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頭大耳修士正要有所動作,卻聽到張毅冷哼一聲,接著他全身一顫,如招重擊的連退數步,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無血。
“你…你…”
肥頭大耳修士感覺,腦海如同被無數根鋼針扎了一般,疼痛難忍,肌肉忍不住的抽搐起來。
他指著張毅,卻硬是連話都說不完整,冷汗順著他的面頰滴答滴答的落下,很快將全身的衣衫都浸透了。
在外面圍著觀看的眾人,看到這奇怪的一幕,臉色一怔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同時臉色大變。
他們看向張毅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再也不敢再這里多停留片刻,紛紛一哄而散的朝外面走去。
張毅一臉玩味的看著對面這人,笑道:“怎么,現在還打算收什么孝敬費么?”
那肥頭大耳修士一下子癱坐在地,臉已經變成了苦瓜色,帶著哭腔的哀求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前輩的天威,求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這里是我的儲物褡褳,前輩若是看上了,盡管拿去。”
他終于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樣的人物。
能夠單憑神識,就能令自己深受重創之人,就算是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這是自己無法招惹的存在了。
張毅看著此人現在的表情,心中突然一動,一把抓住此人肥大的身體,竟然直接將其提了起來。
“給我站好,給我來,我有話要問你。”張毅的話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是是。”那人不敢怠慢,立刻戰戰兢兢的跟在張毅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毅大步朝前面走去,轉了幾條街道之后,來到了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之后,才停了下來。
接著,他抬手一揮,一個隔音光罩直接將他與那人罩了起來。
“說吧,你叫什么名字?”張毅淡淡的掃了此人一眼,開口隨意的問道。
“晚…晚輩劉云鶴,本來是天塹派的一名長老,自從天塹派被獸潮滅門之后,晚輩就輾轉來到了流星島。”肥頭大耳修士不斷的用袖袍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說起話來也顯得謹慎了許多。
“那么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的回答。若是膽敢隱瞞半字,你應該知道后果。”張毅稍微釋放了一下強大的氣勢。
對付這種人,必須得讓其知道厲害,才能鎮壓得住他們。若對方真的不老實,張毅倒也不介意取此人的性命。至于流星島上之人,還管不到自己的頭上。就算是皓月天之主,也沒有這個本事。
那劉云鶴頓時面如死灰,忙不迭的道:“晚輩不敢,晚輩不敢。”
“不敢最好。現在回答我,當年的星宿六派現在在什么地方?”張毅開門見山,根本不跟此人廢話。
“星宿六派?”劉云鶴一怔,全身一個哆嗦,哭喪著臉道,“晚輩不敢欺瞞前輩,的確不曾聽過這樣的門派。若是前輩問星宿派的話,晚輩倒是知道一些的。”
“哦,現在出了一個星宿派么?”張毅心中一動,這星宿派似乎應該與當年的星宿六派有些關系的樣子。
劉云鶴見張毅并未發怒,心中一喜,連忙討好似的說道:“不錯。這星宿派,其實也是近百年才出現的一個門派,門中倒是有三四名元嬰期老怪坐鎮,實力還算是不錯的。最近,此派正在籌劃加入皓月天的事情,據說要跟皓月天的大供奉聯姻的。只是這一消息,在下也是道聽途說,不知是不是真的。”
張毅皺著眉頭,沉吟著,心中急速的思考。無論這星宿派是否與當日的星宿六派有關,但畢竟是跟榮萱有些關系的,自己都必須去一趟。
即便兩者之間,真的沒有任何關系,自己也沒有什么損失。
有了決定之后,張毅神色恢復了正常,語氣平淡的道:“星宿派現在在什么地方?”
“據說,此門現在正在霧凇島上。此門是參與霧凇島大戰的幾個大門派之一,對于皓月天來說,是個極大的臂助。因此,皓月天對于此門,也是相當重視的。”劉云鶴沒有任何隱瞞。
霧凇島?
張毅苦笑,看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這個霧凇島了。不過,在去之前,他還得恢復一下實力才行。
當日為了對付三目尸虎,他可是損耗了一滴精血的,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若是在霧凇島上遇到高階妖修,以現在的狀態迎戰,可就有些不妙了。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滿意。”張毅先是略一點頭,接著突然出手。
只見他的右掌突然朝劉云鶴拍了過去,竟然在一瞬間的功夫,整個手掌都變成了淡金之色,瑩瑩的閃爍著光芒。
劉云鶴大驚,想要躲過,卻突然感覺身體像是被什么東西綁縛住了一點,連一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而這時,張毅的手掌已經拍到了此人的小腹處。
“嘭!”
一聲悶響,劉云鶴全身一顫,臉色頓時變成了銀灰之色,嘴角更是溢出了一口帶著金色的血液。
“看在你提供消息的份上,我不殺你。不過,我現在拍碎了你的金丹,你現在應該還有凝氣六層的修為,算是對你冒犯我的處罰吧!”張毅收回手掌,輕描淡寫的說道。
聞言,劉云鶴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
作為結丹期修士,他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被人尊重的感覺,如今一下子被打成了凝氣期,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讓那些以前被自己勒索過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他恐怕立刻就會變成一具尸體。
好死不如賴活著,劉云鶴口中發苦的躬身道:“多…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張毅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現在充滿了怨恨。但是你最好將那怨恨隱藏起來,因為你沒有報仇的機會。”
說完這話,他不再理會此人,揮手將布置下的光罩收了起來,然后頭也不回的朝小巷外面走去。
劉云鶴顧不得其他,立刻盤坐下來,連忙運氣功力,但很快他就發現,體內的靈力只剩下可憐的一點,金丹更是不知所蹤,這才明白張毅所言非虛。
他心中滿是悔恨,痛恨自己怎么會招惹到這樣的老怪物。可是,就算再悔恨,也已經為時已晚。
他失魂落魄的朝小巷的另一頭走去,他還有機會,畢竟,儲物褡褳還在,里面的丹藥足以支撐一段時間,令修為恢復的速度更快一些…
張毅徑自來到進階山之下,抬頭看著高聳入云的山巒,心中生出一番感慨。
當年,他就是在這座進階山上,結成了金丹。也是在這里,他埋葬了枚乘夫婦,并得到了枚乘對于陣法的感悟。
當年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流過,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唉,世事無常。”張毅長吐了一口氣。
他徑自走到山腳下的一個店鋪中,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才滿意的走了出來。
他發現,進入進階山修煉的修士,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得多。不過,這也能夠理解,畢竟現在整個域外方島都岌岌可危,而唯有提高修為,才能夠在混亂的形勢中保住性命。何況,現在各派都聚集在流星島周圍,其中不乏一些大型門派的長老,并不缺少晶石。
也因為如此,在進階山租住洞府的費用,比以前足足提高了五倍之多,如此的價格,簡直可以用天價來形容了。
但張毅心中并不缺少晶石,因此直接利用極高的代價,換取了一個甲字洞府半年的使用權限。
這半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恢復實力了。
整個進階山一共分為甲乙丙丁四種洞府,這甲字洞府算是靈氣最充裕的一處了,能夠租用它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家資殷實的老怪物。
張毅輕車熟路的走上進階山,并很快找到了自己所租之地。這里的靈氣果然十分充沛,而且,在洞府前還布置了一個聚靈陣,無數的精純靈氣,源源不斷的通過聚靈陣,涌向洞府之內。
張毅入住之后,先是利用一個月的時間,煉制了幾爐補充氣血的丹藥,然后就開始修煉起來。
羅雀島位于流星島外圍不足五百里的地方,面積只有方圓三十余里,平常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里。
此島的中心處有一個火山口,里面巖漿熾烈,還不斷的冒著含有劇毒的黑煙,就算是一些修仙者,也很難在這些氣體中存活。
在火山口的底部,生長著數株火靈果。這些火靈果,浴火而生,吸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火之靈氣,早已在內部結成了精純的火元,對于火系功法的修仙者來說,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天地靈寶。
若是能將火靈果煉制成丹的話,服用之后,必然會使修為大進。不過,此物一般只對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有效果。
這火靈果自然吸引了不少修士到來,只是因為其所處之地太過危險,令無數人鎩羽而歸。縱然如此,還是有一些不甘心的修士,來這里碰碰運氣。
現在在羅雀島上,正有七八名服飾各異的修士,與一名青衣男子斗得如火如荼,不知已經打了多長時間。
那七八名修士有男有女,每一個都有著結丹初、中期的修為,如今聯手之下,威力相當驚人。
按理說,他們應該是大占上風才對。
可是事實恰恰相反,這群人現在只能苦苦支撐,在那青衣男子的狂暴攻擊之下,一副風雨飄搖的樣子,像是隨時都可能落敗一般。
那青衣男子面相極為古怪。
只見他的眼睛泛著藍色的異光,臉頰上布滿了青灰色的絨毛,嘴就像是鳥喙一樣,尖利無比,此人分明就是一個化形期的妖修。
而且,從它的舉手投足之間,完全可以判斷處,此妖已經脫離了九級妖獸的范疇,達到了十級妖獸的境界。
十級妖獸,那可是相當于元嬰初期的存在,難道這些人會如此狼狽。
“唳!再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乖乖將體內金丹交出,本大人說不定會大發善心,饒你們一命。若是你們仍然執迷不悟的話,你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那妖修長鳴一聲,如同鷹隼的鳴叫,石破天驚。
“你這妖修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居然穿破了外圍的重重防御,混入了這里。不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這里距離流星島不遠,只要被島上的高階修士知道你的行蹤,你早晚會隕落在此。我勸你還是想著如何自保吧!”一名穿著綠皮裙的少女不甘示弱,試圖用言語將此妖驚走。
“好好,你們既然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本大人心狠手辣了。”那妖修似乎被此女的言語激怒了,終于不再留手。
那妖修突然一張口,吐出了一團藍光,光芒一斂之后,化為了一片七寸多長的彩羽,看上去靈光閃閃,煞是好看。
“去。”那妖修對著彩羽一點,彩羽立刻漲大了起來,片刻間化為了一個羽扇的模樣。此妖手執著羽扇的一端,對著眾人狠狠一扇。
頓時,一股濃烈的火焰從羽扇中噴出,如同一只火龍一般,將所有人一下子籠罩在了其中。
那些修士臉色同時大變,身上立刻一陣閃爍,亮起了各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接著一個個護盾出現在身邊。
“噗、噗…”
那烈焰太過厲害,噴到了護盾上后,竟然直接將護盾灼燒成一個個的孔洞,接著寸寸碎裂。
隨后,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才片刻的功夫,已經有數人倒在了這些烈焰之中,徹底灰飛煙滅。
才一眨眼的功夫,島嶼之上,就已經只剩下了三名修士。這些人面對烈焰,根本毫無辦法,看來覆滅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一股絕望的情緒,在三人的心中滋長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但就在這時,從天空中突然降下來一團青色的云團,狠狠的朝那名化形期妖修砸了下去,力道之猛,簡直駭人聽聞。
那名化形期妖修頓時大驚,羽扇一收,竟然直接朝那團青云扇了過去。
頓時,一股強烈的颶風席卷而起,似乎想要將青云吹散開來。可是那青云卻穩如泰山般,根本不受到颶風的影響。
“轟隆隆…”
劇烈的響聲震得整個小島都簌簌作響,那名妖修直接青云壓在了下面,“咔嚓”一聲,他的手臂竟然直接被壓折了。
“不好。”那名妖修大叫一聲,背后突然“嘩啦”一下,張開了一對灰色的羽翅,狠狠地閃動了起來。
一股罡風刮起,此妖隱遁于風中,迅速的朝著島外逃去。
他心中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不知自己遇到了究竟是人類的哪一個老怪物,竟然僅憑一團青云,就能讓自己吃了大虧。
“給我留下。”
這時,那青云中響起一聲冷喝。
緊接著,一道金光從青云中飛出,“嘩啦啦”地狂漲了起來,瞬間化為了一座巨大的金山。
“道友住手,在下愿意認輸。”那名妖修感覺到金山上傳來的恐怖氣息,再也顧不得什么顏面,連忙呼叫道。
“咦?這倒是有些意思了。”那青云中人似乎來了興趣,一道青芒飛射而出,直接擊中了金山。
那金山立刻止住了下墜之勢,停在了空中。接著光芒快速的閃爍數下,迅速的縮小著,化為了一道符箓倒射而回。
青光一閃,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正是張毅本人。
半年過去,他損耗精血所帶來的隱患,已經徹底祛除,如今已經再次恢復到了巔峰的狀態。
他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衣衫飄飄,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風范。
張毅掃了一眼火海中的三人,大手一張,頃刻間化為了一個巨大的虛影,直接將三人從火海中抓了出來。
那三人先是一驚,在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之后,頓時欣喜若狂,連忙向張毅拜謝道:“弟子火云總張道軒,劍道宗孫銘,星宿派任玉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你是星宿派弟子?”張毅神色一動,盯著那名綠皮裙的少女問道。
“前輩知道我們星宿派么?那真是太好了。小女子忝居星宿派的長老。”那綠皮裙少女頓時大喜的說道。
張毅心中同樣驚喜不已,沒想到在這里,居然會碰到星宿派門人,這倒是省了自己的一些麻煩了。
不過,他現在還不是詢問此女的時候,得先將眼前的這名妖修處理了再說。