兵,一直都是駐守內地,根本連個打仗的機會都撈不著,說是軍兵。恐怕除了械斗和欺負野人的時候之外連點兒血都沒見著。
此時面對那如潮水一般涌來的騎兵,都是亂了手腳。
“快關城門,快關城門!伱們這幫狗子!”還是岱山反應過來,指手畫腳的大罵道。
士卒們這才如夢方醒,幾個人下去,砰的一聲,重重的把厚重的大木門關上,使勁兒的插上門閂。這才是放下心來。
“快敲鐘啊!報警啊!”岱山又是大罵。
“是是。”一個士卒連聲應著,趕緊去敲鐘,結果剛撞了一下。這鐘自從掛在這里之后,風吹日曬雨打幾十年,就沒有保養過,早就是生滿了銅銹,看似體型都大了一圈兒,發出一聲刺耳的嗡鳴之后便是破了個大裂縫。
啞了!
岱山又急又怒,怒罵一聲,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伱、伱、伱!伱們幾個,快順著大街狂奔,大喊。就說武毅軍的打過來了。”岱山吩咐了任務,下城上了馬,打馬狂奔,自去萬戶府報信去了。
龍槍騎兵們很快就到達了那條小河,他們紛紛減慢了速度,石大柱一擺手:“測深!”
十幾個騎兵小心的打馬下去。很快就過了河,那河水連馬肚子都沒到。
石大柱放下心來:“過河!”
這一次連子寧出征,考慮到機動性問題,大炮沒有多帶——只帶了五十門中樣佛郎機炮,一百門小樣弗朗機炮和五十門虎蹲炮。帶的再多了,反而會拖累大軍的機動性,與連子寧之前既定的戰術精神不符合,得不償失。而且守城戰更能把大炮的作用發揮的淋漓盡致,抽調太多大炮,會降低守城的火力。
鎮遠府,才是根基。
這些大炮以及隨行的炮兵們,現在都歸屬于龍槍騎兵的編制。他們的序列中多了許多戰馬,有些戰馬身上固定著炮管,有的則是馱著子銃和引藥,炮手們騎著馬,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護著這些寶貝們,給伺候孩子似的。
所幸小樣佛郎機炮不過是一二百斤重,中樣佛郎機炮也才不過四百二十斤而已,還是戰馬可以承受的重量,反正戰馬不少,可以輪換。
看到龍槍騎兵都過了河,遠處觀察的連子寧放下心來。
“看來女真人確實是安逸的太久了,已經松懈到這等程度。”連子寧半是慶幸半是遺憾的暗自想道。和武毅軍交過手的那些海西女真無論戰果如何,至少軍事素養都是有的,若是那些精銳駐守的話,這里肯定要放兵力駐扎的。
當然,薩爾滸承平已久,而且他們也根本想不到武毅軍會來攻擊。
當武毅軍過了河的時候,薩爾滸的女真士卒們還在驚慌失措的看著這邊,他們使勁兒的攥緊了手中的長矛,緊張使得他們大口的吞咽著唾沫,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武毅軍不斷的逼近,那一面紅底大旗越來越顯眼,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們簡直都要哭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驚慌,連個主心骨都沒有,哪怕是現在有個上官來這兒命令他們去送死都比這種手足無措,極度無力的感覺強!
但是偏偏,薩爾滸軍備極其松弛,現在這南門除了幾個軍兵之外,連管事兒的都沒有一個。
當武毅軍遠遠停下來的時候,他們總算是松了口氣,他們看到這些武毅軍士卒下了戰馬,從上面卸下來一個個大鐵筒子一般的東西,又從馬車上卸下來一個個的小推車。安放固定在地上。
女真人都有些傻眼,猜不透這些漢人在干什么。
但是他們很快就明白了。
“大人,炮兵陣地構建完畢,隨時可以射擊!”
隨軍的炮兵千戶所副千戶劉振縱馬來到石大柱面前。大聲報告道。
“開炮!”石大柱冷冷道。
“開炮!”
劉振打馬來到陣前,放聲大喊,手中紅旗重重的落了下去。
炮兵們點燃了引信,隨著一聲聲轟隆隆的巨響,炮聲響徹整個薩爾滸小城。
由于是三百米的近距離射擊,而且又沒有任何的騷擾,炮兵們的發揮都是極好。幾乎大部分炮彈都是命中了城墻。炮彈重重的砸在薩爾滸的夯土城墻上,當下便是把這極不高厚也不堅實的城墻給砸的一陣搖晃,不少炮彈的落點處,都是出現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紋。
眼看著這城墻就要傾頹!
作為城門,自然受到了重點的照顧,一門中樣佛郎機炮正正的命中了城門,當下便是把城門給轟的稀巴爛,木頭做成的城門轟然炸碎。后面幾個躲避的女真士卒也被砸死。而城門樓子也被擊中,呼啦啦的倒塌下來,把之前那幾個手足無措的女真士兵壓在下面。
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這倒是了解了他們的痛苦。至少他們死的干脆,和以后那些生不如死的同胞們比起來,已經是幸福的太多太多了。
這一下不用他們報警了,驚天動地的炮聲瞬間讓整個薩爾滸亂成了一鍋粥。
“給老子打,狠狠的打,打死這幫韃子!”
劉振惡狠狠的大喊著,手中的紅旗不斷的抬起落下,這般肆意的殺戮,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快感。
終于,三輪炮擊之后。備受摧殘的薩爾滸南城門這一段城墻轟然倒地,整個薩爾滸就像是被狗啃了一口的包子一般,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他娘的,才這么幾炮就倒了?真不禁打!”劉振一拍大腿,懊惱的吼了一聲。
“殺!隨我殺進去!”石大柱一把抽出馬刀,怒吼道:“大人有令。今日不封刀!”
龍槍騎兵們先是一怔,然后便是發出一陣陣歡呼。
不封刀,這不過是要臉一點兒,隱晦一點兒的說法而已,如果直白一些的話,那就是——屠城!
隨便殺,隨便怎么殺!
龍槍騎兵跟隨連子寧最早,最精銳,在去年的喜申衛保衛戰中也損失最為慘重,不少袍澤死于女真人之手,自然對他們是恨之入骨,此時一聽不封刀,都是興奮起來。紛紛嗷嗷大叫著,像是一幫憋壞了的狼崽子一般,跟著因為跟著連子寧而遲遲撈不著親身上陣殺敵打仗憋得更久的石大柱身后,向著薩爾滸城中去。
而這時候,潮水一般的騎兵紛紛從密林中涌出來,已經形成合圍之勢。
一萬數千大軍,把小小的薩爾滸城圍了個結結實實。
薩爾滸城中,修建的頗為豪奢,和關內豪富人家一般無二的一座府邸,這就是萬戶府。
薩爾滸鎮守萬戶,德楞扎大人的府邸。
此時,大廳之中,德楞扎已經是擠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
他身材頗為的高胖,雖然年歲不小了,但是滿臉紅光,面色紅潤,頭發還是黑的,往日里很是精神。但是現在,他面色焦急無比,在大廳中走來走去,嘴里還神經質一般的念念有詞,一雙手使勁兒的揮舞著,也不怕甩的自己疼…
轟隆隆的炮聲還在不斷的傳來,城內已經亂成一團,小孩兒哭,大人喊,所有人都躲在家里,關上屋門,瑟瑟發抖。
三十年承平,這些女真人的血勇之氣就算是再怎么充足,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德楞扎本就沒什么本事,只是靠了剛毅這一層關系才居此高位,這會兒早就失了方寸。而聽說武毅軍打過來了,他的那些妻妾們更是哭的凄凄切切,在這兒都能聽到后宅中傳來的哭聲。
“主子,得想個輒啊!咱們是打是跑?”一邊的岱山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
德楞扎沒理他,這時候,炮擊忽然停了。他眼中頓時浮起希望之色,快步走到門口。
過了一會兒,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一個百戶大步跑過來。一屁股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萬戶大人,不好了,南門城墻讓武毅軍給轟開了,大隊騎兵殺進來了,見人就殺,見人就砍。咱們的人上去擋了一陣,讓他們給殺散了,潰不成軍!另外三面城墻,也都發現了殺來的武毅軍,大人…”
“完了,完了!”德楞扎身子晃了晃,臉色灰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抱著頭大哭起來。
“主子,咱們還有希望。咱們有一千騎兵,集齊他們,說不準還能沖出去!”岱山神情激昂的大聲喊道。
“完了,完了,沒希望了!”德楞扎滿臉絕望的哭道,他忽然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猛地抽出腰間佩刀,狠狠的砍向了岱山。
岱山猝不及防之下,登時讓他砍倒,脖子都斷了一半兒。鮮血噴涌而出伱,瞬間染濕了地面。連喊都沒能喊出一口,便是死了。他直到死,眼睛都是掙得大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狗奴才!”德楞扎沖著他的尸體呸了一口,把刀在靴底擦了擦。憎惡的罵道:“若不是伱丟了南門,何至如此?”
那百戶已經看傻了,德楞扎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怒道:“愣著干什么,還不隨我去跪迎上國天軍?”
正德五十二年八月初十,武毅軍穿過數百里密林,出現在海西女真大后方,奇襲薩爾滸,殺守軍兩千余人,百姓六百。薩爾滸鎮守萬戶德楞扎親率人跪迎武毅軍,舉城而降。
“大人,薩爾滸降了!薩爾滸降了!”
石大柱譴來報訊的騎兵大聲喊道,滿臉掩不住的興奮。
這可是征北第一戰啊!就是如此大勝,怎能不讓士卒們興奮激動?
“降了?”連子寧微微一愣,然后便是露出一抹笑意:“有點兒意思,這倒是更好,能少折損些人手,總是好的。”
總歸是,大捷!
薩爾滸大捷!
連子寧深深的吸了口氣,抬頭望著天際浮云,神色有些飄忽。
在自己那個時空,除了那一場決定了大明和女真國祚,讓大明走上一步步沉淪深淵的著名的薩爾滸大戰之外,其實還發生過一場震驚天下的薩爾滸大戰!
前一場大戰,女真大勝明軍,從此之后,大明國力便是衰微,在東北戰場上,徹底的從攻勢變為守勢,而努爾哈赤則是靠著這次大捷,走上了爭霸之路。
但是后一場,結果卻是相反。不過因為某些人的緣故,這場大戰,不為人知。
崇禎元年九月,皇太極因“丁卯之役”不勝,復派和碩貝勒莽古爾泰、貝勒濟爾哈朗、副總兵劉興祚等率兩萬大軍進攻東江,被守將毛文龍擊敗,降者二千余人。劉興祚率四百騎兵于陣上投誠,成為后金立國以來,歸正明朝的最高級別將領,引起后金方面的極大震動。
劉興祚歸正以后,向毛文龍獻計:其兄弟親族等人都在薩爾滸城中,可約為內應,襲而破之。薩爾滸位于后金大后方,乃是屯積糧草之所,極為重要。
毛文龍即遣麾下大將耿仲明、曲承恩等,率軍千里奔襲,晝伏夜行,遇到后金哨兵,即行掩殺,于十月初八日抵達薩爾滸城下,派細作入城,暗通城中劉興祚之弟劉興賢、劉興治等,里應外合,一舉攻破城池。耿仲明等入城后,對城中八旗軍民,大開殺戒,斬級三千,擒生不過六十九人,與劉氏兄弟等勝利還師。
后金叛明以來,攻取明朝城池,大多依靠細作內應,入城之后往往屠城。至東江軍“薩爾滸大捷”,則反而以內應攻破后金要塞,屠城以歸。
連子寧輕聲道:“連某以此大捷,遙祭東江毛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